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世驚天錄: 2. 失蹤(3)
燕陵德拒絕由警員駕車送回居所，獨個兒在街上徘徊。
本來下著大雨的天空已經經散去了陰霾，太陽如割開了烏雲再次展露燦爛的陽光，在天際遠方出現了七色彩虹的現象。
燕陵德冷眼凝望著，和他身上散發的孤寂對比下，真是一股無形的諷刺。
那陽光照射在街道上四周的人群，同時也把燕陵德白髮照得亮麗，但卻沒法驅走生命中永遠存在的黑暗，他無力地步行，眉頭開始緊皺起來，原因是他的老毛病又發作了。
肩膀之下的背項肌肉和骨絡傳來陣陣錐心的痛楚。
這是因為燕陵德天生有著罕有的不明疾病，身體機能比正常人脆弱很多，醫生曾經說他活不過三歲，但燕陵德還是活至現在。
他不明白自己為何要承受這種痛苦，也不知道在那一天，大屋，白衣男子，惡鬼是否真實，還是一串串虛幻的假象．．．那親切和死亡交織著難以言喻的感覺。
會有再回到大屋的機會嗎？
燕陵德懷著這些疑惑慢慢離開了這條街道，但他不知道，有個男人正站在街道兩旁最高的大樓上默默地觀看著他。
在炎熱的夏天，男人穿著一件白色的恤衫，綁著一條黑色領帶，還披上一件棕色的皮夾外套。
男人嘴唇夾著一根高級香煙，灰色的煙霧隨空氣飄揚。
一陣風把煙霧吹散，也把他長及肩膀的頭髮吹起。
其中一根髮絲脫落，在快要下山的太陽照耀下，那條白色的髮絲化成絢麗的暗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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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志雄和張逸禮剛把燕陵德的供詞整理好後便回到辨公室，在走廊遇上了鄰組成員崔兆智。
崔兆智恭敬地向兩人打過招呼後，便滿臉笑容問道：「聽說你們找到了神福堂中學失蹤案的重要線索？」
「這和你好像沒甚麼關係吧，B組應該是負責毒品和失竊案件？」關志雄故意板起臉孔道。
「我對這案件甚有興趣，在一天內有十二個學生失蹤，當中肯定涉及一些玄奇古怪原素吧！」崔兆智甚是雀躍地道。
「沒有這回事，你太多心了！」張逸禮微笑搖頭。
「聽說你們帶了一個學生回來問話，他好像叫燕陵德。」崔兆智仍然沒有放棄追問。
「看來你的消息還真靈通，但我不會告訴你任何事情！」關志雄沒有否認，但也不改變態度。
「我知道的。」崔兆智一臉沒所謂的樣子：「只是我們B組在早前一個緝毒行動中曾經接觸過這小子。」
「為甚麼？難道他被懷疑跟毒品有關？」關志雄有點驚奇問道。
「其實是我們接獲線報，說神福堂中學有學生販賣毒品，我們把行動秘密進行，校方就暗地裏合作把目標學生資料提供，但校方一開始都懷疑燕陵德有份參與販毒。」崔兆智解釋道。
「當你看過他那副德性後不會驚訝了！」關志雄哼了一聲。
「我們後來把目標告訴校方，那是兩個三年級的學生，但當我們到達課室時他們卻不見了。」
「他們聞風先遁。」張逸禮立即猜到。
「對了，可惜學校此終不是一個匿藏的好地方，我們在五樓的男生洗手間找到他倆，但竟發現燕陵德也置身其中，你猜猜我們見到了甚麼？」崔兆智道。
「不打啞謎，快說！」關志雄有點不耐煩追問。
「我們看見了一個學生竟把所有軟性藥物吞入身體，那包有拳頭大小的毒品．．．硬生生吞下喉嚨．．．」崔兆智在說出這事情也不禁皺起眉來。
「為甚麼會這樣？還有其餘那個學生呢？」張逸禮也追問下去。
「我們還未清楚甚麼事，幸好我們馬上替他搶救才未至於窒息，但另一個小鬼如看見了極為恐怖的東西般全身發抖伏在地上，拼命叫著不要殺我不要殺我般，然後暈倒當場。」
「這樣子他們是受到很大的驚嚇，但燕陵德幹過了甚麼?拿著刀子駕在他們脖子上?」關志雄苦笑
「不！他甚麼也沒有做過，我們看到他如像旁觀者般倚在洗手間的牆邊，然後不發一言靜靜地離開。」
「這小子還真酷．．．」張逸禮聯想到當時的情形：「但經你們查証後他是否和毒品交易有關。」
「我們之後仔細調查過也盤問那兩個學生確實和燕陵德是無關。但這小子的腦袋肯定是有問題的，可能是擁有魔鬼力量的人，所有同袍都覺得燕陵德散發一股令人戰慄的氣息。」崔兆智的眼神甚是認真。
「這只是你自己猜想吧，剛才在問話室他簡直狗屁不通，我看他像瘋子才比較適合。」關志雄不以為然。
「那群學生聽聞曾到十五山探險找傳說中的高斯大屋，那大屋好像是充滿妖魔鬼怪在內，說不定燕陵德就是惡魔的使者找那群學生做祭品。」崔兆智的模樣像是在說出一個恐怖故事一樣。
「夠了，小崔！」張逸禮拍一拍他的肩膀：「我們是時侯繼續查案了。」
「這事情你還是不要管了，好好幹回你自己的本份吧！」關志雄說畢和張逸禮離開了走廊。
雖然崔兆智沒有反駁，但他腦海已經下決心要尋找固中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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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十六號 晚上
十五山郊外
那把染滿鮮血的短刀在月亮的反映下閃出寒光，齒形的一邊留下了少許肉屑，彷如一頭兇殘野獸的牙齒在飽吃了獵物一樣。
但使用這把刀的人比野獸更加兇殘。
一名在十五山準備離開行山徑的居民在毫無先兆下被從後勒頸殺害，如果他能在死前看一眼兇手，定會知道自己不幸地遇到兩個通緝已久的殺人犯。
「發達了，他身上竟有幾千元現金！」那個臉上有疤痕的男人道。
「快把這兒清理好就離開這兒吧！」拿著刀子的男人抹去刀上的鮮血。
兩人把屍體埋在樹林，然後沿著行山徑離開。
正當他們離開之際，前方的路突然出現一個男子。
男子向兩人微笑。
握在手上的刀子竟不禁跌在地上，兩人發現自己的身軀不由自主地抖震起來。
他們不能明白，也沒有機會明白為何自己已經是個殺人如麻的重犯竟會因一個微笑而恐懼至極點。
兩人變成了屍體前，都親眼看見傳說中的高斯大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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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
新河鎮警署
經過了一天的調查後，雖然並沒有太大的進展，但A組人員能初步取得各項資料，對案情也有一定的幫助。
關志雄讓組員先行回家休息，自己就和張逸禮繼續留下來，組織失縱案件的重要線索。
他們仔細查閱失縱者的背景，發現他們都是校內數一數二的傑出學生，家長更是專業人士，或是地位顯赫的有名人物。
「這可糟糕了，當中有兩名失蹤者是高官家族成員，還有律師和跨國企業的兒子．．．」張逸禮看著這些資料不禁充滿壓力。
「明天我們就要跟這群人和學校開會了，但到目前還沒有線索，真的不知怎跟他們交代！」關志雄嘆了一口大氣，從口袋掏出一根煙點燃。
張逸禮拋下失蹤學生的資料，轉為看著燕陵德的檔案，發現燕陵德原來是個孤兒。
「他在木棉市內一個叫聖母糧堂的孤兒院內長大。」
「聽說大財團的收購項目在木棉市進行得如火如荼，看來這孤兒院也很快受不住他們的手段了。」關志雄呼出一口白煙：「他有沒有被領養過？」
「有三次，可是也被送回去孤兒院。」張逸禮不斷翻閱資料。
「為甚麼？養父母不要他嗎？」
「這．．．資料是這樣子寫的。第一次被領養的是在五歲時，但半年後遇上車禍，養父母一家死亡，之後在七歲時再被領養，不久養父生意失敗，全家六口被餵上安眠藥自殺，又是剩下他一人生存。」張逸禮一面讀著資料一面皺眉。
關志雄無言以對。
「最後一次是在九歲時，但四天後養母便把他送回孤兒院，詳細情況並沒有記錄是何原因，但這對父母不久也因病逝世。」
「這孩子真是災星．．．」關志雄眼睛閃過一種憐憫：「那之後的情況又怎樣？」
「在不久後他被孤兒院一個退休的修女收養，該是他口中那個馬修女，但她也在一年前因急性心藏病死亡，燕陵德便孤單一人了。」
關志雄聽罷後看著張逸禮，兩人都沈默了很久。
「這兒的資料也蠻有趣，馬修女很早就寫下遺囑，當她去世時退休金和財產全都歸燕陵德名下，而且因為馬修女是退休公務員關係，所以她居住的地方所有費用都由政府支付。」張逸禮讀到這裏才有點微笑露出。
「這可說是不幸中之大幸，起碼不用為生活而出賣自己。」當警察的關志雄都認為，一般孤兒在長大後缺乏照顧和教導，都淪為街童流氓，為了生活或誤交損友而走上犯罪的道路。
「雄哥，這種孩子多半會被同輩欺負，但這會是他犯案的動機嗎？」張逸禮疑惑問道。
「就算他真的有綁走同學的意慾，但也要有能力才能做到，況且根本沒有直接證據證明燕陵德是綁匪。」關志雄搖頭表示不同意。
「我真想那些孩子只是頑皮而突然失蹤，難道他們真的自行到十五山找那傳說中的大屋？」
「又是那傳說。」關志雄的神情轉變得有點厭惡：「那群小子怎都不會笨得這樣子吧，如果他們真的去探險一定有跡可尋。」
「真是該死！」張逸禮氣得大力敲向桌子：「好端端一群孩子平白失蹤了，而唯一的線索竟圍繞在一個古怪的學生上。」
「恐怕他會被視為疑犯。」關志雄看看掛在辦公室牆上的時鐘，「很晚了，你還是先回家看看兒子，然後睡一會兒吧．．．．．．」
「我怎能安心睡得著呢？」張逸禮看看左腕的手錶，這時侯剛剛是那群學生失踪超過一日。
「希望事情不要變得更壞．．．」關志雄也意會這要命的黃金二十四小時如碎片般消逝後，那群學生的性命便愈來愈危險。
兩人繼續研究案件卻一直沒有找到重大的關鍵，那個辦公室的電燈就亮著直到第二天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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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亮著電燈的房間隨了A組辦公室外，還有警署的資料儲存室。
這兒的資料儲存室不但擁有世界各地的警方記錄，而且連接世界的互聯網。
崔兆智天生喜歡神秘古怪的事物，也就是驅使他加入警隊的其中的一個主要原因。
但三年來的生涯令他有點厭倦，每天也是處理一些瑣碎簡單的案件，就算遇上是比較嚴重的案件也沒有任何懸奇古怪成份在內，他開始感到失望。
自己是否應該離開警隊呢？
但早前十五山傳聞的高斯大屋再次出現令他的細胞活躍起來，而且今天警署接到一連十二個學生在十五山進行暑期活動後便一同失踪，軀使他徹底調查這奇怪事件。
兩件事究竟有沒有關係？
他鍵入高斯大屋在電腦上搜尋，發現有為數不少的資料。
但都沒有甚麼大幫助，只有一篇舊新聞報導，吸引崔兆智閱讀。
慘案大屋重現眼前，十五山上鬼影憧憧
幾名十五山郊遊的旅行人士了聽到附近有慘叫聲音，有人勇敢上前察看意發現六具屍體垂吊在樹上，於是馬上往警署報案，警員接報到場後在附近卻不見屍體踪影．．．
崔兆智見到這新聞發生在七十年代，他再深入查閱下去，發現了這高斯大屋在很久之前有位外國商人買下，但後來全家失踪，資料說明這外國人一家共有六人。
難道就是他殺死自己的家人引發那傳說？
於是崔兆智便查找這外國商人的資料，但因大部份文件都在戰亂期間燒毀，所以只能得知那商人名叫理維斯．古蘭(Lewis kooland)東歐人買下那所屋子的時間大約是在三十年代。
崔兆智鍵入了這商人名字進行搜索，不一會兒找到了一些關於那商人生平事件，知道他本身個建築商人，但內容卻對崔兆智毫無用處，他於是改為使用「高斯」、 「命案」、「失蹤」等關鍵詞搜索，立即出現了大量資料。
他鍥而不捨地瀏覽了百多頁後，竟讓他找到一篇以英文寫成的網頁，他立即進入頁面以查找有沒有可用資料，但網頁原來是記錄英國在十八世紀一間圖書館的火災。
最初他暗罵又找到一些無關的東西，但他細看大屋又是因發生慘案後凋空，所以被當地人稱為鬼屋，但既然來到也按一按這網頁的相關圖檔，原來是一些火災後燒毀的書本殘骸。
英國警方在火災後調查事故，發生屋內藏有不少珍貴書籍卻因大火後付諸一炬，崔兆智按下了現場拍攝的相片被電腦化後的圖檔，有不少大屋的殘骸，還有燒成灰燼的書籍，但他卻被其中一個燒剩半頁的手稿吸引。
These foolish children burst into ghost house.
Destroy the whiteman plan.
One must be so careful these days.
Unreal City Under the brown fog of a winter dawn.
崔兆智的英文程度不太好，他需要翻閱字典很久才能理解首兩句的意思。
「無知的孩子會否是指那些學生．．．鬼屋？鬼魂的英語ghost譯音不就是高斯嗎？」
「白色男人是指燕陵德吧．．．他的頭髮是白色的．．．」
這兩句詩竟預言了失蹤案？
他如獲至寶地繼續閱續下去，但因為那些英文太深奧了，就算費了全勁也只能知道一些單詞的解釋，沒法串連到成句的意思。
但崔兆智卻有著獨特的觸覺，他腦海泛起了從前聽過讀過的古代神話傳說，突然他記起了一個名字很是貼切。
「真的嗎？那傳說真的會發生？」
崔兆智朝著這個方向研究，不久將會發現一個重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