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港２》: ０８
如是者我用餅乾交換了個，不可多得的情報。
根據貢丸那群孩子所說，那天他們偷偷上到天台，玩了許文博的觀星儀，並意外看到了遠處的鳥嘴人和艾匡，那時候......
他們正向南方飛去。
是過海了。
「南方，港島區。」我不自覺溢出笑意，令貢丸組織的孩子嚇了一跳。
艾匡逃到了港島。
「無咩嘢......我哋就走先啦......」貢丸小孩們說。
我走到他的面前，擋住他的去路：「將餅乾交返出嚟。」蹲下、伸掌、微笑。
「噫呃......」他凝視住我的樣子，身體嚇僵了。
「唔交？」
「你......你......都唔遵守承諾嘅......！」貢丸那孩子把餅乾交回，然後灑淚跑走。
嘿，跟小孩說話要遵守承諾麼。
在我收回餅乾，並站起的瞬間，另一把聲音從後傳來......
「多謝你教訓咗貢丸佢哋。」
我稍稍轉身回望背後之人，是個戴住貝雷帽的男人。
「如果係我哋大本營嘅人講同一句，佢一定當我哋無道。」他，就是我鼻子一直嗅到的不安來源。
「你一直，跟蹤緊我？由我喺展區嗰陣。」我了當的問。
「無錯，你觸覺都幾敏銳，畢竟你嘅武器太令我在意，我有義務跟下你。」他拉好帽子，表明自己身份：「我係大本營第二代首領，少佐。」
原來是管理這個倖存區的領袖人物，難怪氣場跟眼神都跟普通人完全不一。
「你好似好想搵到黑色賢者咁。」少佐直說。
我見事情好像暴露了，也不介意說出：「佢都係其次，我主要係想搵到艾匡。」
「艾匡，艾寶琳嘅公主？佢點會嚟大本營宜啲小地方。」
「聽聞你口中嘅黑色賢者，將佢帶咗去南邊。」
「細路講嘅嘢，信一半就好。」
「反正，我就係要搵到艾匡，無論天涯海角。」
「我聽講艾寶琳一早將艾匡公主圍捕？」我很難從少佐的口吻分辯真假。
「作為將軍澳區第二大倖存區領袖，你應該知，艾匡已經逃離咗艾寶琳，當日又係疑似俾黑翼嘅鳥嘴人所救。」
「嗯？咁希望你早日捉到佢。」少佐補充上幾句，說：「你係艾寶琳皇室派嚟嘅吧？我哋倖存區一向唔歡迎暗地派遣間諜嘅行為，所以希望你喺傍晚之前離開。」
「我會。」
基於突如其來的情況，我要現在領回武器離開大本營，但我要知道的事情總算清楚了。
「喺遙遠嘅南方......」行出鐵門時，我遠眺南面的天邊。
趁天色未黑之前，我火速回到艾寶琳，並將此事回報給皇室知道。
艾康一聽到是關於艾匡的事，就馬上接見我了。
會面室中，一杯最高級的酥油茶放在我面前侍候著。
「你話，港島區？」
「嗯，我聽到返嚟嘅情報。」我答。
「你喺邊個到聽返嚟。」
「大本營某個好有幫派風範嘅男子。」沒理由跟艾康說出，我是向一個十歲小孩打探出來。
艾康放下手中的水果熱茶，沉默地凝思，然後緩緩道出一句：「今次真係多多安眠藥都唔夠食......都係嗰句......佢唔死，我訓唔著。」
「可以知道下，你一定要殺佢嘅原因？」
我問。
艾康聽完我的提問後，笑了一聲：「好少有人，會夠膽問我嘢，特別係私人問題。」
「咁我係咪會成為，艾寶琳第一個死喺呢種原因上嘅人？」我說。
「唔係，唔會。」艾康將兇沉的目光，放到我身上：「你想知原因？咁我就話俾你知，咁係因為......佢兩年前，飲咗我一杯放喺雪櫃嘅水果茶。」
「......」
「宜個原因，充唔充份？夠唔夠做我要一定殺咗佢嘅理由！？」艾康瞳孔越睜越大，說：「無錯啊！我殺人嘅理由，就係可以咁簡單。」
「......」忍笑，是世上最辛苦的事情。
「哈哈哈哈！！！仲有三年前，某個管理花園嘅小官員盯咗我一眼、一年前幫我按摩嘅侍女按肩按得太大力、兩個月前，成日叫我去探下父親嘅麻煩管家，佢哋所有人都喺上任之後俾我處決哂......而所有討我厭嘅嘢，我都記得一清二楚，如果殺咗佢哋可以換嚟我一秒開心，心情一秒舒暢嘅話，都係好值得！哈哈哈哈哈哈......」艾康狂妄的仰天大笑。
瘋了。
「同你講，呢啲就係國王嘅權力，掌控生死......」艾康在我面前，捏住了手心：「我出世嗰陣，從來無諗過自己有一日都可以成為歷史書上掌控一切嘅皇帝！宜家，上天選擇咗我，既然我係主宰，咁唔合我意嘅嘢就清除，都無咩大不了吧。」
「......」
「就好似你......不過係皇室嘅一隻狗......」艾康抓住我的頭髮，面對面的說：「但狗，都仲有用途，所以我唔會輕易殺死你......而且仲會好好獎你......你聽日即刻去南面搵艾匡，將我細妹可愛嘅人頭帶返嚟。」
「明白。」
「今晚你哋「犬學派」，會收到皇室一大筆資金，繼續幫我做事，你會得到更多。」這句，成為艾康今晚的結語。
離開皇宮的路上，我見到身邊的侍女、管家都死氣沉沉，不存在一絲笑容。還記得以前第一代艾氏國王尚在生的時候，他們都很好笑容，從表情上看出真的樂於服務皇室。
臨行出皇宮的一刻，我決定去艾匡以前的房間看看，於是向皇室的總管表示了。總管知道我是替艾康國王做事的，便容許我進去調查一下。
艾匡的房間很凌亂，看來自她出逃那天之後，就沒有人前來收拾過。
「佢嗰晚走得好急下。」我說。
皇室總管只以微笑表達，不敢多說什麼。
然後，我在一個相架發現張合照，於是取了出來看：「佢係邊個？」
「宜位係前任護國使──白魂。」總管回答。
「咁我好似聽講過下，話喺一場同病者對抗嘅戰役中離開咗？」
「嗯，佢係一位武藝高強嘅劍客，艾匡公主嘅刀法都係佢所傳授。」
「可惜嘅係，國家已經落入咗惡徒手中。」艾匡房間門外，傳來另一人的聲音......是個推著輪椅進來的人。
「賴桑？」我知道他。
賴桑是病獵學校的始創人之一。
因為進入「病者之都」，而造成半身不遂的下場。
在未失去雙腳之前，他曾是一流的病獵。
「賴桑先生。」總管對於看見他，感到意外。
「總管先生，好奇怪點解我仲未俾艾康處決呢？我諗可能因為我係坐輪椅，無咩威脅。」賴桑先自嘲一番。
接著，賴桑他將視線移到我身上：「你叫葉青茶吧？頭一、兩屆喺學校畢業嘅學生，然後喺學校同朋友起咗個愛狗嘅小社團，再慢慢轉變成宜家嘅「犬學派」。」
「我係。」我盡禮儀，彎腰躬身。
賴桑用手勢示意總管先退一步，想跟我單獨對話：「你應該見過艾康，覺得佢點？」
「用我嘅世界嚟比喻，就係一隻芝娃娃。」
「我過去曾經係任教艾匡帝王學嘅老師，所以都一早就預猜到艾康會行到宜步，只係無諗過佢會將全區上下所有官員都換成自己嘅人，其餘人就秘密處死咁恐怖。」
「權力會衝昏頭腦。」
「的確，但你知道艾康想要殺死艾匡嘅原因......？」
我愣然，答：「......飲咗，佢一杯水果茶？」
「咳，真正嘅原因係因為，佢想同艾匡結婚。」
「佢哋係親兄妹......」
「佢就係連親兄妹都唔放過，你第一眼見到艾匡有咩感想？」
「就......」
「講出發自內心嘅心底話。」
「單純想殺佢......」
「但點解你無落到手？」
「因為......當時有其他危險嘅存在，令我好在意。」
「就因為第一次見到咁清秀純良嘅臉孔吧。」賴桑了當地說。
「......」
「你寧願俾個心理變態嘅男人控制呢個艾寶琳，定係俾一個善解人意嘅公主去帶領宜個國家？你好好諗下，犬學派嘅葉青茶。」賴桑說。
「你想我......作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