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魔神探外傳:末日系列》: 科學家篇—意外與末日
日光之城並不是一個很大的城市,不過值得自豪的是,我們擁有最先進的科技設備,尤其是直徑達到一公里的環形粒子加速與對撞器。今天,是古特拉斯族(註一)預言的末日。對於科學家來說,末日從來都是毫無意義的。但是,今天我們將會完成一個震驚全球的實驗:加速「爆子」。(註二)我們都十分緊張地檢查著各種儀器,看看有沒有毛病。肯特博士興奮的發號施令,他的臉額泛起了一陣病態的紅色,但大家都不敢掃他的興。
「哎…呀!」比特突然不小心絆倒,把一大疊文件散落了一地。他頓時感到不知所措,呆站著。肯特博士看到了,頓時大聲地罵道:「你這臭傢伙!還不快點拾起來!」比特立刻說道:「對…對不…起」然後狼狽的把文件拾起來。雖說比特有口吃問題,而且有點兒笨手笨腳,但他對與科學有關的東西卻有非常的觸覺,所以他便有資格當我的助手。而我,則有資格當肯特博士的「部下」。
一切都快要準備就緒,我捧著一罐東西,那是一個有金屬頂端和底部的瓶,中間是空的,而且是透明用玻璃造的,裏面看起來甚麼也沒有,但我們都知道裏面裝著的便是「爆子」。肯特博士做了最後的檢查,然後向我點了點頭,我便把罐子塞進了一個看起來像冰箱一樣的機器的入口裏。然後大家都全神貫注地望著電腦屏幕,這是因為我們是看不到加速器的內部的,要靠紅外線和電磁探測器才能知道有甚麼發生。
只見電子和爆子不斷的加速,不到五分鐘已經達到光速的三分之一。再過一會,當兩種粒子達到光速並撞擊的時候,便可以解開宇宙的奧秘了。還剩下二十秒!「二十、十九…」我們瞪大了眼睛,連想吞下的口水也停在喉嚨裏。「三、二、一、撞!」我們沒有用口數出來,但是當我們數到最後一秒時,內心的確一震。奇怪的是,撞擊後好像隱約聽到一些擦出火花的聲音。電子儀器上卻好像一點反應也沒有。過了一會,我們突然發現在顯示能量單位的屏幕上顯示出六千京焦耳,然後數字慢慢的下降為「二千京」、「五百兆」,就在我們驚訝為何突然會有這麼大的能量產生時。我們就聽到了天上的一聲巨響。
「轟隆轟隆!」這下巨響就像是千萬聲雷鳴同一時間發出,又像是有數萬噸的鐵從數十米掉下來一樣。雖然我們是在室內,但仍感受到那震碎空氣的震盪。比特嚇得跌倒在地上,有的科研人員也嚇得要用手來支撐身體。我則嚇得呆站在當地,當我呆了半晌,轉身看看肯特博士時,他的動作令我感到十分疑惑。只見肯特博士站著,雙手攤開,做出一個大字形,不,應該是十架形才對。然後我們便嗅到一陣燒焦的味道,並有煙滲入窗內。我立刻意識到,剛才擦出火花的聲音是電子和爆子撞擊時令加速器外殼損毀的聲音,而天上的爆炸聲,是爆子爆發的聲音!
我立刻叫道:「關掉所有設備,快!」大家立即七手八腳把各種儀器的總開關關掉了。比特立刻像飛一樣衝向電源總開關,用力把手桿拉上熄掉,平日他極吃力才能做到的東西,此刻居然一下子做到,可能是危急時的潛能罷。於是電源斷絕了,便不會有外泄的危險。但比特的眼角接近太陽穴的位置有幾條黑色的血絲顯露了出來,我問道:「你沒事吧?」比特用極冷靜的語氣說:「看博士。」我奇怪地問:「咦!你沒有口吃了?」然後轉頭。
肯特博士仍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如果說他把自己當作救世主,這可以理解:科學家是這樣的。不過如果發生意外仍然是救世主的話,就不對了。我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膊,說:「博士……」肯特博士就像斷了線的木偶一樣跌在地上,他的面色呈現一種可怕的紫色,就像被人捏著喉嚨,窒息而死一樣。我搖著肯特博士的身子,激動的叫道:「博士,快醒醒,您不要嚇我!」但博士已沒有反應了。我大聲叫道:「來人啊,快叫救護車!」有研究員立刻便報警了。
比特似乎對博士一點也不關心,他逕自走了出去,望著天上。他向我招了招手,我便出去看看外面有甚麼。當我望向天上,眼前的景象令我有一種莫名恐怖的感覺。只見天上數百米處有一條極長的裂縫,看起來有十米闊,並有整整二百米長。它就像一個血盆大口,又像一個無底深洞,但天空是一個虛無的空間,又怎會出現裂縫?我突然想起了古特拉斯族的末日預言:「天空會出現裂縫,魔神狄拉會在地上行走…」但我仍然一頭霧水,我問比特:「你對此有甚麼意見?」
比特又很冷靜地說:「似乎一顆電子和爆子所釋放的能量並不是相等的,爆子的能量過大但卻被電子反彈走了,於是便穿過加速器內壁,射上了天空。而爆子除了我們已知會釋放的能量外,似乎還有其他功能…」我好奇地問:「甚麼功能?」比特冷冷地說「打開另一個次元空間的功能。」
我問:「是『時間』?」比特冷靜地說:「不是,那是介乎二維和四維空間的空間。」我笑道:「哈!那不就是我們所在的三維空間?」比特瞪了我一眼,我立刻不笑了,我總覺得他好像有甚麼不妥,卻又說不出來。他繼續說:「那是一個與我們三維空間重疊,但我們又永遠看不到和觸不到的空間。」我驚奇地問:「有這樣的空間存在嗎?」比特望著我,認真地說:「那就是地獄。」我頓時大笑了起來:「別逗了!你說這是黑洞還更有說服力。那魔神狄拉呢?」比特也突然哈哈大笑,眼睛露出一種異樣的光芒。想到了裏面的肯特博士,我笑出了眼淚來。
天空的裂縫,大約過了兩分鐘,便逐漸消失了。亦即是說,在我們談話的期間,裂縫漸漸暗淡,然後逐漸縮小消失,就像白板上的污漬一樣被抹走了。我想,它應該需要極大能量的支撐才能維持裂縫的狀態。雖然只是兩分鐘,但這兩分鐘足以震驚世界,比我們的實驗更震撼!
這幾天的新聞都有「天空出現裂縫」和「日蝕博士離奇猝死」的字眼,但似乎各地的混亂狀況更令人關注,還有一些令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新聞例如「末日教教主手刃四十個高級教徒」和「各區出現神秘中毒事件」。這些事也令人想起了古特拉斯族的末日預言,但幸好,地球沒有毀滅。而且我相信所有事,科學都能解釋的。不過,我有一點內疚的感覺,始終自己有份完成預言中「末日」的情節,內心總不會很好受的…
註一:古特拉斯族(Ancient Tilas)是一億年前滅亡的種族。迄今為止,沒有人知道為何一億年前會有人類以及他們為何滅亡。
註二:爆子(explostron)是物理學家肯特‧伊卡力斯(Kent Eclipse)新發現的粒子,有助了解宇宙大爆炸。
後記
我和比特倚在海港邊的欄杆上。
比特說:「心情怎樣?」
我說:「我仍然接受不了博士心臟病發這個事實,我多希望他走前實驗能成功…」
比特說:「那你可以繼承他的衣缽啊?」
我說:「我在他的家找不到任何有關爆子的資料和文件,似乎這項技術會失傳了…」
比特感嘆道:「噢!那有多可惜啊!」他的語氣聽起來就像很虛偽的樣子。我瞪了他兩眼。
我又問:「似乎在『末日』後你的口齒伶俐了,身手也敏捷了?」
比特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卻悄悄說:「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就是『魔神狄拉』!」
我叫道:「吓?」
比特笑道:「哈哈!說笑罷了。我想,應該是天空爆炸時的聲音嚇得我激發了自己的潛能吧!」
我說:「真的嗎?又不見我被嚇得更帥。」
比特說:「好了,好了。我請你飲咖啡了。」然後他拍了拍我的肩,便轉身走了。
這時,突然有一個穿著白衣的人衝上來,一刀插進了比特的胸口。然後一邊走一邊大叫:「『末日教』萬歲!教主萬歲!」我頓時扶住了倒下的比特。只見血不斷從比特的胸口中流出來,他的面色十分蒼白,但兩眼旁的太陽穴,又顯露出幾條奇特的黑血絲。他不斷抽搐著,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