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憾書: 番外八
為了家庭生活幸福美滿,我動用了一些關係,將仲雲和靚姑的事情可以盡快妥善安排。
據文叔所言,仲雲每天早出晚歸都在忙移居前後的事情,而靚姑只是每天在文叔眼前圍轉。
但據我所知,靚姑在文叔遙距工作時,也沒有閒著。
天生不是閒人,不論如何下沉,都帶有一定功能。
「人家在你這個歲數是退休,你現在去補領醫生執照?」
我不想像一個家長一樣,找出她自作主張的錯處,說到底沒有做錯,相反很好。
只是她這個人從來都不作多餘事,有事時線索只會收藏每個小動作裡,要人往後回頭連後悔也無從得知。
「不是...
記得在腦袋裡,我去考驗一下到底是不是真的。」
她是有坦白過看完關於書後,腦袋會浮現很多片段,她只是像個觀眾一樣欣賞完就沒有下文。
沒有重新成為以前的她,解離得很徹底是好事,因為我們包括她都不願意過去再現。
「別亂來就好,現在是享福的日子。」
我來不及再說下去,因為文叔來叫我們去吃飯,仲雲一頭心思留在還沒有處理的文件上,我收到靚姑要我不要聲張的眼神也自然不能再接觸她下去。
她不希望同桌吃飯的其他人會知道我所知道的。
我別無他法,只能囑咐監視她的人多加留意,甚至授意他們在危險時出手。
直覺告訴我,她不好過,而且瞞著大事。
她像回到以前,不同的是她沒有躲避我的線眼,更是找出線眼並拿著他們在組織內的名銜,光明正大做她想做的事。
我在聽到行蹤匯報時就心感不安,把她這段時間再之前的所有行蹤都梳理一遍,發現早在重逢她不久已經有痕跡了。
可能是我真的長大成她、故人預言成真的模樣,成功理解和合理化一切異狀。
可沒有想到,她先來找我,堂而皇之的問跟蹤她的人再要求帶她來『世核』找我。
要是個別人沿途驚怕無比,她就安心的睡覺等到達目的地,我只能趕在她到來前完成當天的工作,把所有的時間留給她。
很久沒有心慌的感覺,唯有她可以一擊即潰。
當她到了地界時車不能使進來,說車上有人帶病不能通行,要等候醫療隊評估好風險才能放行。
我沒有任何遲疑,拉大隊和她車的人一起回到『世核』總部,新的總部就在附近。
看著發燒的她,選在倒在遠鄉的我面前,也不要莫名其妙倒在沒有心理準備的文叔面前。
運籌帷幄不是這樣用的,前版和今版的她在做艱難困境下要做選擇,都和別人不一樣。
醫療人員在接到她後直接去做全身檢查,我開始擔心要如何為她的暫時消失說謊,然而我收到電話—
「文叔緊急回去工作,乾媽這幾天去當大學短期教學示範,你要不要來聚一下?」
那個人不是已經算好文叔有工作纏住,仲雲有事要忙,所以大模廝樣地在我面前出現。
當刻我只好極不甘心地打破我們都有的小心願:
「你先處理好移居的事情,我忙完這幾天等到假期時在家裡等。」
由中午等到深夜,等到檢查報告和她都醒來後就開始漫長的夜。
她先是回信息再和人談了一通電話,排除了話中人和她本人的顧慮和內疚後,我們才開始對話。
她拿走所有報告參詳過後,淡然地說:
「都看得懂過去的我沒有白學,能醫不自醫...
哪個我都懂。」
真是謹慎,為了證明自己以前的書不是白讀,去考多一次醫試。
好學的很,為了解更新的知識怕報告看不懂,去考多一次醫試。
要是普通人,要是一個年輕人,父母親友皆慶幸能有這樣的好孩子。
可惜是她。
「為什麼你自己會喝過第三次的『雲月』?」
我連脾氣都發不出來,我低估了她的新個性和以前一樣,無懼無畏到只讓關心她的我們懼怕。
「所有藥都是毒,同樣的道理,吃下去試試而已。」
這也是我們在為很後期的『雲月』版本使用者及後配上『解藥』的道理一樣,但初代的他們三人從來無出過解藥。
加上另外兩位活得不錯,無需要配服『解藥』,所以我們並無研究初代『雲月解藥』。
「亂來會出事的!你是不是活...」
我已經不想深究她是不是想起初代『雲月』配方所以成功服用,也不想深究她是不是一聲不響過就自行配方服用,甚至是不是因為活得太好或自覺過得不好而自行服用。
到這個地步追究什麼都沒有用。
「是。」
我還是低估她激怒人的能力,短短一句火力依然強而有力。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不解的是,她現在的思維模式和行為,和以前的她無異。
「重要嗎?」
她狡黠一笑對上和我對眼,和以前的她一樣只需要就能壓製我,不同的是帶有笑意、安撫。
「不重要。」
她像個真正的長輩,像對一個無理孩子的寬容。
我無奈寬容對待她,像對一個無辜成人的縱容。
「現在的情況,你有什麼想法?」
她輕描淡寫彷彿是來觀光喝口茶水等旅行車送回去,無人包括她需要負上到來發現問題的責任。
「在你這裡成功做到一次免費全身檢查,是時候回去。」
我最怕她什麼都不交代,一下子離場,然後被人發現我早就知道又不攔住她,往後需要付出縱容過她的代價。
「然後呢?」
「需要我然後嗎?」
我的疑問對上她的疑惑,新版本的她是明確的表達,她有誠實地回答她沒有任何計劃。
在我眼中好與不好的一概全無,但沒有她金口玉言我不敢認定。
「你不會離開文叔?」
「我以後死了一定會離開他的,在我有生之年不會再離開他了。」
以前在哪一件事情她都不會如此堅定的告訴我們任何一人,多大的事說出口也只是用讓人明白表面意思,現在的她會想給我知道她有決心和感情去成就的一個心事。
「真的?」
「神經病,萬一死不去,又要回來哄他,都七老八十了還要哄他!」
文叔以前因怕得不到她的不爭氣,在她身上出現又不會太過突兀,要是文叔知道她因著這件事引導到看到她這一面,應該是哭笑不得。
她難追難哄我知道,卻從她口中得知文叔也是一個能和她比擬的強人,不知她私下如何哄文叔。
我佯裝沒有受到剛才的事實帶來的衝擊,說出根據她口中所說的想法盤算出來的計劃。
「你懂事就好,我會盡量給你安排醫生讓一切來得自然一點...」
連『解藥』都試過沒有效用,也只好用盡方法延續無痛的日子,所幸她沒有執念,沒有成為她母親的翻版,禍害更多的人。
「你真懂事~
先走了。」
她用孩子的態度,說出老人的箴言,提醒我要用成熟的態度,面對人將終老的預言。
看到她睡太久下床活動不好,逞強本性難移,唯有提醒她可以適時讓步。
「等多兩天,和我一起回去,和仲雲剛約好的,文叔也在。」
她被我點破窘態有點惱羞成怒:
「早晚遲早都要走的,不約不約...」
她正向話語背後的原生悲觀心態,從來沒有因哪一個她消失就同步煙消雲散,但那一份不要他人擔心的好心,從沒有令人安心過,好心做壞事的永恆範例。
「想什麼呢!
給我去研究室裡坐著打工還錢,給你調來檢查的人和儀器知不知道有多貴...」
人生樂聚,生人悲散。
無情白事,有情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