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MK妹同桌》: 17
之後過咗一陣，我同呀詩都係決定返上去，覺得無乜事嘅，陣間就會返嚟啦㗎啦佢哋。
入面嘅人擔心地問我哋：「點樣啊？」
我同呀詩一致回答：唔知啊。
大約過咗半個鐘左右，蕃薯仔返咗嚟。
我哋成班個個都關心問佢點樣啊，但我哋都估到一半了，因為子晴無跟住返嚟⋯⋯
蕃薯仔坐係一邊，除咗對鞋，環抱住自己，瑟縮一角。
我哋頓時唔知點算好，亦唔知應該點安慰佢，因為個個都係格硬講啲嘢，好行嘅安慰說話囉，除咗喱啲仲識啲咩姐？
「女死女還在！下個更可愛！」
「哎呀！唔開心咪唱歌囉！」
「係囉⋯⋯係囉⋯唱出嚟舒服啲㗎！」
「仲有我哋陪你㗎嘛⋯⋯」
就算有成班好朋友係度氹下佢，蕃薯仔都係一聲不響，一言不發咁坐係度，電視機一路播住歌，無人唱。
咁啱切到首歌，係容祖兒嘅心淡，仆你個街，邊個點㗎？
個氣氛即刻轉曬，有啲人開始笑緊：咁應景嘅喂？
「邊撚個點埋啲咁嘅歌啊？」健三大喊。
「係我啊！係我點㗎。」係個女仔點啊，而喱個女仔平時講嘢粗聲粗氣，瘋瘋傻傻咁，但出奇地同班男仔玩得幾埋。
「Cut!!!」
「喂啊⋯⋯我要唱啊！」個女仔不滿道，死都要搶住唱。
「好心你識做啲啦。」雖然聽落好似好惡咁，但其實佢哋都係打打鬧鬧。
「咁失戀係要唱下啲失戀情歌㗎啦，仆你個街唔通唱紅日啊？」
「好喎！high下都好喎。」呀Ken真係走去插播咗首李克勤嘅紅日。
然後聽到一半嘅心淡就俾佢cut咗落嚟。
仆你個街，真係唱紅日嘅喂？我哋成班人high曬咁，仲笑到hihi咁款。
一開始係度鳩叫，啊⋯啊⋯啊⋯⋯
命運就算顛沛流離
命運就算曲折離奇
命運就算恐嚇著你做人 沒趣味
別流淚 心酸 更不應捨棄
我願能一生永遠陪伴你
一生之中兜兜轉轉 那會看清楚
徬徨時我也試過獨坐一角像是沒協助
在某年 那幼小的我
跌倒過幾多幾多落淚在雨夜滂沱
一生之中彎彎曲曲我也要走過
從何時有你有你伴我給我熱烈地拍和
像紅日之火 燃點真的我
結伴行 千山也定能踏過
讓晚風 輕輕吹過
伴送著清幽花香像是在祝福你我
讓晚星 輕輕閃過
閃出你每個希冀如浪花 快要沾濕我
唔係講笑，唱到成個人都好正氣，班友真係傻能咗，一個二個企埋上沙發度唱，又跳曬舞。
一個二個對住蕃薯仔唱，然後仲要俾支咪佢，最後條友仔俾人捉到佢係度偷偷地笑。
唱完紅日，下一首又係心淡，條女又走去插播返首心淡。
但首歌真係好入肉，就算聽都覺得痛。
蕃薯仔同子晴講咗啲咩，無人知。而嗰日返去，我想搵呀詩傾下電話，佢無聽到，反倒係MSN同我講話同緊子晴傾緊電話，咁我就去陪蕃薯仔打機。
打機係解放自己心靈嘅一個方式。
我哋問極蕃薯仔發生咩事，佢都唔肯講，第二日返學問子晴，佢都係隻字不提。
咁我問呀詩啦，佢話：「我應承過子晴喱件事得我同佢知，連你都唔講得啊⋯⋯」
蕃薯仔同子晴中間好尷尬，彼此無乜點接觸，而蕃薯仔成個人謝曬咁，本來薯下薯下嘅佢，更加陰沈了。
後來我哋都無再過問啲咩了，最後都係要靠佢自己。
而接住落嚟，我哋即將要面臨選科嘅嘢，今次係我人生中第一次面臨名為「路」嘅嘢。
我根本唔知自己要揀咩好，我哋頭幾屆DSE嘅，成日都俾人話我哋係白老鼠，嚟做實驗嘅。
嗰陣時已經知改咗制度，但對於自己前境一片茫然，個個都有曬目標，想揀咩料咁，男仔通常都係理科，而女仔就多數文科。
班上好多女仔想揀文科加econ，男仔好多想揀phy chem bio，我自己對喱啲無乜興趣。
當所有人都好似諗好揀咩嘅時候，自己仲未諗好嘅時候，就好煩惱，格外徬徨。
我問呀詩想揀咩科嘅時候，佢好快就回答：「想揀Econ加Geog囉。」
呀詩無乜迷惘，嗯⋯⋯係好多人都猶疑不決嘅時候，佢能夠果斷咁講自己想讀咩。
「點解嘅？」我不解地問。
「因為喱兩科係我幾有興趣，而且有把握嘅科囉。」呀詩一步步向前行，由一個MK妹變到發奮向上嘅學生妹。
其實由識佢開始，已經好勤力讀書，依家好似我襯佢唔起咁，係佢隔離我就好似一塊無光澤，暗淡嘅石頭。
反而我依家諗嘅，好唔好為咗同呀詩同班，而揀同佢一樣嘅科。
係喱個難關，我有去問下子晴點算，距離交志願表越嚟越近，我好似熱鍋上嘅螞蟻，心急如焚。
「你諗住揀同呀詩一樣嘅科？」子晴有啲吃驚地問道。
「係啊。」
「唉⋯⋯」一聲嘆氣，子晴接住講：「你諗下自己真係想要咩，想讀咩好過啦，影響緊你將來㗎。」
「但揀唔同科，都影響緊我同呀詩嘅將來喎。」我老實講，我驚分咗班我同呀詩就會玩完，我點知隔離班有啲咩人啊？
我唔想無咗呀詩，當其時嘅我，呀詩就係我一切。
「你諗咗你自己先啦。」子晴無我咁好氣，但都循循善誘咁問我自己最叻邊科。
「數學都ok嘅。」
「我係問你啲選修啊，文科、商科、定理科啊！」子晴整咗個俾我激死嘅表情。
「嗯⋯⋯商掛？」我都唔肯定。
「咁BAFS？」子晴問道。
「咦，好似都唔錯喎。」因為我對文科都麻麻，自己寫嘢啊，歷史都唔好。
聽講文科記性要好好，咁唔啱我囉。
「而且你想讀都要睇你啲成績入唔入到㗎，你想跟呀詩同班，你都要成績入到先得㗎。」
「自己出路自己諗啦，無人會為你負責，唔通你想呀詩為你條路揹飛啊？」
因為咁，我返去攝高枕頭諗咗幾晚。
我都應該變好啲，自己嘅人生確實需要自己去揀點樣行。
就係咁，我揀咗BAFS班，呀詩入咗Econ班，蕃薯仔同埋呀Ken同我入咗同一班，而子晴出奇地入咗Bio班。
係發放志願表當日，我忍唔住問佢：「乜你唔係文科成績好啲咩？」
子晴笑笑口咁話我傻仔，「文科成績好就實要揀文科㗎啦？我真係對Bio有興趣啊嘛，讀起上嚟都無咁辛苦啊嘛。」
喺學期嘅最後，我哋都要影班相，傳統嚟。
我同呀詩被分開咗，一個左一個右，個攝影師唔知係咪收咗蕃薯仔錢，將蕃薯仔同埋子晴揍埋一齊企，我諗佢實買曬所有版本嘅班相留念。
咩有分搞笑版同埋正經版㗎嘛，仲有過膠同唔過膠。
真係俾我估撚中，條友真係買曬，哈哈！
不知不覺間，我同呀詩就行咗大半年，到咗暑假，我哋成日出去玩，因為我哋知道大家遲下分班無咁多時間，唔似得好似之前咁。
之但係，去到暑假後期，開始有些微嘅轉變。
慢慢覺得出去拍拖好悶，出去嘅地方嚟嚟去去都差唔多，唔係旺角就係銅鑼灣，唔係睇戲就係行街。
我哋唔再好似一開頭糖痴豆咁，一齊耐咗，對呀詩慢慢開始懶。
我覺得自己似乎慢慢變咗第二個呀彥，對呀詩愛理不理咁。
「你喱排做咩啊？係咪因為遲下開學唔開心啊？」同呀詩出嚟食個飯，百無聊賴地拖住佢行太古城。
「唔係啊，只係覺得有啲悶姐。」我老實講出自己心底話。
呀詩臉上瞬間閃出一丁點不悅，然後提議不如出去行下海旁？
我欣然同意。
係海旁邊，望住慢慢轉變，然後成功脫MK嘅呀詩，身上熟悉嘅味道又少咗幾分。
「遲下開學分班我哋就無得咁樣成日一齊啦⋯⋯」呀詩扁扁嘴，然後係太古城對出嘅高枱上度望海。
喱度嘅風景真係好靚，個高度望住海浪一波一波咁飄，好是療癒。
我哋企係最前面，呀詩抱住我，攬到我好實，搞到我抖唔到氣咁制，喱種感覺，好似係石澳海灘嗰陣，佢抱住我嘅感覺。
本來覺得淡咗落嚟感情，頓時拉返上嚟，連自己都唔知點解。
「我唔想同你分班啊。」我都用力地回抱返呀詩。
我同呀詩如其他情侶，經歷著感情嘅高低起伏。我以為我鍾意呀詩嘅情意會一路都係咁，但原來自己會有一日淡落嚟，好似喱排咁。
反過嚟諗，呀詩會唔會都係咁⋯⋯？慢慢變成我最擔憂嘅事情。
好多嘢，並唔係突如其來，而係慢慢累積落嚟。
我可以同呀詩一齊，並非突然，係慢慢用心儲嚟嘅感情。
同樣地，我同呀詩之間嘅問題，都唔會係突然。
「你會唔會離開我㗎？」嗰一日，我同呀詩係傍晚望住對岸，一路靜靜地望到天黑，直到海面嘅波浪完全掉落黑暗。
「唔會啊。」喱啲情話，呀詩都會成日講，以前我都認真地答佢。
但依家，我會答得好公式。
原因好簡單，因為逐漸覺得呀詩離唔開我，佢會一路、一直係我身邊。
我將所有嘢睇到好理所當然，失去過後，最令人感到痛徹心扉嘅，係失去嗰時先明白，無人會義無反顧咁對你好。
「真係？」呀詩水汪汪地望住我，表情十分可愛，又忍唔住錫落去。
「真啊。」
「俾我知你係其他班溝女你就知死！」呀詩講就兇狠，到最後都係刀子嘴豆腐心。
「痴線啦你。」我將雙手放係佢雙頰上，係咁玩佢個面豬登。
青春嘅時候，我哋擁有好多以為。
以為時間無限，卻唔知所有嘢都係倒數緊。你以為嘅前進，只不過係不停地倒數。
轉眼間又開學了，班房入面嘅人好多都係啲新面孔，以前打打鬧鬧嘅班房，轉到陌生嘅環境，忽然間變得冷清，我就係要同喱班人一齊三年。
呀Ken係未調位之前，想坐我隔離，喱個舉動太明顯，好難唔去注意。
「喱個位蕃薯仔嘅，我幫佢霸好咗啦。」
「咁我坐後面囉。」
係蕃薯仔仲未入嚟嘅時候，明智地幫佢霸定位，點知蕃薯仔一入到嚟，我差啲認唔出佢。
因為本來係矮冬瓜嘅蕃薯仔，一個暑假姐，佢成個人轉變得好大。
高咗成半個頭，而且本來頭髮厚到乜咁嘅佢，剪咗個短髮。唔知大家知唔知，以前個陰對男仔嚟講係幾咁緊要嘅嘢，除咗高度，個陰就係我哋溝女嘅武器。
成個人容光煥發，變得更陽光。
我呆咗咁望住佢，吃驚地道：「喂⋯⋯搞咩嚟啊你？成個靚仔喎蕃薯仔！」
「下有咩？咪又係咁，哈哈。」蕃薯仔笑起上嚟都陽光咗，唔知佢係咪受咗子晴嘅刺激先變到咁。
「真係喎，依家一啲都唔蕃薯啦喎！」呀Ken係後面搭話，儘管對佢無乜好感，但話曬都要對三年喎大佬。
「你哋都係叫返我蕃薯仔啦。」個樣係變咗，但個性格無乜點變，都係嗰個蕃薯仔。
我同蕃薯仔坐咗無幾耐，就調位了。
我同咗個根本唔識嘅女仔一齊坐，有時緣份喱樣嘢係人夾人，有啲人可以一拍即合，有啲即使一齊坐過，都可以話不投機半句多。
開學都過咗一排了，突然一陣風吹入嚟我哋班房。
隔離班有班男仔走過嚟，每班都會有啲嚟自五湖四海嘅朋友，大家都係江湖中人，成日聯群結黨咁。
隔離班嘅男仔就好興奮咁同我哋啲男仔講：「喂！你哋知唔知隔離Econ班好靚女嗰個係邊個啊？」
「邊個邊個？我淨係知Bio嗰個女神咋喎。」男仔一講起女上嚟，就異常興奮，亦唔會理周邊啲女點睇。
可能同呀詩一齊耐咗，識觀察女仔啲微表情，我留意到我哋班嘅女仔唔係咁鍾意。
「你話薛子晴？嗰個一早就知啦，依家係講Econ嗰個喎，見都未見過喎，留班㗎？」
留班生間唔時都會見到幾個，好似我哋班咁，都有一個女仔係留班嘅。
呀Ken大約估到係邊個，而我直覺都話俾我知，佢哋口中講嗰個女仔係呀詩。
「個女仔係咪叫趙盈詩啊？」呀Ken問道。
「好似係啊。」嗰幾個男仔好似著咗魔咁，瘋狂點頭。
「以前嗰個MK妹？！」某人醒起喱個名，勾起佢對呀詩嘅印象。
「係啊。」呀Ken幫埋我答，好似佢先係呀詩男朋友咁。
真係好想講句，關佢撚事咩。但我知我講完，佢都係唔會理，面皮厚嘅人總可以打天下。
「佢依家睇落都唔MK啊，好Pure喎。」
「你識啊？好正喎佢。」我以為我聽到其他人咁樣讚自己條女，會引以為傲，為自己獨具慧眼嘅眼光而感到驕傲。
但誰不知唔係，我內心充斥住一股醋意帶嚟嘅憤怒，然後就係無盡嘅擔憂。
「我唔識啊。」
「佢識咋嘛。」呀Ken陰陰嘴笑，然後用手指公指一個指旁邊嘅我。
「你識！？」佢哋吃驚地說。
「人哋條女嚟㗎！無你哋份啊！」呀Ken笑佢哋，而我係隔離唔知俾咩反應好。
「哇！！」係叫囂聲背後，係一陣陣又妒又羨嘅目光。
「你就爽啦，有條咁正嘅女。」
提子味的空氣。
『你哋咪搞我條女啊。』
『係咩？』
『梗係。』
我腦海中轉個好幾個答覆，但每一個講出嚟都覺得尷尬，實在唔知俾咩反應，最後都係笑笑口，由佢哋繼續講。
當呀詩脫離MK界，估唔到會有咁大迴響，我內心嘅不安慢慢化大，形成一個不定時炸彈。
因為咁，呀詩喱個隱世靚女，就好似俾一堆星探發掘嘅素人咁，一炮而紅。
而公認嘅靚女好多時都係俾人一傳十，十傳百咁樣傳返嚟，只要十個人入面得到8票以上嘅認同便可。
畢竟每個人口味、喜好、審美觀都唔一樣，所以有一兩票差異實屬正常。正如有靚仔食肥婆一樣，百貨應百客。
開學一排，有好多人搵唔同藉口去呀詩班房，聽到佢哋咁講之後，我就成日小息走去呀詩班房，有啲人離譜到明目張膽行入嚟望，望完之後就走。
呀詩挑通眼眉，一眼就睇得出。
「呷醋啊？」呀詩再次笑笑口咁同我講，喱種態度好是熟悉，我已經習以為常。
因為佢總會係我難過唔開心嘅時候恥笑我，嗰種令我又愛又恨嘅性格，更令我難以忘懷。
「係啊！」
「小小嘢就呷醋。」此時嘅佢，努力咁複習緊接住落嚟嘅小測。
「咩小小嘢啊？依家啲人係咁封你做女神啊，你遲下俾人追走咁點算喎？」無諗到我都會有咁樣扭計嘅一日。
「我先唔稀罕做咩女神，而且你講到我好似咁易溝咁喎。」
「你啊！對自己有返啲信心好無？」換轉呀詩搣我塊臉，我半信半疑咁望住呀詩，連我自己都無把握可唔可以留得住咁可愛嘅呀詩。
我只可以話我已經比自己想像中付出二百分嘅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