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謝謝你的愛」

總是向你索取 卻不曾說謝謝你
直到長大以後才懂 得你不容易

多想和從前一樣 牽你溫暖手掌
可是你不在我身旁 托清風捎去安康

我是你的驕傲嗎 還在為我而擔心嗎





你牽掛的孩子啊

長大了
「杰,第時大個咗想做啲咩呀?」

「我要做消防員!」

「咁犀利呀!」

「婆婆!」





「嗯?」

「我大個儲到錢,要買一間大屋俾你!」

「咁錫婆婆,婆婆都錫曬你。」











我坐咗喺醫院走廊地下,雙手抱住膝頭哥,好似個小朋友咁。

唔知點解,呢一刻嘅我冇再喊。

可能呢幾日喊得太多,已經冇眼淚再流。

但係,個心真係好痛,原來最親嘅人離開自己嘅感覺,係咁難受。

我突然間發現,我又得返自己一個人。

一直陪住自己嘅婆婆,已經唔喺度。

冇得再同婆婆講,我返工喇。





冇得再同婆婆講,今日霖霖會上嚟食飯呀。

冇得再同婆婆講,不如我哋去飲茶囉。

「婆婆,我會好掛住你。」



「先生...你冇事嘛...」隔咗一陣,有個護士踎低問我。

「嗯...」我慢慢企起身。

「我而加...要做啲咩。」

「你入去睇一睇你婆婆先,之後我會帶你去辦埋啲手續。」





「好...唔該..」

我入咗去急救室,見到被一塊白布冚住嘅婆婆。

我慢慢行前,細細力揭起塊布,見到婆婆瞓得好安詳,好舒服。

「婆婆呀,記唔記得我八歲嗰年,話大個儲到錢,要買一間大屋俾你住?」我笑一笑,望住婆婆。

「但係呢..杰仔仲未做到..對唔住呀...」

「不過,我會努力。」

「而且我相信,婆婆你一定會保佑我。」





「係咪?」



幾分鐘之後,護士就帶咗我去辦手續,護士話要差唔多開始處理身後事。

於是佢問我有冇其他親人,我話冇,護士就叫我自己搞掂,但係我話我未試過處理身後事。

「咁呀...你有冇熟人或者朋友可以幫手?」

熟人...朋友...究竟我有冇。

「有。」我諗咗幾秒,就答咗個護士。

離開醫院後,我打咗個電話。





呢一日,我冇去街,冇食嘢,返咗屋企靜靜地咁坐喺度。

「頭先出咗去食煙呀...」

「呃..係呀婆婆。」

「喺屋企食都得架...」


我喺屋企點起咗一枝煙,諗返起呢十幾年嚟嘅一切。

人,原來真係唔夠個天鬥,佢想你走嘅,你冇得唔走。

叮噹。

「喔...嫻姐。」

今朝護士同我講,要諗用咩儀式做喪禮、火化定土葬、喺邊間殯儀館舉行。

我咩都唔識,但第一時間就係諗起嫻姐。

「唔該曬你..要你專登....」

「得啦。」嫻姐搭住咗我。

「唔洗講埋曬呢啲嘢。」

「嫻姐幫到嘅,一定幫你。」

「嗯。」

「係呢..子彈佢未知架可?」我問嫻姐。

「放心,嫻姐冇講出嚟,我淨係話有啲嘢做,要返一返屋企。」

嫻姐捉住我隻手,老懷安慰咁望住我。

「呢件事,你自己同佢講啦。」

「你兩兄弟雖然表面成日鬧嚟鬧去,但嫻姐知你哋感情好好,子彈一定會撐住你。」

「總之你有咩需要,就搵我啦。」

子彈,佢的確係一個幾好嘅兄弟。

「杰少,你去執幾樣婆婆平時最鍾意嘅嘢。」

「好。」

我見到今朝買嗰兩個砵仔糕仲喺地下,就執返上嚟,諗住俾婆婆帶埋上去。

我諗住去執兩件婆婆成日著嘅衫,之後見到電視櫃有一格突咗啲嘢出嚟。

一打開,見到一個盒仔,裡面有一張紙。

仲有啲錢。

杰 
呢度少少錢 
係你呢半年來每日比婆婆的
婆婆無能力比好生活你 
乖孫 呢筆錢用來娶個好老婆


原來,我每朝俾婆婆嘅錢,婆婆一蚊都冇用過。

而係留曬嚟俾我結婚用。

婆婆...點解你對我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