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圍網內盡是大勝爺的手下,楚思洛從一開始就不抱有一路順風的預期!可是才只有一個貨櫃區就遇敵也未免太快!

—有人在計算他。

念頭閃過,敵襲已至,似乎大勝爺下了不準使用槍械的命令,來襲者都是手執冷兵器!是因為想親手解決他嗎?!

「嘿啊!」

楚思洛運勁轟飛二人,回首一看大勝爺等人已離開了秘道的出口正向自己殺來!把他們引太遠可能過於明顯,而且—自己也不太跑得動了。





與那個盜賊不同,逃跑從來都不是楚思洛的選擇,身懷絕技的他多選擇戰鬥,故此他的持久力實在不敢恭維。

就在這兒,解決掉!

「哈!哈!嘿!」

楚思洛使出混身解數,以單臂力敵一擁而上的手下們,相比起以往的猛擊造成的非死即傷,楚思洛只能剝奪其戰鬥能力,以免體力耗盡。這樣的放水表現大勝爺一看就看得出端倪,他眉頭一皺,心中無名火起!!

「你到今時今日都放水睇我唔起?!楚思洛!!」





眼前的手下忍著重拳的轟擊也要捉住楚思洛,馬上他被幾個人捉住壓得他半跪在地上沒法動彈!只見大勝爺一邊向前衝鋒,一邊為右拳旋腰蓄勁!

「仆街,喂老友對唔住啦!」

「砰啦!!」

「嗚!」

楚思洛放棄最後的掙扎,完全跪在地上!結果就是大勝爺的重擊沒法順利發力,只有一半威力!還有就是因為他完全跪著,頭上的那一人墜前成為了擋戰牌!巨大的衝力把以楚思洛為中心的人球炸開,手下們飛散,站著的只有那個把甚麼東西—包括敵人—也能化為武器的男人!





看到自己的攻擊被化解,大勝爺暴怒!

「楚!!思!!洛!!」

「大!!勝!!爺!!」

大勝爺再次揮出重擊!

楚思洛看準來勢,前往他的重拳正面轟出左拳互抵!!雙拳互擊,二人雙眼之間恍要爆出火花,互撼的拳風幾乎要把吹飛附近的草石!正常來說,這樣對撼的雙拳一定兩敗俱傷,除非你的左拳被包上堅硬的石膏裝甲!

「嗚!」

「啪啦!」

早就康復了,不見他接著楊芷欣時是使出雙手公主抱?





石膏碎成無數白色細片,一時間二人眼前如白雪紛飛,碎片擊向外圍落在地上,碎片後就只有大勝爺錯愕的表情!

「唯獨今次,我唔可以輸俾你!!」

每個男人都有一個「唯獨這一瞬間不能敗陣」的時刻!

「不自量力!」

大勝爺馬上變陣變左高踢,楚思洛連忙一個仰身閃過!但沒想到這是三連踢!一腳未知第二腳又至,然後第三腳緊接其後!楚思洛狼狽的避過看準他落地未站穩的瞬間還以一拳,卻不知那只是虛招!

「捉到你啦!」

大勝爺捉住他的手臂將他擲出,楚思洛「砰」一聲撞在貨櫃的鐵皮上爆出響亮的「砰」一聲,背脊的重擊使他倒在地上猛咳,氣絕幾秒後才能呼吸的他苦笑,看來打贏他還是痴人說夢了。





「咳!咳咳!」

「你一向吊兒郎當,咩都玩玩下咁。」大勝爺逼近,「末日就到先想發奮?」

他望向大勝爺,他正專注在自己身上,沒看到身後的高空。

是楊芷欣吧,不就說了…別做多餘的事嗎。

「發奮?」楚思洛站起來,「區區末日我先理閪得佢啊!」

「你明知係送死都黎,一定有原因。」大勝爺了解這個師弟,「講我知我可以俾你一個痛快。」

「講咪講囉屌!」楚思洛笑道,「反正係我一生最光榮既事黎,我!!溝到女!想保護佢得唔撚得呀?!」

「嗄?」大勝爺先是一呆,「哈哈…哈哈哈!!你…你今年中四?哈哈!!有你呢D咁既垃圾做師弟真係人生污點!!」





連一向不算多言的大勝爺也忍不住了。

「男人為自己鐘意既女同佢師兄打獲金,幾好啊我覺得!!」

楚思洛決定放手一博—以自己的命去賭那個是楊芷欣的計謀。

「幼稚!你就係咁感情用事,婦人之仁,先會俾姓齊條友洗腦去幫佢!我唔係弱過你,而係我堅定過你!今日我就要係末日前清理門戶!!嘿啊!」

大勝爺打出重拳,楚思洛一個閃身避開!

「砰!」

剛剛已被楚思洛撞到變形的貨櫃本已脆弱,現在更是被大勝爺一拳打穿!拳頭卡在鐵皮內一時間他沒法變招,楚思洛連忙拔足就跑!





「楚…你條仆街又陰我!!!」

把甚麼東西也能變成武器,楚思洛頭腦的轉數自然不低。即使身負怪力,大勝爺也只能慢慢抽出右手,以免化成利刃的鐵皮把他的手剖開!

襯下一波敵襲還未至,他向楊芷欣的方向狂奔!他不明白為甚麼會在這兒,為甚麼要這樣做,但是他相信著楊芷欣的智慧和詠琳對局面的掌握,眼前的舉動一定有理由!

「楚思洛楚思洛楚思洛楚思洛!!!!」

「你GAY架?!一路叫住我個名咬住我唔放?!」

不等其他人出手,大勝爺又已追至,他眼中只有要清理掉的師弟,無視戰場已經變化。貨櫃迷宮是活的,大會會用起重架把貨櫃搬來搬去,那麼—自然是誰也能用!

「阿洛!快D呀!!」

「嗄…嗄…」他本身想說甚麼,但已上氣不接下氣。

「係依加!詠琳!!」

坐在操作室中的詠琳拉下把手,油壓消失,起重架放開被升起的貨櫃!楚思洛頭上傳來一陣怪聲,他連忙向前一撲伏在地上雙手掩頭!!

「砰——轟!隆!!」

巨型貨櫃在空中摔到地上,發出整個貨櫃碼頭都聽到的轟然巨響!附近的眾人甚至能感到地面的震動!接下來的一兩分鐘楚思洛都被耳鳴包圍,耳邊只有嗡嗡聲,但是他摸摸自己,除了背上在痛外似乎沒有被砸傷,當然被這樣的貨櫃從這高度擊中根本不會有受傷的機會,大概馬上變成肉醬吧。

鬥志高昂,殺聲震天,反抗軍集結了體制以外的最巨大力量,終於決定向方舟揮去。躺在血泊中的許少傑如被扔棄的人偶一樣沒人理采,似乎已經被時代的洪流遺忘—嗎?

都市間在末日下重歸死寂,不知甚麼地方傳來風聲,遠方似乎若有若無的傳來風雨的氣味。

「…」

「……」

確認沒人後,許少傑把視野中張開的一條小隙變成完整的視野,直直的坐起來抬頭看天,發出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意義的嘆氣聲。

「傑…少?」

倒是旁邊正哭得肝腸寸斷的大飛姐看到「屍變」的許少傑被嚇得呆若木雞,一時間不知反應。

「係反應彈。」許少傑把懷中已皺巴巴的血包掏出扔掉,「爆爆手上既唔係槍,係遙控器,開槍時遙控會有火光同槍聲,同時血包上既反應彈的爆開令假血流出,佢之前仲做過電影既特技爆破…」
 「袋好。」

說罷,他轉身拉開為許少傑車門。



「傑少!!」

正當許少傑在向她解釋,想令她知道自己不是見鬼的時候大飛姐完全沒打算聽,只是一把將他抱入懷中:「你兩個痴線架!連我都呃埋!有,有冇搞錯呀!!」

許少傑苦笑:「爆爆話咁先最大機會成功,我地承受唔起再失敗。」

「但,我WOR!你唔信我咩?」

「又唔係咁講。」許少傑輕拍她的頭髮,「只係…呢個係男人之間既浪漫。」沒法解釋的他決定隨便說過去。

「無下次架!」

還好戀愛使人盲目,而且盲得挺撤底的。

許少傑站起來:「呢度唔安全,我唔可以俾人見到。」

話畢他帶起口罩,鴨舌帽和黑鏡,雖說明明半夜這樣打扮還更令人起疑,但別人就是看不到他是何方神聖,接受他又遞給大飛姐口罩,溫柔地為她帶上然後牽起她的手。

「我地依加點?」

始終二人在反抗軍中已無位置,雖然沒能繼續參與這場最場後的戰鬥,但二人倒有末日前的一年時間好好相處,探索這末日世界—大飛姐是這樣天真的認為。

「先同爆爆會合。」許少傑道,「我要重新掌握局勢,而且我仲有有牌出。」

許少傑可沒打算就這樣被方舟政府以這種卑鄙手段打倒。

「嗯…」大飛姐倒是有點失落。

二人沒入在夜幕中,如幽靈,似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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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的缺堤釋放出的洪水把整個數碼港淹沒,薄扶林水塘的26萬立方米庫存把曾經的鋼線灣與大海融為一體。沒人清理下,洪水足足幾日幾夜後才漸漸散去,但數碼港已是滿目瘡痍,過去的高科技社區不再復見,建築物消失,大型屋苑化為瓦礫堆,眼前只有污泥與沖積物,一片平地。

「警告—前方為方舟防線無人區,嚴禁進入,否則格殺。Warning.....」

但同樣是這片平地,方舟防衛隊在平地的盡頭邊緣建立起「方舟防線」,並把防線對出的幾百米劃成了「無人區」,而所有出進防線的人都要透過關口,而進入無人區的人不論敵我—一律以機槍射殺。

從這兒看過去,被探射燈照得亮如白晝,沒有一絲陰暗的無人區內有幾具屍首,部分屍首持著寫著抗爭字句的盾牌或板子,被打成蜂窩的它們雙眼瞪著死在荒野中,其至有烏鴉啄食已腐化的屍身,沒人清理或是安葬—因為踏進無人區者馬上就會成為死者的一員。

腐朽的生命,方舟防線上緩緩閃爍的紅色警告燈,不斷迴響著的警告廣播,與地上寫著「還我未來」的旗子,成為人類在末日下的最後一道光景。

「人齊未?」

登上無人區外,殘留的數碼港大樓三座頂樓的許少傑望向遠方的方舟防線,緩緩閃動的紅色燈組成一條死線,散發著不祥。

「反正都係要佢一個啫。」天台上只有爆爆哥,又是天台,又是數碼港,許少傑不喜歡這兩個元素。

一把淺啡長髮的少女回首,白如吹彈可破皮膚反映著她的背景:高貴,脫俗。她的一舉手一投足都盡顯上流社會的英式禮儀,大飛姐眼神中的敵意反映她與許少傑的關係。

「好耐冇見你。」許少傑脫掉口罩帽子墨鏡,「言寄葉。」

眼前的,正是言家的大小姐—言寄葉。

雖說許少傑一向做事只看是否正確,而不是個人得失—而現在他也知道自己在做正確的事:這是對方舟政府發動的攻勢之一。而然,這也可能是他一生最後悔的決定,因為這次放在天坪上另一端的不是個人得失——而是言寄葉的未來。

「你有甚麼資格去論斷別人未來的份量?」

「你又有甚麼資格去評斷別人的未來及不上你的所謂大義,而將其押到賭枱上?」

這是許少傑在日後常對自己的質問。

接踵而至的通常是酒精與菸煙,伴著懊悔。

然而在這時他還是熟練的擠出笑容:「小葉,你冇事就好。」

「…佢地話我幫到手?但…我係登艦者之一…」

在許少傑面前,言寄業總是像個小女孩一樣任他擺佈。他曾說服自己是言寄葉沒法放下自己,不上方舟而來送上門的,但這樣又能合理化自己的卑劣行為嗎?

他連自己也說服不了。

「當然。正係因為你係登艦者,你講既野先有說服力。」許少傑露出肯定的眼神點點頭,因為他知道言寄爺的父親是只講求合理的人,以理性作出最佳的選擇,即使她做得多好在他眼中也只是「合理」,言寄葉欠缺的是他人的肯定。

而且—她對許少傑餘情未了。

這樣有點作弊的感覺,但根本不用甚麼分析,不用甚麼冷讀,許少傑心知肚明自己說甚麼東西言寄葉也會幫自己。

這就是初戀的份量。

「我地需要你拍條片,去指控方舟政府,你好清楚佢地做左D咩黎。」許少傑心中有底,也不轉彎抹角了。

「幫…幫到你地?」

言寄葉心中也實在矛盾,自己是登艦者的一員,與反抗軍的許少傑本來就是敵對,但自己…實在放不下他。

管他的。

「嗯,呢班仆街為所欲為,係因為佢地覺得反正末日,做咩都冇後果。」許少傑咬牙切齒道,「而我地,就要令佢地有後果!你有冇聽過<聯合國末日人權法案>?」

United Nations Apocalypse Human Rights Act, 英文簡稱為 AHRA,中文官方簡稱是末日人權法,或是更直接明瞭的—「末日法案」。

「…冇。」

「星之曙光會記錄末世期間人類既活動—而方舟到達新地球後,呢D記錄就會被解讀,分析,整理。而呢個只係手段,咁目的呢?記錄歷史,而歷史都可以被利用。聯合國係世界末日倒數開始後就緊急通過左呢個法案,任何國家,政府,組織,個人,係末日倒數期間犯下既罪行都帶有刑事責任,包括反人類罪,種族滅絕罪,群體滅絕罪,戰爭罪。到左新地球後,星之曙光會提供證據,然後清算呢班敗類,佢地有未來—同時,未來就係佢地既弱點。」

向晴是這樣告訴許少傑的。

「記錄真相,同時亦係守護正義。」



許少傑道出向晴教他的知識,略為一頓後:「乜鳩法案其實對於會死係地球既人黎講都係垃圾,因為我地只長命都係死於世界末日。但係個班仆街唔同,佢地有未來,佢地有後果。」

言寄葉自然不是甚麼蠢人,馬上心領神會:「所以你要我指控佢地?」

「嗯,好簡單,我地會寫好稿俾你,你.照.讀。」

「…但…」她馬上就想到了,如果自己指控方舟政府的話自己的登艦權馬上就會被取消,被視為投敵了吧。

聖人是少數的存在。

小我戰勝大我才是人性,這怪不得言寄葉。

「有咩地方為難?」許少傑明知故問,他故意使言寄葉陷入兩難的掙扎之中。

「如果…由我指控佢地既話…我…」

「我會覺得你好勇敢。」許少傑已下定了決心,面對方舟政府可不是甚麼甚麼勇者聖人就能取勝的,面對著會用裝甲車輾過平民的怪物,俱俱犧牲一個女生的未來不算甚麼。再說,自己贏了的話也能把登艦權還給她呀!至少許少傑是這樣說服著自己。

「小傑,可唔可以俾我考慮下?」

不行。

他是要用這招來限制方舟護衛隊的行動,使他們有所顧忌。

不惜一切,以死相搏的反抗者們對上行動要忌諱末日法案的方舟護衛隊,這是重要的一樣。

「唉。」大飛姐輕嘆一口氣,然後轉身離開了天台。

意思就說—「就這一次,你放手做吧,我不看了,許少傑。」

「我只可以靠你…我地每個,只可以靠你。」許少傑一把擁言寄葉入懷。

「冇…冇其他人啦咩…」言寄葉一開始只有些許反抗,但馬上中計把頭貼在他結實的胸膛上,聽著他的因說謊和心虛而加速的心跳,她大概沒想到許少傑從頭到尾也在利用自己吧。

「有係有,但…我只信你一個,你明唔明,小葉?」許少傑道。

「……」言寄葉完全中計,她閉上眼,下定了決心。

「如果我地最後真係贏唔到既,至少我同你可以同年同月同日死。」許少傑苦笑,輕拍她的膊頭一下。

「同年同月同日死…」言寄葉就是這樣天真好利用的傢伙,連這樣一聽就知是在哄騙她的胡說八道,連爆爆哥也別過頭去不再看了。

就這樣自私最後一次吧,只為自己而活,不為「合理」而言。

「我本來驚緊,我咁樣指控佢地既話佢地會取消我登艦權。」言寄葉笑道,那是差點就要許少傑良心發現的笑容,「依加—係我要留係地球!唔係佢地取消我登艦權,而係我自己決定要留係度!」

即使朋友家人現在都應該在方舟上,但她到現在只為最合理而活過,那麼就最後的一意孤行一次!

至少—她心象中自己是這樣帥氣。

而不是被許少傑利用的一枚棋子。

「咁先係人應該要有既姿態。」許少傑一邊輕輕撥好她因天台的風而亂掉的秀髮,一邊繼續執行計劃。

「嗯?」言寄葉問道。

「係方舟上俾超級電腦無限期急凍算得係咩萬物之靈。」許少傑道,「你依加咁樣先係真正既人。」

這一句,倒是發自內心。

在鐵窗後的時間,許少傑思考人生的時間一點也不缺。

他聰明嗎?不,但他不如外表印象般膚淺。

「向晴佢地點樣?」許少傑一得手,馬上輕摟著言寄葉的手肘問爆爆哥道。

「佢地準備好,向晴話做埋呢一次佢就要返方舟建造區,就到佢登艦。」

「我明,佢有講過。個班人呢?」

「一早準備好。」

那班人—是指他們從維港對岸所請來的外援,上次記憶卡之雨只是簡單的走位,複製影片到記憶卡中,縛上汽球上—但是這次許少傑想更加震撼,起碼—要動搖到他們的軍心。體制以外的力量總集結,當然是臥虎藏龍。

楊子平就這樣無聲無色的消失在主持人身邊,安靜得幾乎與他的影子融為一體。

回到悶熱的陽光下,楊子平首先前往尋找視后,那笨蛋光天化日就喝得泥醉,放著不管大概會被甚麼奇怪的人瞪上吧—畢竟這邊的人已準備好見證末日,做甚麼也不用再在乎後果。

卻不見了。

「搞咩呀小姐…」

楊子平掩面,走到剛剛她還躺著的地方查看,如果一如以往的話應該會有記號之類的東西留下之類…啊,找到了。果然楊子平馬上就發現了一個「V」字,似乎是用玻璃碎在階梯上被刻下,痕跡相當的新,這當然不是英文字母V,而是箭咀,指著的是葵青劇院。

個邊唔係佢地既大本營?楊子平這樣想著,他也只是剛剛才於主持人身上問來,為甚麼視后會…是巧合嗎?

反正過去就有答案了。

穿過正在狂歡的人們是一大片廣闊的平地,這兒堆放著不同的裝備,就這樣看來全部都是方舟遊戲的主辦營運用的東西,又是投影機又是發電機之類的,這些電子設備都放在帳篷下用保鮮紙包著以防受潮,至於其他的就是不同的雜物,似乎這邊的確就是主辦方的基地了。

入侵路線嗎?楊子平就這樣看到了大約三條。

不,那邊也行,四條。

「文先生~~」

文先生是文雀的化名,也是楊子平的化名,他望向劇院的落地玻璃後,視后正向他揮手著他過去。

就這樣從鋼索,玻璃幕牆與大門之間走過去,竟然是這樣的第五條路線。

「喂但…搞咩呀依加…」

楊子平壓下聲線問,眼前的視后正躺在不知那來的安樂椅上,腳踝被脫掉高踭鞋正泡不謎樣香氣的藥水中,手上還拿著一杯類似日本茶的東西,舒舒服服的躺著望著楊子平還眨眨水汪汪千的雙眼。

「…」

「…」

「喂問你呀答啦望?!」

「呀唔好意思,我差D訓著左…太舒服…哈久…」

「依加…發生咩事?」楊子平完全沒法解釋到底視后是怎樣從醉倒地上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嘿嘿,就套料呀。」視后輕搖手上的茶,好像是甚麼陳年佳釀的樣子,「你以為我真係咁樣無啦啦醉左?食物中毒?如果唔搞到咁樣楚楚可憐,個班後生仔點會扶我起身,扶我黎休息下?又浸腳又飲D熱茶解酒?你地D男人呀,就係冇定力,一見到靚女醉醉地就色心起…」

楊子平已經不知道是好氣還是好笑,這女人竟然從頭到尾都是在演戲,連自己也被騙了!

不過沒事就好。

「頂你啦,搞到我真係擔心你?!」他一把搶走視后手上的茶喝掉,「咁你套到咩料呀?!係度呃飲呃食!」

「咩,咩呃飲呃食呀!我,我真係問到野架!」視后看看左右無人,「佢地已經用貨櫃圍起左成個碼頭,我地穿過圍牆既方法有兩種,一係就好似你平時咁,鬼鬼崇崇入去,但佢地為左轉播比賽SET左勁多鏡頭,你都係唔得架啦。」

楊子平當然有自己辦法,但他按著沒說:「第二種呢?」

「第二種就係去搵天使。」

主持也說了,天使同樣在圍牆後。

「就咁去搵?用咩藉口。」

「係呢班參賽者之中,有堆人唔係第一次參加方舟遊戲,佢地係之前幾輪既生還者。一般黎講,生還者梗係帶住登艦權去港島個邊上方舟,但係佢地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咁參賽,你知唔知係咩原因?」

「得啦講啦,咪賣關子。」

「佢地之中既首領就係大勝爺,佢想成為第八個天使。」

「下?當年將齊老大老婆…個個?不過我個時未跟佢…」

「就係個個,槍王應該間中有提過。呢一輪係最後既方舟遊戲,方舟起飛前既十日左右就會完結。而呢個大勝爺,佢賭既就係方舟反抗軍阻撓方舟起飛。」

「反抗軍?」

「我地一路阻止緊新界九龍既人過海,就係唔俾佢地加入反抗軍,但係個邊依加集結到既力量已經足以對方舟構成威脅,只係跟住之後既就係方舟護衛隊既事。萬一,萬一方舟起飛前死左好多人,你覺得方舟會就咁起飛定繼續收人,收到滿先起飛?」

方舟每個位置都珍貴,一個登艦額就是一個未來,一個繼續生存下去的意義。

即使遠在對岸的楊子平連反抗軍有甚麼人也不知道,但方舟護衛隊與反抗軍的最後戰役在即他也知道,始終這邊的方舟遊戲與起飛日期息息相關。

「梗係繼續收人。」

「呢段日子期間,方舟遊戲已經結束,手執最多登艦權既人同天使已經無分別。」

但視后還是太天真了。

大勝爺要的遠不止於此。

遠不止。

「咁樣…佢為左更似天使,會殺最多既人,令自己可以得到最多既登艦權。」楊子平道,「佢地已經經歷過幾次方舟遊戲,一定有資源有情報,對其他人係壓倒性不利。」

「無錯—所以就返返我地岩岩一開始咁講,我地大可以去搵天使。」視后道,「點樣講就交俾我,你係旁邊點下點,嗯嗯哦哦咁就得。」

「真係得咩…你Wor…」楊子平露出不信任的眼神,感覺絕對會出事。

「咩呀!我WOR!」視后自信滿滿。

「哎叻啦叻啦!」

「哼,使你講!」

不過她這樣引發男性的保護欲,然後引出情報的手法的確很利害,404之中沒有廢人,這傢伙根本一定都在裝吧,剛剛的論述也說明她遠比外表看起來聰明。

這時已是方舟遊戲第一日的傍晚,貨櫃迷宮內楊芷欣一行人正在等待子夜的第一下船笛前往稍後的午後被襲擊的廣場,而楊子平和視后就決定不打算於貨櫃迷宮內過夜,第一晚還是在外面過。

子夜的船笛在末日的夜空迴響,兩兄妹同樣聽到了在末日的寂靜下沉而悠長的船笛,只是心頭記掛著的是不一樣的東西。第二日日出,楊子平強行拖起正在角落中睡回籠覺的視后,直接把她扔到陽光下使她被陽光照醒才哭著臉出發。

車子是楊子平偷來的,耗時38秒。

視后所言不虛,貨櫃碼頭外圍的圍牆全是鏡頭,貨櫃砌起的圍牆把碼頭包起,通電的鐵絲網把鐵皮包住,即使是文雀也沒法飛過去。

「我地係方舟政府既特使。」視后道。

「嗄?」守在閘口的守衛和楊子平異口同聲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