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港2》: 90
當然,騎得穩妥的人,則不需要浪費時間上堂。十二個選手會輪流騎馬跑一次圈,當中有出色如我的,也有連馬都未懂上的初哥。在馬場神秘師傅黃易泉的指導下,我很快就掌握到騎馬的奧妙,快速如陰風跑完了一整圈。
「M先生,你唔需參加速成班。」賽道上,騎術教練認同我的騎技。
「嗯。」我將黑玉子騎回馬房。
騎著白玉子的阮秀清,與我並肩騎乘:「你比上次,騎快咗好多。」
「不過不失。」我微笑。
「我有啲好奇。」她望住我。
「好奇?」
「你面具底下,係個咩人。」
「一個沉悶,又無聊嘅人?」安置好黑玉子後,我下馬。
「你呢招好有用,勾起咗我好奇。」
「好奇心會害死……」我停下來,凝視旁邊的阮秀清:「可愛嘅貓。」
我在說什麼,快要冷顫了。
不過夕鯨國的人,都是這樣溝通的吧?一句句裝模作樣的電影對白。
有接近兩星期對外界不聞不問的我,只靠《病港日報》知曉外界的大事,這樣區區相連的倖存區,每天都有不同的趣聞上演。
當然,我都有去查看過關於「雙子盜賊」的資料。他們是一對盜賊兄弟,在山上建立了一個名為「復仇營」的地方,曾在夕鯨國犯下多宗轟動的搶劫案,每一次大搶劫都短暫造成國民需要捱餓數星期不等。
曾經做過的大事件有:「北角火燒糧倉案」、「上環人口販賣事件」、「鯨寨劫獄」、「林牧濟教宗綁架案」等等,兩兄弟基本上是以一把劍打天下。
兄長,名為沈子王。
兄弟,名為沈子帝。
為確保馬兒不會被偷,我沒像其他選手回家高枕,而是在乾草堆上鋪張舊床單,睡著睡著又過一天。
今天一張眼,眼底下的馬房還是老樣子,我鼻子嗅到的依然是馬騷味,有些小螞蟻在圍欄上爬行。
但誰想到今天這個普天同慶的慈善日,就是雙子盜賊的行動日。
在我剛剛醒來,腦袋仍像喝醉時,一位女生已經穿好一套騎師馬服,推開生鏽又吵鬧的馬房大門,精神爽俐地騎到一匹白馬之上。
「你訓咗喺到?」阮秀清想確認一下,自己沒有眼花。
「係……」我捧起黑玉子喝水的容器,往自己全身傾盤一倒,
「沙──」清涼的食水,令我稍為精神過來。
「嗄。」我掉下喝水容器。
「今日會有好多貴賓,你確定要咁樣示人?」坐在馬上的阮秀清,問。
「呢到無熱水俾我沖涼。」
「你……唔係呢到會員?」
「你有冇見過會住馬房嘅會員?」我反問她。
阮秀清瞇一瞇眼,輕輕搖一搖頭。
下一幕,我就到了她貴賓房的浴間洗澡。
「你呢種好人,真係少見。」我含住牙刷,在花灑下抓頭。
原本想帶馬兒散步的阮秀清,則變成坐在貴賓房的客廳:「我真係幾好奇,你係咩人?有人搵你做選手?」
「你對我咁有興趣做咩?我係單身主義者,只會視你做朋友。」我只想說一句,長頭髮真麻煩。
「其實我好似睇過關於你嘅新聞,你就係喺炮崗嶺殺死病獸嗰個人?你應該唔係偽裝打扮成佢咁?」她作出疑問。
「係又點,唔係又點?」
「無,只係有少少好感。」她說得很淡然、毫不在意。
「點解殺一隻病獸,就可以令到你哋個個變成小粉絲咁。」我問。
「可能、可能張相影得好?可能段報導寫得好睇?又或者……」阮秀清試著說出幾個原因。
「又或者,你見到希望?」我代她答。
門外的她,沒有回應我。
「呼……沖完。」我關掉不可多得的熱水,用毛巾擦乾身體。
最後換回黑袍,戴上鳥嘴面具。
「喀」我打開門。
「你可能唔知,夕鯨國老一輩嘅人,好憎恨你呢種人。」阮秀清坐在古色古香的沙發上,若有所思地說。
「我呢種人?」
「你喺關口到發表過關於同病者戰爭嘅言論?嗰場戰爭,奪走咗佢哋一時血氣方剛嘅子女、累積好耐嘅財產、仲有作為人類僅存嘅希望。」
「阮千金,你有冇親眼見過病者?」我想問。
「無。」她如實回答。
「真係無?」
「最多喺畫同相入面見過,真係兩隻睇住,就未試過。」
「真係幸福,難怪你對我宜種人有好感。」我淺笑。
「……」
「多謝你招待我。」
「唔客氣,因為反正呢橦馬會大樓,就係我家族嘅,俾用一用熱水,令你唔洗影響到其他貴賓,好值。」阮秀清說。
「難怪你一副出世就識騎馬嘅樣。」我腳步停在門口。
「我哋家族末世後喺夕鯨國嘅位置,就係負責上流人士之間嘅聯誼、娛樂、交際,選手名冊入面得你一個嘅名,我係未聽過,而你又騎上咗……連我哋最出色嘅騎馬師,都未必敢駕馭嘅黑玉子,我就覺得你好似……」阮秀清握住手上的中式扇子,在自己掌心輕力一拍一拍的:「由天上跌落嚟嘅黑騎士咁。」
「咳,你幾歲?」我問。
「二十七。」
「即係末世之前得廿歲,難怪你仲有一啲啲少女情懷。」我行出走廊,跟她暫時分別:「多謝你透露咗自己咁多嘢我聽,阮千金。」
原來整個家族是交際企業,難怪跟我有兩下子交際手段。
類似大本營時期的董倫那種角色,每天舉辦上流人士的專屬派對,不同的是阮家格調應該高一點,至少懂得搞什麼慈善賽馬歛財,而不是前者的酒池肉林。
早死早著,及時很樂的社會,娛樂事業永遠能搶到一席地位。
可憐的是,阮秀清應該還未知道,在今天將會有群盜賊來偷走他們的生財工具。
早上十時正。
聘請過來成為人肉播音機的樂手們,已各就各位在大樓指定位置演奏,馬會員工仍在自己工作崗位準備就緒。馬會大樓迎接貴賓的大門外,一位小提琴家拉起第一個音節起,大門就正式歡迎來賓進入。
可能老公大白天還在上班吧,不少名媛只伴隨古典樂曲,獨自徐徐行入大樓之內。
第一天在落地大玻璃見到的阮秀清兄長姊妹,正在門外招呼每位到來的貴族,他們能夠熟識地喊出每個人的名字,還能細分讀出什麼博士、律師、醫生的尊稱。
外貌看上去已經是姐弟之中最年輕的阮秀清,則不見蹤影。
「你咁樣企喺到會唔會嚇親人?呵呵。」驀地出現呵呵兩聲的盧旺山,更加嚇人。
「你咪係夕鯨國間諜組織嘅軍機大臣?」我特意說出他全稱,再望一望他本人表情。
「呵呵,應該無人會相信。」
「搵唔搵到新情報?」我跟盧旺山不約而同地問。
「你先。」盧旺山微笑。
「選手應該無可疑,講完。」
「我線人喺外面搵到啲可靠情報,實際上點知,你唔需要知,總言之……今晚班盜賊有可能會有殺害力極大嘅武器。」盧旺山保持眼睛望向絡繹不絕的賓客。
「即係?」我瞧向矮我一個頭的盧旺山。
「槍。」
盧旺山吐出這一個字後,原本吵雜的大堂好像一時清靜,我回過神來才得悉只是自己的錯覺。
那些滿面笑容的賓客,仍然不知道自己好有可能遇上子彈。
「咁點?」我問。
「馬照跑,舞照跳。」盧旺山笑道。
「搵咁多人命窖飛?」
「如果宜家撤退哂所有人打草驚蛇,咁佢哋啲槍只會留嚟下次用,而下次嘅地點喺邊,我哋就掌握唔到。」盧旺山伸手搭我膊頭,一副優閒的模樣:「我已經秘密叫夕鯨國三級以上重要官員今晚唔好嚟馬場,M~你有冇咩朋友?有嘅話宜家好叫定佢離開,可能係最後嘅逃生門。」
「虧你可以你汗都無一滴,眉一條都無皺。」他的表情只能以平淡如水來形容。
我記得在將軍澳活動的時期,面對槍火的機會都很少。
「同敵人捉棋嗰陣,就算佔下風都唔好表露輸姿態俾對方睇,先係正確嘅做法。」
「各位,三樓餐廳入面有免費嘅南瓜湯!歡迎過去享用。」一位馬會女職員邀請各位來賓。
「我去享用免費嘅南瓜湯先。」我轉身行去。
「咁千奇唔好享用埋佢哋醃製小酸瓜~會令你特別開胃,要去買嘢食。」盧旺山提醒。
在三樓開放式的餐廳,有三大鍋傳來濃濃香氣的南瓜湯正等人來品嚐。
一旁更設有專門為人盛湯的侍應:「你好小姐,想要幾多?」
自從我回復正常人味覺,就恨不得嚐遍天下的山珍海味,有恆常去吸收食物營養後,以前極為精瘦的肌肉亦漸漸長肉,不再是那乾皺皺的模樣。
「你好先生,想要飲幾多?」輪到我了。
「一大碗。」我答。
「好,即係一碗。」侍應開始為我盛湯。
「係一大碗。」她好像沒聽懂,我加以補充。
「嚟,呢碗你嘅。」結果,她問完都只是遞一湯碗給我。
「我一啖就飲得哂……」我沒接過侍應給我的湯,轉為捧走前方一大鍋的南瓜湯:「你呢一碗仔留返俾後面啲人慢慢分。」
在我把煲南瓜湯的鐵鍋捧回去後,沿經見到附近獨自坐著的阮秀清,她膚色白膩的鵝臉蛋上,淡出一抹若隱若現的淺笑。
我用了十五分鐘把整鍋湯喝光,作為填填肚子的餐湯來說,算是合格。
「秀清。」一位應該是富家子弟的人物,主動坐到她對面。
「嗯,你今日都嚟?」阮秀清說。
「係啊,有一束玫瑰我想送俾你。」富家子弟拍拍手之後,一名同行手下就帶來花束送她。
阮秀清抿抿一笑,沒有作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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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她在家族的職責之一,就是應付這些狂花浪蝶的追求。
除了送花的追求者外,只要現場年紀比較後生的富家公子,都會主動去跟阮秀清打招呼,但從閒談問暖的對話間,可以知道他們很多只是普通朋友的關係,不過追求的心態明顯可見。
阮秀清只是坐在餐廳的一角,就接二連三收到名錶、巧克力、韓牛禮盒、蜂蜜、紅酒、精工鋼筆、方型蘋果、香水等等,全是普通平民難以接觸的奢侈品,她只坐在位子上就得到,但作為上流社會交際關係的樞紐,對待目的明顯的富二代,定必要仔細處理及回應。
「嘿~」坐在鄰桌的名媛,跟同檯的朋友輕蔑一笑:「嗰位小姐又恃自己夠後生~有幾分姿色,就坐喺到扮哂嘢。」
「啱啊~啲男人又係傻嘅,都明知佢家人係搵佢吊住大家族嘅二世祖,佢哋就流哂口水咁秀清前,秀清後,真係腦生草~」
轉眼間,阮秀清那一檯圍住了不少紈絝子弟在高談寬論,內容離不開一般人接觸不到的領域,什麼出海、電影、競技場、生意都說上一輪,幸有一位馬會職員進來,為她帶來了開脫的籍口。
職員用鐵匙子敲敲酒杯:「各位先生、女士,由宜家去到下午六時,都會係聯誼派對時間,馬會大樓外面準備咗一啲小遊戲,歡迎各位參與挑戰,到六點結算時獲得第一名嘅人,我哋馬會機構方將會贈予神秘禮物一份。」宣佈完畢,職員就徐徐離去。
「多謝各位送嚟嘅禮物,不過我更加想你哋投入參與今次嘅慈善活動。」阮秀清嘴唇一抿,提出一項建議:「預期之內嘅快樂,點都及唔上預期之外嘅快樂,我對嗰份神秘禮物更加感興趣。」
送名酒的富家哥,即時同意了:「明白!咁樣的確公平啲,又有趣啲,我會拎到份禮物俾你。」
「秀清你等我!」、「係咪喺大樓對住賽道嗰到?」
阮秀清給出條件後,其他人都逐漸前去挑戰小遊戲。
不到半分鐘,他們全數散去,留下一堆名貴禮品,阮秀清讓下人好好收拾,然後行到來我面前。
「佢連乞衣都唔放過……」那些貴婦小聲地交頭接耳。
「啱啱睇咗好耐戲?」阮秀清抱手,問。
「都想睇下你點樣應付咁多人。」
「正好,想你幫我應付下。」
「我係病獵,唔係出租男友。」我無意間透露了自己身份。
「原來你係病獵?病獵只有報酬嘅話……」她打量著我全身,說:「一般都唔會拒絕人?」
「咁要睇你嘅出價。」
阮秀清向幫她收拾禮物的下人,招了招手:「你想要邊一份?」
「我想要你束玫瑰花。」我說。
「花?原來你鐘意玫瑰花……」她點點頭。
我站起來:「想我點做?」
「落去,贏咗個遊戲佢,唔好俾任何人有機會拎第一贏到份獎品。」
我輕笑:「其實個份神秘獎品係咩嚟?你係主辦方家族,無理由唔知。」
「你贏咗就知。」阮秀清在我身邊掠過,留下一句耳語:「病獵。」
湯喝完了,是時候活動一下。
我走落馬場外頭,小遊戲活動舉辦在馬場正中,即是跑道內圍中央,那個位置人改建成一個風景宜人的小公園,是適合人散步、放鬆、玩樂的好地方。
我穿過跑道來到公園入口,納入眼內便是一片的鳥語花香、生意盎然,人工湖泊泛起微波,有數條紅白鯉暢游,在翠綠的草地上有不少的遊戲攤位,正等待他人來挑戰。
天公造美之下,為整場活動生色不少。
我在各個遊戲攤位穿梭時候,看見一些穿著馬戲團服裝的人,正敲著小鼓、吹著喇叭,高歌讚頌這陽光明媚的一天。
正當我思疑應該挑戰哪一個比賽期間,我見到個頗有意思的遊戲──「咬蘋果遊戲」。
顧名思義,將一個大盆子盛滿水後,放入一些可口的蘋果,誰先把浮在水面上飄動的蘋果咬出來,便是贏家。
「各位,規矩係唔可以用手,有冇異議?」遊戲人員問。
「有異議。」我行過去。
「係?呢位先生……」遊戲人員望向我。
「咁好玩遊戲,點可以唔加埋我。」說罷,我站到水盆前,跟其他人一樣雙手放到腰後。
「哈哈,好,三、二、一,開始!」遊戲人員喊。
包括我在內的六名挑戰者,一聽到「開始」兩字馬上把頭沒入水中,到我張口一刻才恍然察覺自己還未摘掉鳥嘴面具。
摘下面具後,我再次把頭伸入水中,張口咬那飄飄忽忽的蘋果。
那些一同參興遊戲的富家公子,此刻都像條狗那樣,為了奪得心儀對象的歡心,不惜拋棄過往尊貴的姿態,變成餓狼搶蘋果。
「唔…」最後,由我先咬住第一個蘋果出來。
「好,今次遊戲係由呢位面具先生獲勝!」遊戲人員宣佈。
可是那些公子仍沉迷在咬蘋果遊戲下,到他們一個二個把蘋果咬出來後,才見到早已勝出的我。
「呃,呢條友邊個嚟……」、「我都未見過佢……」、「咁快完咗!?」、「佢戴住面具邊個嚟?」、「扮神秘啊。」
「哎呀!手滑添!」有個表情不憤的富二代,握住口中咬住的蘋果裝作無心地擲向我。
我剛好要轉身,就讓蘋果不偏不移插入那鳥嘴面具的喙。
「哇!」其他人都看呆了。
「還返俾你。」我將蘋果從鳥喙拔出,用力擲到水盆入面。
「呯──」用力過猛,令得蘋果落入瞬間水花四濺。
「頂……!」而那個意圖擲我的富二代,半身受到水花沾濕的懲罰了。
接著,我又在公園裡找到個有趣的遊戲,名為「馬鈴薯大王」,簡單點來說就是大胃王比賽,不過吃的不是熱狗,而是飽感極高的馬鈴薯。
「規則好簡單!喺十分鐘內,食得最多馬鈴薯嘅人將會獲勝。」戴布帽的遊戲人員又宣佈起規矩:「有冇人,有問題要提出?」
「我。」我又從觀戰的人群裡,行了出來。
「係,先生你有咩問題?」
「問題係,咁美味嘅馬鈴薯,點可以唔預埋我?」我說。
大家被我這句惹得哄堂大笑,然後遊戲人員邀請我參加:「哈哈哈哈,歡迎你上台參戰!我哋會有專員幫你數食咗幾個。」
台上總共有八個人參加,台下則有不少人觀戰。
「準備開始……」遊戲人員握住一塊吊錶凝視。
病獵不會犯同一個錯誤兩次,所以我摘下了鳥嘴面具。
原本對比賽不敢太大興趣的幾位年輕名媛們,一見到我摘下鳥嘴面具的樣子,紛紛定格似的凝視住我,就像我見到特殊病者不想放過的那樣子。
「開始!」遊戲人員大喊。
我馬上把一個個馬鈴薯放入口,用著幾乎一口半個的速度暫時稱霸。可能平時富人都吃開嫩滑的牛扒,一到要吃這些粗糙的馬鈴薯就表現得特別辛苦。
「哇,食得好快啊,你好叻呀!」那幾位名媛越看越近我。
「順便介紹下,我哋馬會其中一樣招牌菜式,叫「馬鈴薯十二道風味」,有十二款不同醬汁俾客人蘸食,歡迎各位到大樓冰室享用,係由我哋大廚黃易泉師傅精心炮製。」
時間只餘下一分鐘,這時比賽經已有兩位參賽選手吃得嘔吐,不然就是難以咽下,只有我一個由頭吃到尾,所以毫無懸念地,這場比賽都由我勝出。
但其實如果夕鯨國一般老伯姓可以參與的話,他們吃相可能比我還狠。
「呢位係勝出者!」遊戲人員舉起我的手。
「嗄…」我又再戴回面具。
之後還有什麼潛湖尋寶、倒立喝飲料、打木球、盲眼品酒、泥濘戰的有趣挑戰,最後一個比較有意思的,大概就是戶外箭了。
接近黃昏的下午,共有十六名選手參與戶外箭,用的安全玩具箭,一旦射中會黏到衣服身上那種。
「遊戲差唔多到尾聲!相信各位都知戶外箭點玩,就係被人一射中就出局,範圍係成個公園,參加者有三分鐘時間準備,一到時間就開始!最後生存就係贏家。」遊戲人員一說明完畢,參加者就跟左右兩邊的人結盟成隊。
從幾隊人的眼神來看,更已盯上我做目標,令我不得不快速找個地方躲藏。
「今次大家一齊射死條友先!」他們說得那麼大聲,都不怕給我聽到。
「邊個?」有不知狀況的人。
「仲有邊個?戴面具嗰條友,佢宜家應該好高分。」他脫下西裝外套,摺起手袖。
「好!」眾人和應。
躲在一塊石頭後的我,不禁暗覺糟糕。
明明大家只是玩小孩子遊戲,他們說得好像要齊心殺病者,破釜沉舟的樣子。
「仲有十秒開始!」遊戲人員高喊。
「Go go let’s go.」
「A team follow B team!快,兩分鐘內就位。」顯示有個人,正在指揮著大家:「全部人報位,特別突進戰術小隊!!全部過去環湖小徑拉箭準備,然後……」
所謂擒賊先擒王,我不打算再讓他說下去,不然我真的有機會第一個出局,於是我握起弓箭快步上前、踏上一塊大石頭之上,拉弓瞄準還在發號施令的富家公子。
「呼──」箭飛出,精準地射中他胸膛。
一時間被偷襲嚇到的他,腳子軟了下來,整個人摔倒在地上。趁未有人發現,我行到他面前,彎身把他的箭拿走。
「安息吧。」我淡然地說。
「嗚……」他真的慢慢閉上了眼睛,陷入了沉默。
到我走開,過了好幾十秒他才睜開始眼睛,神情有些恍惚:「等陣……我又唔係真係死咗……」
「出局!」遊戲人員宣佈他。
現在我有多一份箭,他們應該好對付些。
「呼──」話未說完,就有一枝箭在面前飛過。
「搵到你喇!」某個洋蔥頭男子跟我只有兩米距離,卻連箭都射不準。
「恭喜你。」我沒將他射出局,而是繞到他背後充當自己的肉盾:「如果你唔想中箭出局,就做我肉盾。」
「喂!評判可以咁嫁咩!!?」洋蔥頭驚喊。
「唔想即刻出局,就企正個身。」我續說。
「知、知道!」他立即伸直腰骨。
「向前!」我命令。
「你咁樣只會輸……」洋蔥頭迫於無奈地前進。
「你乖乖做我盾牌,我最後俾個機會同我一挑一。」我說出條件。
「喂……呢個完全係懦夫協議喎……」洋蔥頭抱住自己兩臂,畏首畏尾的前進:「不過我接受……」
「嘿!搵到。」一旁的草叢,忽然彈出敵人。
「呼──」我快速拉箭射出讓他出局。
「喂!洋蔥你搞咩俾人挾持住呀!!」正前方來了一名敵人只敢瞄準,不敢開箭。
「唔好射錯人啊大寶……!」洋蔥頭一淚哭腔。
「彎腰!」我喊。
洋蔥頭立即聽命彎下腰,讓身後的我成功射殺他的朋友出局。
「嗚啊……你個二五仔……」他的朋友因為出局,被遊戲人員拉走。
「我唔想嫁大寶!」洋蔥頭向他朋友怒喝,處於悲憤交加狀態:「面具人,你放過我,嗄,我有好多籽,我可以俾哂你!只要我講一句,我嗲哋媽咪就會俾哂你!!」
「繼續前進,我唔需要你啲籽,對我嚟講只係一場遊戲。」我對他說。
「遊、遊戲?射箭令人出局嘅事,你居然話只係一場遊戲……」洋蔥頭惴惴不安,感到極度心深:「你、你真係已經癡咗線……」
在前進的同時,我沒有停間地射殺其他富有公子哥令他們逐一出局,有賴洋蔥頭盾牌的幫助下,我成功讓場局餘下五個對手。
「你要投降趁宜家,之後你要對付嘅係幾十分鐘前成立嘅「特別突進戰術小隊」,佢哋有一位隊員係玩CSO、Call of duty出身,講緊呢種FPS第一人稱射擊你一定唔夠佢嚟……」洋蔥頭說足十幾分鐘廢話。
「唔好嘈住。」我想聽一聽敵人的動靜。
「你醒下啦!我係想救你啊!阿恐怖份子!!!」洋蔥頭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