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林林喺的士上沉默不語,我亦由得佢冷靜啲先再問詳情,唔係佢又喊。

我望向窗外嘅風景。

而實情係,我知依家一開聲,我都會失控咁喊到收唔到聲。

無論點強忍,德仔嘅面容、女性化嘅動作、高八度嘅語氣、燦爛耀眼嘅夢想,都喺我腦中徘徊不散。

淚水要缺堤,只差一條導火線。





回憶,永遠都係燒毀保險絲嘅火焰,而且一旦開始諗,就會接二連三咁爆發。

我仲記得第一次見到德仔嗰陣,佢嘅自我介紹。

我係醫院常客,而佢係新人。

「我叫德仔,負責睇你嘅。我基架,你有唔滿意驚愛滋要換人好早啲講喇。」

我望住佢,當時我以為佢只係講笑。





「哈哈,唔介意啊。依幾日麻煩你喇。」

唔怪得嗰一刻,德仔遲疑咁呆望咗我一刹那。

德仔展露微笑。

大概係因為,歧視佢嘅病人太多,佢先會第一句自我介紹就預判我會想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