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港２》: 140

為主持財政會議，我早早就回去病獵協會。

霍洛圖安排下，各科部長級人物都到會議室等待，我跟他們大部份人只屬點頭之交，希望這借次會議能好好認識下他們。

霍洛圖為我開門，我行到主席座坐下。

「會長。」會議檯左右兩排坐著的部長，一同站起來微微躬身、點頭。

「叫我Ｍ就可以。」我說。





「今次會議目的，係討論十二億籽嘅流動資金應該點用，各部長可以發表意見。」霍洛圖說出議程。

「各位請發表。」即使心中有個想法，我都想聽聽他們意見。

宣傳部長：「首先，我認為新人事、新作風，會長新上任，病獵協會就更需要宣傳，最好由學校教育做起，過往我哋病獵形象唔算得上負面，但仍然會都受人側目。形象改善嘅話，加入病獵嘅人數都應該會提升。」

研究部長：「研究都需要資金，關於病學嘅研究，自從湯婆大師同馮覓先生離開後，都變得停滯不前，需要一筆錢，去推動一下。」

資深病職級獵代表：「上次銅鑼灣區淪陷，大部份資深病獵指揮有功，我覺得年尾可以發放一筆特別分紅資金，俾各位資深病獵。」





伙食部長：「糧食越嚟越貴，伙食只會越嚟越少，養住大家嘅伙食部，點都要少少錢！」

住宿長：「我哋無咩問題，照撥經常性支出就可以。」

教育部長：「可以發放支助金，鼓勵市民加入病獵呢行。」

訓練堂教官：「最好多新增一批健身器材，啲器材已經又殘又舊。」

醫療部長：「會長，我希望可以引進更多呼吸機。」





大家眾說紛紜，沒有為撥款而互相貶低，是我樂見的事。

但他們的思想範圍，都正如一般人，自我閹割在倖存區之內，沒想過對外發展。

「會長你有咩睇法？」霍洛圖刻意提高聲量。

大家知道我要說話了，聲音漸漸收起來。

我站起來咳一咳清喉，才交代自己的宏圖：「第一，我會喺山頂建立一個「病獵營」，一個在外嘅病獵分站據點，改建原本盜賊營嘅地方，佢哋開墾咗一片土地，正好可以用到。」

各部長一聽到「病獵營」的意見，都感到耳目一新的，望望左右兩邊的部長。

「呢個可以......每半年可以分學徒、病獵進駐入去，訓練到佢哋野外能力之外，又多一個山上據點可以控制。」病獵教育部長點點頭。

「最重要一點......」我拍一拍身後牆壁，貼著的港島區地圖：「係可以監視南區。」





「監、監視南區......？」

「我哋唔可以被動落去。人類每日，都因為各種因素減少緊，咁樣消耗落去，相信人類十幾年後，就會喺病者一場攻勢下大量滅亡。」

「會長你係指，我哋過去太保守？」

「嗯，人類嘅命運......」我望向各部長級人物，說出自己想法：「一係戰、一係死，絕無溫水煮蛙，苟延殘喘。」

「會長，咁樣係好大嘅野心......」戰略部提出。

「而且倖存區內嘅人，普遍都想過安穩嘅日子，有啲人仲認為我哋主動挑釁病者係自討苦吃，我哋主動嘅話，一定......」未待宣傳部長未說完，我就加插一口。

「病獵，並唔係臣服於安穩下嘅職業。初衷係追求真正嘅自由，一個無病者嘅世界，挽救宜家將要面臨崩潰邊緣嘅世界同人類。」





「呃...呢個...」大家表情都帶點啞然，你眼望我眼。

「無錯......」訓練堂的教官，點頭認同：「我哋辛苦訓練出嚟嘅病獵，唔係為咗守護倖存區入面人類嘅財產生命而存在，我哋更加係想奪回人類失去嘅一切，同後代幸福嘅未來。」

「會長，你同瑪希會長初初建立病獵協會嘅時候好相似......」一位經驗老道的學者，說：「但主動同病者挑開戰爭，後果前車可鑑，歷史可以睇到。」

「戰爭我未敢講，但至少......手段要再動啲。」

「好，對於興建「病獵營」嘅事情，大家有冇咩意見？無嘅，就開始投票，反對「病獵營」計劃嘅，請舉手。」霍洛圖掃視席上的高層，倒數三次：「無、無、無，通過。」

「會長，仲有冇其他計劃？」戰略部部長續問。

「先各撥一億籽入教育部同宣傳部，打入年青人嘅層面，病獵協會需要更多戰力，其他之後再決定，其餘部長，加入「病獵營」設計，下星期前，我要收到計劃書。」

「收到！」各級部長回應。





「散會。」

所有人員站起，逐一往會議室外離開。

待他們人都走光了，我才鬆一口氣靠著椅背坐下來。

「呼......」

「Ｍ會長，你嘅決斷不下瑪希會長。」霍洛圖微微一笑。

「係？」心裡的火，彷彿越燒越旺。

「就算佢係第一次南征戰爭失敗後失意，都依然防止到病獵協會解散同被人外來勢力吞併，靠嘅就係決策嘅魄力。」





「之後就繼續麻煩你，嚟緊一年協會將會好繁忙。」我行過霍洛圖，拍拍他的膊。

一星期後，各大會長都上到會長室，一一呈交「病獵營」的計劃書給我。

由伙食部說明如何提供山頂上「病獵營」伙食，到人力資源部說明如何分配駐營病獵，大家都紀錄得很詳細。

會長一職營運下去，才發覺跟大公司差不多，都需要看計劃書、制定政策建議、用人為才，在收到計劃書閱讀了三個晚上後，我在第四日朝早帶同眾科長出巡，上半山進行實地考察，由於都是部長級人物，有大量的病獵伴同路上。

當然，少不了大病獵們。

又因為我有內傷在身，徒步上山實可有些困難。

於是出發前到了病獵協會一旁的銅鑼灣運動場，領了暫時飼養在入面的戰馬，騎上牠前去考察。

我在馬場學過一小段時間騎術，都足別我駕馭牠了。

牠是隻飽經訓練的戰馬，沒有所謂的脾氣。

跟黑玉子相比，更好控制。

我看馬谷川在牠身上，都花了不少的心機。

無法否認的是，作為社會上能夠影響事情的人物，每個動作行為都受到觸目。

單是這次出巡前去山頂考察，經已引來一批人注目。

騎馬在隊列正中央的我，更是焦點中的焦點。

還未適應這種目光注視的我，難免有些不好意思。

出城的時候，我們像支軍隊出征。

如果說，要讓人有想加入病獵的憧憬，可能就是這一幅畫面吧。

出到區外，病者是少不了的滋事者。

但基於大量病獵同行，單是戰鬥人員就有近一百餘名。

因而，我一路上都不需出手。

我亦相信直到傷勢養好前，我都無法出身太狠。

是次出巡，零人員傷亡，我們都順利到達已被燒毀的盜賊營上。

入面殘留住死人的屍體，沒有被處理。

它們身上都生滿蛆，全身被吃得溶爛溶爛。

一些病獵經過看見屍體，都討論起來：

「呢堆就係山上嘅盜賊......」

「真係橫屍喺座山到。」

「睇嚟嗰晚班大病獵同Ｍ會長討伐賊營，打得好激烈......」

「討伐？呢個程度係單方面嘅大屠殺吧......」

「洗唔洗幫佢哋燒燒屍？咁樣會吸引病嘴，成堆屍體會變聚合物。」

入到賊營，大約山頂廣場和凌宵閣一帶，我就讓全員停下。

「非戰鬥人員可以紮營，開始準備工作，至於資深病獵，喺賊營各處出入口巡視。」我發下指示給他們：「林楚，戰鬥人員暫時由你指揮。」

「收到。」林楚點頭。

要改建「病獵營」，需要先得悉和繪畫盜賊營全貌。

這方面，我交由博海德處理。

「博海德，同你哋啲雲梯工程師班底，一齊睇睇可以點搞。」我說。

「收到會長，呢到基本設施應該齊存，好易搞。」博海德對戰馬上的我，比個ｏｋ手勢。

「呢啲係咪叫團征？哈，好耐無試過。」百里爽朗一笑，用手掩眉仰望天空：「天氣都好晴朗。」

「我真係識佢啊！嗰次呢佢喺訓練場呢......」病獵群體中，有位叫丹尼爾學長的傢伙，在遠處不斷指住我，跟自己同伴在說些什麼。

「好啊，多搞呢啲團征活動，有益身心。」蒙柯亞深深吸一口氣，抱起手觀望四周。

「等我養好傷，過年之後就會有場團征。」我對蒙柯亞，說。

「都係咁，出嚟行下？會長，咁多人出到去，唔一齊打下病者有啲可惜。」富馬史果然是個好戰份子。

「到時我要討伐嘅嗰隻生物，唔係講笑。」風凶獸那殘暴的形象和能力，至今仍然徘徊我腦海。

我差點，就死在他的手上。

「嗰隻？即係特殊病者......」

「呢到令我諗返起上次，撞到大河孝嗰陣。」陳一劍手中仍然不離大劍。

「嗰次，你哋係點樣搞掂佢？」我記得一出來，大河孝就被他們制服在地上。

「嗰陣喺堡壘入面，第一個遇到大河孝嘅人係我，原本我係想單挑佢......」陳一劍回想著，當日火勢逼人的畫面：「但對咗四、五下劍之後，我就覺得有少少唔對路，於是即刻叫咗其他人嚟幫手，就算賤人同百里趕到嚟，佢都好似呂布一挑三，係到雲梨都嚟埋，拎住枝槍指住佢，佢先肯投降。」

「雲梨......」我望向遠處，正遠眺南面的他。

我回憶起，夕鯨國首富的話。

間諜？

哪裡會有，

這麼好人的間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