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真事改篇】《有一種距離，是HKU和IVE仔的距離。》/《初戀2000天》: 第十五章下 「掉進海的眼淚 淹浸我於心裡 沉重內疚不敢移除 沉落絕望 甚麼也失去」 〈掉進海的眼淚〉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AmVxtzQPurY&list=RDAmVxtzQPurY&start_radio=1&loop=10
第十五章下        「煮好未架你？」換了睡衣的Kay突然跑到廚房，從後擁著James問道。
        「就得啦，等我倒埋落隻碗到就得架啦。終於識肚餓啦咩你！」James轉過身抱著Kay。
        「係呀，我餓到就快想食咗你！」Kay甜甜地看著James說。
        「哇，小心你嘅言辭呀，唔係一陣我唔擔保會唔會有咩事發生架。」James故意瞇起眼睛看Kay。
        Kay突然掂起腳尖，親了James一口，說：「可以有咩發生呀？」
        「你試下再錫多啖呀拿⋯⋯」James還未說完，Kay又掂起腳尖，更用力地親吻James。


        親著親著，Kay漸漸把舌頭伸進James的嘴巴，James也熱烈地回吻Kay。
        過了大約五分鐘，兩人除了濕吻外，甚麼也沒有做過，James的手還是安份地放在Kay的背部。
        「好啦，你出去先，等我倒落碗到。」也許是吻累了，James突然停下來對Kay說道。
        「唔滯，你成日都唔肯主動錫我，我未錫夠。」Kay還是緊抱著James，身體緊緊地貼在James身上。
        脫去了綿衣和外套，二人之間僅隔著纖薄的睡裙，James能感受到Kay柔軟的身軀與自己僅一布之隔。
        James好像感覺到了Kay的用意。
        要是以前的James大概早已採取進一步行動了，可是這刻的他卻完全沒有這意欲。
        James放開Kay，轉過身，一邊拿起筷子攪拌鍋裏的麵，一邊說道：「呀，D麵就淋晒啦，我地食埋先再錫啦，好無？」
        「喔，好啦。」Kay眼見James沒甚麼反應，只好略帶失望地回到房間。
 


        過了一會兒，麵終於煮好了，當他捧著熱乎乎的公仔面走到Kay的房間時，Kay竟靠著床睡著了。
        James放下碗，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到Kay身上，然後關上燈，把面捧到客廳的飯桌上，以免Kay醒來時不小心撞翻。
        James怕Kay起來時看不到自己會失望，便獨自己坐了在客廳的沙發上，百無聊賴地拿出手機。
        一打開手機，便是剛才和Kay的合照，照片裏的Kay連眼睛都瞇了起來，笑得非常燦爛。
        看著Kay的笑容，James也不禁會心微笑，這是James第一次看到Kay笑得這樣開懷。
        然後，James又向左滑，依舊是和Kay的合照。
        滑著滑著，畫面出現了Jessie和熊大的合照，再滑過去，是二人的合照，再滑過去，是二人親吻的照片。
        那天，James買了壽司到Jessie的宿舍，Jessie特意說要拍下照片，說要放在IG好好表揚一下James這廿四孝好男友，到拍照的時候，調皮的Jessie趁James不留意的時候，把嘴巴湊了上去。
        唔知依個時候嘅你做緊咩，係咪仲好傷心咁飲緊酒呢？James心想。
        想到這裏，James忍不住繼續翻看他和Jessie的照片。


        這張，是吃貨Jessie拉著James在旺角街頭掃街後，拿著一堆戰利品拍的，照片裏的James很是不耐煩；那張，是James不知哪天發了瘋，在網上看了段挑戰行夜山的影片後，想起Jessie想要看十八歲的第一個日出，於是半夜三點拉著她行上山頂後，拍的日出照；還有那張，是二人Grad Din時，同學替二人拍下的，照片裏的Jessie正牽著James的手臂，笑容甚是清澀；再滑下去，還有Jessie和James第一次的兩日一夜澳門之旅、第一次一起看周杰倫演唱會、第一次造蛋糕給對方吃、第一次⋯⋯
        看著看著，James漸漸懷念起過去的時光，那段每天被Jessie嘮叨的日子。
        也許是看照片也不足以化解James的念想，他又開始看起影片的相簿，裏面全都是Jessie拍攝的影片。
        James點開了一段自己在搬行李的影片。
        「哇，好大隻喎，吳生。」Jessie正在錄影James替她把行李搬上五樓的畫面。
        看到兩手空空的Jessie，汗流浹背的James沒好氣地說：「藍小姐，D行李係你架，點解你D野咁多架？搬咗幾轉都未搬完，」James有點喘氣，「你唔搬都算啦，仲拍片！」
        說完，James又努力往上跑了好幾級樓梯，好不容易才來到四樓，James忍不住放下了行李歇息。
        「我拍片要記錄低你依個廿四孝好男友，竟然咁乖黎陪我入宿，其實你係咪驚我會比人追走咗，所以特登黎走一轉，宣示主權？」Jessie往上走了幾級樓梯，緊追著James問道。
        James沒好氣地看了看Jessie，說：「我咁靚仔，係都你驚先啦。」
        「如果你可以考好D，同我一齊入HKU就好啦。」Jessie突然失望地說道。
        「算吧啦，我都唔鍾意讀書，都係IVE啱我。」說完，James又搬著行李，一口氣跑上了五樓。
        由James踏入HKU開始，他便感到渾身不自在，他總感覺自己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哇，係有練過架喎，跑咗咁多轉都仲可以一口氣跑上黎。」Jessie連忙追著James說道。
        好不容易，終於走到Jessie的房間前，Jessie拍著門口寫著509的門牌，說：「登登！依間就係我間房啦，黎黎黎，到你揸機，等我介紹下我間房先。」
        「哇，你真係坐都唔洗比我坐下架喎。」James抱怨道。


        「唔該你啦，我嘅廿四孝男友。」Jessie甜絲絲地說道。
        「唉，好啦，好啦。」James抵擋不住Jessie的笑容，便接過了手機，開始拍攝Jessie。
        「拿，依張係我嘅書枱，好大張，真係坐兩個人係到做野都無問題。」Jessie對著書桌張開手臂，嘗試展示書桌有多大。
        「你咁肥，一個人都霸晒啦。」嘴賤的James突然插上一句。
        Jessie瞄了James一眼，繼續說：「到依到，依張就係我張床啦！哇，好細張，我會唔會碌落地架？」
        「咁大張床你都嫌細，你仲唔係肥？」James一隻手拿著手機，另一隻忍不住篤了Jessie的肚腩一下。
        「喂！吳生，你依家嫌我肥啦？算囉咁，你去IVE搵個瘦嘅囉。」Jessie有點生氣地甩開了James的手。
        「講笑咋，就算你變咗個大肥婆我都咁愛你。」James走到躺在床上的Jessie面前，俯視身下的她，漸漸的，畫面變了一片漆黑。
        忙著親吻Jessie的James沒暇閒再錄影，便隨手把手機放了在書桌上。
        看到這裏，James不知道為甚麼，他的眼眶都是淚水。
        睇完又可以點？我同佢都已經分咗手⋯⋯James扔下手機，脫去眼鏡，用手背印了印淚水。
        當James打算閉起眼放空一下凌亂的思緒時，閉起眼的瞬間，腦海全都是Jessie的樣子。
        唔好再諗啦！James努力告訴自己，他和Jessie的故事已寫下句號，他不配陪她譜寫故事的續集。
        「叮！」手機突然傳來信息的聲音，James再次從沙發拿起手機點開來看。
        是Jessie的語音信息。


        「點解，點解你要同佢去日本？你明明應承咗我同我去架！」聽著手機裏Jessie帶著醉意的哭喊聲，James竟有種心痛的感覺。
        James想起，他曾經承諾過要在Jessie生日的時候，帶她去日本，和她吃全日本最好吃的壽司，和她穿最好看的和服，和她看最燦爛的櫻花⋯⋯
        可惜，這一切都換了對象。
        心底裏那股揮之不去的內疚感把James推進了無底深淵，恨不得自己能馬上消失在這世界。
        James知道自己已失去關心Jessie的資格，他的出現只會使她永遠無法走出他的陰影，他唯一可以做的，是放手。
        James拿起手機，打開聯絡人，搜索了半天，最終按進了K哥的電話號碼。可是，當要撥出這電話的時候，James卻猶䂊了。
        自從他沒聽K哥的話，和Kay糾纏不清後，K哥便沒有再找過James打機，甚至沒有說過一句話，就差在沒有Block了James的電話。
        Lemon問過K哥為甚麼他要這麼決絕，有原則的K哥說他不屑和James這種人做朋友。
        James覺得自己已沒面子找他。
        可是，Lemon忙著陪女朋友，除了永恆單身狗K哥，James實在想不透可以找誰幫忙，最終還是撥通了他的電話。
        「做咩？」K哥有點驚訝James竟然還會打給自己。
        「你可唔可以幫我做樣野？」James問道。
        「你想我幫咩？」
        「幫我去搵Jessie。」James頓了頓，續說：「佢係蘭桂坊，好似飲咗好多酒，仲WhatsApp我，我擔心佢好似上次咁飲到醉晒，但今次係蘭桂坊，我驚佢會比人執屍。」
        「OK，佢係蘭桂坊邊間Bar或者Club？」一如James所料，K哥爽快地答應了。


        「errr……啱啱就係Levels嘅，」James想起Jessie在IG裏的Location Tag，「我唔知佢有無走到，我去佢IG睇下，搵到話你知。」
        「好，我見到佢話你知。」K哥馬上掛了線，換了件衣服便出了去。
 
        忐忑不安的James按下了Jessie的IG，嘗試從中找到更多線索。
        Jessie最新的Story裏，有一位身穿灰色大衣，留著一頭韓式髮型的帥氣男生正搭著Jessie的膊頭，與Jessie臉貼著臉，二人手裏都拿著小小的酒杯。再看清楚點，除了手上的酒杯，二人面前還放滿了一排排的酒，當中空杯佔大部分。
        然後，下一則Story是一小段影片，畫面的開頭晃得很，但仍能看到蘭桂坊的街頭人頭湧現的熱鬧情境，接著，畫面突然轉成了前置鏡頭，拍著Jessie倚著欄杆傻笑的畫面，之後，手機便掉了在地上，影片隨之結束。
        James以為Jessie只是和朋友去了喝酒，沒料到會在Jessie的Story裏看到陌生男人的臉孔。
        屌，你係咪癲咗？一陣比人執屍點算？James只要想到Jessie的身體竟被其他陌生男人擁入懷裏，上下其手⋯⋯便怒從心生。
        想到這裏，James還是按捺不住，衝了出去，跳上了的士，着急地對司機說：「蘭桂坊呀唔該。」
        James還未放下Jessie。
 
        下了車，James踏進了他從沒到過的蘭桂坊。
        這時候的蘭桂坊到處都是來找樂子的人，大大小小的酒吧都坐滿了人，有的邊喝酒邊吃煙，一片煙霧瀰漫；有的隨着音樂搖擺着自己的身體，好不享受的樣子；有的則在尋找着這夜的獵物，James第一次認識到何謂紙醉金迷。
        每次看到有女生爛醉地倒在別人懷裏，James就開始害怕：那會不會是Jessie。
        你究竟去咗邊？James到處張望，手裏忙着翻看IG各種Location Tag，嘗試從中找到Jessie的身影，內心焦急得很。


        在十字路口徘徊了好一陣子，James決定沿着斜路往上走，還未走到，已聽到如雷貫耳的音樂聲。循著音樂的聲音走，James來到一間人潮湧現的夜店，裏面擠滿了人。
        James再次翻開Jessie IG Story裏的影片，感覺這裏就是Jessie最後一則影片拍攝的位置，趕緊加快腳步往前走，嘗試找到那條長樓梯。
        走了整條街，James終於看到影片裏的樓梯，與自己僅一街之隔。
        樓梯上坐了三、兩對男女，一對坐在樓梯左下方，正拿着酒瓶在談天說地；兩對坐在上方，各佔一角，正在激烈地濕吻着，男生的手不安份地在女生的身上遊走⋯⋯唯獨有位女生獨自坐了在樓梯中央，倚着欄杆，略為凌亂的頭髮披滿她的臉，使人無法看清她的樣子。
        可是，James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是Jessie。
        當James正準備跑過對面馬路時，一位男生不知從哪處竄出來，拾起了Jessie掉在地上的手機，搶先一步走到Jessie身邊，搖著她的肩膀，嘗試拍醒她。
        James認出那是Raymond。
        被吵醒的Jessie頓時皺起了眉頭，甩開了Raymond的手。
        Raymond無奈地搖搖頭，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Jessie身上，然後把她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扶着Jessie走下樓梯。James站在對面馬路，跟着他們的步伐走到十字路口，Raymond終於截到一輛的士，他小心翼翼地護着Jessie的頭，把她送上車後，才坐上車，關上門，剩James一人看着的士揚長而去。
        James能清楚看到，Jessie正倚着Raymond的肩膊，像那天她飲醉了後，在巴士上倚着自己一樣。
        Jessie還是那樣，只是陪在她身邊的人變了。
        James終於不是在說服自己或是Kay，而是真正意識到，他和Jessie已成為過去，他的位置而被人取代了，而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儘管Jessie再三放低底線，不惜在James面前失去尊嚴，他還是選擇了離開，獨留她一個人努力重拾那早已被他㧜得稀巴爛的心，而每當她好了點，他又會回來，在那些破爛不堪碎片上來回踐踏，彷彿要碎得再無法拾起那才好。
        James恨自己，可是他無法分辨他恨的是哪個部分，是恨自己的花心？還是恨自己太狠心？
        「鈴鈴鈴！」這時，James的手機響起，是K哥打來的。
        「喂，我行勻成個Levels都唔見喎，仲落去兜咗幾個圈都係搵唔到，Jessie會唔會已經走咗啦？」K哥問道。
        「我見到佢，佢無事啦。」James說道。
        「吓，你出咗黎搵佢？你唔好話我知你依家同佢一齊呀。」K哥驚訝地問道。
        我都想我依家係同佢一齊嗰個，James心想。
        「我一個人，有人送咗佢返去啦。」James回答到。
        「咁都好D，咁姐係散Band啦，咁我返⋯⋯」
        「你得唔得閒陪我飲兩杯？」James打斷了K哥的話問道。
        「可以嘅，但依到唔平架喎。」K哥說道。
        「我緊係唔係到飲，」James從不喜歡到吵雜的地方，心裏盤算着要到附近的公園買醉，「7-11等。」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