【全劇終】《我喺街執咗個失憶嘅女仔返屋企》: 繁星祭篇：離別之日（五）

當下嘅我，冇空間去思考小悠嘅意思，空氣彷彿凝結成不動形態，教人未能弄清眼下嘅狀況…就同聯校宿營嗰次一樣。
 
唔同嘅或者係，今次地下舖嘅唔係翹起嘅爛鬼地板，小悠亦都唔係俾爛鬼地板絆倒。
 
唇上嘅感覺忽爾間褪去，四周圍嘅燈光陸續亮起——小悠已經快我一步，向禮堂嘅前方跑去。
 
「係大家！」
 
「喂…！」我即刻跟上去，至少要問清楚頭先係咩一回事。
 




追上去之後，眼前出現嘅果然係5E班眾人，佢地手上拎住大大小小嘅東西，大概都係送俾小悠嘅道別禮物。
 
同預期嘅一樣，禮堂升滿咗漫天嘅氣球，氣球之下，大家各自將準備好嘅說話一一向小悠道出。望住呢個畫面，我知道自己冇出場嘅位置，更加唔好講去問小悠剛才發生嘅事。
 
我選擇退到一旁，靜待同小悠獨處嘅時機。點知一企，就企咗半粒鐘。期間眾人陸續離開，只係淨返幾個平時同小悠玩得埋嘅女同學，繼續同小悠講著不知名嘅話題。
 
「帆！」小悠回頭，蹦蹦跳跳地走到我跟前。
 
「嗯？」我從發呆中回過神來。
 




「我而家同大家出去食飯，然後佢地會送我去機場，所以，真係要講拜拜喇。」
 
面對突如其來嘅最後道別，我有點反應唔到。
 
不過諗真啲，又點會係突如其來？畢竟早喺幾個月之前，佢已經同我講咗要走呢件事。
 
「咁你啲行李…」講到一半，我將餘下嘅都吞返落肚——小悠嘅行李今朝已經帶走咗。
 
佢冇再一次返我屋企嘅理由。
 




「放心！我一早將啲行李放咗喺紫悅度！」
 
「咁…」
 
如果我將「可唔可以跟埋你地去食飯」問出口，唔難想像小悠身後嘅女同學會用何等鄙視嘅目光投向我；即使佢地天生友善，唔介意同個唔熟嘅男同學（我）一齊食飯，要我加入一個全部都係女仔嘅飯局，本身就令人卻步。
 
而家呢個時間點，更加唔係問佢頭先嗰件事嘅合適時機。
 
所以，最後我只可以無奈道出：「你玩得開心啲。」然後諗咗兩秒，「…再見。」
 
「嗯！」一聲之後，佢向我耳邊靠近，用一個只有我聽到嘅聲量講：「之前講過嗰份送俾你嘅禮物，我就收埋咗喺呢間學校裏面。」
 
小悠為班上每一個人都準備咗一份禮物，上次我問到自己嗰份嘅時候，校工就嚟催我地離開禮堂，結果我冇問落去。
 
佢選擇而家提起呢份禮物，其實都提醒咗我，離開咗呢個禮堂之後，我可能有排都唔會再見到小悠，又或者，永遠唔會再見到。




 
如果而家唔問，以後都唔會有機會問。
 
一諗到呢度，嘴巴就擅自發出聲音：「頭先禮堂開燈之前…」
 
小悠冇將成句聽完，就回答咗我嘅問題：「你去搵吖。嗰份禮物入面有你要搵嘅答案。」
 
佢冇俾機會我再講啲乜嘢，轉身就返咗去女同學嘅圈子裏面，同其他人嘻嘻哈哈咁走出咗禮堂。
 
目送小悠離開之後，我呆站喺原地，直到班主任Miss唔知幾時入咗嚟：
 
「其他人都走晒喇，你仲唔走？」
 
「…哦，知道。」雙腳依然緊貼原地。
 




「仲唔走？」
 
「…冇嘢喇搣時，我仲有地方要去！」
 
——小悠選擇將想要傳達嘅訊息收喺佢所講嘅禮物裏面，一定有佢原因，我根本冇需要諗太多，既然佢話答案喺嗰度，我就即管去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