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沿住其獨特嘅螺旋設計向上行,一間一間咁搵,呢間無,就下一間,下間無又另一間,八樓、九樓、十樓、十一、十二、十三,直至上到最高。 


每間鋪頭,每間餐廳我都入過,除咗戲院同女廁外,我通通都搵過晒,結果 …… 


「咇、咇」手錶顯示已經十二點, 所有餐廳同鋪頭都已經關晒門,周圍已經空無一人,只淨低垂頭喪氣嘅我,獨自坐响樓梯上面。 


因為一頂帽,我花盡所有力氣咁搵,為嘅只係一個機會,一個再見 Priscilla 嘅機會,可惜,無論付出幾多汗水,所得番嘅可能只係越多嘅失望。 






其實我一早預料到有咁嘅結果,失落嘅情感,疲倦嘅身軀,同一下一下嘅打鼓聲,明明確確咁話我知,放棄啦,至少今日都應該放棄,番屋企,沖過涼,叉下電,明天再嚟碰碰運氣。 


離開朗豪坊,走到街上,唔知係攞景定贈慶,望見一相一對嘅連體嬰,個人就越係低落,仲開始有啲怨氣,猶如喪屍咁自言自語 


「仆街,咁夜唔死去爆房,响條街度做乜!」 






「一杯嘢飲兩個人飲,睇下你地幾時散!」 


「响條街到打車輪,報警拉你吖嗱!」 


發洩完,我就上咗的士,從車內望出車外,仍然係五光十色嘅街道,仍然咁多痴男怨女扭埋一舊,仍然係得番我一個。 






車慢慢由砵蘭街轉入亞皆老街,當駛到與上海街交界,我望到一個帶住紅色帽,著住牛仔褲嘅女仔,佢行緊去朗豪酒店,抑壓嘅情感一下子爆發,我開窗大嗌 


「Priscilla ~」 


我見到個女仔正要回頭一望,好可惜架車已經駛咗入新填地路,無辦法睇清楚佢個樣,我有一刻猶疑,想叫住司機大佬,不過,我最終都無出聲,因為我相信,就算我即時响新填地街落車,番到去亦只會係失望,我相信 ... 係 ...


成身臭汗咁番到屋企,一開門,漆黑一片,所有人都已經瞓晒,我放輕腳步行入房,開著書枱燈,無理身上有幾污糟邋遢,就咁躂咗落床度,真係攰到唔想陏,望住天花板,腦海不斷浮現呢排所發生嘅片段,印度、Priscilla、台灣、朗豪坊 …… 慢慢我就瞓著咗。 


「達仔、達仔」 






我聽到媽子不斷嗌我,不過,我實在太攰,攰到連應一聲都無力。 


「達仔,快啲起身喇,你唔係要出去咩?」媽子好心急咁嗌我 


「出 …… 去 …… 邊啊?」我半夢半醒咁問 


「乜你無睇到貼响房門張紙咩?」媽子帶點驚訝咁問 


「咩 …… 紙啊?」我完全唔知佢講乜 






「尋日有個女仔嚟過, 仲 …… 」媽子跟住就講 


一聽到有個女仔嚟過,我就即時彈咗起身,好緊張咁問 


「之後點啊?」 


「個女仔好斯文,好有禮貌,家姐好似佢識咁,請咗佢入嚟坐,個女仔等咗你成晚,你個電話又打極都唔通,佢等到十一點幾都唔見你,有啲失望咁走咗,臨走時就寫低咗張紙,叫我交比你!」 


「咁張紙呢?」我發晒矛咁問 






「嗱 ~」 


我打開張紙,上面寫住 


" Da Vinci,我來了香港,現在住在朗豪酒店房間 3115 號,明天下午一點在大堂等你!" 


一點?我望一望鐘,咩話 ~ 十二點九? 


仆街喇!! 






我即時換件衫,攞起電話、銀包同個袋,牙都唔刷就衝咗出門。 


Priscilla,妳等我呀,我有好多好多說話要同妳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