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少甜]《如陽光伴我》: 負三，從來未知會有限期（中）
回家之後我上網一找，果然阿明說的沒有錯，在德國讀書是一毫子也不用付出。而且西德與倫敦的距離也如阿明所說非常接近，看來這次有救了！
我趁著晚上的時分打電話給心如，在英國的時間，她剛放學不久。
「我搵過嫁啦，英國基本上無咩可能。」
「傻仔，唔緊要啦，你放假得閒過嚟探我我就好滿足嫁啦！真嫁！」她說。
「你就傻啊，我搵到個方法！」我說。
「嗯？」她期待的聽我說。
「就係德國啦！我問過人嫁啦，原來去德國讀書係唔使錢，而且生活費都好平，只要我半工讀既話，一定可以應付到。去到嗰到，雖然都係喺唔同國家，但係西德去倫敦其實都只係要四個幾鐘既火車，坐平飛機既話，一個鐘就搞掂。」
我吞口水，繼續說。
「我睇過大使館嘅文件，如果要拎到合法嘅學生簽證，戶口只係需要有大約...八萬蚊左右！只要我一直努力返工儲錢，半年內一定可以過嚟，跟住我哋從此就可以經常見面啦！你放心啦！」
「八萬蚊都唔係少㗎！你可唔可以問屋企人借少少啊？」
「啊，我諗就唔得啦。」我說，「佢地...唔會支持我。」
「豪啊，你唔好為左我同屋企人嘈啦。」心如擔心地說。
「啊，唔緊要啦。真係唔緊要嫁，我可以返多幾份工。」我想要說另一個話題，「不過最麻煩係要學德文...你知我語文能力幾差㗎啦！」
「傻啦，你係我見過最叻嘅人。」她稱讚我，我內心甜甜的。
「為左我離鄉別井，放棄而家既學位，又同屋企人嘈起上黎，真係值得咩？」她遲疑的說。
「啊，當然值得。你唔好諗得我咁偉大。喺香港都係無所事事。而且歐洲大學剩係讀三年，拎完個學位，好快我就可以去英國搵工。」我說，「從來未試過有咁清晰既目標！」
「多謝你…傻。」她感激。
接著的兩個月，我幾乎可以叫放棄了原本的學業，轉為不停的學習德文，以及報讀不同的西德學校。除此之外，當然就是不停的補習補習補習和補習，基本上由3:30的放學時間開始，我就是奔走於香港各個不同的區域，跟不同的學生和家長打交道。
到接近凌晨時份，便會坐火車至附近的馬場，做通宵的馬會接線生工作。當值的時候一有空閒，便會WhatsApp遠在天邊的心如，傳她好幾個錄音，等她可以在聽到我的聲音後安心睡覺。
每朝回到宿舍的時候，整個人都好像死去活來一百次那樣累，即使房內有一種Roommate阿水散發出來濃烈的精液味道，我也可以在一秒內入睡。
很累了。
不過為了心如，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是嗎？
聖誕節假期前的幾天，我正好收到了在科隆一間大學的入學通知書，是千辛萬苦才找到，在德國會用英語授課的商科學位。收到通知後，便第一時間致電給心如，從電話聽起來，她的狀態有點轉差。大概是因為快要回約克的老家吧，她一直討厭那裡。
「收到學校通知，四月可以去準備入學。夏季開始讀起，有機會可以轉返香港既credit過去，如無意外兩年半左右就可以畢業啦。」
「實在係太好啦。」她說，即使從聲音感到她帶有一絲喜悅，但也只是僅此而已，疲倦的感覺蓋過了其他的一切。
「你有無事啊？」
「我ok啊。」她說。
「你有咩都可以同我講嫁。」我緊張的說。
「嗯。我知道。」
有時失意地掛線了，我不喜歡這感覺，整個聖誕的內心都隱隱作痛。
我很記得那年心如12月29日的生日，我如常的早上去補習、學德文，晚上去馬會當接線生，好像好幾十小時也沒有睡過覺了。整個人累得可以馬上倒在地上沉睡。
我要撐著、撐著，去到3月底的時候就可以離開香港，前往歐洲。已經好幾天沒有機會跟心如通電話了，就算找她，她心情應該也不會太好吧。不知道她這年的生日過怎樣呢？
這個晚上的馬會接線廳份外冷清，就算人多與少也好，對我來說都是一樣孤獨。不，心如說只要是兩個人相愛著想念著，這種感覺就不會是孤獨。
不會是孤獨。
「鈴、鈴、鈴…」
電話響起，又要重新工作了，努力向前行吧。
「喂，馬會。」我說。
「喂？」一把熟悉而且溫柔的聲音。在聽到那聲線的時候，我的淚就像決堤一樣瀉下。
「喂？」她重覆。
「…我好掛住你。」
「傻仔，我都係啊，所以我打左50次長途電話先搵到你啊。」
「點解你唔用Skype打比我？」
「傻，你要返工嘛，我知你返工好辛苦嫁...所以想比個驚喜。」她細心的說。
我聽到她這樣說，禁不住低聲抽泣著，努力的想不要讓她聽見和擔心我。
「做咩啊，傻仔，你做咩喊啊？呢幾日有野唔開心？」
「…無，唔係…」
只是太開心啊。
「我愛你啊。」她第一次這樣主動地說。
「我愛你...仲有，生日快樂。」
「嘻，多謝你。」
「要講多次我愛你先係。」
「貪心！我愛你啦。」
除夕的那晚，我們倒數了兩次。一次是香港時候，另一次是八個小時後的英國時間。我特意把鬧鐘調到早上七時多，起來跟她一起過新年。
「終於一齊踏入2014年啦。」我睡眼惺忪地說，「如果你聖誕唔想再返屋企既話，下年既聖誕、你既生日同埋除夕，我地都可以一齊過。」
「真係可以咩？」她帶疑惑的問。
「下年你都考完A-Level啦，如果唔想再用屋企人既錢，可以搬去德國同我住。我會努力搵多啲錢，一切都會係我諗既咁樣行！」
「嗯。」
「一定可以！」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