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錦波部份)


可樂人那個聲量,『成吉思汗』這個名字定必已經清清楚楚地傳到賣菜佬與他旁邊的男子耳中。加上整個露台除了我以外,已沒有其他人,所以沒有誤會的餘地,不難想到我這個可疑的黃種人就是可樂人口中的『成吉思汗』。

不知賣菜佬與他的朋友來到這個露台有什麼目的,不過見他們已經一步一步走過來,無論怎看路徑都是指向我,就知道下一步是過來找我麻煩。

如果進來露台是其他不認識的阿壽,我就可以若無其事地離開。可是對方偏偏是那個同樣認識阿花的蛋散,現在讓他知道我殺人犯的身份,無啦啦又多個麻煩,真的多得可樂人唔少。

賣菜佬已經走到過來,向我打個招呼:





「哈佬。(英語)」

唔鳩理了,求求其其講幾句,打發一下他就快速閃人吧:

「啊,你好……(英語)」

我話未說完,已經被一個陌生的男人聲音打斷了:「你就是成吉思汗嗎?(英語)」他以極度沙啞的聲音說道。

本來打算下一句就跟他們說:我差不的都要回會場,不阻你們了,先失陪!然後瀟灑地離開。





可惜那個沙聲男一開口,就將我的如意算盤毀滅了。

我唯有裝傻,試圖蒙混過去:「你說哪個成吉思汗?蒙古那個的話,早就已經掛了好久,如果要一睹他的遺容,應該至少都要到內蒙古了。(英語)」

雖然成吉思汗葬在哪裡,一直都是個迷,不過這樣回答應該無死,既然誰都不知道答案,就誰都不能說我錯。

豈料賣菜佬居然回應:「不是那個啦!而且我記得之前梅爾說過,在羅斯家族的收藏庫見過成吉思汗的遺體,所以應該不用去到蒙古了。(英語)」

你老母,乜鳩野話?居然有人偷偷地將成吉思汗條屍當做收藏品?依班有錢佬好撚有錢之餘,重咁得閒架?連人地條屍都拎黎玩,會唔會痴線左少少,講真,我真係唔鳩明點解要收條咸魚係屋企。不過或者當我有錢到咁上下既程度,就會明白佢地個腦諗緊乜。





那個聲音沙啞,看起來年輕一點,眼有點小的男子插話說:

「梅爾那傢伙說的話信得過嗎?上次他還說自己有方法搞到《神曲》的原稿,結果到現在不還是沒聲沒氣嘛?(英語)」

賣菜佬望向他回應:

「不過路易斯先生也挺信任他,應該不會是個騙子吧?何況你不是質疑羅斯家族嘛?你說他們收藏著整架挪亞方舟的遺跡,我都不會有半點懷疑。(英語)」

聽罷他笑一笑說:「挪亞方舟嗎?聽起來好像真的有可能呢。(英語)」然後再補充自己對那個『梅爾』的睇法:「不過我依然信不過梅爾,他肯定只是個嘴甜舌滑的騙子!(英語)」

原來共濟會還是會有人懷疑其他人是騙子的,不過,若身為區區一個老千,卻有能力加入共濟會搵食,那個人的本事絕對不小,只是總有一日被人識破的話,他有多大的本事也絕不能全身而退。

賣菜佬斜眼望著男子,冷冷地說:「天曉得,有空去懷疑,不如自己去調查吧,以你公司的能力,要查的話肯定兩下就成了。(英語)」

男子輕輕抬頭,眯著眼厭惡地說:「才不要啦!那個部門的人全是父親的舊部,都是很麻煩的人。(英語)」





看他們兩個自己說自己的,我也無謂阻住他們兩個,於是就開口打算向他們道別再極速閃人:「啊……如果……(英語)」

賣菜佬即時將頭轉向我說:「對了,阿Bob,你就是成吉思汗對吧?其實第一眼見到你,我已覺得好面善,估不到你就是那個傢伙。(英語)」

你轉台轉得太快了吧!

話說回來,現在竟然說得這樣積極,明明之前都沒望過我幾多眼,要不是我自爆是M記經理的話,你應該連我這個人是誰都記不住。

雖然他看來對成吉思汗到非常感興趣,要是承認這個身份,說不定會有著數,不過前題是我必須肯定他們不會下一秒就報警拉鳩我,或是即時一槍打死我(始終我殺的也是白人,怎曉得他們會不會對我有什麼仇恨),所以為免節外生枝,我還是死口唔認比較穩陣:

「我不太曉得你們在說什麼啦……(英語)」

男子激動地向我解釋:「成吉思汗啊!就是前陣子衝入3K黨,殺了幾個人那個傢伙啦。(英語)」





賣菜佬板著臉串男子:「你用不著解釋啦!他明明就是當事人!(英語)」正正說出我心裡面句話。

「你們都覺得那通輯照很像成吉思汗嗎?(英語)」我試圖扯開話題。

男子立即就指著我回答:

「根本就一模一樣啦!所以大家就才這樣叫他嘛。別跟我東拉西扯了,快回答我吧,你就是成吉思汗嗎?(英語)」

之前我問人問題總被拉到九丈遠,而現在你叫我答,我就立即答的話,我咪好無面:

「其實我哪裡像他……明明我就沒有這麼多鬍鬚。(英語)」

聽罷又到男子風趣地追問:「這樣就是間接承認了麼?(英語)」

「容我拒絕回答這個假設性的問題。(英語)」我否認。





然後又到賣菜佬跟我說:「別這麼見外好嘛?給個面子好嗎,你不會怕我告發你吧?這裡沒有政府官員的,你放心吧。(英語)」

其實我就是怕你兩個會這樣做,不過你現在跟我保證都沒用,我依然會繼續否認:「才不是因為這個關係啦,你們真的認錯人了。(英語)」

「可樂人那個傢伙雖然整天神神秘秘,但不會隨便說大話啊,你這樣瞞著大家,真的太不夠朋友了。(英語)」賣菜佬拍拍我膊頭說道。

這一刻我實在哭笑不得,明明話都沒有說多過幾句,飯前的小聚會都冷冷對待,話都沒說兩句,原來在交朋友是如此簡單的嗎?實在比起facebook交友更兒戲。

「其實我很好奇,你為什麼要單人匹馬衝入3K黨殺人。(英語)」男子熱情地問我,然後賣菜佬又接著問:

「對了,還有你究竟有什麼方法可以全身而退?始終要打到一個人的頭爆炸,不會是一般人做得到的。(英語)」

看來不必承認,他們已自然地將我投射成那個單人匹馬殺入3K黨的成吉思汗,而且還愈說愈誇張,創作力量同幻想,真的會嚇你一跳:





「以我所知,可以做到這個地步的……難道是……中國古武術的暗殺拳嗎!?(英語)」男子講完之後,連自己都有點震驚的樣子。

頂你個肺,你係咪痴鳩線架?你係小學生啊!?一睇就知果條友個頭係比人一槍打爆架啦!再講落去會唔會話埋我識龜波氣功?

真係無佢地咁好氣!

我有氣無力地澄清道:「那個傢伙的頭是被獵槍打爆的好嗎?根本就沒有暗殺……拳……(英語)」

話未說完,這兩條友指著我叫嚷:「哦!(英語)」「哦!(英語)」

然後異口同聲說:「知得這麼清楚,我們當你承認了!(英語)」

我即時反駁:「明明新聞有講這個啦!(英語)」講真,有無必要咁興奮?你兩條友有病啊?重成個小學生咁,雖然一樣都係共濟會成員,但同可樂人比,真係好大落差囉!

男子問:「有這回事嗎?(英語)」

原本我以為他們都是成熟的成年人(看樣子年齡分分鐘跟我差不多),所以才打算在拉開話題蒙混過去,可是現在望望他們的樣子,根本就好像兩隻搖頭擺尾的好奇狗一樣。

跟他們抖纏了這麼久,我也有點累了,繼續下去他們應該都不會放棄,只會纏到我承認為止,要是萬一他們忽然不耐煩,痴線起上來,要找我出氣的話就仆街鳥。

長痛不如短痛,快快滿足這兩隻野的好奇心也不是一件壞事:

「唉……算了,我認啦,別跟其他人說啊,我確實就是那個成吉思汗。(英語)」

怎料他們聽罷居然停下所有動作,臉都變成綠色了,幾秒後更開始退後,快速地再打量我一次。

不久,賣菜佬上前,有點口齒不清地問我:「啊……你說的是真的嗎?(英語)」

我當下無奈得發神經,一下就吐出心裡面的話:「明明一直逼我認,到我真的認了的時候又不信,你們究竟想搞什麼?(英語)」

如果有得揀,我早就想這樣跟他們說話,只是地位的差距不容我這樣做,因為我們永遠都不知道幾時會唔小心踩中佢地條尾。

「你……真的會暗殺拳嗎?(英語)」男子戰戰兢兢地問。

看他們對成吉思汗的好奇,應該帶著崇拜,即代表著我往後不用客氣地跟他們說話了。

所以我即時呆了兩秒之後,便無感情地笑兩聲問:「喂喂,你們是認真的嗎?(英語)」

怎料他又追問:「那醉拳呢?你懂醉拳嗎?(英語)」我開始覺得自己有點人格分裂,雖然已不用顧忌自己的語氣,但作死的心情讓我更進一步,想即席鳩耍一套醉拳,再順手打佢兩個一鑊。

而現實我只能回應:「你問問成龍應該會更清楚,我才不會什麼武功。(英語)」

講真的,去問成龍吧,他肯定能夠令你們更滿意!

「成龍?我見過了,總覺得他的武功都是中看不中用(英語)」男子回答道。

人有錢真的唔同D,見識都是正常人的十倍。面對這個連成吉思汗條屍都見過的人,我真不應該向他說什麼成龍,所以這刻我只能選擇沉默。

接著賣菜佬問我一個白痴到極點的問題:「那你靠什麼單人匹馬闖入那個鬼地方?(英語)」

「用槍啊!(英語)」我按本能的意願加重語氣回答。

這明明就是連白痴也知道的問題吧,雖然事實上我只是全程跟在一個老酒保背後,不過我當時也是有持槍嘛。

話說回來,老酒保當時真的一槍也沒有開過,就闖到3K黨大屋的頂樓,這樣說起來,按道理他們不就是將對老酒保的崇拜轉到我身上嗎?但我沒有義務告訴他們真相。

賣菜佬無視我的反應,只問自己想知道的事:「我記得你好像殺了兩個人,都是用槍嗎?(英語)」

不用我親自回應,男子已經先我一步給予解答:「不,我記得其中一個是下體受到過大沖擊致死的。(英語)」然後兩個人又開始忘記了我的存在,回歸成兩個人的對話。

「你為什麼會記得那麼清楚?(英語)」賣菜佬又問。

「因為這種死法很少有啊,你見過有人爆春袋死嗎。(英語)」

「啊……見過兩個。(英語)」

果然是社會上可以為所欲為的特權階級,居然連爆春袋死的人都見過兩個,真係痴鳩線,究竟現代社會出現了什麼問題?

男子笑騎騎地問:「踢爆的話呢?(英語)」

聽罷賣菜佬表現得非常驚奇地回答:「未啊!(英語)」

男子取出智能電話同時說:「我給你看看吧,等一下。(英語)」

你兩個就這麼愛分享嗎?不過一個爆春袋的死人又有什麼好看!?踢爆的春袋特別好看嗎?

不過說起來,男人老狗將人地個爛春袋既相放入自己電話,究竟變態到什麼程度,才可以像他那樣如此表現得理所當然?

他看來不介意給我看到電話裡的東面,所以我理所當然地看到了,這個痴線佬原來真的有收集死人相的習慣,我甚至清楚見到裡面井井有條地將大堆死人相分開多個相薄,細至頸向左折斷和向右折斷都有分類,真是痴鳩線到極點。

這種人應該總有一日會無啦啦想切人碌鳩都唔出奇,還是不要扯上太多關係比較好:「啊……時間也……(英語)」

我以正常的聲音說道。但兩下就被男子的歡呼蓋過了:「找到了!你看看。(英語)」

賣菜佬接過電話一看,不夠半秒就無眼睇,側開臉叫:

「嘩屌!(英語)」

同時男子應該在意到自己剛剛打斷我的話,就跟我說:

「話說回來,你好地地進去那裡做什麼?只是想開下槍,打獵的話出聲嘛,我有個朋友,保持沒有手尾跟,還有荷里活級剪接的高清影片作紀念呢!他們會用不知什麼攝影機去拍下一些超慢鏡頭,好過癮的啊。(英語)」

打獵這算是什麼高級玩意,還是說他所說的不是打獵動物……而是打獵人呢……?

應該不會是這樣的,『獵人』這回事是存在的,但這個蛋散應該未玩到這個程度,我看他的樣子有點戇鳩,應該還是停留在玩女人的階段,不會是太壞的人。

「我沒有這個意思啦……(英語)」我輕輕地拒絕道。然後賣菜佬已經回神過來,贊歎道:「不愧是成吉思汗,真的見到都覺得……痛啊!遠比用槍打爆更有動感!(英語)」

我開始懷疑那是影片還是相片,如果能夠在相片中看得出被腳踢爆春袋的動感,他應該有著不得了的幻想力。

男子即時補上一句:「就是啦,這不是古拳法是什麼?(英語)」

「那只是基本的踢腿啦。(英語)」我馬上澄清,而事實上也是如此,雖然有著『爛袋爆陽腿』這樣勁爆的招名,不過實際上就只是一腳好大力的普通踢腿,而且事前我也不知道,原來力度真的大得可以令人爛袋又爆陽。


說起爆袋,我開始有點擔心那隻叫托洛斯基的鴨。

雖然他死唔死真係唔關我事,不過同樣做為一個男人,希望他吉人天相,早登極樂,始終像他這樣的大鳩人,無左個春袋真的好淒涼,死左對佢黎講應該重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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