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勵志] 命運的顏色 - 一個書寫障礙患者的故事: 153章 - 思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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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章 - 思痛
過去對這種事都沒有實感,現在經歷過了,瘋狂過了,有切膚之痛了,才有各種感悟,經常幻想世界假若有如果,我會怎樣把事情做好。
「唯一到現在仍然做不好的,就是文書工作做得比人遜色,入職門檻也不能達到。」
真的,我一直有這種感覺︰我不是弱者,為甚麼我做的事總是弱者級別?是我自大,還是我沒有把專長有效發揮?
我有甚麼專長?
為了不打快餐店的工作,拼命學會唸書,現在能執教鞭,就是高不成,低不就的感覺。
「可能我的命運只是躲過了快餐店而已。」
如果「命運」真的可以以「運」改變「命」,我還欠缺甚麼才能改變我的「命」?
「穹雪霞…」
我一直思考為何自己會落得如斯田地。走著,走著,來到了二會的生物和物理科、在無人區方城的那個考場,我記得那天離開考場的時候,大概是現在的時間呢。
那些年,我沒有理會別人的價值觀,最後能人所不能,以優異成績考進香城大學,其他人的價值觀,早就被我拋棄了,但是我卻接受不了今天的結果。
「可能,要無視世俗價值觀的正確做法,不只是無視,而是要顧及世俗價值觀的同時,發展另一套價值觀,這樣才能滿足現實需要又能跟目標拉近距近。」
中學時候我無意中是這樣達成目標呀︰滿足所有人都準備的二會考試、無視所有人對我的身體和態度評價,最後才得到比人多的收獲。
原來,「另辟蹊徑」是這個意思…
「的確,空中樓閣再宏偉都是垃圾,天上人能光合作用嗎?」
我們這類機能病人,真的,是被社會遺棄的一群。因為社會成本低,患者數目如此少,對社會又不會構成直接影響;另一方面,患者又傾向把自己藏起來,就像犯了罪。所以政府不打算理會,患者不會主動求醫,有問題的人永遠抱著問題。成為某個意義上「蓋了棺的定論」。
──對人最有效的考驗,就是需要錢的時候。
「為甚麼…我的人生變成這樣…」
我欲哭無淚,不斷思考有甚麼自己力能所及的,好像有甚麼頭緒,但僅限於頭緒的階段,就像看到黑影,內心有種判斷那可能是一隻小狗,但是你永遠不知道其真身所謂何物,說不定,那只是一隻手掌。
──多找身邊的人聊吧。
想起剛剛走過的隧道,想起第一次跟李沛弦吵大架的畫面。不經不覺,已經好幾年了。
──不要一個人走沒人的路。
那些年,李沛弦總是這樣跟我說。
其實,過去的人生總是暖意濃濃,今天想找個傾訴的對象都沒有半個,我很清楚責任誰屬。
挑這條路的,是自己。
要其他人不插手我的事,是自己。
要其他人找不到自己,是自己。
造成今天毫無成就的,也是自己。
這兩年,好像白活了,白吃了成千頓飯。
真的,現在的感覺,很空虛。
活了這麼多年,除了香城大學的一紙證書,就甚麼也沒有。我不想把曾經、小小的輝煌掛在口邊,因為今天的我沒有成長。
──第一天已經過了,你選擇走到這一步,如果你依然不選擇,命運會幫你選擇,把你帶到第三天,那時可不要說︰我本來不想那樣的。今天的錯,原因在昨天;明天的錯,原因在今天。昨天已成事實,不能改變,但是今天還有改變的餘地啊…
我已經數不清過了多少天,今天我走到死胡同,是昨天的我不思進取;要是明天的我還是這樣,就是現在的我犯相同錯誤。
回不去的兩年,至少今天…
我希望有突破。
「李沛弦…」
她…過得還好嗎?
我沒記錯的話,她已經工作兩年了…
她最後一段跟我說的話,還是要我不要放棄,要多找她…
但是,這兩年我完全沒有理會她…手機號碼改了,從沒有透露住址,他們完全沒有聯絡我的辦法…
「如果…我今天找她的話,她還會理我嗎?」
說著,我掏出手機。
「不如…」
我從兩年沒翻過的手機電話冊翻到李沛弦的電話,「撥打」的按鈕就在眼前,只要按一下,或許、可能、大概就能聽到李沛弦的聲音了。
「…」
還是算了吧。兩年了,音訊全無,她還會理我這個微不足道的人嗎?
她現在的生活應該不錯,成為護士,說不定交上了穩定的男友,築起了愛巢,哪有時間管我的事?
──你能陪我走下去嗎?不管將來的路怎樣也好。
「…」
想起昔日的李沛弦,手不由自主動起來,顫抖著按下了「撥打」。
「…」
嘟...嘟...
真的接通了,我應該先道歉嗎?
嘟...嘟...
還是說,我應該找別的話題?
嘟...嘟...
為甚麼還是沒有接電話?
嘟...嘟...
她猜到,打這個電話是作為叛徒的我,所以不接?
嘟...嘟...
還是說,她已經忘記我了?
嘟...嘟...
這個時間,期望一個有正常生活的人接陌生電話?天方夜譚。接通了會是世界上最奇怪的事。
嘟...嘟...
「如果我有正常生活,這個時間大概已經睡著了。」
嘟...嘟...
算了吧。
嘟...嘟...
我明白的。
嘟...嘟...
再見了,李...
「喂?」
接通了...竟然...真的接通了...我要說甚麼?
「喂?是誰?」是李沛弦的聲音。
「...」我一直沒有回話。
這道聲音,多久沒聽過。
心裡不斷挑話題,就是挑不出半個有趣的。還是說,只要我哼出一個音,就足夠了?
「這麼晚打電話來又甚麼都不說。」李沛弦吼。
「...」
我把電話掛了,就像小孩做錯事被父母抓個正著一樣,慌起來。
「怎麼辦?」對著掛了線的電話,我說。
經過兩年,幾經辛苦,終於打給李沛弦,但是我沒有勇氣說半個字,她甚至不知道對方是誰吧?
「像小偷一樣...」
在人跡罕至的街道,我看著夜空,思考著要不要再打一次給李沛弦,這次要勇敢一點。
這時,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