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MK妹同桌》: 18
「咁你生日要留俾我喎！」
對於呀詩嘅生日，係我哋未認識之前，就miss咗呀詩嘅生日，今次要好好地慶祝返先得。
「但係⋯⋯」
佢喱句「但係」令我有啲唔好嘅預感。
「但係子晴佢約緊我同之前班嘅人慶祝喎。」呀詩面有難色。
「無人同我講嘅？」我有啲驚訝。
「都未落實，落實就會問㗎啦⋯⋯傻瓜！」呀詩甜甜一笑。
「依家我有一班咁好嘅朋友，同埋你，我已經好幸福㗎啦。」
呀詩隻嘴不停地係度抽動抽動，想錫我但喱度又係班房無得錫，好笑得嚟又好可愛。
佢總能夠將我個心軟落嚟。
係呀詩生日嘅時候，我送咗部iphone4俾佢。
嗰陣儲咗好耐錢㗎，平時出去拍拖已經洗唔少錢，雖然呀詩總會體貼我，驚我會無錢，成日都嗌話食平啲，然後出街都會左度右度咁，所以生日想送好嘅嘢俾佢。
如果將咁樣搬嚟依家嘅話，實會有連登仔話港女就係咁樣俾人縱出嚟。
但我自己並唔覺得呀詩有幾港女，平時慳家嘅佢，食麥當勞絕對唔會加大嘅佢，自從出咗廿蚊餐後，就無再食過其他餐，連食個shake shake薯條都要左思右想。
佢成日都話唔想成日洗我錢，佢自己本身住公屋無乜錢，而我家境ok，咁幫呀詩出埋我又唔覺有啲咩，但佢依然堅持。
所以我覺得有時要縱、要寵都要睇人，而呀詩係令我覺得值得、同埋應該要寵佢嘅人。
為咗儲喱舊錢，我可以話用盡所有法寶，出曬奶力。
當時一部iphone4嘅價錢落係4000左右，係nokia新機嘅3、4倍。
除咗平時買點嘅錢儲起佢之餘，自己食飯揀啲勁平嘅嚟食，係經濟學嚟講，要增加收入，就係要開源同埋節流。
節流已經做咗，但靠節流係唔會夠的，你仲要想辦法開源。
而最好開源嘅方法就係⋯⋯打、斧、頭。
嗰陣我係無返part time嘅諗頭，我身邊有啲朋友去M記、KFC返part time，但我唔想返。
落街幫呀媽買嘢，打廿蚊斧頭；出去玩拎零用錢，條數開大啲，食個差價；開學要交嘅書簿費，全部作大條數，回條就唔會俾呀媽睇，已經係去到自己簽回條。
辛辛苦苦r完啲錢儲起佢，而且4000蚊唔係一條細數，真係儲咗幾耐下大佬。
我連去買iphone都要去蘋果專門店，擔心去其他地方買無咁好，俾錢都係拎身上嘅現金俾，依家諗返起真係好傻仔，應該換曬500先去買囉屌！
好彩個收銀係專業嘅，抱住100幾十都係錢嘅專業態度收我啲錢。
呀詩正日我哋舊嗰班朋友再次出嚟，大家都話好掛住上年一齊玩嘅日子，我哋都無變，變嘅係蕃薯仔同子晴。
出到嚟尷尷尬尬，彼此無乜接觸。
只不過其他人驚訝蕃薯仔變咗咁多嘅？？？
可惜啊，蕃薯仔個性格都無乜點變，都係頭耷耷咁，佢應該係大家口中嘅靚仔毒撚，毒撚型佐助。
而我知道嘅係，就算蕃薯仔變成點都好，甚至嗰件事發生過後，佢嘅心意都一直無變。
我相信佢都仲係鍾意緊子晴。
點解？
因為條撚樣暑假返嚟就同我換咗部Iphone4，用得Iphone都非富即貴啦！叫我哋感到羨忌。
嗰時啱啱開學，坐係佢隔離嘅我，偷偷瞄到蕃薯仔個lock screen係同子晴嘅合照。
而嗰張合照，並唔係佢哋自己自拍影嘅，而係班相。
我當下睇到呆咗，蕃薯仔將佢同子晴企埋一齊嘅班相放大做咗wallpaper，雖然佢喱個舉動好有創意，幾搞笑。
但我笑唔出。
可能會有人笑佢傻仔，不過我係俾佢感動咗，俾佢嗰種傻仔般嘅深情感動。
我唔會仆街到笑人哋嘅深情，當時我俾蕃薯仔搞到起曬雞皮。
幫呀詩搞完生日會，大家係歡笑中度過，我照舊送呀詩返屋企，係樓下嘅時候，呀詩調皮地問：「禮物呢？」
「你真係呢，今日成班人出嚟玩仲要禮物啊？」喱條友好貪心啊。
「咁你係我男朋友嚟㗎嘛，又唔係我朋友。」呀詩扮咗個鬼臉。
然後我係書包拎咗份禮物出嚟，我專登用個袋收埋。
「哇！！！」呀詩一陣驚呼，我就係期待佢喱個反應。
「好貴喎大佬，發咗達啊？」就算佢嘴上嫌棄我洗咁多錢，但個表情睇落唔係喱一回事。
「依家瞞住我儲儲埋埋咁多錢啦下話？」係喱句說話入面，我聽到嘅只係呀詩滿足嘅笑意。
「喂，儲得好辛苦㗎大佬！」
「咁你唔鍾意就攞返嚟啦。」我伸手打算搶返嚟，你唔用我用啦，仲買咗女仔應該會鍾意嘅白色機。
「你都痴線嘅！有⋯⋯有邊個唔鍾意錢啊？」佢拎住部機收係背後。
我食個勢雙手伸到呀詩背後，捉住佢雙手，變成攬住佢，用力地將佢向自己懷裡抱著。
「啊⋯⋯」呀詩俾我喱個舉動嚇親，輕輕地驚呼一聲。
「嗯⋯⋯」接住落嚟係俾我用力地抱住，低聲呻吟咗一下，嗰一下叫聲實在太過美妙。
「做乜姐你！」呀詩郁都郁唔到。
佢越爭扎，我越興奮！哈哈哈！
「我係你男朋友嚟㗎，實比其他人特別，要好似依家咁，你先唔會走。」我認真咁講。
「我都唔會走⋯⋯」呀詩輕聲細語，再嚟係我臉上用力地錫咗一啖。
我滿意地笑了，最後都有講咗句生日快樂。
送別呀詩後，返到屋企就見到佢係facebook上面曬命啦，實要po啲生日文先安樂，咁佢打咗啲咩就唔講啦。
跟住落嚟嗰半年，我哋如漆似膠咁，渡過喱個熱戀期。
有人話，通常熱戀期維持喺三個月左右，雖然我同呀詩拍拖有時會悶悶地，但都會想成日見到佢。
而下學期開始，我哋嘅嗌交開始越嚟越多。
喱半年嘅事，無咁深刻，依家要諗返起，都無乜特別嘢想講，要講嘅，就係下學期開始慢慢進入磨合期。
無人話你聽你進入咗咩期咩期，所有嘢都係好自然咁發生，亦都係有規律咁發生，因為好多人都經歷過。
一對情侶要一齊長久，要面對比我哋相像中多好多嘅難關，大家生活習慣，模式都唔一樣，畢竟大家都係兩個個體嚟。
上咗中四後，我啲成績就一落千丈，而且又打機，又去拍拖，溫書嘅時間少之又少。
因為我每日都對打機有一份堅持，一日唔玩個身就勁唔舒服。
放學後有時去拍拖，有時同班fd去網吧，有時留係學校打波，讀書係我最最最後先會做嘅嘢。
就算呀詩有煲劇，有拍拖，佢成績都仍然維持得咁好。
佢開始對我嘅成績睇唔順眼，佢會成日屌我啲成績做乜咁低分。
無錯，係屌。
「你可唔可以俾啲心機讀書姐？」小測又唔合格嘅我，呀詩苦口婆心咁講。
「咁我真係無動力讀啊嘛⋯⋯」我唔想提喱啲事，所以我敷衍地道。
「你當係為咗我囉。」
「咁讀唔讀書係我嘅事嚟㗎嘛。」我哋嘈交，已經唔係第一次，有時小事都會嘈下，但無乜嘢，無傷大雅咁樣。
之前呀詩都係咁樣講過我，但我都笑笑口咁樣帶過。
咁認真嘈交，都係第一次。
「你講，你第幾次又小測唔合格啊？」呀詩逼供咁款。
佢一講就好似呀媽般咁煩，加上覺得俾自己條女咁講法好無面。
「屌！你咪理得唔得姐？關你撚事咩？」
呀詩個表情有點愕然，然後就嬲，我從未見過佢咁嬲，就連講呀彥講到嬲嘅時候都無咁嬲。
喱種嬲之餘，仲帶點委屈吧？
「仆你個街！好，唔撚關我事啊嘛！我以後就唔撚理你，話撚知你死啊！」然後呀詩就係商場度走咗去。
我無理到佢，我自己都谷住度氣，嬲爆爆咁返咗屋企。
明明好小事，做乜嘢要搞到咁？我真係諗唔明。
同時間我都唔覺得自己有咩做錯，喂⋯⋯咁我讀書差唔一定係我唔讀㗎，可能我真係唔係咩讀書嘅材料呢？
我都唔想㗎⋯⋯一嘢就屌埋嚟，痴撚線。
返到去帶住負面情緒打機，好似殺紅了眼咁，一味殺殺，唔想用腦，只想將情緒發洩曬出嚟。
嗰晚呀詩無搵過我，返學放學都無搵我。
當情緒消失後，換嚟嘅係一陣驚恐，驚呀詩真係講得出做得到。
喱兩日一開始會諗，條友成日都係威係勢，佢唔搵我咪唔搵囉，好巴閉咩？
當佢真係搵都無搵過你，見到你都直行直過嘅時候，先至覺得仆街啦。
最後我都係MSN佢。
我：仲嬲緊啊？
我知呀詩8-9點嗰段時間會上線，掛都會掛住個MSN係度，我專登揀喱個時間MSN佢。
呀詩：無
我：唔好嬲啦，我知錯啦
呀詩：哦
我：氹氹啦
呀詩：嗯
我：我知你係為我好，係我衰，搞到你嬲
呀詩：你點會衰姐
我：係我唔好好讀書，所以咪我衰囉
呀詩：你讀唔讀書係你嘅事啊嘛，關我咩事姐
見狀，我知呀詩仲有度氣，我就即刻打電話俾佢，呀詩都好快接聽。
「喂？」聽語氣感覺上佢已經平復好多。
「對唔住啊，係我唔好，最⋯最多⋯⋯最多我之後俾心機讀書啦！」
「算啦，都唔關我事。」氹返佢都難關重重。
「點會唔關你事呢～～？你都係想我好姐～～～」我學下呀詩平時撒嬌嗰把聲。
「妖！你把死人聲好核突啊⋯⋯」呀詩俾我整笑，算係成功咗啦？
「你唔原諒我就一直都咁核突㗎啦～～～」
「好啦好啦，怕咗你！」
「識驚啦咩？」
「屌你啦。」呀詩笑返，姐係無事了。
「要我原諒無咁易啊，你起碼下次小測同我合格啊。」呀詩厲聲道。
「下⋯⋯？好啦。」我思索一會，就應承佢，唔應承嘅後果係咩，諗都知。
應承佢後，並無因此咁樣勤力讀書，只係抱住但求合格嘅心態應付下就算。
久而久之，我成績都無乜明顯嘅進步，姐係努力咗一下咁，就無啦⋯⋯
而嗰次嗌交後，仲可以用MSN搵大家，之後就無喱支歌仔唱。
因為MSN突然間就話執了。
成長，不見得會得到什麼，但一定會失去一些什麼，這才是成長的痛。
上咗高form後，好似進入咗另一個世界，玩得無以前咁瘋狂，個個都開始努力讀書，而功課嘅壓力好似越嚟越重。
我同呀詩嘅生活，除咗變到好似公式咁，而係自己懶咗。
有時太平穩未必係一件好事，因為會懶，會唔想去改變。
之後會對呀詩做嘅嘢，反而慢慢無做了。
一起無耐後，應承過呀詩去睇我打波，平時禮拜五晚又或者禮拜日，都會同埋朋友去街場打下波。
後來真係有做到，個個都羨慕我打波帶女嚟。
慢慢變到覺得自己同埋朋友打仲爽啲添，到時又要照顧佢咁，唔知幾時開始覺得呀詩好似變咗負擔咁。
但呀詩好似無乜嘢，因為佢都開始忙起上嚟。
暑假開始，佢去咗打暑期工。
「無啦啦去打暑期工？」就嚟升中五，我哋都無幾多個暑假，做咩唔好好珍惜埋佢呢？
「遲下中五想報啲補習，依家唔打工儲下啲錢，我邊有錢補喎⋯⋯」其實呀詩好識為自己諗，我亦都無咩理由阻止佢。
只不過呀詩返咗暑期工後，我嘅生活變到無聊，佢打工又攰，又少咗時間陪我，我日日除咗打機就係煲動漫。
嗰陣時追緊海賊王，用咁多集嚟打法無聊嘅時間。
啊⋯⋯呀詩佢返緊KFC，有別於其他人返M記，打正人哋對家。
呀詩返工後，我有時都會去接佢收工，然後去食下糖水咁。
有一次，我見到佢同個男同事傾偈傾得好開心，個男同事又係MM地K嘅。
佢一放工，我就一臉不悅地道：「頭先同人傾得好開心喎⋯⋯」
「哦⋯⋯你話呀哲？」呀詩啱啱先同個⋯⋯呀⋯哲啊？道別完，佢仲笑緊。
「又邊個呀哲啊⋯⋯」
喱個「又」係有原因的，事關有時呀詩都會俾我睇佢同其他男仔嘅對話，話邊個邊個好主動咁喎，想溝佢咁。
雖然呀詩話無乜嘢，佢話唔會理鳩佢哋，但會好⋯⋯不安。
「呀哲係之前呀彥啲fd嚟嘅，嗰陣大家一齊出去玩識，估唔到係度打工撞返喎。」呀詩仲係一副無咩所謂嘅樣，好似當我無到咁，睇唔到我依家係度呷緊醋咩？
「呀彥⋯呀彥⋯⋯頂，又係班死MK。」又狗公又死MK咁，究竟要煩我幾撚耐？？？
「依家都唔係以前咁啦，我同佢都好耐無聯絡啦喎。」呀詩終於好似察覺到異樣的，便解釋道。
「我唔想你群返班MK度，話⋯⋯話唔定⋯遲下呀彥會搵返你呢？」
「搵咪搵囉，驚佢有牙啊？」呀詩天不怕地不怕。
「你唔好返工啦好無？」我知我講唔過呀詩，有啲說話講出口先會發覺，我都幾自私，可能我一路以嚟都係咁掛？
「你都痴線嘅，我真係好攰啊，你俾我抖下好無啊？」呀詩依家先露出佢嘅倦容。
見到佢咁攰嘅樣，我知道錯，我就無再講落去，一齊耐咗，亦都知對方嘅底線去到邊。
我知我再講落去實嘈。
但其實要嘈，之後都會嘈，開咗學之後，佢都有keep住返工，然後又有去報補習。
可以陪我嘅時間少之又少。
已經唔同班，又唔係話成日都見到，小息見到都無得攬下拖下手仔錫下咁，個心好似俾蟻咬咁。
我唔明，點解開咗學都仲要返工，見到佢成日都好攰咁。
我盡量陪呀詩返學放學，佢成日坐車嗰陣都會攰到瞓著，心痛之餘，仲成日因為咁嗌交添。
我哋嘈交嘅次數多咗好多，係咪真係必然㗎？係咪真係行唔長㗎？
「你唔好返工得唔得姐？都開咗學啦，你暑假都儲唔少錢啦。」喱番說話我都講咗好多次，但都無用。
「你估我好想咩？我唔似得你啊⋯⋯有個咁幸福嘅屋企。」
「我都唔想你咁攰姐，又燒埋我屋企做咩姐？」
「唉⋯⋯你唔明就算。」我哋條線點都搭唔上咁，係分手前真係會感覺到，老實講。
一種好混亂嘅感覺，關於我哋兩個，好似無乜方向咁，我只係想佢唔好咁攰，多啲陪下我。
我真係犯賤⋯⋯之前仲話當佢係負擔，打波唔洗呀詩嚟睇，佢一忙起上嚟，我就唔想咁。
成日都得一想二。
而我好似變得卑微咗，因為我自己將成副心機放曬係呀詩身上，只要佢話得閒，我就第一時間飛過去，只要佢嘅msg我會第一時間覆，只要佢打嚟，我會第一時間聽。
「你唔好再當我係以前個MK妹啦好無？」喺最近嘅一次嗌交嘅時候，呀詩咁講。
「係，你依家唔係MK妹，係女神啊嘛！女神實唔同啲㗎。」我衝口而出咁講，喱句說話儲係心入面好耐好耐，遇到佢咁講，我就脫口而出了。
呀詩深呼吸咗幾下，隻眼濕濕地，把聲都變埋，但都照講：「係啊，我好想做女神啊，好撚鍾意收兵啊，得咪啊仆街？」呀詩講完，就落咗車。
我哋平時搭巴士，都會坐上層後面嘅位置，方便啊嘛。
方便咩？方便抽下水，打下茄輪囉，慢慢都變成我哋嘅習慣。
呀詩講得都算大聲，前面嘅人都聽到曬，紛紛擰轉面望下咩事。
然後用一種「你仆街啦」嘅眼神同表情望住我，唉⋯⋯屌，呀詩落車後就消失係銅鑼灣街頭。
以前，我會為咗佢追上車，依家竟然會郁都唔郁咁坐咗係度。
幾小時後，我問呀詩係咪仲嬲緊，我SMS問佢。喺MSN嘅未代，朋友之間都少咗用MSN，facebook啦，SMS之類嘅會用得比較多。
畢竟要加新朋友要成日問人email咁麻煩，電話，add個facebook方便得多啦，而且仲可以睇下入面啲相啊，post咁，就逐漸變為主流。
呀詩好耐都無覆到我，我又淆底唔敢成日搵佢，我唔知點做先好⋯⋯
由半年前我就一直好迷惘，唔知點做先好，一到喱到就好徬徨，亦唔知有無人明我嘅感受。
一唔知點做就驚，就無信心，唔安心咁。
以前我話會努力俾呀詩幸福，除咗有時懶之外，我都真係放好多心機落去㗎啦。
但偏偏好似越做越錯咁。
除咗講對唔住，我都唔知可以講咩好。
我係佢補習社樓下等到佢放，中途我有SMS佢，同佢講對唔住，但呀詩無覆到我。
我一路等，個心不安到狂跳個不停，嗰種由心底發出嚟嘅寒冷係會令人起雞皮。
我唔敢想像遲下會發生咩事，好似我之前講嘅，好多嘢係累積落嚟，有啲嘢係你有預感㗎。
因為好似感覺去到盡頭咁，前面係一塊無形嘅牆，十分巨大，我唔知點先可以跨越喱個巨牆。
呀詩由補習社出嚟，見到後面有幾個男仔對住呀詩眼甘甘咁望，我瞪咗佢哋幾眼，想上前搵呀詩。
但佢無理到我，自己向前行。
我只好默默地跟係後面，一路跟，其他人啲眼光我根本無暇理會，我好驚。
好驚呀詩會話分手。
一路由補習社行到去地鐵站，再由地鐵站行到佢屋企樓下附近，佢係附近嘅涼亭停咗落嚟。
隻手仲捧住一疊書。
以前低form嗰陣覺得啲高form嘅成日捧住厚到乜咁嘅書好型，好有書卷味，所以到依家，好多人都會寧願拎住幾本厚厚嘅書，都唔想揹住幾斤重嘅書包。
「仲跟住嚟做咩姐？」呀詩冷冷地道，冰冷到覺得陌生。
「頭先係我唔啱，我知錯啦。」我從後擁抱住呀詩。
呀詩不為所動，靜默一會，然後深呼吸咗一下。
「你係知嘅話，你頭先就會追出嚟。」呀詩捉住我隻手。
輕輕地捉住，將我隻手輕輕地推開。
明明我已經好用力咁攬住佢，但都會俾佢輕易而舉地推開，呀詩好果斷，似乎無絲毫猶疑，從佢嘅眼神睇得出嚟。
「我⋯⋯我只不過⋯」我頓時語塞，無從反駁，個腦好似天旋地轉咁。
「不如我哋分手啦？」呀詩溫柔地道。
屌你咩⋯⋯好似俾佢輕輕咁打咗一拳，卻重到可以令你瞓低，不能動彈。
而最具殺傷力嘅，並唔係呀詩嘅柔聲細氣，而係佢堅定嘅眼神。
嗰種果斷，嗰種狠心，喺直接同你講答案。喱個並唔係詢問你意見，其實係無彎轉。
因為到目前為止，就算我哋因為小事嗌交，點嘈都好，都唔會將「分手」兩隻字掛係口邊。
所以當聽到喱兩隻字嘅時候，你瞬間就明白了。
其實呀詩一早就已經有分手喱個念頭⋯⋯
只係佢一直⋯一直⋯⋯都俾緊機會。
當最後真係講出嚟嘅時候，包含住佢一次又一次嘅失望。
「可唔可以唔好啊？」我懇求。
呀詩輕輕一笑，捉起我隻手。
「你睇下。」我唔明，我隻手又無乜嘢，佢要我睇咩？
「睇咩啊？」我疑惑地道。
「條手繩囉，你已經無再戴係身。」我依家先明，頭先呀詩嘅輕輕一笑，係苦笑。
「我⋯我只不過係今日⋯⋯今日無戴咋嘛！」我講出口都覺得自己毫無說服力。
「你係咪今日無戴，我今日先知咩？」呀詩望望佢手上嘅手繩，若有所思地道。
我寧願佢用佢火爆嘅脾氣爆鳩我，屌鳩我，然後講曬粗口咁，都好。
因為咁樣我仲有一絲希望，覺得佢只係好似平時咁嬲，仲有機會。
但佢無⋯⋯佢用平靜如水嘅態度面對我。
證明佢咁講並唔係突然其來，無來由地發脾氣；而係經過深思熟慮。
我更加唔知點做，唔知點樣挽回喱段感情。
要我放低佢？應承佢話分手？我做唔撚到⋯⋯啊！！
「我應承你啊，之後日日都戴好無？」一個男人要咁樣求法，真係好無尊嚴，好撚廢。
唔好話其他人睇唔起我，我自己都睇唔起我自己。
對比起失去呀詩，喱啲尊嚴算得係咩？
「都已經唔同咗，我哋之間都唔同咗，我唔再係以前嘅MK妹，你都唔再係以前為我努力嘅李建強。」
「分開下，或者對你嚟講會件好事。」呀詩咬咬唇，努力地講出喱句說話。
其實我知佢內心同我一樣都唔捨得。
既然佢都唔捨得都做咁嘅決定，應該係爭扎咗好耐，我⋯我⋯仲可以做啲咩？
我從來無諗過我同呀詩會係咁樣嘅結局。
喱種痛，比起出軌，戴綠帽痛上好幾倍。
因為我都幻想過我同呀詩會分手嘅局面，我幻想過呀詩對我無感覺，又或者佢識咗第個MK仔，又或者受其他狗公妖言惑眾。
咁樣我至少可以順理成章地嬲，將佢塑造成對感情不忠嘅負心人，仆街。
但事實並唔係咁，我哋之所以會搞成咁，唔關其他人事，係我哋兩個之間嘅問題。
個源頭正正係我哋中間，甚至乎係我一手一腳造成⋯⋯
係我自己搞成咁，無得怪邊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