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降妖使—香城少年打鬼記》: 第75章︰【VS七義泣篇】︰該行之事

「.......」

在陽玄會的祝由院中，眾人看完剛剛接受完緊急治療的葉明恩，大家都默不作聲。

「.......你......」
「.......」

-啪!!!!-

葉明恩的哥哥—葉重義，充滿剛勁和怒氣的一巴掌就往黃善容那滿是淚水的臉上招呼上去。





「唏!請冷靜......」
「重義!?你做咩呀!?......」
一旁的降妖輔們和葉母葉父眼見，馬上拉著葉兄，不讓他再動粗。

「......」
葉兄這巴掌，可比初見宗次郎時的一巴掌更狠更大力，一巴就把黃善容打出鼻血，差點失平衡就跌倒。然而黃善容毫無反應，被打之後除了下意識的站穩身勢之外，他就一直偏著頭，任由鼻血流出。

「我點樣交代你架?......唔係叫你唔好傷害明恩咩!!?? 你傷明恩既心都算喇，依家原來仲要暗地拉我阿妹入火坑，搞成依家咁樣!!??唔好拉著我!!我依家就打死佢!.....」





平時沉默寡言的葉兄，此刻就如此憤怒的聲撕力竭，大罵黃善容不是。

「......」
「好喇，你要搵佢算帳，就私下算，依家係度咪嘈。」
宋榮烈站了起來，把黃善容拉到自己身後，似乎不耐煩的叫葉兄安靜。
「關你X事呀做架兩!」

李靜賢想，要是平時有人對宋榮烈說「關你X事呀」，他大概要麼不客氣的還口，要不乾脆動手。然而這次宗榮烈沒有這樣說，他出乎意料的平淡反問︰

「明恩需要安靜休養，而我地當下就大吵大鬧?」




「......」
「我地都唔好嘈，另外我覺得你打柒左佢，你阿妹醒番之後會更難過。」
宋榮烈認真起來，冷淡的語氣中卻是情理兼備，把憤怒的葉兄說服下來。

葉家人都把葉兄帶走，病房外就剩下黃李陳宋四個少年。

「善容......」李靜賢此時也不知說什麼好，只是拿出紙巾，給一動不動的黃善容阻止鼻血流出。

回想試煉完結，大家看到傷得半死的葉明恩，都驚訝的說不出一句話來，是林德森和楊曉松兩個前輩站出來主持局面︰他們帶明恩到圓玄大院進行治療，而少年們先回家去，不然家人一早起來會發現不見他們的。

至於葉明恩......只好讓她的家人知道背後的來龍去脈了。當她接受治療時，負責交涉的道長和降妖輔們也一早到了葉家，告知所有事情。

少年們在用過早餐後都各自籍詞出門，一來到祝由院，葉明恩的病房時，只見葉家人都神色惘然又悲傷，少年如是。黃善容當場就哭了起來，並向葉家人脆下起來，說是自己的錯。
對此，葉兄沒有回應，葉弟仍是一臉惘然，反是葉父葉母語重心長，憂傷但不失溫柔的安慰黃善容，雖然一下子他們很難相信什麼世上真有妖魔鬼怪，然而按他們理解，
這並非他的過錯，生有那股叫「無極」的力量並不是黃善容能決定的。





當然......作為父母，自然不想女兒在暗地裹當這種危險職業，即使是葉明恩自告奮勇想保護自小感情要好的也好。

徐家寶交代葉明恩至少沒有生命危險，就是要點時間為她去除體內的毒素，大家便出去了。
就是沒想到，一直閉口不言的葉兄一出來走廊，一個巴掌就打向黃善容。

「......」
黃善容被李靜賢和陳揚錫強行按在椅子上，此刻的他雙目無神，像是失去了靈魂，連殭屍都比他更像「人」。

「善容......唔好咁啦，明恩小姐會無事架。」
小玉十分擔心，現身安慰黃善容，只是另一方面，她能理解黃善容如此的失魂落魄。

「......」
「善容......今日一朝早，係小美姨同善儀面前，硬是做一個"平時既你"呢?」
見黃善容還是自我封閉，李靜賢坐在了他旁邊，漸漸展出一個憂愁的苦笑，柔和的道今天早上，他必定為了不讓家人擔心和生疑，在小美姨和善儀面前，他都是做一個「平常的姨甥，平常的哥哥」吧?





「......」黃善容依然沉默，不過他點頭了。
「唔緊要架，因為我今朝都係"平時既我"。葉家既各位都暫時行開左，想喊就喊啦。」
「呃......嗚嗚......」

此時，李靜賢雙手抱著黃善容，並且把他拉到自己懷中，閉起眼來，輕聲細語。溫柔而抱著同情的一番話，黃善容再也不能忍受下去了，李靜賢的上衣一下就沾上了男朋友的淚水。
他相當自責自己間接令明恩受如此傷害，要在這種情緒下去扮演得若無其事，對他簡直是種痛苦的煎熬。只是為了家人，他再苦也必須要一力承受。

「.....即使我同師姐既家長係知情者都好，我地都係一樣既呢，善容。」
陳揚錫也苦笑起來，一同安慰的說，即使他和李靜賢的家長是知情者，他們也不會想在家人面前流露些什麼，因為家人必定為之擔心。

「.......棉花糖。」
宋榮烈轉過身來，面向黃善容的站著，陳揚鍚瞧他一眼，他的雙眼仍然炯炯有神，然而整個人神色似乎很冷靜。

「唔洗回應我......你，好好準備，我地仲有要做既事。」




宋榮烈雙手插在外套的口袋中，語氣出奇的平淡。

「......」
黃善容依然哭喊著，而李靜賢轉了頭望向宋榮烈，像是想替黃善容聽著一樣。

「......哼哼，老實講，我係最沒義務去幫你贏得試煉既人。我同你相識不久，我唔係你既親人，你既好兄弟，你條女，你既青梅竹馬.......」
印裔少年淡淡的說道，從情份上而言，五人之中，他最沒有義務要幫黃善容贏得試煉。

「但係，你願意將我當成一個真朋友。家姐認同你，馬尾妹......唔洗講啦?我成日挖苦明恩，明恩如是，但無可否認，佢係我既好朋友。」

「......」
「明恩寧願不顧傷勢咁攬炒，都想保護著你......為左幫佢達成願望，我唔會輸下一場既試煉。」
宋榮烈說出此話時，他閉了好一陣子眼，隨之睜眼之時，他的眼中像是有熊熊烈火在燃起。

「你，都一定要同我打柒果個姓龍既茂利。你唔洗在意我呢種爛仔，你只需要記得，李姐姐，中分頭，仲有明恩都為你流過血.....你絕對唔可以白費佢地對你既付出。」





宋榮烈走近了黃善容和李靜賢，特別強調這一句。

也在此時，林德森和楊曉松，還有過來了。

「......各位，好對唔住。」
作為葉明恩的指導前輩，林德森感到十分抱歉。

「前輩無需自責，明恩一個降妖使訓練生在短短時日內能有此表現，已經相當厲害。無奈，龍並強一方技高一籌。」
李靜賢很得體的回應，葉明恩在短短時間內，她作為降妖使的水平可謂突飛猛進。就是龍並強一方技高一籌，速成訓練的葉明恩實在不敵。

「早知道，呢一星期我就更應該專注培養明恩既抗毒手段，而唔係教果一招......」
楊曉松亦相當自責，若早知道木魔煞的特性，她這一星期的訓練方向可能不一樣。甚至可以看得出她曾為這個後輩，而哭紅了眼。

「曉松，唔好咁喇......你就算係呢方面既專家，都沒辦法一星期就培養到出尼呢......」
林德森淡淡苦笑，如今自責也沒補於事。再者，對抗妖邪劇毒的手段本就不是短時間能訓練出來的。

「......林前輩，請問琰媖姐仲有你細佬，今日係度嗎?」
「我地五極司今日都係度呢。」

其他人聽著宋榮烈冷淡卻而有禮的說「林前輩」，使得大家莫名不習慣。林德森便如實告知，五極司們今天都在陽玄大院，畢竟發生了這樣的事，大家都不休假了.....
「請帶我去見佢地，沒時間可以浪費喇。」
「嗯......降妖輔，請帶宋先生去兩位火極司度啦。」
「係，請跟我地尼。」

注視著宋榮烈那如烈火的雙眼，林德森暗裹一笑，閉眼點頭過後，就請降妖輔帶宋榮烈去見前輩了。

「黃先生.......宋先生講得沒錯。」
龍為護也上前，閉眼的他，語氣溫柔但卻有威嚴感。

「.......」
「呢一日好好休息，星期一就......」
「......唔洗。」

然而正當龍為護體諒到黃善容此刻的心情，說這一天就好好休息時，整頭仍在李靜賢懷中的黃善容，突然說了一聲「不用」。

「嗯?」龍為護微笑了起來。
「......多謝你，靜賢，我好多喇......」

黃善容坐正了起來，他把眼角的淚水都抹乾淨之後，少年感覺苦中一點甜，略是尷尬的苦笑。
李靜賢和同伴的一番安慰和說教，讓他不再沉溺在悲痛之中。至於尷尬.....畢竟他硬是把李靜賢的白衫衣都哭出一個明顯的濕印。

「你有機會，幫我買番件啦......你有說話同龍先生講嘛?」
李靜賢只是微微苦笑，輕輕開個玩笑後，黃善容該對龍為護說話吧。

「......我依家就訓練，龍先生有空嗎?」
「當然。」

龍為護的嘴角再上揚了少許，欣然一句「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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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榮烈離開之後，他來到了作為訓練場所的神武館，就見南琰媖已穿好一身武道服，在地上閉眼打座，而林德旺就輕鬆許多，就是一身常服，站在原地。

「榮烈，你尼......」
「火行之武術．升拳烈破!」
「哇!!??」

誰知道，待帶路的降妖輔一走開，南琰媖正要打聲招呼時，宋榮烈竟然一招「升拳烈破」，一個充滿了火行氣的上勾拳就朝南琰媖打去，把愕然的林德旺看得一個「哇」字。

當然了，以五極司的身法和氣息強度，南琰媖瞬速站起，輕易一手就抓著了宋榮烈的拳，化解了他拳出的能量波。

「嘖嘖......榮烈你不講武德呀~(國語)」
「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來自台灣的前輩(國語)......琰媖姐，唔好廢話，請指導我吧。」
林德旺奇怪的道，怎麼一言不發，連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出手了?宋榮烈只是淡淡的回應，他可沒心情應付玩笑，他一心來找南琰媖，尋求「指導」。

「好......下一局不容有失，我都必須睇睇依家既你，強度去到邊呢.....」
放開宋榮烈的手後，南琰媖輕輕一笑，對「不講武德」的後輩反而似乎很欣慰。

「咁講好失禮，但係今次我要將琰媖姐你打得鼻青臉腫。」
「對打敗過好多練武男兒同殭屍既我，你尼番話的確好失禮......接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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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封印五感之後，黃善容跟之前一樣，他大字型的趟在地上。

但，少年這次很快便站起了身，穩步向前。可能經幾次的嘗試後，他已經習慣了這種只憑著自己和小玉的意識及"氣"，命令雙腳活動的感覺吧?

......善，善容??......
.......

其實不止是小玉，連黃善容內心都驚訝著，在只有精神的一片黑暗之中，他活動得如此順利。
是自為救明恩，不自覺地使出「人靈合一」之後，他的第六感和對小玉的相性就像突破了些什麼......

......這就是龍先生上次說過的「刺激」嗎?.......

.......
善容......伸出雙手啦，我相信......今日就係你拔劍之時!

黃善容能感應得到，他來到神龕前了，只要伸手拔出桃木劍，就完成龍為護所期望的目標了。

但，能做到嗎?這次能成功活動雙手嗎?對於內心的猶疑，平時柔弱的小玉決定硬氣起來，要鼓勵善容，他一定能在今日，拔出桃木劍!

.......

「你只需要記得，李姐姐，中分頭，仲有明恩都為你流過血.....你絕對唔可以白費佢地對你既付出。」

.......
黃善容的雙手，一陣抖動後，它們漸漸有力並往上舉起。

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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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一陣長達半小時的連續肉博，宋烈榮滿身是傷了，畢竟對手是認真起來的南琰媖。
不過，南琰媖也沒好受，她就中了宋烈榮五拳，可這五拳出手狠勁足，就說臉上一拳，當時一下子把她打出一口血來。鼻青臉腫不至於，可是可謂相當狼狽了，自南琰媖出師以來，還真沒多少人能把她打成這樣。

「.......哈，我放心多了呢。請阿東教你緬甸拳，果然係正確既決定。」
南琰媖座在地上，她毫不在意身上的拳傷，就讚道宋烈榮。現在她放心不少，也說請歐陽東教授他一些緬甸拳技法，是個正確的決定。

緬甸拳，顧名思義就是緬甸的一套拳法。緬甸拳是種比泰拳更具侵攻性的東南亞拳法，說是世上最具侵攻性的武術和運動都不為過。泰拳和古東南亞拳法都以「八肢」的基礎來進攻，即是
人體成對的拳，肘，膝，腳，而緬甸拳還會加上「頭」來攻擊，因此又有別稱叫「九爪拳」。

歐陽東被歐陽向華和陽玄會收養之時，他是泰國貧民窟中的黑市拳手，對陣過很多使用不同東南亞拳法的男生。當中那些使用緬甸拳的男生，其兇悍和侵攻性都會令其他拳手吃上不少苦。
亦因如此，歐陽東懂得緬甸拳的一些技法，應南琰媖的要求，一星期前他都教給了宋榮烈。

火行武術的原型—八極拳，則是頭、肩、肘、手、尾、胯、膝、足進行攻擊的武技，侵攻性同樣十足。如今宋榮烈習得火行武術加上緬甸拳，還有他本來的「爛仔交架法」和格鬥天賦，他的格鬥技藝已經相當強大。

「......遠遠不夠呢，琰媖姐。」
林德旺一旁看著，宋烈榮真是一個瘋子......他滿身是傷，可他就這樣再站起來，似乎渴望著更多的對戰。

「榮烈，你仲想打麼?.......」
南琰媖略有驚訝。

「係。」
「好......不過我實在攰喇。德旺，你來替我打吧。(普通話)」
「什麼??.......(國語)」
「前輩作為五極司之一，肯定有過人之處......請賜教吧。(普通話)」

對於南琰媖要求由林德旺來替她為後輩訓練，林德旺很是意外，而宋榮烈是沒所謂，即使林德旺看上是神經大條傻吁呼的，可他是五極司，想必本事不會差。

「榮烈......(國語)」聽到剛認識不久，平時粗魯的陌生後輩如此認真的道，林德旺反而不好意思。
「榮烈說得沒錯呀，反正星期一時我也想你教他一招半式，正好今天就教吧。(普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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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做得好好。-

劍身上盡是香爐灰的桃木劍，此刻就被少年握在手中。
亦於此時，龍為護在黃善容的腦海中欣慰笑道，少年做得很好。

在被封閉五感下能拔出神龕上的桃木劍，那就意味著受訓者的第六感已經能充分發揮起來，
憑著精神意志和"氣"，靠著第六感來正常活動身體。

-做得好呀~!善容!-
小玉十分興奮，她也能感覺到，自己和黃善容的"氣"變得更為緊密，得到昇華。

-......若果不是明恩，我依家都拔唔出呢把劍吧......-
-善容......-

然而，黃善容並不感高興。他在想要不是明恩當時重傷，他就不會突然能使出人靈合一，像是突然覺醒了一樣。
若不是受到刺激而覺醒了潛力，他今天是不能順利拔出這把劍的。

-沒錯......但係人呀，往往就係苦難悲痛過後，而成長變得堅強。黃先生，你應該會明白。-
-.......是的。-
黃善容在腦海中淡淡回應後，他轉過身來，對身後微微睜眼一笑的龍為護，擺出了劍術架式。

「龍先生，請指教我們吧!唯有打底龍並強，打底真道會，我才對得起明恩.....唔止，係一直以來，大家為我流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