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飛咗好耐,呢段時間我回想返我地差唔多一年嘅日子,由一開始嘅17個人,到依家加埋我得返10個人(明仔、言仔、天仔、蔡家偉、小非、樂樂、小航、小美、小千),死咗7個人(小仁、聰仔、輝輝、豪仔、小可、晴晴、詩詩、小森)。我地做咗好多好多犧牲先可以行到呢一步。我望住直升機下面,一片死寂,唔知又有幾多人好似我地咁幸運,可以生存到依家。之後,我見到直升機駛入咗一個圍牆之內,圍牆之內係一個普通城市咁嘅樣,但我就咁睇睇唔到圍牆嘅盡頭,一望無際,可以係一年之內興建咁大型嘅圍牆我真係相當佩服政府嘅技術。我地入到去之後就俾一班著住防護服嘅人帶去隔離,抽血驗血,沖涼換衫。隔咗一段時間確定我地冇受感染之後,就被安排以後係指定嘅房間到住。佢地幫我地查過資料,除咗小非、樂樂、明仔同埋小美嘅父母人係呢到,其他人嘅屋企人都冇消息。
突然被救返,但我父母、呀哥都冇消息,我個人感覺好空洞,之前我係為咗班細路而活,依家好似突然冇咗生存意義咁,完全唔知自己做緊物。好似只係由一個困境跳去另一個困境咁!然後,有相關人士帶我地係圍牆內參觀,呢到猶如一個小城市,除咗衣物同埋糧食都係由政府統一發配外,好多城市應該有嘅設施都一應俱存,圖書館、學校、警局、地鐵、巴士。係入咗嚟呢到之後,我就冇再同啲細路見過面,但據我所知,佢地都已經被安排入咗小學到讀書。
個晚食完野之後,我睇新聞,大概了解咗依家嘅狀況。呢個圍牆中城係係半年前建成嘅,如同喪屍冇爆發過咁嘅一個城市,如常運作。各國專家正致力研究喪屍病毒嘅解決方法,但至今仍一無所獲。
睇完電視之後,我一個人係廳到呆坐。喪屍病毒爆發,以致人口密度大降,所以係呢度我先可以被分配一個人住300呎嘅屋。以前成日係到諗俾我買到樓,我實開心死,但依家俾我一個人住咁大地方,我就完全笑唔出,不知生存有何意義。到咗第二朝,有人瘋狂拍門,叫「警察,開門!開門!」
我一開門,佢地就圍住我,講:「依家懷疑你涉及多宗謀殺案,請你跟我地返警局接受調查。」
謀殺?我只諗到係未被救嘅呢段時間入面,我的確被逼殺過好多人。於是我好順從咁跟佢地返差管。依家嘅我仲未知道,我已經成為大眾眼中大奸大惡之人。啲新聞全部都係話我為咗一己私利,為咗自己可以生存,殺曬啲唔聽話嘅學生。直到啲警察對我嘅態度同俾我嘅待遇奇差,然後俾我睇電視上鬧我嘅新聞我先知。我見到明仔係到接受訪問,將我講成冷血又兇狠嘅人。係被拒留其間,有個人嚟探我,我好奇怪,我係呢個地方已經冇曬親人,仲有邊個會嚟。當我呀哥係門口行入嚟嘅時候,我隔住玻璃望住佢,激動到掩面痛哭。
佢流住眼淚問:「究竟發生咩事?豪仔⋯⋯係咪你殺嘅?」
「我⋯⋯我⋯⋯殺佢嘅時候佢已經變咗做喪屍,我係迫不得已。」
呀哥低頭抺眼淚,似係到消化緊我講嘅嘢,未幾就對我講:「我就知道,你唔會做啲咁嘅事!點解出面啲消息傳到咁!」
「我唔知道!但你放心,我問心無愧!」本以為勝負已與我無關,但依家我呀哥係到,為咗呀哥,我要證明我係清白嘅。開庭嘅日子已經定好,但因為我嘅惡事已經係出面傳到沸沸掦掦,冇律師肯做我嘅辯護律師,我只能自己幫自己辯護。




開庭當日
「被告李小兒被控7宗謀殺,受害人係佢嘅學生,分別係李小仁、謝明聰、陳明輝、陳建豪 、李詩詩,吳晴晴、蔡小森。佢地年幼如此,被告都狠下毒手,被告簡直就係喪盡天良。」控方開始盤問
「被告,請你回答我剛剛我所陳述嘅人係咪你殺嘅?李小仁、謝明聰、陳明輝係你見死不救而死嘅,李詩詩,吳晴晴、蔡小森、陳建豪係你親手殺死嘅!」
「係!但當時佢地⋯⋯」
「係就岩啦!你只需要答我係定唔係就得啦!」
係控方開始盤問嘅過程中,我完全冇辯解嘅機會,形勢非常不利。
到之後控方盤問啲學生,佢地都係簡啲不利我嘅問。
尤其到盤問明仔嘅時候,佢簡直就斷章取義。輪到盤問言仔嘅時候。係我地入城之後第一次見面,佢向住我輕輕點頭。
「你係咪親眼見到被告殺死你嘅同學,李詩詩、吳晴晴、蔡小森?」
「係!但Miss係身不由己!」




控方大狀聽到嚇咗一跳,好快又問:「答辯人你知唔知咩叫『身不由己』,係咪被告教你咁講?」
言仔猶豫咗陣。
控方大狀就轉向同法官講:「一個7歲嘅小朋友,小一學生,佢知道咩叫『身不由己』咩!佢根本就唔知個詞係咩意思,好可能係被告教佢講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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