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反?取決於你點諗,我生來就唔屬於任何人,唔俾任何人控制,所以無人可以限制到我嘅思想同自由。」

賴桑的說話,稍為坎到入我心裹。

回想在這些制度建立之前,自己也是個無拘無束的人。

「我之後嘅行動,都唔會俾你一、兩句影響到。」

賴桑聽完後,點一點頭:「點解,你咁忠於皇室?我查過下你身份,喺你加入病獵學校之前,創建犬學派之前,你明明無同皇室有過任何交雜......只係區內某個平凡嘅人。」





全程盯住賴桑的我移開了目光,將艾匡桌子上一張有她樣貌的拍立得照片收好,然後徐徐的離開。

在皇宮的走廊上,我不禁思考的賴桑剛才的一言一語。

他連我的底細也調查過,似乎是有有備而來。

「如果你仍然要一意孤行,終究會有個人去阻止你。」在走遠不久,賴桑緩緩的推著輪椅出來:「小心做人。」

行出皇宮時,天空已下起傾血大雨。





我站在寶琳地鐵站的入口前,遇到正利用犬隻運送貨物的大眼娘。她是專門狩獵大眼病者的專家,聽說是因為覺得好可愛,很像《怪獸公司》那隻大眼仔。

「首領!?」她也見到我了。

「運緊嘢?」我問。

「係啊,三件大眼屍體,運去病獵學校嗰邊俾人做解剖同實驗。」眼娘在我面前左搖右擺,盯住我的眼睛:「你呢?去完皇宮嚟?」

「嗯,之後應該要去好遠嘅地方。」





「變到?可唔可以透露下。」

「遙遠嘅南方。」

「南方?」眼娘望望自己四個方位,一臉懵然:「即係向邊一邊......」

「你唔洗知,總之幫我同榮格講,我唔喺到嘅日子,犬學派就暫時由佢管。」

「你講到真係會去到好遠咁~呢個將軍澳區會有幾遠啊~最好咪康城嗰一邊。」

「我要離開將軍澳。」

我說出的同時,天空霎時劃出一道閃雷。

「隆──」





「離、離開......?」眼娘她感到難以置信:「從來無人離開過喎......」

「咁我就做第一個?」我微笑,拍拍她的膊:「我唔喺到嘅時候,唔洗太掛住我。」

別過眼娘後,我就去附近一間名為「哈姆雷特」的雜房店。它很易認,因為全個新都城中心一期的商店中,它自己獨佔了三層,而且招牌是最為觸目亮眼。

紅通通的霓虹燈箱,白字寫住「哈姆雷特」四字。被上天弄得雨濛濛的艾寶琳,也無法掩蓋其所發出的老字號光芒。

入到去即使不是買東西,單純閒逛的人也很多,因為除了實用性的物品外,它們還會賣些好看不好用的東西,有時來這裡逛一圈說不定會買到好貨。

「叮噹~」一踏入門口,店家就會響起小小的音效。


裝飾絢麗、燈火輝煌的商店裡,雨夜依然是人潮如鯽,就算不是節日臨近要買禮物,大家都喜歡待在這間氣氛十足的店裡。





或者人就是容易被畫面騙到的生物,能夠暫時遺忘整個社會早就崩塌。

我在某個專門提供外出裝備的貨區中,選了個羊駝皮革腰包和日本刀,兩件物品要價合共三千六百元艾幣,通常一般病獵是買不起或捨不得買,但念在自己即將遠征南方,艾幣留得再多也無用,於是我就大手筆的買了。

「呢位顧客真識貨,一睇就知你係上階位嘅病獵。」某個穿住棕色長衣的傢伙,在我付錢時無端出現。

「我識你?」我真心一問。

「你當然唔識我,不過你識我啲貨就夠,我叫做王達尼,你買嘅日本刀正正係我入貨俾哈姆雷特嘅。」

「王達尼?你係艾寶琳商會成員之一?」我印象中,好像聽說過。

「啱咗。」王達尼舉起姆指。

「喔、嗯。」我點頭。





「喂......無咩反應咁嘅?」王達尼嘆口氣,遞出一張小卡片:「唉,算,其實係咁嘅,我就好鐘意去啲鋪頭,睇下啲人通常鐘意買乜,而肯花大錢嘅人,我通常都會私底下接觸下佢,睇下佢有咩要求,就試下滿足佢。我見你剛才毫不猶豫就揀咗兩樣咁貴嘅嘢,符合咗我會員要求,所以以後有咩想要,即管搵我。」

這張卡片全黑的,寫住「黑鼠商團」四字。

「任何走私貨、危禁品,只要你有錢,就盡量幫你搞返嚟。」王達尼點起一根煙,邊抽邊說:「限定提供嫁!」

「嗯......」我閉目沉思,說出要求:「咁我想要一嫁船,你搞到嫁俾我?」

船,是最快和安全到達南面港島區的方法吧。

「船、船......船!?」王達尼好像生平第一次聽這要求,神色愕然了:「你要船做咩?」

「秘密。」





「船啊......」王達尼苦惱的細思,然後隨身取出一部計數機開始戳按:「成個開支,乘咗風險......加埋雜付費,再除以新會員打個九折,仲有人手......」

他一副有模有樣的,該不會真的給我弄到輛船吧。

我也只是隨口說說,原本我打算會以騎單車的方式過去那邊......只是路上會有很多不明因素罷了。

「大概......係呢個價位!」王達尼把計算機的數字呈到面前給我看。

「個、十、百、千、萬、十萬百......」我已經不想再讀出後面的單位,我怕眼球要凸出來。

「差唔多嫁啦~開船p呢啲係有錢人玩意嚟,正常之前嘅社會,想買嫁船都係呢個價位。」王達尼又再計算機按了幾下,數目立即減了一大半:「除非......你想玩嘅係窮人船p,揸木筏出去喇。」

「......」

「不過呢......」王達尼用手掩住嘴唇一邊,對我說悄悄話:「木筏就有啲柒,啲女應該唔會受你溝。」

我重整思緒,認真地問:「如果我俾到呢個價錢你,你真係整到一隻船俾我?我要嘅,係有得用柴油發動嗰隻。」

「我無問題!成個搵料施工過程,但大概就三個月左右,你有冇問題?」王達尼抿笑。

「如果你真係做到,咁當然無問題,但我唔會俾定訂金先。」我事先說明。

「好!合作愉快。」王達尼主動與我握手。

走出「哈姆雷特」雜貨店時,我們交換了聯絡地址,到時他完工就會主動聯絡我。看住他胸有成竹的背影,我暗地感嘆這世界之小,機遇隨時都在身邊。

王達尼原本給的價錢,其實我是付不起的,但想起艾康給了我一筆資金去完成這次任務,我就好好用在路費上。

在這空檔的三個月,我除了恆常的訓練外,更在艾寶琳某間小酒館裡,結識了一個來自大本營的人,聽他說了一些關於「黑色賢者」的故事。

聽著聽著,的確很耐人尋味。

黑色賢者的故事,就像冒險小說的主人公,在大本營展開了生活、加入不良人、逃到去艾寶琳、轉折到康城,像一環扣一環的。

其實一開始,我是獨個在酒館裡喝茶的。

不要奇怪為什麼酒館有茶賣,在艾寶琳不少酒鬼每每醉倒後,都要靠這兒的解酒茶清醒。

我比較特別,不喝酒就先喝茶。

因為我對茶以外的飲料,都沒什麼興趣。

在我的犬學院裡收藏了一個紫砂壺,只敢在招待珍貴的客人時拿出來使用。

至於為什麼我會跟那位來自大本營的人,談起「黑色賢者」的故事?因為他帶了私家的茶葉,讓這裡的酒保給他泡一泡。

一開始我都沒有為意,但後來茶香越來越濃,傳到我靈敏的鼻子後,一切就變得欲罷不能。為了喝到那口茶,我不惜一改孤狼的形象,主動去跟那位人兄搭肩認識。

「嘿,你嚟自邊到?」

我的開場白很爛,但他受。

所以,就算我聽完黑色賢者整篇可能近乎一百萬字的冒險故事,我腦中都依然只有那份茶香。只有我繼續聆聽他說的故事,我就可以繼續裝作不經意的,一口又一口喝光他的私家茶葉。


「你好似飲咗我接近半瓶茶葉。」對方似乎察覺到了。

「啊,一唔小心就飲太多。」我扮作不好意思。

「哈哈,唔緊要,我都好高興有個人可以陪下我喺到傾計、飲茶,以前我不嬲都係自己一個坐喺到飲。」從他俊俏的外表來看,你沒法猜到他是個病獵。

可目光只要稍為掃過他一身裝備,諸如鉤抓、十字弓、短刀、靈藥等,就可以知道是個經驗十足的病獵,因為他能活用各種武器道具,而且不怕負重過大。

「你嘅大名?」我好少會主動問人名字。

不過,他的茶很好喝。

「可以叫我公仔。」他抿嘴一笑,低頭喝盡杯中茶。

「可以叫我青茶。」

「青茶,你都係病獵嚟?」看來,公仔早就洞悉我的身份。

「嗯,咁你?平時係獨行?」

「係啊,不過今次係同個妹嚟艾寶琳到。」

「......」我忽然,有些恍惚。

「佢整咗啲南瓜貝果去貴族區嗰邊賣,應該都賣得七七八八?」公仔瞧一眼酒館外頭。

「不過......青茶。」公仔把眼睛,移回前方:「你最近有冇得罪咩人?」

「得罪人?應該無,我平時好少會同人有任何交流。」我說。

「但唔知點解我留意到你兩點鐘方向,有個拎住杯酒嘅獵人,好似一直監視緊你。」公仔笑一笑,拍拍我的肩背:「你自己提防下,我係時間接我個妹離開。」

經公仔提醒後,我果然發現到自身的兩點方向,有個靠住木柱喝酒的人,視線正不經不意的移向我,舉動有些古怪。

他穿住酒紅的外套,獵裝褲、運動鞋,戴住頂街頭風圓帽。

我付清茶錢後,就默默走出酒館,現在附近人還多,對方應該不敢動手。倒是膽子很足夠,光天化日下去跟蹤我,要不是有公仔的提醒,可能要吃虧了。

在我試猜性地離開之後,那人果然有跟上我。

於是我走到艾寶琳的三不管地帶──慧安園商場。原本「三不管」這個頭銜,是屬於順德聯誼總會梁潔華小學那一邊,以前出了名不少非法組織、毒販、罪犯愛在入面流連居住。

後來皇政府的肅清下,就轉移到向來處於邊境地區且龍蛇混雜的慧安園商場。

我對於那裡的印象就是個黑市,可以買到各種違禁的物品。士兵一般很少會去管,因為與其讓這些壞人四處遊走,倒不如讓他們集中在一點。

慧安園只有兩個入口,但無論哪一個都臭薰薰的。門面的店鋪一般是理髮店、美容店、洗衣店、中藥店等等。

走到入面更甚是二樓上高,就是成人地帶。

例如搏擊會、脫衣舞俱樂部、迷幻藥店、非法武器、非法病獵屍體等等,一般人不會去想像的東西。只有兩條扶手電梯可以上二樓,一般都會有幾個惡形惡相的大漢,去看你夠不夠格上去。

要是你夠資格的話,他們不會對你多加阻攔。

我來這裡目的很簡單,找個沒人的地方將跟蹤我的人弄暈,再好好拷問他。

「你等陣......」守住扶手電梯的一位惡漢,視線向我上下打量。

「俾佢過啦,你未嚟呢到做之前佢已經喺到活動。」另一個經驗較老的則讓我通過,因為他知道我某些過去。

「喂!你等陣。」緊接幾秒,就到跟蹤我的人被攔住:「未見過你喎,好生面口。」

「唔好阻住我。」他的聲音沒樣子中年輕,

「你係咪想俾人打一身?」守門惡漢直接問。

那人慢慢後退,然後從袋中取出鞭炮點燃並擲到前方......

「啪啦啪啦啪啦啪啦──!!!!」一時間,商場內充斥住鞭炮的響聲。

被鞭炮炸中的惡漢們紛紛痛得大叫跑走,讓開了一條通往二樓的路,並且目光直接鎖定住我。

要來真的了?

他從背上取出弓與箭,抬頭便是向我舉弓一射。


「嗖!」我側身避開。

緊接,他又是持弓搭箭,想向我多射一箭。

我立馬就轉身逃跑,從五光十色的二樓成人區展開了逃亡。

「咪走。」他又從褲袋拿出一條繩,而繩子兩端綁有石頭的。

「投石索!?」我察覺到他手上的事物。

他用投石索以水平線的方式,擲向我的腳脛位置。

「嗚哇呀!!」幸好的是,旁邊的性虐俱樂部剛好一名大叔走出店外,替我吃了這一記絆腳技,狠狠的摔到地上。

緊追身後的他見誤中目標,就直接跨過對方,繼續想要將我捉捕。

可能我們的舉動,驚動了這裡的大老闆。

我逃跑到一半,某個肥碩的光頭男人就舉起了槍指向我,叫我和身後那傢伙停下來。

面對手槍,我們這貓捉老鼠的遊戲才強行中止。

在倖存區中,並不是每個人都掌有槍械,擁有者通常屬於至高權力者。而我眼前穿住紫色西裝的大肥豬,一看就知道是區內黑勢力的佬大。

「你兩個當宜到係咩地方?跑嚟跑去?你哋係咩人。」咬住雪茄的他,身邊有五名保鑣打手。

「見到阿品哥仲唔下跪!?」他的打手大喝。

「阿品哥?聽都未聽過。」我冷笑。

「我係「病獵公會」嘅正牌病獵。」追捕我的那個人,從衣袋拿出了病獵執照:「我調查緊一啲嘢,你哋唔好搵我麻煩。」

我轉頭回望其手上的執照,果然是出自公會的正牌病獵......

在艾寶琳中,病獵一般有分三種。

第一種,業餘病獵。

畢業後找不到靠山,因為體能資格等不合格因素,被「病獵公會」拒絕加入,但又自以為自己擁有對付病者的能力,終日以病獵身份自居。這種失敗者佔很多,他們一大部份都會成為外出探索的冒險者,有善有惡。

第二種,職業病獵。

畢業後成功考入「病獵公會」的正牌病獵,擁有比一般人強壯的體格和戰鬥智慧,會執行病獵公會給予的官方任務,通常精通各方面生存技巧。持有手上的病獵執照,能享有倖存區內多項福利,價值連城。

第三種,自由病獵。

擁有一定實力又不想被大公會控制的病獵。比職業病獵自由,只為金錢做事。會接受不同勢力的委託,無論皇室、公司財團、個人委託都有。

「喔?哈哈哈哈......」阿品哥握住手槍拍手,笑道:「我好驚驚喎,咁你係咪要殺咗我,定拘捕我?」


「識趣嘅,就唔好阻頭阻事。」那位正牌病獵的氣燄好強。

於是,我反問他:「蓋伊,風頭火勢仲咁串?」

「你點知我個名......」蓋伊愣住。

「你張執照已經講咗俾我知。」

蓋伊馬上把病獵執照收回:「唔緊要,反正我都知道你個名......葉青茶。」

「你兩個喺搏擊場下面慢慢傾!」阿品哥揮一揮手,幾名黑道打手隨即行向我們。

他們將我倆捉住,然後強行拉到去二樓的欄杆前,下面是類似格鬥場的地方,鐵絲網圍成了一個長方形,網外則是一樓看戲的觀眾。

原本在那鐵絲網中對打的拳手被人叫停,取而代之的是想換我們上場。

「我可以放過你哋,不過只限其中一個人。」阿品哥把戴住的黑超眼鏡,放到紫色西裝的胸袋中:「扔佢兩個落去。」

話畢,我跟蓋伊便被那些打手夾手夾腳的扔落一樓下面。

「呯──」我幾乎同時間跌落地面。

「啊嗄嗄......」

這種高度、這種痛楚,算不上什麼。

我也沒打算在剛才大開殺戒,畢竟我不想惹麻煩。

如今他將我們掉入鐵絲網裡面更好,可以借此好好拷問一下眼前這位病獵先生,為什麼要跟蹤我。

「開打!」在二樓阿品哥大喊。

「叮叮──」擂台的工作人員隨即敲起鈴鐺。

不停閃爍變色的雷射燈,都照向了鐵絲網中的我倆。

待我站起來後,就拉出袖劍步向蓋伊。

「啊......」蓋伊見到我亮出武器,即在地上翻滾數圈拉遠距離:「真係唔想殺咗你。」

「你頭先已經想殺我。」我繼續行向他。

「我只係想令你失去行動力。」蓋伊從腰間拿出短刀。

我眼神一睜,便用袖劍向他刺去!蓋伊用短刀格開袖刃。

「鏘!」

攻擊被格開後,我立即連續使出三刺擊,無反應招架的蓋伊瞬速退後,同時間我雙腳保持向前。

「你咁做嘅目的係?」我問。

蓋伊退到背部觸到鐵絲網後,側身閃開我的一記攻擊,並用左臂將我使出刺擊的那隻手夾住後移,令袖刃插入到鐵絲網中卡住。

「為咗唔俾你成功出海搵到艾匡公主!」蓋伊說。

我又嗅到......

危險的氣味!

他冷笑一聲,舉刀砍落。

幸好,在他的短刀砍到身上前,我將袖劍的扣帶迅速解開退後,成功金蟬脫殼,使他砍了個空。

退後太急而坐到地上的我,馬上用裝備在另一隻手的袖箭瞄向他發射。

「嗖」

「鏗!」沒料到的蓋伊,馬上揮刀盲擋。

他幸運地打走了袖箭,但短刀亦因震力脫手。

我馬上重新安裝另一枝箭入袖器內,他也拿起了弓與箭要瞄準我......

就在下一秒,我們都瞄準了彼此。

「嗄......嗄......」現場緊張得,只餘下眾人的鼻息。

出奇地,我沒有向對方下殺到手。

「做、做咩仲唔郁手呀!我數三聲一齊開箭!三、二......」樓上的阿品哥喊。

「點解我哋要自相殘殺,明明大家都係病獵。」蓋伊有點不甘心。

「嗯......」

我同意他的言論。

於是,我們兩人慢慢放下了手上的武器。

「做咩呀你哋!!!做咩停手啊!」阿品哥怒喝。

蓋伊將我扶起。

「不如諗下點樣一齊離開宜到先再講。」我說。

「正有此意。」蓋伊答。

「樓上六,樓下八個......」我將剛才脫手的袖劍戴回到手腕上。

「有無咩對策?」蓋伊見我唸唸有詞。

「擒賊先擒......」我猛地抬頭,舉手向二樓的阿品哥射出一枝袖箭:「王!」

「嗖格!」射出的短袖箭直插阿品哥頸喉。

「嗄嘎嘎......」阿品哥摸住喉嚨,身子慢慢軟倒。

「王一死,就無嘢好驚。」蓋伊似乎一語雙關。

果然,阿品哥一死,樓下的打手們都不敢對我們動手動腳,我們行去哪,哪邊的人群就為我們開出一條路走,一直到離開慧安園商場。


終於能呼吸正常又新鮮的空氣,我們對大家報以一笑。

「你點解會知道,我要出海嘅事。」我突然回想到。

去南面的方法很多,但為什麼蓋伊他一說,就是說出海?

這表示了,他不久前就......

「我已經跟蹤咗你一段日子。」蓋伊自己說出。

就連我去「哈姆雷特」時,都早在跟蹤我。

「殺唔殺艾匡,應該唔到你宜個病獵公會嘅小成員去理,係「病獵公會」嘅賴桑派你嚟吧。」我說。

「無錯。」蓋伊泛起一個不明顯的微笑:「但我亦係奎斯嘅第一大弟子,佢都堅決維護艾匡。」

奎斯,是除了賴桑之外,病獵公會和病獵學校的第二大人物。

如果賴桑是校董,那奎斯就一定是校長。

是兩人改變了艾寶琳的生態,讓人們意識到「病獵」存在的重要性。

「你頭先並無開箭殺咗我,係點解?」蓋伊想問個明白。

「應該同你一樣,唔想有能力嘅人......」我頓一會,續說:「就咁俾愚昧者白白咁玩弄至死。」

「如果剛才嗰位叫阿品哥嘅,係艾康,而我係艾匡,你會唔會有同一樣嘅做法。」蓋伊這樣問。

「......」

「你自己好好諗下。」蓋伊先行離開,交低最後一句:「我覺得你內心嘅某處,係仲有住善意嘅存在。」

好像莫名被教訓了一頓。

轉眼間,一個月過去。

艾寶琳外一帶春意盎然,和暖的清風輕輕飄揚。

樹木蒼翠挺拔、鬱鬱蔥蔥的,為大地帶來無限綠意。在區外的草灌,長滿一紅一藍的小野莓,作為食物供應地的翠林村收獲都甚為豐富,每顆種植的樹都結出了飽滿的果實。

缺乏科技與工業回到返璞歸真的生活,四周圍都充滿住詩情畫意。

我在犬學院收到王達尼的來信,說船隻已經在康城倖存區那邊設廠,現正欠缺最主要的核心部件──船引擎,應該要花上一段頗長的時間去尋找。

為了加快進度,收信後第二天我就帶同部下榮格,前去北面的松木村,打算替自己的船找零件。

蟬在鳴、鳥在唱,花兒在綻放,配上陽光明媚的天氣,到處都生機勃勃。

「難得嘅好天。」榮格捲起了手袖,露出結實的肌肉:「等啲肌肉吸收下天地靈氣先。」

「汽車嘅引擎可唔可以用落船到?」我一邊行,一邊望住馬路上的廢車。

這些停泊在路上的車,早已荒廢多年沒人清理。

「點會用到啊......」榮格一臉問號。

「交咗犬學派俾你管理一個月,宜家變成點?」我又問。

「你唔係日日都喺到嫁咩?」榮格說。

「但我再無睇帳簿。」

「無咩特別,皇室都仲有俾任務我哋完成。」

「噠──」突然,前方的某輛紅色廢車內,發出了異動的聲音。

「首領......」榮格馬上拿出短斧,站到我面前防備。

我嗅一嗅附近的空氣:「無事,應該只係小動物。」

果然,紅色廢車裡有隻小松鼠跳在車盤上,活蹦亂跳的。

「仲等我以為係病者。」榮格把短斧收回,續道:「不過有時真係妒忌你,點解個鼻可以好似隻狗咁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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