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姐話，幫我追女仔》: 三十六

*
 
雖然今日係聖誕聯歡，但係，婷婷都係約咗家姐補習。
 
痴線，係咪唔使休息同娛樂㗎！
 
婷婷上嚟，都代表我要同佢一齊聽書，我都冇得唞……唔通我自己匿入房瞓覺咩？當然唔要啦。
 
我同婷婷一齊放學。
 




「痴線，班死仔夠膽買馬桶泵？」我正正就係攞住一碌馬桶泵返屋企，係啱啱班上交換抽禮物得返嚟嘅。
 
「我上年都係收到呢份。」婷婷淡定咁答：「又係五十蚊樓下，又可以睇到我哋收到時嘅反應，高級娛樂！」
 
「咁你今年咪好囉，抽中手帳簿喎。」我笑。
 
「女仔準備啲嘢真係好用啲㗎喎！」婷婷驕傲。
 
「好想抽中你準備嘅禮物呀！」我話。
 




「我就唔想抽中你準備嘅，好彩都冇抽中啫。」婷婷無辜辜咁講——今年我將家姐陳年啲毛筆習字簿包咗喺報紙裏面——起碼都有用吖，陶冶性情。
 
我哋一路行返屋，一路都有默契咁，冇人再提其他事。
 
嗰一件重要、唔應該被稱為「其他」嘅事。
 
「係呢，聖誕節得唔得閒？」我漫不經心咁問，嗰日係聖誕節，其實都唔重要，重點係婷婷生日。
 
「做咩啊？」婷婷㩒完𨋢，回頭望我。
 




「冇啊，想約你出街囉！」
 
我諗，唔再需要好似一開始咁樣，咁拘緊；反正婷婷都應該知道我係鍾意佢㗎啦，係咪？咁就唔瞞啦，直接啲直接啲。
 
「我睇睇得唔得，轉頭答你吖。」
 
我哋入𨋢，得我哋。
 
「好吖；唔好畀Chris約到出嚟喎。」
 
「又關佢事？」
 
「佢冇約你咩？」我只係想試探咁問。
 
點知婷婷真係話有：「有啊，不過唔係聖誕，係平安夜，話去睇吓戲同燈飾，感受吓聖誕氣氛喎。」




 
「吓——」我輕輕出聲。
 
「我冇應承呀，」婷婷連忙講：「點可以同唔熟嘅男仔出街㗎，仲要係節日。」
 
婷婷單純得可愛；唉，家姐同輝哥識咗一陣，就畀佢揸屎忽啦……
 
我哋入𨋢。
 
「你同佢唔熟咩？成日一齊啦喎。」
 
「唔熟啊，」婷婷諗咗一諗：「成日一齊都唔代表啲咩㗎嘛，又冇講自己嘢。而且呢，佢有時真係好煩，仲成日借啲咦講嘢寸你——咁樣唔好囉，點會背後講人壞話㗎？哈哈，我而家都係添。」婷婷察覺，唔好意思再講落去。
 
「咁八婆嘅佢。」
 




婷婷不置可否。
 
我再問：「咁你同邊個最friend呀？」
 
「Winnie，同埋你囉！」
 
「唉，我畀人派朋友卡，friendzone咗添，sosad。」我作垂頭喪氣狀。
 
「真心㗎，唔係派卡。」婷婷笑我扮嘢。
 
「真心㗎，我畀人friendzone咗。」我學佢嘅語氣。
 
隔咗兩秒，婷婷講咗啲我嗰吓get唔太到點解佢要講嘅嘢：
 
「屋企如果知道我咁早拍拖，會殺咗我㗎。」婷婷都扮吓佢老竇嘅語氣：「唉，辛苦養大你，生女吖生女吖？讀書又冇哥哥咁叻，又夠膽分心做其他嘢？竟然仲要拍拖、畀男仔呃，生舊叉燒好過生你吖！」




 
「誇張～」我笑。
 
「真係會㗎，我屋企好嚴。」婷婷認真。
 
呢一秒，我就get到啲前後關連啦。
 
「如果冇屋企呢，係咪就唔會friendzone我啦？」
 
出𨋢，到屋企。
 
「邊有friendzone你呀？」婷婷避開我嘅問題。
 
下一秒，家姐開門畀我哋：「點啊，有冇獎？」
 




咦，原來我冇覆到家姐WhatsApp添；婷婷代我答：「當然有，佢唱得超好聽。」
 
「冧唔冧到你啊？」家姐竊笑。
 
婷婷晃一晃肩：「我諗，自彈自唱又改詞，仲要好聽，全校女仔甚至老師都會冧嘅。」
 
「明晒。」家姐用饒有意味嘅眼神望住我。
 
「上堂上堂。」婷婷話。
 
屌，好眼瞓呀我，唔想聽書，我遊晒魂咁樣聽家姐講作文，講完之後就話畀吓我哋寫，婷婷就當然好專心咁寫啦。
 
但我太攰啦真係，唔想寫：「我瞓一陣先。」
 
「得。」家姐繼續玩電話。
 
「婷婷走時叫我起身，我送你返屋企。」
 
「仔大仔世界。」家姐搖頭。
 
*
 
細佬去咗瞓，阿婷作緊文，我當然諗住打擾佢，如果唔係我就冇嘢做啦。
 
「點啊，你覺得首歌係唱畀邊個聽？」我相信一切已經好明顯，直接問啦。
 
阿婷即刻嚇一嚇，望去細佬房門；然後細細聲答：
 
「唔好同返阿俊講……我覺得，係我。」
 
「突然咁醒目嘅你。」我潤一潤阿婷，呢一刻可能就係佢嘅智商顛峰！
 
明明一直都咁明顯，但故事情節居然都冇乜推進，喺度拖戲，兩個都唔掂噃，所以咪襯。
 
「不嬲都醒㗎我諗～如果唔係，我唔會唔驚訝……阿俊講係唱畀一個女仔知嘅時候，我居然肯定係我。」阿婷淡定。
 
「咁你開唔開心吖？」我問，好關鍵㗎。
 
阿婷好快咁點咗吓頭。
 
「佢有冇問你做唔做佢女朋友吖？」我再問，重點嚟啦。
 
「冇喎……」阿婷答；點解唔問？
 
「如果佢問呢？」好啦。
 
「唔會點，屋企人唔會畀我拍拖㗎……」阿婷苦惱咁講。
 
啫係冇屋企人就肯拍拖？
 
我即刻問：「係咪有第二個男仔，叫Chris都對你好好？」
 
阿婷猶豫：「唔係話好好嘅。」
 
「佢表白呢，你會點？」
 
「當然唔得啦，我又唔鍾意佢！」
 
有料，收皮啦你Chris。
 
「咁你鍾意楊知俊？啱啱點解諗屋企先？」我問。
 
「Err……」阿婷支吾，唔否認啫係認啦，明晒。
 
我冇再問，因為已經知答案咁款。
 
「如果遲啲，就可以啦。」阿婷講得含糊。
 
啫係要等啦？等屋企人唔殺你哋嘅時候？咁要好耐，通常嚴嘅屋企都好難完全接受㗎，仲要你係乖乖女。
 
我思索，嚇吓佢先：「仲有成年，好多變數㗎喎……考幾多分啦，中間有冇玩Ocamp識到人啦，單純個心想要啲咩啦，都可能會變㗎喎。」
 
阿婷諗一諗：「我唔會變㗎……應該。」
 
點解你哋唔而家就一齊？都互相鍾意，又想一齊？瞞住屋企人咪得囉。
 
「可能佢會呢，邊個知喎。」我話。
 
Sorry呀細佬，我知你短期唔會變，但你未必之後都唔變㗎嘛，話晒將來嘅學校同世界都咁大；我哋都係人，我哋都會變。
 
「吓……咁，都冇計啦。」阿婷有啲傷心咁。
 
「點解唔早啲可以呢？咁咪多咗份責任，可以冇咁驚變囉。」
 
「除咗屋企，我都覺得我自己好似未諗清楚啊，一直都做朋友，無啦啦變，好似好怪。」婷婷低頭：「而家都好好，其實，我唔想變，已經好好、好好啦。」
 
我諗咗一諗，又覺得佢冇講錯嘅。
 
逼人都係唔啱㗎嘛——我話：「我就覺得唔係啦，點都係一齊有名有份開心啲。」
 
我諗起輝。
 
鍾意又唔一齊，想點先？
 
好啦好啦，我知佢哋唔同我哋，冇得咁講。
 
唉，我唔小心將自己嘅諗法加咗落阿婷度；但係，我要幫細佬㗎嘛，細佬應該係想一齊，只係唔敢問啫。
 
總之之後阿婷就乖乖哋繼續作文。
 
我冇嘢做，只係碌電話，喺Instagram見到輝post咗story，係佢同一大班人去打邊爐，張相有男有女。
 
其實，呢段時間，我哋都冇搵大家。只係我同咗佢講，我廿四號得閒，佢就話到時見。
 
諗到呢度，我問阿婷：「係喎，你就生日啦喎，同邊個過？」
 
「我諗緊啊……」阿婷答。
 
「佢有約你？」
 
「有。」
 
基本啦喂。
 
「應承咗？」
 
其實都基本要應承㗎喎！
 
「諗緊，因為我成日都話唔點同男仔出街㗎嘛。」阿婷反而話。
 
「但你之前已經同佢行過果欄。」我不解。
 
「係啊，佢一直都係我嘅例外。」阿婷笑笑口，又有啲怕醜。
 
莫名其妙地，我打冷震。
 
「咁唔爭在啦，應承埋，過埋聖誕啦，你哋又鍾意大家。」
 
阿婷聽到我話「鍾意大家」二字，即刻緊張：「真係咩？咁就係鍾意？但我冇好似人哋咁，想同佢一齊。」
 
「因為你知道，佢唔會離開你啫。」我答。
 
有恃自然無恐。
 
又dead air。
 
阿婷作完文，交畀我，同我吹多兩句水，我叫阿婷叫細佬起身。
 
我望住阿婷攝手攝腳咁入去，輕輕嗌細佬，再搖佢個身，又驚整痛佢所以細細力。好可愛啊你哋。
 
其實我明明哋阿婷諗咩——而家都已經咁好，點解仲要搞其他嘢呢？
 
*
 
我打開眼，見到婷婷——發夢？！
 
下一秒，我就醒起佢喺我屋補習啫，係真人嚟。畀婷婷叫醒，係我未來嘅願望，希望每一日都咁。
 
我送婷婷走。
 
婷婷話：「聖誕我得閒啊。我哋會去邊？」
 
「返學。」我答。
 
呢幾日，我已經諗好送咩畀婷婷做生日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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