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再打開那幅全能的地圖,看看能如何到達黃竹坑車廠。

地圖顯示在黃泥涌峽的我,可以經由西南面的深水灣道行,去到蜿蜒曲折的深水灣小路,單看平面地圖都覺得像羊腸小徑,畫出來都困難,何況實際情況會有病者阻撓。

但基本上過了那彎彎曲曲的地勢,接下來前去車廠的大直路應該不成問題。

除此之外,我想需要一部單車。

在港島北,病者一切在認知範圍,是可控制的。





但未知的港島南,總覺得前路凶險。

要是我用兩腳去走,大概行到過去,體力都消耗一半,還未計路上要逃跑什麼的。

想到這裡,我兩隻眼睛就很自動地,去尋找單車的痕跡。

黃泥涌峽的大街上,好難找到一部完好的單車,它們不是車輪穿了,便是剩下殘殼,找到一部單車也是個考驗。

但依我估計在街上擺放的單車,大部份經過歲月環境的摧殘,所以目標很快就轉移到一些建築物裡頭。





搜到新德倫山莊外頭,我見入面似個康樂地方就順便入去,但原來是香港女童軍總會,不過搜搜沒壞。

自從倖存區的發達,搜索物資這種事我都很少去做。

畢竟這末世能找的,都應該找光。

缺乏的,應該要都自行創造了。

這間女童軍總會沒有單車,卻有七隻舌女應接我。





她們統一身穿藍色的女童軍制服,即使死去多年,外貌輪廓依舊殘留那生前的美色,成為病者可謂最好的防腐症,但副作用是有條酸性極強的大舌頭。

她們七隻女童軍舌女,是我打開其中一間宿舍房間時發現的,她們生前應該害怕得七姊妹在這裡互相擁抱哭泣。

「嘰啐!嘎嘎!!」面對我的探訪,舌女感到興奮。

我拿出火傘,想以烈火當作見面禮。

「無哂燃料......」按鍵時,我卻恍惚記起。

「呯」我立即關上房門,隨後兩秒傳來擊烈的拍打聲。

七隻舌女不分你我,以那枯黃、瘦長的雙手敲打木門,一下子打破本來寧靜的女童軍總會,我要用背脊乃至全身力氣,去抵住木門,以防舌女走出。

當然,這是治標不治本,但為我帶來一點思考方法的時間。





我可以奪窗而逃、奪門而逃,打量過周圍環境都只有一個念頭,就是逃。

於是我吸一口氣,便往走廊出口處跑去,在我背力一失去的瞬間,房門馬上被七隻舌女撞出,她們當中有些絆倒翻滾,但在獲得自由的一刻,還是執意殺害眼前的「恩人」。

背脊呈向舌女的我,是她們在房間待了七年,能好好試手的目標,畢竟狗總是喜歡追著人,而舌女都無需掩飾,很快就流露出陰森的吐舌表情。

「嘻嘿嗤!!!」、「咿囉──」、「嗚嘎、嗚哽!!」、「嘿!嘰嘰......」

當我跑到走廊的出口,我後悔了。

聽到病者那煩人唸碎,千篇一律的叫聲,我就忍不住轉身、拔劍,聚焦正直線走來的七隻舌女。

我呼口氣後,一腳踩到舌女的頭上,將第一隻急速爬來的踩住,然後呼息保持閉氣,雙手得以專心持續運劍。





「嘎嗤嗤......嘎!!」第一隻,死。

忽然,走廊光影一暗,提示我一隻舌女跳到旁邊窗框上,她抓著鐵製的窗框,以爬姿打側著身子,繼而想撲到我身上。

我兩腳重心向後一旋,砍刀一斬!

「嗖──」

第二隻,死。

「嘐吼吼!!!!」下一隻雙馬尾的舌女,怒氣沖沖的兩腳跑來。

不彎腰的舌女我很少見,但像這種送死的舌女則多的是。

我上半身微微後仰,躲開她的酸性舌吻,再伸手扯住其紮住的雙馬尾,一下子拉到牆邊,最後一腳踢出窗外。





「嚓嚓!」

第四、第五隻,我不再多餘花巧的,直接揮劍了結,割斷兩隻舌女的舌頭。

「呯──」兩隻舌女同時倒下。

「嘰......」

「嗤嗤嘎......吼嘿嘿......」

尚有兩隻舌女,發出陰森的笑意。

她倆壓低住身子,舌頭向地面,打算以這種方式保護弱點衝刺過來。





我的確沒什麼身法,面對這一著。

於是在舌女衝來的時候,我亦助跑兩步,雙方碰上之前踏牆躍起,跨她們兩隻壓低身子的舌女,然後憑她們的生物本能,轉頭回望背後敵人那個瞬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回馬揮砍!!

「嗖哧!!」兩條斷開的舌頭飛甩到半空上,時間像是變得緩慢。

「嘎吰!?......」兩隻都舌女就這般,不明不白地死去。

我提著劍傘從夾雜舌女屍體的走廊行出,途經那個破開的窗口,毫不猶豫地把劍傘刺去,隨後回饋我一聲死亡的哀叫,真正地結束這一切。

窗口外的,是那隻被我踢出去的舌女。

見她沒立即爬回入走廊,我就知她在等待伏擊我。

所以,

不用想,

刺過去就對。

待我行出女童軍總會,黑袍上又染了些病者的血液。

這陣臭味聞久了,便覺得自己是個移動垃圾場。

為了單車,我又找到網球中心附近,並在鄰近的油站,為火傘添點油。

在這種時代能找到燃料,我當中大獎了。

皇天不負有心人,我最後依靠破門入屋的搜尋,在布力徑一戶人家找到單車了。

而且是公路單車,車頭手柄是凹頭的。

這尋車旅程浪費了我接近兩個小時,中間殺了多少隻病者,直接飛過就可以,繁雜得我都不想提了。

得到單車後,我爽快地踏入深水灣道。

馬路上站著的病者,通常聽到聲音轉頭過來時,我經已踏著單車越過他們。

要說比較驚險的,便是遇到隻吞肥,差點以肉身擋車,將我撞飛。

好快,我就到達深水灣。

眼前每條又曲又彎的路,都是通向不同的高尚住宅,有時候入死胡同是難免。

某部份屋窗前仍然站著病者,可見這區並未給倖存者「洗樓」。

我這一路上遇到的病者,已經多得不像話。

這個地方,越深入就越絕望。

如果我剛才真的用腳行來,應該只有死路一條。

因為病者的數目,是個不能讓你歇息的數目,更甚是站在原地呆,也沒可能。

「嗤嘿!!」驀地,有隻病牙從大閘跑出想攔截我。

這迫使原本會入直路的我,急轉向左面踩入,但踩到另一條路的我,在下個轉角就遇到新的一群病者。

如此一來,我望望前、望望後,我發現自己被夾擊抄路了。

位於中間的我,只見到一個選擇。

便是中間的「財政司司長官邸」。

顧名思義,香港財政司司長的專屬居住地,平日凡人免進。

但今日,應該是例外。

我棄下單車,因為大閘是關閉的,我沒法揹著單車爬入去。

「咔」利用鉤傘,我輕鬆勾住入面一棵種得高高的樹。

官邸兩層高,白色外牆身,十足美國白宮的風格。

我看主人應該不在了,不然我落地一刻就已經被發現。

「呯呯呯呯──!!!」病者們拍著緊閉的大閘。

我從窗外望入官邸大廳,入面所有東西都擺放整齊,不像有人生活的痕跡。

「嚓!」我又敲一敲碎玻璃窗,方便跳入去行動。

「嗶──」

殊不知,跨窗進入一刻,官邸的大門自動緊鎖、全部窗口落下一塊鐵板,將所有出入口和光線封死。

是政府官邸本身防治非法入侵的防禦系統?沒想到電影畫面感十足......

餐桌、裝飾,全都擺設得齊整,應該是本身位於病者眾多的區域,而沒有遭受倖存者洗劫。

我慢慢走到樓上,總共有四個房間。

頭三間沒什麼的,不外乎書房、客房等等,但最後一間房門打開那刻,一宗悲劇便揭示了。

我眼前的主人房大床上,正躺著兩具乾屍。

我想他們長久而來沒受到外界影響,屍體腐化得較慢。

從屍體來看,她倆應該是母親和女兒。

旁邊放有紅酒和安眠藥,我想她們早就自殺了吧。

「咕......咕......咕......嘎咿......」背後傳來的聲音,有不好的預感。

我稍為轉身,拔下劍傘。

一隻病爪的頭從梯間冒出,她越踏上一級,壓迫感便越大。

他穿著破損的西裝,前身應該是官邸的之人。

「呀嘎嗤!!!!!」是男性的病爪!?

我迅即關門,將房木鎖上。

「呯!呯!呯!」病爪意圖將門抓破。

接著,再將衣櫃推到門後,防止病爪亂入。

「喀喀──」我敲敲窗口封死的金屬板,全都真材實料。

正在思考脫困方法的我,又周圍找找,找出一張「逃生指南」。

第一步:如遇危險,留待房間中。

第二步:確認安全,帶同家人到安全室。

第三步:用指紋和眼球快速解鎖,打開安全室的門。

第四步:等候保安人員和警方支援。

第五步:如屋內設有炸藥等物品,請從安全室的安全秘道逃出。

既然末世後保安系統還能夠運作,這間屋裡應該有獨立電源?

上面有寫安全室的位置,就在一樓的後廳。

我現在要做的,是先割下主人公的姆指和眼球。

我走近母親的乾屍,打算割下手指、眼球,才發現兩者皆腐爛,感應器應該無法偵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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