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舟: 第五日•午
第五日•午
代行者並不在教堂內,我遍尋整個Paradise也不獲他的蹤影,難道是出了城?於是我到東南西北四面入口問門衛有否見過代行者,但答案都是一致的沒有看見,即是他仍然在Paradise內,只是藏起來罷了。
當你故意去找,總是不得要領,但你放棄不想找,他遍遍就會出現在你眼前,這種經驗很多人也有,所以我也不再刻意去找,還是等他自動現身好了。
我再次回到教堂坐下,一邊整理思緒嘗試推理,一邊等待午飯的到來。不得不承認教堂是個令人心神安寧、心情放鬆的地方,縱使教堂不只得我一個,但大家都是零分貝的坐著,比圖書館更安靜,這對我推理更有幫助。
根據多年金田一及柯南的教導,先要找出無不在場證明的人,然後再在當中找出有動機殺人的疑兇,鎖定他們再仔細調查,之後發現有不在場證明的人才是兇手,接著再破解兇手的作案手法和不在場證明,最後把所有人叫來再將所有疑點和手法解拆,之後兇手自白,最後警察尾刀捉人。
「不在場證明嘅話,真係要問哂成村人先得,咁樣嘅話效率會好低;如果用動機去諗,佢哋六個會同時同邊個有仇?真係搲爆頭,諗嚟諗去,都只係知佢哋嘅唯一共通點就係同我有交流過,但我又無打沉過人……唉,好煩呀!」我十分懊惱,感覺無能為力,很恨我自己不是IQ一百二十以上的名偵探。
既然清醒的我想不通,就將這難題交給潛意識的我去處理好了,畢竟這世上有很多偉大發明都是在睡夢中完成。我調整坐姿,摀低腰,把雙手架在膝上,將頭盡量垂低,做了最舒服的閉目養神動作。
「噹!噹!」教堂大鐘響了兩聲,把我吵醒了,同時也代表午飯時間到。我轉了數下腰,傳來咯咯作響的聲音,剛才的睡姿對我的腰造成很大的壓力,但我更在意的是我腦內的東西。
「瞓咗成個鐘,我個腦竟然乜都推理唔到,一片空白,有無搞錯!」我的潛意識大作戰宣告失敗,但我反而留意到另一樣有趣的事──我的褲管沾了不少泥濘,之前一直也沒有發覺得到,這褲是新的,昨晚睡前才換上,今天一朝早下來也沒有去過特別多泥濘的地方,而且我的鞋完全沒半點泥濘,究竟是何時和如何沾上?
我拖著懷疑的腳步去領飯,代行者終於出現,席間他除了帶禱外,還宣布了我這次暫定執行者的身份。待祈禱完畢,我便帶著午餐和代行者進房內詳談。
「點,目前為止有咩發現?」代行者著急的問。
「佢哋嘅屍體喺朝早七點左右畀34號發現,六條屍圍住廣場面海賊旗,而且每個都手揸住張紙條,寫住『神洛基的感召』,最奇怪嘅係佢哋啲鞋都左右調轉哂嚟著。」我將早上調查所得如實相告,並將我心內的問題也說了:「張紙條同啲鞋咁著,會唔會係佢哋進行緊啲咩儀式?你作為教主,對神洛基教嘅儀式應該好清楚,所以想問吓你。」
「的確,喺我哋神洛基教嘅儀式入面,係有殉教嘅儀式,不過我從來無同任何人提起過,畢竟呢啲嘢會令人聯想起邪教,況且我哋都唔需要殉教咁激進,你估仲係中世紀歐洲咩,就算真係殉,都唔需要將啲鞋左右調轉嚟著,將啲鞋調轉嚟著反而令我諗起神洛基教嘅修行者。」代行者說。
「修行者?係點嘅?神洛基教有無一本教典?」我好奇的問。
「修行者就係以前嘅教徒覺得自己未夠能力,想透過對自己生活上嘅限制同刻苦,鍛鍊自己嘅意志,對神洛基更加堅貞,好似啲苦行僧咁,令意志力更強大,再招攬多啲信徒。我哋教嘅教典都係神洛基透過我把口講畀大家知,唔會有一本書。至於修行者嘅故事我之前講過,所以佢哋先知,可能係咁,兇手先模仿,想偽裝成宗教儀式。」代行者耐心地解答我的提問。
「如果係咁嘅話,咁張紙條又係咩一回事呢,你會唔會有啲咩諗法?」我追問下去。
「會唔會係兇手引佢哋落去嘅把戲?畢竟用到神洛基個名,大家都會照做咗先。」代行者推測。
「出面有Slender Man都唔怕?同埋佢哋點會知係去廣場中央海賊旗果度?」我繼續將我的問題拋出來。
「Slender Man?只係傳說嚟,我一次都未見過,佢哋同你講嘅?」我點頭示意,他見狀後吸了一口大氣,然後說:「估唔到佢哋會同你講呢啲,真係唔好意思,嚇親你。我晚晚都會巡一次村確保安全先瞓,從來都無見過Slender Man,睇嚟佢哋仲未擺脫到之前嘅生存壓力,集體出現幻覺。」
「至於佢哋不約而同咁出現喺廣場中央號海賊旗度,你肯定佢哋真係偶然一齊去到?定還係有人暗中操控?」代行者說話中帶點不客氣,我也感受到他的變化。
「點解咁講?」我不解。
「點解你褲腳咁污糟,但你對鞋咁乾淨?你腳板係咪都係一樣咁污糟?」代行者留意到我的褲管,提出了我曾經的疑問。
我脫掉鞋,發現我的腳板果然滿佈泥濘,我大吃一驚,究竟發生什麼事?
代行者確認過後,便說:「琴晚我巡村嗰時見到你赤腳咁行過,叫你都無反應,你唔記得?」
我搖頭,在我腦海中完全沒有這段記憶。
「真係唔記得?雖然唔可以話你咁嘅行為同佢哋嘅死有關,不過表面睇嚟你係有夢遊,所以做咗啲乜都有可能,但我都唔信你會係兇手,不過好有可能你會睇到事發經過,如果你記得啲咩就好。」代行者說完,便走過來替我洗腳,這完全是將耶穌替門徒洗腳的一幕經典重現,我一開始都是拒絕,但他堅持要洗,我除了傻了般不停說謝謝外,什麼反應也給不了。
只是,我腦海中對我自己有夢遊一事已經烙上了印記,心中對此半信半疑,耿耿於懷。
洗完腳後,代行者對我說:「你有夢遊呢件事我會保密,始終壓力大,就好易出現夢遊現象,即使本身無,但喺呢場咁荒謬嘅遊戲入面,好難唔會有呢啲奇難雜症出現,無咩嘢嘅,唔好放心上。調查就靠哂你喇,睇吓仲有無啲咩發現,隨時同我匯報。」
匯報完後,飯也吃完了,我從代行者房中走出來,查案時間繼續。除了昨晚去拿物資的十人外,全村人也有嫌疑,人數還有十七人,要一一調查還是要花不少時間,幸好現在全部人也在,省卻不少尋人時間。
「唔好意思,阻大家一陣。」我在台上大聲說:「麻煩除咗琴晚去拎物資嘅十位兄弟之外,其他人都留一留低,我有嘢想問吓你地。」
聽到我的宣布後,台下的人議論紛紛,但最終還是乖乖的坐好,畢竟見我如見代行者。
「相信大家都知今朝發生嘅事,所以想問大家兩句。琴晚九點到十點,有邊個係有人證證明到你唔係案發現場嘅,麻煩你哋組成一組再舉手畀我睇。」首先要將有不在場證明的人排除開外。
瞬間,現場只有三人無不在場證明,分別是28號、45號和81號,他們將會是我重點調查對象。
「麻煩你哋三位一陣留低,想詳盡啲問你哋嘢。另外第二個問題,琴晚九點到十點,有無人見到佢哋六個?佢哋有無咩異樣?」目擊證人亦是破案的重要一環,可惜的是這次案件並不存在目擊證人。
大夥離開後,我便分別接見28號、45號和81號,然而他們的口供也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只是他們都是睡單人睡房,沒有人證而已。
「究竟兇手點樣可以喺唔畀大會懲罰嘅情況之下,將六個人喺休戰期打沉?唔通Paradise真係法外之地,連遊戲官方都管唔到?」我越想越頭痛,眼皮同時開始沉重,可能是一整天用腦太多,過度疲勞所致,於是決定回房間小睡片刻。
回到房,我把沾上泥濘的褲脫下,上床倒頭便睡。再一次,我的腦和潛意識沒有在睡夢中幫我解難,反而朦朧中我聽到有水聲和洗擦聲,然後我便昏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