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小的故事: (1997.12)幸福
「晴美!」上彬岡,經理人兼保姆,正發瘋般找著羽山晴美。那個頑皮的十七歲的新進少女偶像。
晴美呢?她正悄悄的準備從岡的背後溜走。
「晴美!」很不幸,岡發現了她。
「我不要!」晴美賭氣地立正嚷著。
「你一定要去!」
「我不是木偶!」晴美氣得面鼓鼓的。
「你知道我爸在你身上投資了多少嗎?」
「投資!投資!投資!我可不是貨物!」
岡不在理會晴美的抗議,決定使用暴力,把晴美帶到一間酒店中。這間酒店正舉行最受歡迎少女偶像大賽。晴美本是一直苦著臉,但當她一面對觀眾,面上立即出現燦爛甜美的笑容。晴美輕而易舉起奪得冠軍。
「垃圾!」晴美一回到公寓,便將手上的冠軍獎座,毫不憐惜的擲在一旁。
岡俯身把獎座拾起,放在一個櫃子內。櫃子內已有兩三個獎座。岡誠心地跪在他爸爸的神位前說:「爸!晴美已忘了你的教訓!」
「我沒有!」晴美抗議道。
岡不理她,俓自說:「爸!我費盡心思的為她,但她卻毫不領情!」
「你只當我是商品!」
岡向神位拜了拜,轉向晴美說:「明天六時起床,現在快去睡!」然後逕自走入房。晴美在他背後扮了個鬼臉。
翌日,晴美被安排了拍攝一個電視劇—《天使的頌歌》,劇中內容跟晴美的現實生活十分相似。劇中主角叫紗子,是一個孤兒,自少便失去雙親。由一個藝員經理人領養,訓練她成為出色的藝人。但原本訓練她的經理人死了。取而代之的是經理人之子,一個比主角大不了多少的男孩。晴美的角色是跟主角爭第一的配角。
「好土的內容。」晴美看完故事後說。
「晴美!」岡叫道。
「尤其是那種承繼父親遺志的思想!」晴美作了一個鬼臉說。
「對!我也這樣想!」說話的是劇中男主角,北田銀。
「很土嗎?」岡嚴聲道。
「對!」晴美和銀同聲說。
岡厭惡地揮一揮手,走出片場。在走廊上撞見女主角,久美。久美跟岡擦身而過,誰也沒說話。
在片場上,銀跟晴美很投緣。他們愉快地談著,不知正有一個記者為他們的歡快時光,留下記念。
「看你幹了什麼?」岡一邊駕著車,一邊把最新出爐的八卦雜誌擲到晴美的面前。
裏面刊著晴美跟銀的合照,標題寫著:「人氣新星北田銀拍拖?」
「好過份!」晴美怒叫。「怎不寫我的名字?」
「晴美!」岡氣得翻了翻白眼。「你怎不反省自己幹了何等蠢事?」
「何蠢之有?」
「跟北田銀址上關係的女星,全都會被北田銀的影迷罵!你何知他的影迷層面多廣?死定了!」
「哼!」
「晴美!」
「到時間了!我要拍攝!」晴美說完匆匆的走入片場。
「你生氣?」銀忽然出現在岡的後面。
岡望了望他,不說話,逕自走入片場。
「很生氣啊!」說話的是久美。
銀望了望久美問:「你怎知?」
「他一生氣,耳朵便會紅。」
銀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
片場內晴美正被銀的影迷圍著。
「不知羞恥!」影迷甲指著晴美罵道。
「哼!」晴美用了有鼻音的那種。
「拍」的一聲,晴美的面上出現了一個鮮紅的手掌印。晴美「哇」的一聲哭起來。又是「拍」的一聲,打晴美的人面上出現了一個鮮紅的手掌印。
「快滾!」岡怒吼。
銀的影迷嚇得呆站,這時銀走進來。影迷們全走到銀的面前告狀。銀抬頭看見岡。岡正憤怒地帶走哭叫中的晴美。
「等一等!」銀叫道。
岡轉過頭看他。
「你……」銀給岡的氣焰壓了下去。
岡不理銀直拉著晴美走。
「真失敗!」銀在心中叫道。
經此一事,拍攝無法進行。銀喝著酒,從來沒有人能如此鄙視他。一想起岡的眼神,銀便有種失敗感。「真失敗!」銀喃喃地說。
「不服氣嗎?」久美突然出現。
「久…美?」
「晴美可愛嗎?」
「嗯……」
「去吧!」
「久美……」
久美不耐煩地揮著手道:「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嗎?怎麼現在倒害怕起來?」
「那雜誌的事。」銀忽然改變話題。「是你通知吧!」
「是又如何?那只會令你更受歡迎而已!」
「你想打擊誰?晴美的知名度還不能威脅你。」久美撇撇嘴,揮一揮手不說話便走。銀像自嘲的笑了笑,繼續喝酒。
「好痛耶!」晴美在車子裏摸著臉頰在呼呼雪痛。
「哼!自作自受!」岡毫不憐香惜玉。
「哼!」晴美鼓起腮子。
「早說你了,北田銀是不好惹的!」
「我跟他什麼也沒有!」
「誰信?」
「哇!」晴美在岡耳邊大叫。險些弄成車禍。
岡把車停在一旁,直望著晴美。「你真不適合當藝人!」
「哼!」
「你太野蠻,一點都不溫柔!」
「我就是這樣了!不滿意便算!」晴美別過頭。
是夜,晴美為了散散心,在午夜時分溜了出去。晴美溜到一間酒吧,被一些滿身酒臭的流氓纏上。
「放開我!」晴美鬥不過那六個大男人,正想著一生就此打住時,銀出現了。銀用聲東擊西的方法,救了晴美。
「沒事嗎?」銀一身便衣打扮,有種令少女著迷的光。
晴美望得發怔,銀及時的出現,像極了王子。「沒事。」晴美呆呆地說。
「那就好了!」銀笑了笑。「這…雜誌和下午的事,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忘了!」晴美吐吐舌頭說。
「那就好了!」銀釋懷地笑。
「多謝你救我!」晴美飛快地吻了銀。「明天見!」晴美踏著輕的步伐回家,剩下銀獨自呆呆的站著,不,還有那班騷擾晴美的人。
「你昨晚去了哪裏?」翌日,晴美的臉已消腫,因此也回片場拍攝。
「沒去哪兒!」晴美的心還急速跳著,心內正想著快點見到銀。
岡望著竊笑的晴美沒說話。到了片場,得悉銀昨晚在酒吧後巷打架重傷入院。
「不,騙人!」晴美心中叫道。
晴美不理旁人眼光,快速地跑到銀所在的醫院。晴美看著傷痕纍纍,躺在床上的銀,不禁哭了出來。
「傷心嗎?」久美突然出現。
原本晴美應該隱瞞,但晴美又覺不需隱瞞,所以率直地點了點頭。
「你喜歡他嗎?」
晴美又點了點頭。
久美笑了起來。「今晚特報有大新聞了!」
「久美!」岡出現。「夠了!」
「夠?笑話!」久美說著又笑了起來。「看著你苦惱的樣子,怎會夠?」
「久美!晴美是無辜的!」
「我們的孩子不是嗎?」久美眼閃淚光。「你殺了他!」
「但我們的事,不關晴美事!」
「因為你關心她!所以我要看到你痛苦!」
「原來如此!」躺在床上的銀說,他根壓兒沒傷。
「你沒事嗎?」晴美睜大了眼睛。
「我呢!最討厭被利用!」銀對晴美眨眨眼。「久美,事情已過去了!忘記吧!」
「哼!忘記?你以為我是電腦?只要從新安裝便行?」
「千錯萬錯都我錯!你不要連累別人!」岡叫道。
「當然錯在你!」
「久美!岡很想你耶!他房內全貼著你的相呢!」晴美插口說。
「晴美!」岡連忙阻止。
「岡!你不是常常掛念著她嗎?你不是被久美的經理人騙,才放棄她嗎?」晴美正經地說。
「不是你拋棄我嗎?」久美淚眼光光。
「是你那個經理人騙他,又冒名寫信騙你。他不知你懷孕,要不是他才不放棄!」銀落寞地說。「我的女朋友亦是這樣,被我經理人騙,結果跳樓自殺!」他又頓了頓,望著久美道:「娛樂圈是一個名利網,一踏進去就必受騷擾。為怕知名度受損,所以不能有情人。這不能怪任何人!」久美若有所思地緩緩的點頭。
晴美跟銀雙雙走出醫院,立即被蜂湧的記者包圍著。他們自然地握緊對方的手,決定從今以後都要在一起。而久美跟岡呢?不知到哪兒過著「二人世界」去了!
~完~
後記
此故事曾刊在<小說世紀>第十六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