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錦波部份)


接著我們就跟上人群(其實不能說是人群,只是由兩至三個人組成的一組,分得好散,緩慢移動,斷斷續續的人龍罷了),開始向下層移動。

踏出門口,他又開口,不是回答之前的問題,而是問我:

「可能這樣問有點冒昧,我了解你是個不拘小節的人……(英語)」

這是初次與我交談時被我誤會成基佬,那過份有禮的語氣,按那次事件去推斷的話,我想他大概是『好奇』了,並期望能得到一個答案。





「但還是希望你不要介意,因為有件事我實在是有點好奇的。(英語)」

聽罷,我斜眼看看他的臉,他再向我保證:「我會盡力保密,不會讓它變作謠言,影響你的聲譽。(英語)」

要我連問題都不知道的情況回答他的問題嗎?這是不可能的嘛……所以我將頭轉向他回答:

「先聽聽你的問題,我再決定好嗎?(英語)」

他以社交指數爆錶的笑容回應我:「當然可以。(英語)」





「我想知道……你跟朱女士是怎樣認識的?(英語)」

我當下想呆一呆,不過在肌肉作出反應前,理智已率先將我的嘴角強行拉高,口再自動波地回答:

「你為什麼會想知道這件事啊?(英語)」

我覺得自己心跳好像在剎那間快了整整五倍,只因現在毫無疑問,就是今晚最危險的時刻。

而且結果影響的,不是成與敗這麼簡單,而是生與死啊……





只要答得有任何差錯,即使只是引人懷疑都好,也足以令阿花將我人頭落地。

他保持著笑容說:「沒什麼,只是好奇罷了。(英語)」

「嗯…你也太好奇了吧?聽說你是個知道不少事的萬事通,難道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嗎?(英語)」我客氣回應道,這是阿花之前跟我說過。

對於他的問題我唯有避得就避,避不開也好,拉開話題也讓我有足夠時間想好交給他答案的劇本。

聽罷他看來有點吃驚:「噢,究竟是誰這樣說的?(英語)」

看他的反應,應該不知道背後有人這樣說自己,還想知道是說出這話的兇手是誰,但願這個名字沒有惹他不高興吧。

避免人頭落地,我不可能告訴他是阿花說的,於是我隨便作個理由:「就是剛剛交談時大家說起的,我剛好聽到罷了。(英語)」

同時我們已經走到這層樓的大堂。





沒有在電梯與樓梯之間猶豫,我們一下就決定走兩層樓梯去下個會場,因為我的腳很好,也沒有風濕,不介意多活動一點,而且亦不想再次塔上那一架設計異常戇鳩的電梯。

沉默一會,轉彎落到人煙稀少的樓梯時,他才再說話:

「這也太巧了吧?(英語)」

我忍住在賴在毛孔的冷汗,淡定地說:「我也是這樣認為呢,那你真的如傳聞中一樣嗎?(英語)」

講真,與太有錢的人相處真的好累,好大壓力,即使對方覺得大家的地位同等都好,還是有種壓力,因為說錯半句話的後果真的太大了,遠超我的可承受範圍。

我分不出可樂人一臉友善背後真正的心情究竟是怎樣,但聽他的語氣也不似是太過不妙:

「其實我也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呢,不過萬事通這個名字我實在擔當不起呢……可能因為進修得太過火,所以才會被冠上這個名號呢。(英語)」





『進修得太過火』這句說話,聽來就好像編出來的故事,非常之可疑。

可能我實在地踩中地雷,說了不該說的話,可幸一開始有所保留,用了『萬事通』這個字,所以踩得不算是太深,當作沒事發生應該可以全身而退。

當我看著腳下的樓梯,想著該怎樣為這個危險的話題打完場時,可樂人又說:

「嗯……我也知道要你無故去滿足我的好奇心是有點強人所難,不如這樣,我用一個世上只有不夠十人知道的祕密去交換這個答案,這樣就是一場交易,希望你有興趣。(英語)」

看來他比我更想離開這個尷尬的話題,而且轉台的技巧也比我做得更好,話題又轉回我與阿花的關係。

這讓我鬆一口氣,不過就只是將我由一個危險的地方移送到另一個危險的地方,情況有變,但依然麻煩。

不過,既然他連條件都開出了,用一個共濟會成員所知道的世界級祕密來交換我與阿花的事,實在積極得古怪:

「你真的這麼想知道嗎?背後真的沒有其他原因,只是好奇,就足以讓你付出這麼多嗎?(英語)」我問。





他答得到非常爽快:「對。人類就是靠著好奇心,才會發展出今日的文明嘛。(英語)」

居然連這種大道理都可以搬出來,真的夠哂扮野。

雖然不知道他的動機是什麼,背後又有什麼目的。

但現時來說,他都已經該說到這個地步,已經沒有拒絕的餘地了,我不得不給這位朋友一點面子,就乾乾脆脆答應好了:

「好,我就答應你吧。(英語)」

說到這裡,我們已經來到目的地,門口是開著的,一眼就見到裡面五光十色,明顯是阿花之前所說,像夜總會一樣,更多驚天大陰謀應該正在裡面萌生著吧?

「要進去再說嗎?(英語)」我問。





他攤開右手回答:「沒所謂,如果嫌裡面太吵的話,就到外面的露台繼續談下去吧?(英語)」

連地點都推薦給我,證明他也不想在垃圾音樂轟炸下傾談,我就順他意吧:

「好啊,咁你帶路啦。(英語)」

其實我們正身處在四樓,那個露台就是之前抽過煙的無人露台。

與他一同步向露台期間,我趕在他付代價前先交貨,這樣萬一事後他不滿意我的『故事』都好,最多只是一笑置之,大不了走我數,不會因為貨不對板而太過不高興:

「先由我來回答你的問題吧,我跟阿……朱女士,是在中國認識的。(英語)」

這雖然是很老套的開場,不過同時都是真實的情況,沒錯,我決定將真實的故事說出來,雖然改篇了一點,不過也有歷史作根據,這樣一來我就不用怕前言不對後語,而且只要故事夠真實,誰都會喜愛嘛……

所以就照直說吧:

「是工作以外的關係所認識的,那裡是一場派對,本來我們交談過幾句,是投契的,之後都有見過幾次,算是朋友,但從來都沒有交換過聯絡資料。(英語)」

事實也是這樣的,卡拉OK基本上就是一個每晚都在開派對的地方,相信『快樂卡啦OK』的情況也不例外,而且我確實從來都沒有跟阿花要過私人的電話號碼,平常有什麼狀況都好,我們也只是是用卡啦OK的電話來溝通。

他沉默地看著前面的湖景聽著,我就繼續說:

「由於工作的原因,我經常都要飛來飛去,之後有次,我來到芝加哥,你知嗎?我公司的總部就在芝加哥啊,所以我在那裡行動的次數會比較多。雖然不知她人在芝加哥,但既然兩個人還是待在同一個地方嘛……所以,總有一日還是會碰到的。(英語)」

我開始質疑他究竟有沒有在聽,就問一下:

「之後必須要說一下,我是怎樣再遇上她對吧?抑或……你還有興趣聽下去嗎?(英語)」

他有點心不在絃地回答:「嗯……你們的緣份也不淺呢,你繼續說下去吧。(英語)」

想聽就一句,唔想就兩句,我講唔講都無所謂,反正講多錯多,其實我都真係唔鳩想講落去。

但既然他叫我繼續,就唯有順他意吧。好彩我早已想好之後的劇本(又是真人真事改篇),現在可以自如地說下去:

「事源是這樣的,我因為一次意外,乘上了一架的士上。(英語)」

說到這裡,我想抽根煙,不過見他兩手空空,我也無謂多做動作了。

頓一頓,我又繼續說下去了:「之後的士停在斑馬線前的時候,剛好遇上了一個疑似黑幫老大的男子,看來他與司機有點因怨,所以那個黑幫想也不想,就出了支沙漠之鷹出來!(英語)」

雖然我講得非常落力,但他沒有給我任何反應,我再加多幾錢肉緊,說:「司機立即踩油,將那個黑幫撞飛,然後極速逃走。(英語)」

他還是一臉友善,但應該已經對我的故事失去興趣,於是我趕快結尾:

「狂奔了十幾條街之後,司機才記起我,將我踢下車。就是那個時候,我站起來,見到一個有點印象的身影在面前。(英語)」

聽到這裡,他有反應了。

「朱女士?(英語)」他反問,然後我淡定地回答:「沒錯。(英語)」

他又說:「就像老套電影的劇情啊。(英語)」

事實上,架的士真的將我掉在阿花門口對面,雖然說起來老套,但是真的發生了。

「人生如戲嘛。(英語)」我笑言,然後順便結尾:

「我不曉得你選擇相信,還是不相信,總之事實就是這樣,不滿意也好,我都沒辦法退款了。(英語)」

聽罷他笑一笑說:「我還未付款,又何來退款呢?(英語)」

邏輯確是這樣,但對今日在這大廈的所有客人都不適用,因為只要拳頭夠大,錢夠多,這種規矩就只是垃圾。

然後我不自覺隨口將這種想法說了出口:「當然你要走數的話,我也奈你不何啦。(英語)」

「做人最重要有試信,這種事我不幹的。另外,告訴你一個祕密吧,其實我懂得測謊。(英語)」

對於他那迷一般的回應,我不知該怎麼回應:「嗯?(英語)」

「是一個心理醫生教我的。(英語)」他補充道。

此時,我的臉被微風輕吹,感到有點冷,但他說話背後的意思說我更寒……難道,他已經知道我在吹水?

無可能既!

我頭先各方面都已經做到100分!如果連真人真事改篇都可以看得出是假的話,我當自己唔好彩!可以黑仔到咁,我抵死啦!

內心淆底也好,我依然望向他,以驚訝的語氣問:「心理醫生會教人這種事麼?(英語)」

「你之前都叫我萬事通了,有何不可?而且,只是向人請教一下這種事,誰都會啦。(英語)」

「那結果怎樣?你覺得我有在說謊嗎?(英語)」

他笑著,友善地回答:

「嗯……誠信是很重要的,你的故事是真貨,所以我絕對會按照約定。聽清楚吧,我馬上就告訴你一個世界的大祕密吧。(英語)」

聽罷我頓時鬆一口氣,吞口口水說:「請。(英語)」

接著他緩緩地說:「我告訴你……(英語)」

一個世界級的祕密即將公開,今次沒有釣癮,沒有轉彎抹角,是堂堂正正的直球,好久沒有這樣期待了!

這讓我想起小時候初嘗芒果布甸的心情!

聽著他緩慢地,逐個字吐出,一口香甜,美味的布甸正邁向我的嘴巴,下一秒就可以嘗到了:

「我的春袋底下……有粒墨。(英語)」


屌你老母!!屌你老母!!屌你老母!!屌你老母!!屌你老母!!


原來那不是布甸,而是鮮黃色的袋底泥,真的好鳩核突!慘過食屎!如果問我寧願食屎定食袋底泥既話!

我諗都唔鳩洗諗!即刻就走去跳樓,死左去好鳩過!


可樂人笑到見牙唔見眼,向好想嘔的我補充:「這是除了我之外,不超過十個人知道的祕密啊!(英語)」

我再次諗起謝多燕口入面陣鳩味,然後好自然地覺得可樂把口都係依陣除,自自然然就開始閉著氣望向他:「嗯…………(英語)」

見我的表情,他笑得更興奮,差不多連眼水都流出來,過了幾秒後才有點喘氣地說:

「開玩笑罷了。給你個忠告,不要喝水啊。(英語)」

我這個不屬於共濟會的老粗是不是喚醒了他在下層社會的快樂回憶,令平常一直抑壓著的本性又跑出來?

還有喝水是什麼?關什麼事?笑的時候不要喝水嗎?我知道啊,飲水的時候也不要笑啊,否則會變得更好笑了。

不過這裡有水嗎?我只見到有個湖在面前罷了,真的九唔搭八。我都不知他在說什麼了,於是就更加九唔搭八地反問:「水?湖水嗎?(英語)」

喝湖水當然是危險的,誠哥都教化過世人,千其唔好飲d未煲過既閪水啊嘛,常識黎架啦,重要D水要煲到一百零五度先夠安全啊嘛,我知架喇!

接著,可樂人認真點說:「對,湖水,井水,自來水,河水,樽裝水,任何水都好。如非必要都不要喝!(英語)」

我開始入不了他的思維空間,但基本上還是知道現在已脫離了笑話時間:「為什麼?(英語)」

他開始板起臉向我解釋:

「上面的傢伙做了些手腳,在雲裡面加了點物質,應該是種藥物之類的東西,會讓人變笨,也會讓人熱血不來,有些人會頭暈,輕微抑鬱,或是變得懦弱。(英語)」

我明白了,他的祕密不是袋底粒墨,而是水的陰謀嗎?這不是一個好鳩大鑊的問題嗎?為什麼會接在袋底泥後面說出來呢!?

大腦混亂起來,我將自己所擁有的知識化作疑問:「政府不是本身已經加了氯氣做出這個效果嗎?(英語)」

「不夠啊,只加氯氣不夠啊,所以才要加更多其他東西。而且範圍不只是美國本國,就連其他國家都做了手腳,這是個世界性的陰謀。(英語)」他強調道,不過語氣聽起來好像不關自己事一樣。

同時,我有個問題:「那麼不喝水,可以喝什麼生存?(英語)」

「不是水的就可以了,當中對藥性中和作用最強的就是可樂,所以我推薦你將可樂當水喝!戒了水之後,保證你可以清醒過索野。(英語)」

我無乜幾可索野,已經唔記得索完可以有幾清醒,而且他的話聽起來比利工民個廣告更Hard sell:

「喂,你這個好像Hard sell得有點過火。(英語)」

讓我有點質疑他說話的真確性,如果是老人院一個阿伯告訴我這件事,我應該只會回應他:你咪戇鳩啦。

但出自共濟會成員,可樂公司高層的男人告訴我這件事,感覺就大不同了。我並非『懷疑』這是否真的,而是『擔心』這是真的。

從可樂人的眼神和語氣,再加上這句話:「不過,阿Bob,我向你保證剛才所講的都是事實。(英語)」我開始確信這件事

雖然這個世紀大陰謀佢只係用左兩句就講哂出黎,聽起黎有D兒戲,又天馬行空,不過以美國既科技黎講,要做依件事其實真係唔係無可能,所以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只是我的腦裡面又浮出一個感覺,這件事比起『回報』,更似是他一開始想交給我的訊息:

「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件事?(英語)」

「沒什麼,就是場交易,你給我想要的東西,我又給你想要的東西罷了,沒有其實意思。(英語)」聽起來十分合理,但我總覺得事情不是這麼簡單的。

這件事如果是真的話,應該已經去到最高機密的一類,單是知道就已經會遭到追殺的類型,將這種事隨便告訴我這個認識不夠幾小時的人,正常嗎?

「答案本身的價值也差太遠了吧?(英語)」我追問。

但他看來沒有打算告訴我任何事:「為了想要的東西,人出的價錢是多少都好,只要雙交同意交易,就不會存在『差太遠』這回事。一旦成為交易,一切都是『合理』的。(英語)」

想到若我因這個祕密而受到什麼迫害的話,他也不能置身事外,因為至少我知道他是誰,肯定已經足以讓他唔死都一身孱……他才不會這麼笨。

所以將這件事告訴我,原因應該不是為了害死我,而是為了其他原因,只是我現在不知道罷了。

當我想再向他套套料:「不過……(英語)」

他居然一口氣吐出這推話:

「今日的時間也差不多了,我要趕去下一個地方,應該要下次晚會才會機會再見了。(英語)」

說完就轉身離開,讓我不可能留住他問更多的事,這顯然也是他的目的。

為了留個好形象(始終這裡是共濟會嘛),禮貌上我也趕在他回到室內前向他道別:「啊……再見,保重身體了。(英語)」

他沒有回頭,只是背著我揮兩下手,以響亮的聲線說:

「拜拜喇!成吉思汗!(英語)」


下?汗?乜鳩野汗?成吉思汗?蒙古那個嗎?

屌,條友唔係知道我就係果個好似成吉思汗既通輯犯啊嘛?今次真係麻鳩煩喇。

因為就在他離開的同時,就有兩人推門而出,而其中一個人好死唔死,就是賣菜佬,真係夠哂大整蠱。


希望賣菜佬唔知乜鳩野係成吉思汗啦。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