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故事：十二首陳奕迅的主題曲》: 十三 下。不來也不去
十三（下）。不來也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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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著便利店店員身後一排排整齊排列著的香煙，忽爾感到很遙遠。
回憶已是很遙遠。
戒掉煙癮，已經兩年多了。
那時候的我，總愛抽薄荷味道的香煙，只單純的喜歡它清涼的薄荷味。
香煙的吸引力，於我，大概是它代表放縱﹑代表虛幻。
抽煙的時候，讓我的身心都被煙霧籠罩。
那刻，世界只剩我一個。
直至阿禧出現了。
我一直認識的人，都說女孩子不抽煙比較好。
說甚麼抽煙的女孩形象太壞，不是好女孩應有的特質。
我說，是不是好女孩，大概不是一根香煙能夠判定。
每次我在公司樓下那小酒吧附近的角落裡抽煙時，總會看到阿禧也在。
我知道他在看我。因為我也在看他。
他長得很像我的前度。
也是有點自然曲的短髮，也是左邊有酒窩，也是雙眼皮的深邃眼睛。
他抽煙的樣子，也有點兒像他。
他抽煙的時候，有種傲視世界的孤清感，眼神總是讓我無法解讀。
呵，我為了追逐前度的影子而愛上抽煙。
我沒能因為抽煙再戀上我的前度，卻邂逅了阿禧。
他對我說，他本來是不吸煙的。
卻迷上了我吸煙的神態，所以也漸漸抽起煙來。
那時候的我，心中傷痕纍纍，心裡一直只有迷霧，沒有光。
阿禧卻乘著那迷霧向我駛來。
我一向不喜歡人抽煙，前度卻怎也勸不聽。
每次見到他抽煙，說真的雖然我很想他戒掉，卻又覺得他抽煙的神情沒來由地吸引。
直至分手以後，為了懷念他，一向討厭香煙的我，竟也抽起煙來。
因為這緣故沾上煙癮的我，又因為香煙，帶來另一段邂逅。
愛情和抽煙，大概是相似的吧。
明知道它消耗著你的生命和心神，明知道它有毒，卻還是不能自拔。
就是愛上那種放縱的快感。
那種將一切也豁出去的豪氣。
嗯，我大概想多了。
我甩甩頭，付過錢，從便利店店員手裡接過幾包巧克力。
戒掉煙癮，又上了巧克力的癮。
還記得，前度與我分手的情景。
其實也沒甚麼特別，就是另一半出軌，被伴侶發現而分手。
在這樣的社會裡可謂司空見慣吧。
但真的很痛。
每次一想起也會痛。
一抽煙也會痛。
彷彿前度化身成了一枚火藥，埋藏在我的心裡。
他沒有再出現在我眼前，卻不時在我的心裡搗亂。
如果說氣味也是有記憶的話，那煙味，就代表我的前度。
我將一枚巧克力放進嘴裡，含在嘴裡讓它慢慢的融化。
我沒有再在嘴角叼著一根香煙。
我放棄了煙味。選擇了讓巧克力在我的口腔裡擴散，佔據我每一個味蕾。
沒有再用氣味去記憶一個人。
卻開始用味覺去懷念一個人。
我沒有像電影情節般，在前度生日的時候準備了驚喜，豈料上到他家裡才發現他正擁著別的女子，然後自己黯然的捧著蛋糕離去這樣淒涼的情節。
我沒有撞破他們，我只是看到他們的訊息。
那些比火焰還灼熱的文字，彷彿燃燒著我的眼睛。
看著他們甜膩膩的訊息內容，我彷彿喘不過氣。
我一邊哭著，一邊往下看他們的訊息。
心中一直有把聲音叫自己停下來吧，不要再看吧，當作甚麼也看不見吧。
偏偏犯賤的把所有訊息都看完，親手把自己刺得遍體鱗傷。
沒有，沒有。
怎麼看，他也是背叛我了。
沒有任何誤會了。
將自己的一切全都交託了給前度的我，整個人像被掏空了。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跟那個女孩在一起，只知道我們分開了以後，他一次也沒有找過我。
原來，一年半的感情，一瞬間就可以完全抹消的。
所有甜言蜜語﹑所有言之鑿鑿的誓言，都是有限期的。
關係完了，一切也就完了，也就過期了。
只有我，帶著受傷的心，抽著煙。
然後每個煙圈都在提示著我這個壞人曾經進入過我的生命裡。
煙圈呼出又消散，呼出又消散。
我對他的思念應完未完，該斷不斷。
然後，阿禧的出現，又讓我漸漸的對愛情開始有了信心。
或者，我終於可以放下手上的香煙了吧。
那些煙味，已殘留在我的手上太久了。
可是在我戒掉煙癮以後，卻換成了阿禧愛上抽煙。
不要緊吧，反正他要戒的時候就會戒。
而且他也跟我一樣，以煙來懷念某些東西吧。
偏偏最後，阿禧也變成了我的前度。
這次我連哭也不會了。
被一個完全信任的人背叛，那是哭可以發洩的嗎。
一個重新將我扶起來的人，再一把狠狠的推倒我。
要我怎樣再爬起來。
我連睜開眼睛都不懂了。
阿禧要跟我分手，是因為他跟他的前度再次走在一起了。
當我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時，他的聲音裡彷彿有一絲內疚。
「我真的喜歡過妳啦，真的。只是，我喜歡她多過喜歡妳…」
阿禧這樣說。
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可以說出那樣的話。
他到底當我是甚麼？
到最後，原來阿禧也不過跟我的前度一樣。
然後他也成為了我的前度。
不想再愛人了。
重新適應一個人，真的很累。
其實在那之後，阿禧也有再找過我。
他有再到那小酒吧附近的角落看我有沒有在那抽煙。
他有打電話給我有寫訊息給我。
看著他寫給我的文字，心卻忽然變得澄明了。
沒有前度，沒有下一個，只有現在。
而這個人，只愛前度。
我點燃了一根香煙，那久違的氣味帶動了回憶在我的腦海裡迴轉。
這是最後一根煙了。
我用這一根煙的時間，盡情的懷念前度和阿禧。
在煙快燃盡之時，我淡淡的微笑。
那之後，我沒有再出現在阿禧的世界裡。
完完全全的消失了。
沒了，就是沒了。
我們跟每一個人的相遇，那時間都不過是借來的。
借來的，就自然要還。
還掉了，也就沒有了。
有的，只應該是感激曾經相遇過的心。
其他一切，只會煙消雲散於空氣裡。
只是重新成為陌生人，只是當作大家從沒認識過，或者當你從沒出生過。
嗯，不用想太多吧。
我們可以控制的事情，太少了。
好好享受現在的就夠。
其他的，不屬於你的東西，用一根煙的時間懷念，然後瀟灑的放下吧。
其實，又有甚麼好放下呢？你根本從沒拾起過。
停留在你手的時間，不過是借來的幻象。
午後的陽光明媚，我抬頭望向藍天裡的朵朵白雲，再咬一口巧克力。
嗯，今天天氣真好。
揚帆時 人潮沒有你
我是我 和途人一起
停頓時 在你笑開的眼眉
望穿秋水之美
回程時 浪淘盡了你
任背影 長睡著不起
留下我 在糞土當中
翻檢背囊 直到拾回自己
掌心因此多出一根刺
沒有刺痛便懶知
就當共你 有舊情沒有往事
如煙 因給你遞過火
如火 卻也沒熔掉我
回望最初 當喪失是得著可不可
可痛若驪歌 樂如兒歌
像你沒來過 沒去過
誰同行 仍同樣結尾
血液裡 才遺傳悲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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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亦難 避過這一身客塵
但剛巧出於你
垂頭前 沒緣份喪氣
睡到醒 才站立得起
盲目過 便看到天機
反覆往來 又再做回自己
即使一生多出一根刺
沒有刺痛別要知
就當共你 有劇情沒有故事
如煙 因給你遞過火
如火 卻也沒熔掉我
回望最初 當喪失是得著可不可
可痛若驪歌 樂如兒歌
像你沒來過 沒去過
如花 超生了沒有果
如果 過路能重踏過
就當最初 是碎步湖上可不可
不種下甚麼 摘來甚麼
像我沒來過 沒去過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