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黑白灰世界》: (4)

－阿土－
 
 
 
　　阿土花了數天才能熟習突然「失色」的世界，雖說在夜間的視力真的變好了，可是只有單調的黑白色令物品失去了原有的立體感，害他處處撞壁，連拿著筷子夾起面前的食物也變成難度的挑戰。
 
 
 
 
「喂，阿渡，對決吧！」師父在地上伸展筋骨。




 
 
　　「我叫阿土，對、對決甚麼？」阿土慌張地躲避開，生怕眼前這個老人突然衝過來。
 
 
　　「安啦，不痛的。」師父說畢便示意阿土可以隨時攻過來。
 
 
　　「嗚啊！！」拚出最大的勇氣，阿土揮出無力的一拳，輕易被師父格檔過去。
 




 
　　「大逆不道，敢打師父！」突然師父變得殺氣騰騰，阿土見狀拔足就跑。
 
 
 
 
 
　　雖然阿土年紀輕速度較快，但師父總有方法突然出現在他的眼前給他一記耳光，不消半小時阿土的臉被掌摑得滿面紅腫，嘴角跟耳朵都流著血，耳朵深處還痛得嗡嗡作響。
 
 




 
 
 
 
　　「你什麼都沒教我！我又能幹嗎？」阿土想跳上梳化，但師父卻欄在他前面賞他一記愛的掌摑，終於阿土沉不住氣，乾脆躺在地上撒野。
 
 
 
 
 
 
　　師父沒有停止攻勢，衝到阿土面前隨手伸進的床舖底下掏出一把左輪手槍，塞進阿土的嘴裡，此時師父的殺氣提升至極點，使阿土每一個毛孔都像被針刺般痛。
 
 
 




 
 
　　「對決就要像個男人！從今日開始，每晚我都會跟你對決，你要不斷變強，強到讓我認真起來為止！然後再強到殺死我！到時候……你就能承繼我的稱號！」 師父怒吼。
 
 
　　
 
 
「但如果你像剛才那樣認輸，我就立刻殺了你！」師父的口吻不像開玩笑。
 
 
 
 
 
 




 
 
－怪物－
 
 
 
　　每個殺手訓練徒弟的方式都不一樣，不是每一個徒弟都像阿土般幸運擁有第二次機會，畢竟睹上的是自己一手建立的名聲，絕對不能馬虎。反正要找另一個小孩訓練成自己滿意的殺手並不難。在這世道裡，一切不合法的東西只要有錢就垂手可得。在金錢底下，人命反而成了最不值錢的東西。
 
 
 
 
 
 
「救、救命！嚕嚕嚕嚕嚕嚕！」一名小孩在大海中央拚命掙扎，他的小頭顱只浮上水面幾秒鐘，隨即被大浪再次捲進水裡，反反覆覆，小孩浮上來的間隔愈來愈久。
 




 
　　「……」站在岸邊的男人，雙手交叉環胸，俯視大海，他並不打算救海中的可憐小孩，因為小孩是他親手扔的。
 
 
　　「嗄、嗄、嗄」小孩再次浮上水面，這次他並沒有叫喊，他把握時間吸取足夠的氧氣。
 
 
 
 
　　無情的大浪再次把小孩捲進水裡，小孩的雙手雙腳被麻繩綁住動彈不得，他一直像海豚般拚命擺動身體才能爭取浮上水面的幾秒鐘。剛才岸上的男人隨意扔了一把匕首進海裡，可是不斷翻滾的水流已將匕首沖到遠處，小孩必須在黑暗的海底下尋找細小的匕首才能脫險，他身處的位置水深大約只有十米，他決定靠剛才的氧氣潛進水底，再豫疑的話只怕體力再無法支撐。
 
 
 
 
 




　　半小時過去，海面再看不見小孩掙扎時翻起的浪花，看來這小孩還是沒有資格承繼他的稱號，男人正打算離開。突然岸邊有一個細小的身軀爬了起來，小孩口裡勺著男人扔進海裡的匕首，雙手雙腳的麻繩已被切斷。小孩站起來，雖然身體潺弱地顫抖，但雙眼一直盯著把自己扔進海裡的男人，男人從小孩的眼中看到一股堅強的怨恨，滿意地露出興奮的笑容。
 
 
 
 
 
　　　　　　　多年後，小孩成為一個可怕的殺手。
 
　　但小孩並沒有承繼師父的稱號，每個遇見他的人，都稱呼他為－「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