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lLers 弒》所謂魔法，其實只是殺人的藉口: 第五章 記憶之門 組織篇

~The Organization~

知初和凝初次見面時，分別代表國家帶領軍隊會合。

他們都是實驗的負責人，以不同的石洞作據點。這項實驗的主要目的，是透過殲滅其他國家，來獲取數量頗多的靈魂，然後讓靈魂代替水晶作為魔法能源，鞏固兩國的勢力。

簡單來說，這是自私自利的殲滅行動，犧牲別國來換取兩國的雄偉。

凝除下面罩，紫羅蘭色的長卷髮飄飄然，她擁有瓜子臉型和櫻桃小嘴，身材豐滿且誘人，胸脯若隱若現，令眾士兵想入非非，知初亦目不轉睛地打量她。





她明眸皓齒，貌美如花，身體散發神秘的氣息，足以令人神魂癲倒，包括血氣方剛的知初。

凝逐步靠近，她故意把胸脯壓在知初的身體上，卻又轉身離開。知初愕然，從未接觸過陌生女人的他臉頰泛紅，心跳加速，顯得特別不知所措。

他有感，這個女人不但傾國傾城，她還是致命的毒藥，最好避之則吉。

此會面後，知初終日躲進石洞裏，他默不作聲，皆因他很想念鈴蘭。

越是壓抑的心情就越難忘記，他滿腦子都是鈴蘭，他想忘記，卻忘不了。





因為他太愛她，所以他才選擇離開，卻因為他的自動遠離，他更辛苦。

這份思念讓他痛苦不已，原本他不想自己孤苦伶仃，但現在他卻孤伶伶一人。

他想起十歲前那個沒有生存意義的自己，他期待死亡，但所有人都不願意讓他死。他們都認為，孽種該有孽種的命運，就此讓他死去太便宜他，他必須接受女神的處罰。

就連他母親也默許這種處罰，她認為她罪大惡極，他也罪有應得。

只是，女神可憐他，毅然把鈴蘭賞賜給他，讓他從此擁有生存意義。他終找到自己的目標，他必須努力保護鈴蘭，他必須溫柔，但女神依然不肯放過他。





他明明知道，愛情讓他無法對鈴蘭溫柔，他妒忌他怨恨，他不再是溫柔的自己。

他不知所措，失去溫柔的知初還有甚麼作用？

每次想起這裏，他便禁不住自己的情緒，他吶喊發狂，他很想逃離這一切。

他痛不欲生得想自我了斷。

夜深人靜，凝悄悄走進知初的石洞，卻意外發現準備自殺的知初，她阻止了他。

凝主動開腔：「在這個人命如草芥的世界裏，生命該特別難能可貴，你卻毫不珍惜它。」

知初背對她。「我的事與妳無關。」

凝嘆氣。「你主動請纓成為負責人的原因，是因為不想迷失自己，不想不被需要。」





知初抓住她的手臂，激動地問：「妳還知道甚麼？」

凝睨視。「你有甚麼不想讓人知道？包括你深愛的妹妹公主。」

知初驚愕，她並非真的無所不知，而是，她能夠猜測他的思緒。

她的眼神告訴他，她不是普通人，她擁有深不可測的力量，她知道他內心的自己。

凝溫柔地撫摸知初的臉頰。「可憐的王子呀，若果你想放棄生命，倒不如將它賣給我，我願意為你的生死負責任，你則為我辦事。不過，你也沒法拒絕，因為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凝轉身遠去，知初默默注視她的背影，靈魂彷彿已被她勾引。

他冷笑，明明在夏賽羅國，他命賤如雜草，但如今竟然有人競投他的生命。





他都不知道，除了生和死，生命還能進行買賣。這似乎是一場很有趣的交易。

幾天後，凝的身分曝光，知初發現，她被鴉稱呼為「狂月姬大人」。知初知道，狂月姬是瘋癲的純種，他逃離。但凝早察覺到他，她笑容燦爛，迫他把生命賣給她。

於是，知初糊里糊塗成為狂月姬的伙伴，他的生命再也不屬於自己。

這可能是件好事，至少，無論他本性溫柔不溫柔，他也是被需要的人。

事隔數天，實驗開始進行，兩國訂立的對象是個富裕的小國，名為李國。

李國是世襲君主制的國家，凝和知初選定的日期，正是皇太子和準皇太子妃的婚禮，同時，皇太子準備繼承皇位，準皇太子妃則準備成為新任皇后。

命運之輪轉動，凝飄浮於空氣之中，知初侍奉在則。紫羅蘭色的光芒四散，骷髏骨張牙舞爪，把李國的人民全部吞噬。未幾，李國已被殲滅，富盛的國家如今形同廢墟。

實驗進行得非常順利，李國是世界的犧牲品，供奉給勢力強大的狩獵者。





只是，知初質疑，兩國的水晶碎片沒有發光發亮，李國的靈魂到底歸納何處？

他問，凝則哈哈大笑。「想不到，知初王子竟然觀察入微，佩服佩服。」

知初猜測。「妳該不會是據為已有吧。」

凝非常滿意。「知初王子也很了解我嘛，今後的我們會變成怎樣，這真讓人期待呢。」

知初直問：「水晶碎片能夠傳遞靈魂給予兩國，妳把靈魂據為已有，這將代表實驗不成功，兩國既不會向士兵傳送物資，更不會引領我們回國。我問妳，為何妳要這樣做？」

凝表情嚴肅。「你認為實驗一旦成功，皇族便會把我們引領回國？」

知初理解，士兵知道太多內幕，皇族必把他們置之不理，客死異鄉，這注定是不歸路。





知初搖頭。「我問妳，既然妳不打算把靈魂遞回兩國，為甚麼還要殲滅李國？」

凝坦言：「就算我不殲滅李國，兩國也會派出士兵殲滅。在這冷血殘酷的世界裏，弱肉強食是那麼的理所當然，處於弱勢的李國只要被盯上，它便注定滅亡。我願意負責，因為我能夠把傷亡和痛苦減至最低，讓李國人民早日回歸塵土，願他們安息。」

知初驚訝，他懷疑，眼前的狂月姬是否假冒的。

狂月姬理應是瘋瘋癲癲的女人，她滿腦子是邪惡的思想，反之，這個她處處為別人著想。

她並非如外界所想的瘋癲，她只是知道自己想要甚麼。

好奇心作祟，他開始對她深感興趣。

幾天再過，他們待在各自的石洞裏，陰暗潮濕的氣氛死氣沉沉，飢寒交迫讓大部分士兵病入膏肓。知初沉默寡言，他對鈴蘭的思念之情日益倍增，他很想她陪伴在自己身邊。

離開鈴蘭之前，知初還未察覺到自己有多愛她，他以為他能完全抽離，他卻不能。

凝靠近。「妹妹公主和本國王子只是政治婚姻，她的心永遠屬於你，你又何必介懷？」

知初說出心中所想。「只要她是純種公主，我們便注定分離。」

凝揚起一邊眉毛。「告訴我，你到底有多愛她？」

知初輕閉眼睛，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因為他無法以言語說明。

凝一臉感慨。「難道你不怕世界崩潰之時，你再也見不到她？」

知初這樣回答：「反正我也不打算再見她。」

凝卻這樣說：「你認為，你離開她是深愛的表現。但這其實是自我保護，因為你害怕被拋棄，所以你先拋棄別人，因為你害怕她不愛你，所以你先選擇不愛她。」

知初討厭被她看穿，無論他把黑暗面掩飾得多好，她總能夠撕開他的面具。

他確實沒這麼偉大，他只顧及自己的感受，才把鈴蘭置之不理。

凝繼續說：「難道你絲毫也沒有後悔？」

知初坦白。「直至我尋找到能夠容納我們的世界。」

凝笑容迷人。「你這麼辛苦，倒不如移情別戀，愛上我吧。」

知初目不轉睛地凝視她，她的姿態性感誘人，令他無所適從。凝靠近，她的身體微微向前傾，突顯豐滿的胸脯，知初沒有反抗，他看得目眩神迷，雙方的嘴唇幾乎觸碰，最終親吻。

親吻的二人卻各懷思念，知初想起鈴蘭的笑容，凝則想起鷹的屍體。

縱使他們的身體被互相吸引，他們的腦海依然不允許別人的入侵。

凝轉身離開，被誘惑的知初依然臉頰泛紅，他感覺這個自己很陌生，顯得不知所措。

愛情若包含這種親密的身體接觸，知初不禁質疑，他對鈴蘭的感情是否愛。

愛情到底是甚麼？他回答不了自己。

後來，凝願意把自身的力量輸入知初的身體，知初成為保護凝的騎士，形影不離。性格不謀而合的他們互相吸引，就像大自然定律般互相牽引，她明白他，他也了解她。

可能，他們曾遇過相似的經歷，可能，他們曾放棄過類似的愛情。

可能，他們漸漸喜歡上對方，這正是難以抗拒的感情。

他們相視而笑，決定設立有架構的機關，收留寥寥可數的士兵和戰爭遺留的孤兒，而這個機關就是「組織」。組織的建立推翻眾人的命運，他們成為神之使者，賞賜孤兒生存的機會。

凝和知初想為孤兒提供美好的生存環境，讓他們感受人間的愛，看見生命的曙光。

就算世界戰爭連連，人類注定無辜枉死，凝也想保護脆弱的生命。

看見凝的舉動，知初終於明白何謂生命。

知初傻笑。「妳總是這樣，表面邪惡狂妄，暗地裏卻幫助陌生人。」

凝想起兒子。「孩子都這麼活潑好動嗎？我想起，月自出生開始便不願離開我。」

知初知道月是誰，她曾向他提及過往，包括鷹的背叛和月的誕生。

凝苦笑。「他早就心知肚明，知道自己的母親打算拋棄他，所以他才牢牢地拉住我。」

知初俯視孤兒。「我認為，月必定是知道生命的重要性，所以才不願白白浪費它。」

凝直問：「你知道自己生命的意義嗎？」

知初若有所思。「曾幾何時，鈴蘭是我生命的全部。但原來，這種極端的思想很幼稚，妳啟發了我，我本身就擁有存在價值，並非為了誰而活。」
凝笑逐顏開。「比起最初的相遇，你真的改變了很多。」

知初認同，比起數年前的自己，現在的他對生命恍然大悟。

他不須要為誰而活，他只須要為自己負責，為了自己而活。

生命就是，當人類察覺到自己的心臟跳動時，他懂得保護自己的心跳。

數月已過，凝向知初坦白，她渴望他協助她摧毀夏賽羅國和玖藍斯國，而他馬上答應。

凝滿意。「你總是明白我的心意。」

知初親吻凝的臉頰。「我只知道，別人認為瘋癲的狂月姬，其實只是個感性的人。」

凝笑逐顏開。「你何時變得口甜舌滑？」

知初甜笑。「因為妳的內心很迷人。」

凝臉色一沉。「曾經，我聽後感到高興，但現在我只感悲傷。」

知初緊握她的手。「我相信，鷹真心認為妳很迷人。」

凝冷笑。「迷人的狂月姬太令人毛骨悚然。」

知初親吻她的手指。「相信我，妳一點兒也不恐怖。」

凝毅然甩開他的手。「你愛的從來只有妹妹公主，別把我當成代替品。」

知初長著臉。「事隔多年，妳還是不相信我喜歡妳。」

凝瞪向他。「我只相信你對妹妹公主的真心。」

知初苦笑。「坦白說，我的心很累，已不想再面對她。」

凝表情認真。「我會想盡辦法保留妹妹公主的性命。」

知初再次親吻凝。「我曾經答應妳，我會陪伴妳保護妳，直至永遠。」

凝睥睨他。「你擔心她不再愛你，或是不想再帶上面具，回到那個虛偽的自己。」

知初皺眉，他始終還是害怕觸碰愛情，他不想再擔驚受怕。

如果，溫柔的他只是偽裝的他，如果，真正的他是冷酷無情，鈴蘭還愛他嗎？

他不想再懷疑哪個他才是自己—溫柔的他，還是狠心的他。

哪怕鈴蘭對他充滿怨恨，他已從這段感情中抽身而去，他不想再重蹈覆轍。

過了幾個月，鴉在兩國設置炸彈，一切準備就緒，只要凝一聲令下，炸彈便會爆發。凝和知初以組織的名義進行殲滅，對外宣稱兩國是罪孽深重的惡魔，誓要把世界清洗乾淨。

凝和知初揮軍進國，正式進行殲滅夏賽羅國和玖藍斯國的活動。

但故事並未完結，數以萬計的靈魂聚集，天空變得暗淡無光，靈魂怨聲載道。千鈞一髮，凝散發紫光，水晶的力量保護鈴蘭和夜月，凝卻力量失控，她的靈魂從身體裏扯出。同時，依靠凝力量的知初如炸彈般爆發，靈魂化成金黃色的光芒，不知不覺，融入昏迷不醒的柏文裏。

靈魂血洗大地，兩國也正式滅亡。凝下落不明，組織剩餘的人物開始挑起事端，當中，本為玖藍斯國士兵的椿拾獲凝的肉身，他把她冰封起來，並自稱受到凝的指示，接管負責人的位置。椿推翻凝和知初所創立的宗旨，利用孤兒培訓出色的殺手，誓要統治天下。

如是者，兩國的滅亡沒有為世界帶來希望，反而，組織的興起令情況更恐怖。

另一方面，知初意識到自己身處在柏文的身體裏，雖然他無法控制柏文，但他知道柏文是誰。柏文失去過往的記憶，他是凝的兒子月的好兄弟，更和鈴蘭相伴。

知初透過柏文觀察鈴蘭，鈴蘭改名為玫瑰，她比起以前變得堅強多了。

闊別多時，她已不再是脆弱的小女孩，現在的她亭亭玉立，悲觀主義，眼神亦凌厲得多。

被傷害的她不但沒有對他充滿怨恨，反而更想尋找他，他還是她喜歡的人。

無論他變成怎樣，她的愛都堅定不移，她都把他當為生命必需品。

知初感動得落淚，原來，這份感情不曾減退，他一直喜歡她。

就算他努力壓抑這份情感，就算他故意喜歡上凝，兜兜轉轉，他的終點還是起點。

知初苦笑，這一定是女神的惡作劇，因為祂誓要折磨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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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continued...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