珮恩:「你終於醒啦!!!」

我:「係呀,我終於醒啦。」

宜家咁樣就同上次係陸運會感覺一樣,只係今次嚴重啲。

珮恩:「你知唔知醫生話你失血過多...好可能無命呀...」

佢攬到我實一實,仲不斷咁喊。



我都係第一次見我家姐流咁多眼淚。

我想摸下佢,但係我個人虛弱到連郁下隻手都無力。

原來經歷過接近死亡嘅一刻,你會發現所有關係係真定係假。

係呢到只係得兩個人黎睇我。

一個就係家姐,一個就係等我醒等到訓着左嘅阿傑。



我:「我想飲水...」

家姐即刻餵我飲,個感覺就好似返到去細個嗰陣一樣。

珮恩:「慢慢飲啦,唔急唔急。」

可能係家姐動作太大,搞到整醒左阿傑。

阿傑:「嗯...你醒啦...?」



我:「係呀...」

當佢想講野嘅時候,護士行左入黎,叫佢地出返去,唔好阻住病人休息。

雖然我家姐賴死唔走,但最後都係比阿傑一野抱住行出去。

結果,成間病房得返我一個人。

我想落地行下,但我發現我起都起唔到身。

所以都只可以死死氣咁訓係張病床到。

我:「估唔到我都有咁嘅一日。」

我從來都無諗過我會幫人擋刀,仲要唔係幫自己心愛嘅人擋。



又或者,我只係唔想悲劇重演。

悲劇,一次都嫌多,但係每日都發生一次。

比把刀插中個一刻,我以為自己真係會死。

我以為自己終於可以擺脫呢一個咁無聊,咁污糟,咁荒謬,咁虛假嘅世界。

你問我想唔想死,不如我問返你點解唔想?

我已經好攰,如果死亡可以結束呢一切,我諗我要死十次。

點都好,我宜家點郁都郁唔到架啦,當係抖返幾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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