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姐話，幫我追女仔》: 二十八
屌，我真係要上台唱歌！唔係呀嘛？
返到屋企，見家姐照緊鏡又準備出去咁，我問：「去街？」
「係。」家姐點頭。
「同仔？」
「係仔，不過唔係我嘅。」家姐苦笑。
啫係約咗輝哥啦。家姐呢排，根本冇開心過，但我真係唔知可以點安慰佢。其實細佬要安慰家姐，真係好困難，尤其本身家姐有好多嘢，都係收收埋埋。
唯有，我轉移話題，等氣氛唔好停留喺呢度：「我比班主任賣，要上台唱歌。」
「你唱歌啊？你班主任咁樣玩你嘅。」家姐笑鳩我。
「唉，所以我諗住橫掂都係俾人賣，咁不如真係上台唱一首歌，送俾婷婷啦。」我歎氣。
「不如彈埋結他啦，女仔聽到有人自彈自唱，點都冧㗎喎。」家姐話。
我都想揾一個人，肯花心思對我做呢啲嘢——幾咁浪漫呀？
「吓，我唔識彈結他喎。」我面有難色——大佬呀，我唔玩樂器㗎。
家姐答：「你淨係學一首，專心咁學，就得㗎啦。最後唔得嘅話，咪彈彈下搵人幫你伴奏囉。最緊要唱得好聽。真係唔明，點解會有班主任chur你上台。」
講真，我都唔明，咁都畀到位李sir入：「哦……原本係講起有人好似都想追婷婷。」
「有競爭對手喎，唔出奇呀，靚女去邊都有人追㗎啦。對手係咩人呀？」家姐不以為然。
「啲女呢就話佢冇缺點囉，係嗰啲都幾標準嘅男神嚟嘅，但係佢有好多女㗎，其他班啲班花都已經畀佢追過晒，仲要追得掂晒。如果婷婷落到佢手，渣都冇喇，咁純情。」我思考。
「難搞啲喎。不過阿婷就冇咁迷戀男神嘅。」家姐講。
你個傻仔，落多兩錢重嘅力去追人啦，明明阿婷都幾鍾意你；如果人哋真係鍾意嗰啲男神，就唔會成日都同你一齊啦。
「最好係——其實邊有女唔鍾意男神？得小說先會所有女都無啦啦鍾意毒撚咋嘛。」我問。
「咁你又唔係毒撚嘅，你係戇鳩啫。」家姐答。
「邊個唔戇鳩？」我笑。
「我。」家姐驕傲，勉勉強強咁。
「你先最戇鳩。」我訕笑。
「冇你一半喎，至少我冇蝕底到畀任何人啊，而你追極都未追到，仲要有程咬金。」家姐擺擺手。
「真係唔明，點解追個女仔都咁多嘢做。」
不過，我依然好享受同婷婷嘅相處㗎——如果Chris唔喺度，就係滿分囉。
「咁你諗吓唱咩仲好啦。要佢聽得出係唱畀佢聽、又會感動㗎喎。」家姐點頭。
「試試。」我答。
然後，家姐就拎起袋，出門。
*
今日，我約咗輝見面。
輝都係冇同我一齊。
其實，我已經開始感到失望，因為佢覆我message嘅頻率減低，好似已經冇以前咁主動。
我諗返起細佬同婷婷講，如果輝真係夠鍾意我，點會一拖再拖？點會唔想同我一齊？點解會有咁多諗法、而唔係堅決咁樣認我做佢女朋友呢？
而且，輝都話忙，揾我都少咗。
愛情應該係一場攻防戰，未確定關係嘅尤甚；原本一直打緊嘅乒乓波，而家好似變成我一個打壁球咁。
Mid-term忙，我都明嘅，我都有嘢要測考——咁所以我等。但係，唔會忙到覆一覆機都冇時間啩？你完全唔用電話？
我都忙㗎，但係，仍然能夠關心你；咁你呢？
我鍾意輝，好鍾意佢身上每一個特質，全部都好吸引我；但佢好似唔夠鍾意我，或者我真係感覺唔到佢嘅投入。
平時，我見到佢隔幾個鐘先覆我WhatsApp，就算我即時睇到，我都會同自己講，唔可以咁快覆——我僅餘嘅一點理智喺度同我講，如果我仲咁chur，感覺上我就係下把緊，我唔要做「下把恩」，畀佢lead住。
呢一點已經係我僅餘嘅理智，我諗我都清楚，一個男人唔揾你，係因為佢唔想揾你，冇其他原因。
我有啲灰心。
一直以嚟，我都以為同輝係好哋哋——佢攬我喎？佢錫我喎？你而家話，佢唔鍾意我？
乜唔鍾意，都可以咁嘅咩。
但輝又真係冇咩行為畀我感覺到佢係鍾意我，至少最近係咁。
最後，喺佢覆我之後，隔半個鐘，我就上線答：「聽日得閒食飯？」
我決定同佢講，我哋算啦。
我唔要呢份感情了。
我係鍾意佢，但佢唔夠鍾意我，咁有咩用？我冇辦法喺認清呢件事之後，仲繼續同佢開心咁過落去……
原本可能都可以自己呃住自己先㗎；但係，我見到細佬鍾意阿婷嘅表現，心理有啲不平衡——我都想遇到一個會名正言順、全心全意擁抱我嘅人。
所以，我決定fade out輝，如同佢嘅冷淡，只係我想講清楚，有返少少儀式感。
食食吓飯，我問阿輝——我覺得，會係最後一次問佢呢個問題：
「我哋係咪真係唔得一齊？」
「唔係而家啊，等我得閒啲先好冇？」輝側一側頭。
聽到輝嘅回答，突然心下一沉，雖然已經喺心裏面練習過呢種對白好多次，但係親聽聽到嘅時候，原來都係會傷心——我仲係有盼望，隱約期待佢會答：「就而家啦，你可唔可以做我女朋友？」
我突然後悔問咗佢呢個問題，雖然我傷心，但我唔想因為咁，而以後都見唔到佢：「我唔介意你忙㗎，我哋互相鍾意大家咪得囉？」
唉，好廢啊我。
「你做咩喊啊？」輝好温柔咁摸一摸我塊面。
「我唔想你走。」我答。
「我點會無啦啦走呢？」輝望住我。
唔會無啦啦嘅，但如果我話，如果冇得同你一齊，我就要走，相信你都唔會再留我。
我冇答到佢，只係努力睜大對眼，令啲眼淚唔好流得太犀利。
「傻妹嚟㗎喎。」輝笑一笑：「唔好擔心咁多啦。」
心情好複雜。我知道，如果我妥協，所有事情都會如常。一方面我唔想輝離開，另一方面我唔甘心於呢一種如常——呢種關係，唔係我真正想追尋嘅嘢。
我嘅少少理智提醒我，我終於開口：
「不如我哋算啦，我想拍拖，唔想好似而家咁，我哋算點？」
輝冇直接答：「我哋就算冇拍拖，都好似拍拖咁，唔係仲好咩？」
「點解仲好？我覺得，好冇安全感啊。如果人哋問起我有冇拍拖，我應該點答先啱？你到底係咪我男朋友？我唔知啊……」我聽得出，自己把聲喺度震。
「證明，我哋同其他人唔同啊。你唔使拘泥於世俗嘅諗法，應該要有自己嘅立場。」輝個身子挨一挨後。
我不語，因為，我自己嘅立埸就係同佢一齊，同佢做男女朋友。
「我都係想一齊。」但我突然好驚：「你覺得呢？」
「咁，都冇辦法，就算係，都唔係而家啊。」輝答。
「你需要幾耐？可唔可以畀一個確切嘅時間我？」我問。
其實，如果輝真係想呃我啲乜嘢，可以假意應承我先㗎，點解要推卻我呢？唔通佢真係有難言之隱？忍唔住就係咁幫佢辯護。
「唔知。我好驚女人講呢啲。」輝皺眉。
哈，我變成咗「講呢啲」嘅「女人」。係你話鍾意我先㗎，點解唔同我一齊呢？
我聽到輝咁講，就唔再出聲，因為，我感覺到佢嘅冷淡。
總之，佢意思係，唔會同我一齊。
於是，我哋沉默咁食嘢，直到食完。
我打破沉默：「如果我堅持想一齊，你會點？」
「我希望你唔好。」輝認真望我。
「你會離開？」我不可置信。
輝沉默兩秒，輕聲答：「我會想你可以畀多啲時間我。」
我搖頭，不斷、不斷：「但你冇一個實際時間，我、我——唔想再咁啦，我好唔開心啊，你知唔知啊……每次揾唔到你，我個人都好囉囉攣，覺得係我做錯咗嘢，先令你咁樣冷待我。其實，你係咪唔鍾意我？」
輝捉一捉我嘅手：「唔係啊傻妹，點會唔鍾意你呢？你都冇做錯任何嘢，只係呢個時間真係唔啱啊——再等一陣好冇？」
我唔再問幾時，因為，如同不斷重復嘅過往，呢個問題係冇答案嘅。
咁我應該點？
我唔知啊。
你呢？覺得我應該點？我知道咁樣落去係唔得啊，但係我一望到佢，已經覺得好鍾意。
目前，我都離開唔到佢。
「或者我哋冷靜吓先。」我話。
即使我無法抵抗佢對我嘅吸引力，但我都唔想少少都唔改變，喺呢段關係裏面，我已經十分迷失。不如冷靜吓先——可能佢覺得一直已經冷靜緊，但對我嚟講，係一直等待緊。
我想試吓，生活重心唔再放喺輝身上。
「咩叫冷靜吓？」輝問。
「就係，如果你想見我、約我，我會出嚟；但我唔會再主動揾你啊。」我嘗試微笑。
「真係傻妹嚟。」輝有少少驚訝，但都點頭：「放心啦，我會揾你㗎。」
輝嘅呢一句說話，令我又悲又喜。
我有盼望，同時悲傷於因為有盼望，所以，我更加離唔開佢。
但我諗，至少，我有向輝表達到意願？即使，可能微不足道。
輝攬我。
而我，用咗好大好大力氣，先至能夠突然推一推開佢，心裏同自己講：「夠啦。」
點解我要鍾意你呢。
突然好傷感，我都唔知點解，可能係因為，即使佢唔畀我同佢一齊，佢身上嘅氣味仍然好吸引。
「做咩又喊啊。」輝微蹲，同我完全對視，再錫一錫我。
我唔識反應，好想同佢講，我想返返去初識嘅時候，當時，我哋永遠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