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港２》: 128
回到指揮中心，我坐下來就回電給炮台山的管理人。
為何我會知道是炮台山的管理人打過來？其實動動腦筋想就知道。
現在，鯨寨長期沒有管理人上任。
灣仔、天后、北角三地，又因之前的淪陷變成疫區，社區康復的事情仍在籌備當中。
金鐘是政府重地，應該有一批高手駐守，不需要病獵駐守。
中環和上環，是依附天環人的勢力，他們不會給民眾對未奪得的病獵協會產生好感。
西環，天環人重地。
所以，應該只有炮台山管理人會致電過來。
「你好，你就係代理會長，Ｍ先生？」對方是把老頭的聲音，是位上年紀的管理者。
「無錯，我就係。」
「我打過嚟其實就係為咗少少事情嘅。嗱，雖然炮台山呢，就無病者闖入同出現，但我都想有少少病獵駐守同巡邏，等大家安心一啲。」
「炮台山管理人，可以點稱呼你？」我先問問他名字。
「叫我，積奇先生就可以。」
「積奇先生，我可以派遣病獵駐守到當地，但相對地......」我刻意停頓半晌，續說：「我會得到啲咩？」
「呵呵，我哋炮崗嶺最出名就係鋼物、木頭、石塊仲有冶金術，應該係想問返你，你會想要啲咩？」
「我需要穩定嘅貨源。」
「個個倖存區都需要我哋出貨俾佢，我唔可以只向你一個負責喎～Ｍ。」積奇這老頭的話語間，帶一點老奸巨滑的味道。
「你想趁呢個機會，賺一波民意，等喺年終炮台山市民投票時，會得到更多選票，宜家就係機會。」管理人選舉的事情，是回程時霍洛圖告訴我的。
每一年的結尾，夕鯨國的各個倖存區，都會進行管理人選舉，讓市民挑選一個負責管治該行政區，而現在距離年終不到半年，積奇老頭無端找上我要人，都只是為選票罷了。
「呵呵......你同瑪希一樣，好喜歡討價還價。」積奇老頭他，似乎同意了：「但我鐘意，合作詳情解禁封關之後再食個飯傾傾。」
「聽朝之前，會有三十個病獵去到你關口。」我說。
「呵，但我想至少都要有個大病獵，？咁先證明到我積奇老頭有能力，帶俾居民平安......」積奇老頭笑笑。
「大病獵？咁就唔好意思，大病獵有更重要嘅任務在身。」
「咁樣嘅交易唔划算喔，Ｍ。」
「咁你好好考慮清楚。」我蓋上電話。
「嘟」通話結束。
「真、真心呢？代理會長，你咁樣對炮台山嘅管理人......」霍洛圖怕我招惹到積奇不滿。
「無事，佢會打返過嚟。」我食指在檯面上一敲一敲的，倒數著他多久後回電。
「我覺得嗰個老頭應該......」霍洛圖還未說完，電話就再次響起。
「嘟嘟嘟......」
霍洛圖展現出驚嘆的目光。
「有時候，需要一點軟、一點硬。」說畢，我就接下電話。
另一頭，是把中年女士的聲音：「你好，我係代表炮台山管理人洛積奇先生打嚟，佢同意你提出嘅條件，但需要天黑之前，派三十名病獵入炮台山範圍。」
「可以，一人退一步。」我同意後，便收線。
「交易完成。」我對霍洛圖下指示，說：「喺協會調派三十個病獵過去炮台山。」
「嗯。」
「呵欠......」
「代理會長，睇嚟你都開始識攰。」
工作了整日整夜，我現在才打呵欠算很了不起。
「八點鐘前，叫醒我。」我閉目休息。
「好嘅。」
夢鄉的時間，總比現實世界快。
好快，我又重返那忙亂的真實之中。
我望望鐘錶，尚有幾分鐘就到晚上八點，霍洛圖都正欲前來將我叫醒。
「你已經醒咗？」霍洛圖送來了一碗熱騰騰的湯：「係冬瓜湯。」
「麻煩哂......」我將面具稍為拉上，細口地喝。
「仲有，富馬史病獵已經完成任務返嚟。」
「好，我想睇睇嫁攻城雲梯搞成點......」我一口盡光熱湯，便行過去博海德所在的帳篷。
入到去只見畫成的設計圖，他人則不見了。
「博海德佢去咗幫手建造攻城器。」霍洛圖說。
「喺邊？」
「就喺外面。」
出到帳蓬，一旁的病獵就如見大人物般，泛起了嚴肅的敬意。
博海德佔用了病獵協會大樓旁的銅鑼灣運動場，用來建造龐大的攻城雲梯。
二、三十名協會人員，正合力做好這部，理應只出現在古代戰爭的工具。
「銅針！拎三枝過嚟」博海德呼喊工人，正好望見監工的我：「嗨！進度去到８５％左右，凌晨前實起到貨。」
「繼續。」我點頭。
接著，我又到病獵協會大樓，看望一下蒙柯亞。
他剛從手術室出來，出了不少的汗水。
「呼......好耐無試過咁驚險。」
「順利？」我行過蒙柯亞面前。
「啱啱幫完一個手掌俾舌女舔到，即時拎豬用刀斬咗自己左掌落嚟嘅男人做手術，暫時未有感染跡象，要留喺隔離室觀察。」
「燃燒彈，識整？」
「生物、化學、物理我樣樣精，交俾我，要幾多瓶？」
「足以燒哂成個山頂嘅份量。」
「好......我即刻帶人整。」
萬事俱備，只欠病獵。
待他們各人完成任務時，經已是晚上十二時正，冰冷月光彷彿訴說這世界的另一面。
夜中，帶光。
九名大病獵，全部歸來帳篷向我報到。
團結的力量，在於大家把力量集合。
完成自己認為，
一個人不可能完成的事。
「Ｍ！可以去救會長未！？」陳一劍他，一直想著這事。
「確認好所有事情，已經妥當先。」我說。
因為這一次，我們可能所有人都沒命回去。
「區內，所有病者已經清零。」雲梨回答。
「屍都燒埋。」富馬史補充。
「全病獵協會嘅戰鬥人員，我哋都協調好哂，每個大街小區都已經監控住，唔會出現狀況外嘅事。」薛墊仁說。
「大量燃燒彈準備好。」蒙柯亞說。
「攻城雲梯隨時可以出動。」博海德說。
「我哋都訓夠，係時候行動。」百里代另外兩名同伴回答。
「咁睇嚟，大家都準備好？」我望向他們九人。
大病獵們互相望向彼此點一點頭，又將視線放回到面前的我身上。
「大病獵以外嘅人，出去。」我示意。
一些在帳篷工作的非大病獵人員，成群行出帳篷外面。
「之後嘅行動，可能會面對死亡，但只要我哋企喺一齊，互相保護住大家，死亡率就越低......」我回想起，在黃竹坑車廠短短的日子：「而你哋係無拒絕嘅權利。」
「原本......」博海德想發表什麼，我就讓他說說看：「原本我都慢慢退出緊病獵嘅工作，但係捉咗瑪希會長......會係佢哋最錯嘅決定。」
「我同博海德情況相同，但為咗瑪希會長，我唔會退出。」蒙柯亞認同。
「邊個連女人都會綁架咁可恥。」陳一劍十分不屑。
「我只會隨瑪希會長一個。」富馬史表現了忠誠。
「佢係第一個肯接納我宜啲小偷嘅人。」薛墊仁回憶。
「為咗瑪希，死亡無咩大不了！」百里抱手。
「我隨時準備好營救會長。」林楚輕托眼鏡。
「瑪希會長對每個人，都有特別嘅意義吧。」烏納咒毫無表情地說出這句話。
「對方既然用唔文明嘅方式解決，咁暴力就無避免。」雲梨做好覺悟。
「我睇你哋都準備好。」我說。
他們異口同聲回答準備好，不約而同取出武器。
我宣佈：「營救行動，開始。」
就像暴風雨的前夕，我們的行動寂寥無聲。
我率先帶領他們，行出帳篷。
他們一個接一個的，跟隨在我身後，其他病獵和非戰鬥人員望見後，都感到極之吃驚。
因為他們有好多年來，應該說南征戰爭以後，就沒有見過這個畫面。
十名病獵的背影，並肩於夜闌人靜的高士威道街前進。
準備展開一場復仇與寬恕的營救。
皎潔的月色籠罩著眾人，前方是黯淡不明的道路。
大家眼神一致，要為瑪希......
赴湯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