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陽光在天空中殘留著, 西方的天空被燒成片片血紅, 相對於戰鬥力甚至在我之上的千雪, 我的專業是防禦, 所以我也如計劃一樣站在撤離路徑上, 一但有甚麼意外我才會前往助拳。

第二波最後的人應該來了吧, 被救出的人。

我在連島沙洲的入口附近, 看似不發一言的在發呆, 事實上卻急如熱鍋上的蟻, 距離第一批離開從橋頭坐離開橋咀島的人已經一小時有多了, 似乎那一批已經是情況最好, 能自己走動的人。

至於從我們發現禁閉營附近用作壓制魔法作用的黑曜石祭壇, 已經是三...不, 四小時前的事了。

「踏..踏..踏踏踏踏...」一聽到腳步聲, 我馬上抬起頭, 只見Jean以鐵鏈纏住二人的腳如外骨骼一樣向前走, 自己肩上抬著一人向我跑來, 後面似乎沒有追兵, 千雪一人打倒的那就是全部了吧。





「Jean!」

「喂.幫手, 好重, 嗄..嗄..」

嗚, 好沉! 重力弱化!

我抬起他, 以反瑪那向三人淹去以防他們身上有任何詛咒或魔法:「千雪呢?」

「驚佢地返黎覆桌, 所以千雪係現場守住剩低個六個人, 我送呢三個人出黎。」





「做得好,千雪佢防禦既話都唔會差。」不, 千雪其實是攻守雙全的解咒師了, 甚至已超越了我。

「嗯, 直昇機?」

「就差呢三個就飛得。」

我們沿著連島沙洲向名為橋頭的孤島跑去, 如非必要, 我希望能在日落前完成所有救援!始終, 我們來這兒是始於會長靜靜的以身外化身秘術聽到奏在這兒的秘密, 我們前來本身有著佔著先機之利, 這就是為甚麼我們闖進禁閉營時入面只有被施子雄用了「賦魔」邪術的人。

始終我們是受過訓練的職業魔法師, 那些二打六根本不成氣侯, 我還沒出手, 千雪已經帶著拳勢咆哮著直接殺進去以反瑪那通通癱瘓掉, 還有空一個個打昏。至於那個築起禁閉營的元素師與結界師, 在我的反瑪那壓制下也完全沒有反擊之力。





這樣的優勢能保持到我們通通救出所有人質嗎?

我與Jean在兩片海水之間的連島沙洲飛奔著, 腳下都是軟泥碎石, 一石被踹飛, 十石激起百片浪, 感覺就好像做壞事的小孩剛巧遇上父母不在似的。

「噗」「噗」「噗」三響, 第二波的最後三人被扔上直昇機, 我向直昇機施放保護咒, 避矢, 淨魔, 魔盾, 魔罩, 魔穹, 辟焰, 破風, 逐水, 護魂......完成。

「走!」

「嗯...」魔偶道, 然後拉起操縱桿起飛。

伏伏伏伏....的聲音遠去, 狂風平息了下來。

「奏呢?」我問道。

Jean搖頭:「無反應, 唔見有。係呀, 天文台個邊通訊已經回復, 所有殺生天尊既爪牙已經全部敗陣, 天文台只有2個人受輕傷。但依加要全力回復100%魔法觀察能力, 依加只能派人去蒙古佬個邊接佢地走, 無人手黎到增據。」





「咁樣睇黎施子雄都唔係個邊。」如果施子雄的話, 天文台也能勉強守下, 但絕不會這樣幾乎無損傷的情況下完結戰鬥。

「對我地黎講, 唔係好消息。」Jean以鐵鏈在樹枝之間飛來飛去, 而我就凝結風在醫生袍下往山下滑翔。

「快D, 速戰速決, 送晒佢地上機後我地留係度, 攞住奏既人一定會出現, 佢同呢個禁閉營一定有關.......」

「隆..」

話音剛落, 島上突然傳來一陣巨響。

接著, 一陣怪風略過我們的臉, 就好像傳得較快的聲音先到, 接著才是風似的。

還是不夠時間嗎!!





還好我與Jean都早已有了心理準備與有經驗, 我們連眼神也不用交換馬上衝刺, 現在可不再是千雪在那頭守住, 我在這邊守住, Jean在兩點之間搬運人質, 有事我們兩個從兩邊向中間增援的時候了!

從橋頭島下山, 正當我們準備穿過連島沙洲時...

「喂, 沙洲呢?!」

眼前只有汪汪海水。

「嘩啦嘩啦」的海水, 與水下的碎石好像在恥笑我的一樣。

糟了, 潮漲!? 為甚麼會是現在?! 平時應該沒這樣快...

突然我抬頭看天, 漸漸變成夜空的穹頂上, 多了一輪圓整的滿月。

「天文大潮!!呀呀呀!!」我抱頭慘叫。





「下?! 依加點呀?!」

「救左佢地再講, 恭喜晒呀, 就黎見返奏啦你。」心情爛透了!

水面在腳下凝結成膜, 我們如那時在赤徑一樣向禁閉營方向突進, 腳下的海已經變成了一片漆黑, 稀疏的星星在頭頂顯現, 卻又被滿月的光芒遮掩!

只計算潮汐漲退, 沒有計算月相, 這是...我的錯!

穿過正被變海灘的連島沙洲, 我停下了腳步, 結出手印--

分開注意力也好, 為了路況也好, 總之用了再說。

「此乃不夜之天, 艷陽永照於此地此城君臣民, 日輪啊!」





魔力消耗, 一個光球沖天而升, 熱風吹起我與Jean的瀏海, 光球懸停在空中, 使我們附近亮如白晝。

「不夜咒?! 你咁咪即係俾..俾佢地知我地係邊!」

「就係要咁!」

結果善後組差點想殺了我, 但他們還是以UFO事件推諉過去了, 還好馬上又有女星出軌, 沒人理會在橋咀島出現的UFO。

光球跟著我們在山野之間遊走, 鐘意我們看到了在小山谷間由泥土蓋起的禁閉營---

「砰!」

互撼的木刀, 與千雪的鐵拳。

「呼--」閃出的火花被爆風吹飛, 木刀上的木紋間閃爍著不祥的紅色光芒, 鮮血一樣的魔力從木紋間滲出, 刀身多了不少花痕, 嗡鳴著的木刀不是如騎士一樣優雅, 而是如野獸一樣, 而執著刀的人是---

「大佬! 我唔可以俾你錯落去!!」

白錦雲。

披頭散髮, 受了點傷但還是熱血沸騰的千雪咬緊牙關, 魔盾生成, 光盾展開, 保護著身後六個最後的人質。

「哈哈哈......」我卻笑了起來。

「嗄?」 剛因為看到奏變成如此而一時沒法說話的Jean被我嚇倒。

「感覺就好似抽中左SSR咁呀? 咦? 你唔知咩叫SSR...你問會長, 原來就係呢種感覺, 哈哈哈!!」

那邊的二人也看到了我們, 我對白錦雲舉起中指!

一秒解決這畜生!

我喝道:「吾名為沈默然!! 此乃奏約解除時刻, 其真名為: 白錦.....」

理你有甚麼蓋世神兵, 只要契約魔法解開, 當年的因果律就會重顯, 他傢伙就會原地實現被燒死的這個下場。

「伏!」白錦雲看準了因為我準備開解契約魔法而陣腳大亂的千雪, 一瞬間在奏的引領下突刺, 把刀架到千雪頸上!!

甚..

「係我燒死前, 我相信我係有時間割斷佢喉嚨。」白錦雲胸有成竹的微笑著說道, 「你試下? 我地最多攬炒。」

竟然還有這一著?!

「你...」我一時間竟然被他要脅到, 「你用自己個妹黎做人質?!」

「有咩緊要得過自己條命。」這傢伙是一個永遠能把笑臉掛著的人, 即使是這種時候,「唔好亂施法呀, 我既好妹妹。」

「大佬你...你..」相比起恐懼, 千雪臉上的表情..我一輩子也不能忘記, 那是對至親者完全失望的表情。我沒見過活潑開朗的千雪展現這種樣子, 其悲痛更我有種陌生感。

「施隊長佢叫我試下呢把野, 睇黎真係好野黎。」手上的奏還在閃爍猩紅血光, 光線在刀身內流動, 如血液一樣脈動, 奏的刀身好像活了過來似。

「佢只係叫你做實驗品!」Jean大吼道, 「奏依加既力量好唔穩定, 你地再施法煉魂, 強行執刀, 係有可能反噬魂俱使!

就好像當年那把兇刀一樣, 反過去侵蝕掉魂俱使的身體。

「我唔理...依加, 我覺得如獲新生..哈哈哈!! 估唔到我地係天文台忙緊個時, 你地黎玩火燒後欄呀!」

「你就係負責呢個禁閉營?!」我喝問道。

「你好想知呀? 呀沈醫生, 呀妹夫, 我做咩要講你知?!」

定身能用嗎? 但不知道他被賦魔後會不會破解掉, 而且只能定他的身, 如果他心中有殺掉千雪的念頭的話, 奏還是但自己強行砍下去。

「返黎! 奏!」

Jean召喚奏, 當然沒有任何回音。

「你地就係唔夠心狠手辣, 做唔到大事, 班幹事既屋企人做左人質, 殺晒咪得囉。只要無左人質, 佢地就無野要驚要顧忌, 咁就唔使提個咩不信任動議, 仲可以用仇恨黎驅動佢地企係你地個邊, 你地差施隊長實在太遠, 太遠! 阿妹, 我一早話左......」 白錦雲望向我道, 「你跟錯條廢柴。」

「你眼中既強大, 就係咁樣?!」千雪眼框滲出淚水。

「施隊長先係做大事既人, 先係可以保護呢個城市既人, 好人係做唔到大事, 做大事就一定要連最污穢既事都做得出。」白錦雲自豪的說, 「我, 其他支持佢用呢D手段拉姓熊條友落台既人都係咁諗, 如果香港無英雄, 我地就需要呢種奸雄, 係得你地偽善撚, 攬住D仁義道德唔撚明。」

把所有人質殺光, 不但令他們不需要受威脅, 還能用仇恨使他們站在我們這邊...有效, 但我們怎能做出這種事!!

「你講既大事就係用自己個妹做人質, 都好勁下呀! 夠膽你放開佢, 我同你單挑!」我挑釁道。

白錦雲卻笑瞇瞇道:「你覺得我會中你挑釁?」

「你無辦法脅持千雪一世, 你一放開, 我就會解開契約, 你準備化灰啦你!」

「我唔需要脅持佢一世, 到施隊長黎到就夠。」

「即使係佢都阻止唔到因果律重現。」

「我知道。」白錦雲還是掛著那些微笑的臉, 「但係, 我肯定我個白痴細妹唔會俾你咁做。」

我發誓我不是第一次質疑白錦雲與白千雪是否真的是親兄妹, 為甚麼能這樣相反?!

「阿然, 我地依加....」

我道:「唔使啦, 千雪會解決。」

具具是持刀的凶徒, 千雪要對付簡直是遊刃有餘。果然, 千雪魔力湧動, 硬化魔法集中到頸子上, 把手往白錦雲前臂一扣, 即使被拉住的他果然真的向千雪頸上砍去, 但是在集中的硬化魔法下, 沒有得到完全認可的白錦雲手中執的只是有點硬的木刀, 輕輕發出噹一聲便被千雪旋腰轉體摔飛。

「砰!」

距離是3.24米, 平了最低記錄, 千雪放水了呢。

「大佬..你真係, 點解你會變成咁!!」硬化魔法解開, 千雪毫髮未傷。

「嗚....」不, 你先給他回復個十多秒吧。

「大家, 呢邊!」我走到下方小山谷中, 但是這群人質都是狀態最差的, 就與當時的阿納郎一樣連意識都基本要失去, 把他們移動到橋頭島上可不簡單, 「Jean, 咁樣, 你用鐵鏈幫佢地行, 扯線公仔咁, 我係你地既周邊建立移動式要寨.....喂, Jean? Jean?!」

Jean手上的鐵鏈完全垂下, 只是看著執刀的白錦雲跪在地上, 老實說他只有一人, 手上的奏還不能發出全力,我們人數與法力上完全壓制, 實在沒甚麼可怕的。

直至我聽到他在說甚麼。

「完全交身體俾你?」

「大佬, 唔好呀!!」

「你就係咁唔想俾人當工具利用啊?」白錦雲看著Jean, 「我明白..我明白你呢種感受!!」

糟了, 那是靈魂之間的互相認可!!

「奏! 返黎! 返黎呀!!」

沒反應。

「好...我相信你, 我都唔想再做工具, 黎啦!! 名為奏既魂俱!!」木刀開始閃爍腥紅的光芒!!

「你兩個!!過黎!!」

來得及嗎?! 十二魔盾!!

重重魔盾在我們面前展開, 猩紅光芒暴漲, 道道紅光從樹椏間穿透照亮空中的每一點微塵!!

「吾名為白錦雲!」

砍死我你也會死呀?!

「砰!!」

瘋了!

震蕩在前方爆開, 腳下的泥土震動著, 我好像聽到了在颱風夜時樹木被拔起的巨響, 在「兀---」的怪聲下樹海向外爆破, 強力的沖擊波一下子把十二重魔盾的十重擊穿, 這力道甚至被Jean執刀時更強呀?! 

白錦雲雙眼放出紅光, 與手上奏的木紋中滲出之光芒一樣, 他一開口, 卻同時傳出他與奏的聲音:「嘿...好..就係呢種感覺!!」

雙重的回音在林間, 山谷間激蕩, Jean卻在魔盾後發呆, 不知道是震驚還是恐懼!!

「阿然! 我地點算?!」

「你俾唔俾我解開契約呀?!」我在吹過來的狂風中吼道。

「唔俾!! 絕對唔俾!!」千雪激動的說道。

「我都估到!!喂! Jean!! 依加重有咩辦法呀!!」

「奏..奏...」Jean卻如個被分手的小女孩一樣不知所措。

不行, 維持防線的話只能由我來做, 只要我在, 白錦雲擊穿防線不是易事, 但是一但他拖到施子雄來到的話就難說了, 既然Jean還在震驚之中, 那麼唯一戰力--

「白錦雲!! 你夠膽就扔左把刀佢, 我地男人老狗隻抽隻!!」

「哼, 小學雞。啊...三百年..始終都係自己揮刀最舒服!!」

這樣下去, 奏會入魔, 那麼便再沒法拉回一線的這一邊了!!

「砰!」「砰!」「砰!」「砰!」

「咚!」「咚!」「咚!」「咚!」

一刀又一刀的揮擊結實地轟向魔盾, 我鼓動魔力抵擋, 每一下揮擊都捲起爆風, 空中的無形屏障都在震盪, Jean抱頭跪下, 雙手掩耳:「奏! 奏! 救命..奏..嗚...」

就如以前奏說一樣, Jean只要有甚麼事的話就會這樣子, 她與其他魔法師一樣, 他們過度依賴魔法, 所以一被我以反瑪那奪去魔法能力便完全沒有抵抗的力量, 而Jean....

完全依賴奏。

「Jean!! 你唔係話要救返奏咩!!佢係你面前啊!!」

「砰!」又是一記斬擊!

「你無左奏就係咁?! 你唔係魂俱使咩!!」

「收聲呀死人沈默然!! 我唔得呀, 我唔得呀!!」她快要哭出來。

「我地兩個難得都解放左, 你地唔出黎同我玩下啊?!」白錦雲手執奏不斷強攻, 受到煉魂術式影響的奏正在暴走, 意識入侵白錦雲的體內!!

「你繼續扑呀廢柴, 喂, 我同你講, 阿奏,你不如唔好叫阿奏, 你索性叫條廢柴啦好啦!」我繼續挑釁。

「嘿啊啊啊啊!!!」二者都開始進入靈魂只按本能的階段, 如狂風暴雨的揮擊劈下, 這樣的話--

--他們就注意不到千雪了。

「你既真正對手--」部分力道甚至透過魔盾傳到我手上, 我雙手甚麼已經發麻! 「---係最強解咒師, 白千雪!!」

千雪從樹影後撲出, 反瑪那濃罩山谷中, 所有魔法無效, 但是對於魂俱來說這只能削弱其威力! 千雪自我強化後舉起倒下樹幹, 直接向白錦雲頭上砸去! 果然, 銀光閃動兩下, 樹幹馬上碎成千片! 但正是這下作掩護--

「嘿啊----」千雪穿過了碎化組成的布幕, 揮出重拳!!

「轟!」白錦雲馬上橫刀防守, 但是千雪馬上變招, 而不是如之前一樣用蠻力硬拼!只見千雪見拳頭無效, 馬上曲肘壓過去, 再順勢轉體扭出以另一隻手揮出鞭錘!三連擊一氣呵成, 即使是開始佔領了白錦雲的奏也被打到重心一偏!

「死妹釘...」

魂俱是有自我意識的物品, 其威力取決於使用者, 由其我放出反瑪那作雙重弱化, 倒不如繼續維持防線, 而作最低限度的支援--

「此乃不夜之天, 艷陽永照於此地此城君臣民, 日輪啊!」

不夜咒再次發動, 與我有深厚默契的千雪自然知道我這個光球-----是水平發射的!!

水平發射的光球馬上失去了與太陽的概念掛勾, 光球飛向白錦雲後立時消失, 但是已經足夠奪去其視野!!

「啊!! 啊呀!!」白錦雲暫時失明, 只能胡亂揮刀。

「點呀, 記唔記得返起有身體係有幾咁麻煩!?」當然我沒有放鬆過魔盾, 馬上奏的意識離開白錦雲的身體, 沒有了身體限制, 自行揮動應敵的奏與千雪鬥得難分難解!!

「千雪..奏..」Jean看著纏鬥的二人, 露出了難以致信的表情。

「Jean, 我知道奏係你屋企, 一路流傳既魂俱。」我仔細地保護著身後的所有人, 當然包括Jean, 「而你亦努力過, 去攞到奏既認同, 不斷練習, 操練, 先成為皇牌, 最強既魂俱使。」

「我..我已經唔再係..」

「你亦知道, 點解你一路以黎都唔識任何男朋友, 你向我表達好意, 只係想講我知, 係咪?」

「我...你..你點知..」

「因為, 奏講過, 佢要守護張氏一族, 換句話說你既血脈流傳落去, 奏就唔會有安息既機會, 要繼續係歷代既族人手中成為魂俱, 你想終結呢個誓言, 所以你已經...咩左。」

指的, 是結紮手術。

Jean絕不會有孩子, 所以奏是她餘生的靈魂伴侶, 真正意義上的靈魂伴侶。

「奏講咁多野俾你知係做咩。」

「因為, 佢話有朝一日, 呢一份心意會成為你既詛咒, 你單方面認為只係你需要奏, 而忘記左奏同樣需要你! 然後一但你無左奏, 你就會變成..依加咁樣! 魂俱無左魂俱使既話只係道具, 只有係你手上既奏先係真正既奏, 你要咁樣收埋自己係魔盾後面到幾時?! 你幾時先肯出去面對返奏?! 」

千雪漸漸落於下風, 果然禁不上消耗戰! 

「你睇下千雪, 佢都好痛苦, 但佢已經成長到咁強, 而且仲會繼續, 佢打緊既係佢最重視既大佬, 連寧靜自己條命都唔要, 但都係咁無藥可救既大佬, Jean, 只有人同物件先會單方面依賴, 你當奏係物件, 定係同伴, 點解佢要同我講咁多, 就係怕有一日佢唔係度, 無人點醒你! 呢個咒, 只有你先可以解!」

我催動魔力, 對千雪施而強化魔法, 使她能集中力量和思緒對付相性上最為不佳的魂俱。

「嗚..嗚..阿然..」

千雪禁不起消耗線, 要放棄防線嗎? 

這時, Jean大吼一聲, 沖出魔盾的保護範圍。

正集中精神與千雪纏鬥的奏...或是說白錦雲, 沒有注意到從我這邊突然殺出的Jean, 即使魔法能力甚差, Jean還是撞中了!

擒抱!漂亮!

Jean一把抱住白錦雲, 千雪也看準勢頭補上一記飛蹬, 手執正暴走的奏也沒法對抗兩女的重擊, 白錦雲的笑容被揍至扭曲, 接著轟然向後飛去!

「奏, 唔好留手!!」白錦雲大吼, 手上的刀鳴起尖嘯, 一團劍氣包裹著他, 踩地借力反撲! 接著他身影恍動, 在密林間流下一道星痕! 血紅的刀跡畫過空中, 斬向Jean!

不要緊, 以前的千雪也許不行, 但是現在的她---

「一線乖離!」

千雪手印互錯, 在她身前的風景馬上破碎, 空間的本身結構被她的魔力撕碎, 不是以屏障或物質抵擋攻擊, 而是直接令「空間」本身碎裂, 精準時機的一線乖離甚至連核爆的一瞬間也能擋下! 

沒想到, 借北斗會館魔力庫的環形鏡迷宮被千雪改良後的這式一線乖離, 千雪也能使用的如此準確!

空間是絕不能破裂, 世界馬上就會將其修正, 但即使無敵只有一秒, 時機用得好就是無敵的一秒!

「嗡---啪啦!」

破碎的風景馬上歸位, 但是白錦雲的必殺一擊已經被千雪漂亮地擋下!

「....」有點感動, 千雪超越我可能就是從這一瞬間開始。

當初那個哭哭啼啼的她, 已經變成雙目如雷, 英氣地守在我們最前方的白千雪了。爆風吹動裙垂發出噗噗的聲音, 成為我們前方最堅固的盾, 最強解咒師, 白千雪。

「估唔到..」說話的不知是奏還是白錦雲, 感覺二人正在融合一樣。

「夠啦! 奏!!」

千雪魔力與體力消耗也不少,要不是Jean剛剛一下擒抱, 她也沒法集中精神使出一線乖離, 但正當她準備再上前阻止自己哥哥, 不理會自己正禁不起消耗在短兵相接中漸落於下風的事實時, Jean擋了在二人之間。

「之後就係你啊, Jean.」 白錦雲口中兩把聲音同時響起, 「好, 我俾你一個痛快。」

「Jean, 你做咩呀!」千雪不解地想拉開她, 她卻死死的站在原地不動。

「千雪, 辛苦晒你..」Jean道, 「但係, 我想親自同奏傾下。」

「.......」千雪望向我, 我向她點點頭, 她輕拍Jean兩下以示鼓勵, 還順便在她身上施加了兩重簡單防禦魔法, 有甚麼事我們也能在她被奏一刀兩斷前救下。

「阿然..」

「做得好,千雪, 你已經做得好好。」

「但係..點解大佬咁要咁堅持..」

「當一個人被理想說服既話先係最麻煩, 施子雄佢唔係為左自身利益而做出咁多咁恐怖既事, 所以更易說服人向佢倒戈, 呢種倒戈唔係反瑪那..或者任何解咒方法可以解開, 我地之間唔係利益既衝突, 而係理想既衝突....唔係咁易解決。不過啦, 我唔覺得你個垃圾大佬會有咁深層既思考, 只係單純唔想返監獄。」

即使是他, 也沒法對抗人生而自由, 人生而追求自由的本能。

「咁Jean同奏..」

「奏依加咁係被邪術影響, 千雪, 每個人都有正, 同邪既一樣, 除左少數真正既聖人, 或者魔人, 先會係完全既善或者邪, 奏依加只係被人擊發起邪既一面, 或者我地可以解開, 但係Jean最後總會有機會直面奏既憤怒.....靈魂同靈魂之間就係咁, 其中一個走歪, 就會有其他靈魂去提醒佢, 作為佢既道標, 就好似我地拉返可柔返黎咁, 好似你拉返我返黎咁, 相信Jean啦。」

那時我還不知道自己是多天真。

「萬一..萬一...」

「而且, 我都有個萬不得而時既辦法。」我向千雪道。

風在密林之間吹動, 沙沙的樹影在不夜咒的照射下如巨獸一樣在夜幕間恍動, 獵戶座天文台最強魂俱使, 曾經斬盡無數妖物邪靈的Jean直面自己昔日的戰友-「奏」。

「奏..」她把法器鐵鏈扔下, 「可唔可以變成人形一次, 我地傾下?」

「張映城, 我同你之間無野可以傾!!」奏借白錦雲之口吼道, 「能夠親自揮刀, 實在太舒暢! 呢個人樂意借佢既身體俾我, 魂俱使, 魂俱使..實在笑死人, 愚不可及!只要我可以完全話事, 我就係最強!」

「奏...」

「嘿..嘿...唔使扮可憐, 你既廢話講完既話, 我就大發慈悲送你一程!」

Jean卻閉上眼:「如果咁樣, 之前既你可以返黎既話, 你就殺。」

這女人, 果然會這樣做!!

「千雪! 係依加!!」

留下幻影欺騙奏與白錦雲, 在陰影間走到三人旁邊的我與千雪躍出, 手中的反瑪那就好像之前一樣凝結成球, 對準奏的刀身--

「嘿..哈!!」

勁風捲起, 我與千雪的反瑪那球同時擊中了奏, 一切魔法都被抹殺, 接著我與千雪為防它身上還有被扭曲了的現實, 同時舉起手背--

二重奏: 萬咒寂靜的休止符!!

兩道金光閃爍, 密林間又回歸平靜。

「你傻架?」我一指彈向Jean的額頭, 「你真係覺我佢唔會斬你?睇戲睇上腦呀你。」

「我...我...」

現在所有魔咒, 詛咒, 扭曲的現實都被破除, 煉魂的話對靈魂一定會有所傷害, 我與千雪強力的反瑪那也會使其元氣重創, 但是只要這樣的話奏身上被洗腦, 狂化之類甚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應該..

「解咒師...」白錦雲道, 不, 這是..奏?!不, 不是理應出現, 原來的奏!

魔盾!

「砰!」

事出突然! 即使我擋下了斬擊, 我們三人都被同時震飛! 重力,減.....

「噗!」 來不及硬著陸。

「嗚....」我呻吟, 不知那兒撞地, 痛楚擴散到全身....

「所有魔法都消失晒.....不愧係沈醫生同白千雪。」奏道, 「但係, 你地以為我係被洗腦, 煉魂之類個D...我並唔係。」

「點..點可能..」千雪難以置信。

白錦雲手上的木刀, 已然消失, 相反一個身影出現在他身邊, 身上穿著的是一身白衣, 如騎士一樣的優雅和高貴, 但是眉目中卻帶著怒氣, 瞪向我們的奏道:「我個時被施隊長封印住, 一開始我同你地一樣, 都係反對佢既做法, 但係..後來我都已經明白到, 施隊長, 施子雄, 殺生天尊..先係我地需要既人。」

「奏...你..」

「我係張家手中, 流傳左三百年, 係唔同人既手中同身邊, 我見過比你地加埋仲要多野, 香港需要施隊長, 如果唔係, 獵戶座天文台, 北斗會館...都會毀滅, 唔係..毀滅既係全香港。」

「點會..我地有伐魔隊, 獵巫者, 死神隊, 大結界....」千雪反駁道。

「唔係, 我唔係指物理上既毀滅, 物理上既毀滅, 可以靠人力, 物力, 魔法去重建, 去復元......但係我講緊既係核心價值, 人文價值, 制度, 道德上種種既滅絕, 呢D野破壞左之後, 就無辦法再還原, 北斗會館只會成為中華魔法聯會之下, 其中一個小小分支, 而唔再係世界五大魔法都市, 更加唔係當初既維多利亞城。」

「準備大屠殺既人, 有咩資格講咩道德, 咩制度!」Jean不服輸, 「我唔知道你地想點樣, 但係我唔接受要血洗一切! 奏! 返黎啦!」

「...正係因為你咁樣, 我先要搵一個新既使役者, 相比起整個香港, 由開埠開始, 百幾年以黎建立既基業, 殺個百幾二百人, 算得上係咩, 少少既代價, 就可以拯返如守護一切!」

「要犧牲既..」

奏卻瞬間接話:「...算得上係咩正義。沈醫生, 呢個只係你既幻想, 作為魔法師, 都應該知道...萬物皆有代價。」

.....如果這一切是正確的話, 我的良知就不會這樣抗拒!

三十年前, 禁宮之前的坦克車大屠殺開啟了他們口中和諧的時代, 一聲不發地抹殺掉反對聲音與少數異見, 以鋼鐵碾壓血肉之軀, 接著是良知, 然後是道德, 價值觀, 自由.......不就是他們口中, 以「小風波」中的屠城, 換取三十年的發展, 崛起, 和諧!

這一切, 正確?! 這些所謂的繁榮穩定, 建立在少數人肝腦塗地上的偉業, 是正確嗎?!

不! 每年亮起的點點燭光, 吶喊之聲, 都在告訴我們, 這不正確!

施子雄他們, 正漸漸變成自己本來想對抗之物。

「唔好同係係度....慷他人之慨!!!」我吼道。

在奏的強力砍擊下, 我們三人都倒下, 可是, 卻沒有一人投降, 以最後一口氣站起來的是Jean, 然後是千雪, 最後是最潺弱的我。

「我見證過既歷史比你地長, 張映城, 白千雪, 沈默然。」奏淡然的道, 「施子雄以大屠殺為手段, 成就香港魔法界既未來, 係別無他法。」

我道:「哦? 咁樣如果當中包括Jean呢?」

「......」奏沒有回話。

第一次覺得風是如此的吵耳, 在我們之間起舞著的落葉與灰塵, 在凝視著我們。

「我既話, 你會點, 奏?」Jean按著胸口, 眼泛淚光的問道, 「如果要犧牲我, 咁你會唔會落手?」

不是每個人都是施子雄。

正如近年大家一直說, 和理非沒用, 唱歌沒用, 坐著沒用, 但是做好覺悟的人又有幾多?

我們仰望英雄。

這城市需要英雄。

但....卻不想成為英雄, 因為我們不能如英雄一樣, 犧牲一切。

施子雄卻做到了, 他連我們這些朋友也沒有放過, 痛下殺手, 掃除眼前一切障礙, 大義滅親。

一些人眼中, 他的確是英雄, 但亦可以說...這傢伙是個冷血的傢伙。

我不會認同為了自己理想, 連朋友也視作障礙殺掉的人。

我更不接受這種人來當我們的領袖!

「Jean...我...」奏面對著Jean的質問, 動搖了起來, 我現在才發現原來奏平日沒有表情的面孔能流露出這樣複雜的情感。

「係我重要, 定施子雄既理想重要? 點解犧牲人地就變成咁輕易? 明明大家都屋企人同朋友, 你有冇過晴晴同古太?」

「Jean, 我知道, 我知道。」奏握起的拳頭在抖震。

對呢, 一邊說別人只會唱「今天我」而不做實事, 但自己親人朋友去衝擊就拉回後方拉回家中問是不是「博拉」是不是「傻撚左」, 看來不只是魔法師, 連魂俱也逃不出人性的囚牢。

「奏, 返黎啦, 我地仲可以阻止佢。」Jean舉手, 現在奏隨時能變回刀形回到她手中。

奏卻沒有回話。

我想開口, 但總覺得這時候還是留給她們二人說話吧。

魂俱使與魔法師不同之處在於, 他們與魂俱之間有多親密, 威力就有多大。互相依賴的兩個靈魂, 在配合下能發揮出如鬼神一樣的力量, 但相反....沒有認可的話, 只是一把普通木刀罷了。

但時間總不給你遲疑。

「奏...」

白錦雲也站起來了。

「嗚...返黎! 奏!」

紅光一閃, 奏消失在我們視野內, 同時白錦雲手中多了一把木刀。

「果然都係你明事理!好!」

白錦雲怒目一瞪, 向我們突擊, 手上的奏發出嗡鳴破空之聲, 刀峰所向自然是其原魂俱使與最近他的人--Jean!

魔盾...來不及了!

「呼...」

一聲勁風捲出, 奏在Jean鼻尖前幾吋止住了。是白錦雲在耍花樣? 是他在炫耀?! 還是...

...奏不向前刺?

「奏?!」他驚訝的問道, 實證了是奏不向前刺, 他也馬上明白, 卻還想強行施力把奏向前往已閉上眼等死的Jean面門推送!

「嗚...」

沒辦法了。

我舉起手, 結出手印凝結風力--風刃!

「霍!」

無形利刃破開大氣, 削斷飄塵, 與白錦雲握刀的右手。

「啊...」一開始, 他還沒看清, 結果定眼一看斷口, 「啊呀呀啊啊呀!!」

血霧噴到空中。

「仆街!!仆街!! 啊啊啊!! 好撚痛!! 啊!! 啊!!」抱膊打滾的他還不忘咒罵, 「我斬撚死你!! 我斬撚死晒你地三個!! 啊!!屌!! 啊啊啊呀呀!!奏!! 黎!! 奏! 返黎!!」

他舉起左手召喚。

.......

沒事發生。

然後--

「奏。」Jean說出故人的名字。

少女溫柔地說出, 那位承諾永遠守護她的故人之名。

斷臂之中, 光影恍動, 接著那把木刀消失在夜風之中!

「嗚..嗚..嗚..」白錦雲跪地, 斷臂截口湧出鮮血流了一地, 滲入了泥土之中, 穿過了土壤。

「大佬!」

「千雪!」我喝住正想上前的她, 「唔好過去, 佢唔係咁易死既人黎!」

他咬牙切齒, 但還是擠出了扭曲的笑容:「好啊..斷我一臂都要攞返把魂俱..真係個殘酷既妹夫, 咳! 咳咳!!無用..奏係做大事既英魂, 佢會幫我地..奏!!!同我死過黎!!」

風吹, 草動, 滿月的銀光穿過葉縫, 落在我們之中的林間, 銀光灑地之下, 卻沒有魂俱現身。

「奏..? 喂.!! 奏..!!」

在大吼的狂犬對面, 是閉上眼傾聽故人聲音的少女, 標緻的臉孔在月光的照拂下更顯其英氣, 即使沒有手執魂俱, 自信卻從心底散發出。

知道自己在某人心中, 比理想更重要。

知道自己在某人心中, 比一切都重要。

知道自己付出的感情, 得到了更強烈的回應。

「好啊...」白錦雲結出手印, 「我唔使靠你! ....吾名為白錦雲, 起動, 起動, 起動, 眾生啊..!」

「沈醫生!!」耳邊馬上響起溫可柔的警告, 「你地附近出現賦魔反應!!」

賦魔- 由施子雄給予的邪術, 以受體意志為誘發, 強化其「竅」, 普通人會暫時得到魔法能力, 意志烈如溫可柔, 小玉者便直接誘發其魔法潛能, 卻以失控的反應顯然..

起舞吧, 反--- 來不及!!

一條蛇在暗影間飛咬向Jean, 不是吧, 連人以外的生靈也....

「呼!」 

弧光一閃, 銀白的光芒一時間教人分不清是月色, 還是刀刃的寒光, 大氣與蛇身被一刀兩斷, 血花還沒散開兩截蛇身被飛到黑夜的盡頭, 穢物卻沒有沾污過刀刃, 剛剛那一刀的感覺相當不同, 不如以前, 再沒有分辦出那一斬是奏的武藝, 還是Jean的劍技, 奏提供了威力與手法, Jean斬向了精準的方向與時機--

人刀合一----

--魂.俱一心。

「吾名為--」Jean開口時, 不知道是她在說話還是奏在說話, 「張/華, 映/書, 城/奏。」

同時宣告的真名, Jean手上一直恍動不清的木刀定下了身形, 銀光柔和地湧向夜空, 明亮卻不刺眼。

「.....在此, 以魂俱使之名, 將你討伐!」

「沈醫生, 未完!! 岩岩獲得賦魔, 唔只係一條蛇, 你地被包圍左!! 快D走!!」可柔在耳邊少有的大吼,不過不用我說, 我感到四周不對勁, 瑪那濃度正在劇跌, 說明有魔力被消耗掉到某處去! 果然, 眼前的..的黑暗在蠕動!!

「嘩呀呀呀!!」千雪嚇到花容失色, 四周都佈滿了不同的動物, 昆蟲, 通通雙眼發出腥紅光芒,如剛剛的奏一樣!!

「千雪, 阿然, 施法帶走佢地! 我黎開路!!」

我與千雪馬上施法, 勉強把幾人浮離地上幾吋, 不..不行, 好重, 世界的修正力正在修正「人不依賴外力自己浮起來」這全人類都認為不可能的事象, 光是對抗修正力已經不能再分出魔力開路或是防禦了!!

「專心, 阿然。」Jean閉上眼, 「即使包圍網係全方位, 我地只要打通一條路就足。華書奏, 此擊由汝裁決---」

「---張映城, 此劍為汝而戰。」

銀芒暴漲, Jean卻沒有舉刀, 而是把奏收到腰間---

「嘿--哈!!!」

Jean與奏化成一團銀光在黑夜中向前掃蕩! 馬上四周正紅了眼的妖孽們通通被殺到片甲不留, 牠們的願望似乎只是本能地「成為強者活下去」, 而變得更堅硬和具攻擊性, 而不像人類一樣複雜地「想變漂亮」「變有錢」之類, 但是這數量, 如果能自由施法的我也不能輕鬆應付--

--但她們是Jean與奏。

最強魂俱使, 妖魔鬼怪的剋星!

「砰!! 嘩啦!!」 漸漸成精的眾妖被奏與Jean擊飛, 就這樣她硬生生的在這兒破出了一條血路!!

「千雪, 行!」我飛舞手印, 幾個人質跟著我貼住地面飛出, 在Jean與奏的開路下逃向大路, 只要人質不在, 我們自然能放開手腳戰鬥! 糟了, 千雪, 這時她一定會因為記掛住自己的哥哥...

「係!」千雪鼓動魔力, 剩下的人質緊貼我們逃出。

完全沒有遲疑。

千雪..我以你為榮。

「十刃!」

破!

空中畫下的十道刀痕爆出擊風, 又吹飛了一圈妖物, 施子雄這邪術, 竟然可以這樣?!

「警告: 西貢區橋咀島瑪那強烈波動, 觀察到魔力異常, 判斷為成精事件...」

獵戶座天文台的系統報告道, 呵呵..成精事件..你說這是成精事件, 這是整座島活過來了吧?!我好像看到了連有一定年紀的樹木都在搖動啊?!剛剛好像走了一步吧?! 絕對是走了一步!!

看來全島成精只是時間問題!

「百妖亂舞.群魔地獄橋咀島」-- 會長有時取名字還挺貼切的。

「嘿哈!!嘿哈!!嘿哈!!」奏與Jean銀光在夜色與穢物飛舞, 一道又一道銀光斬擊賦魔而成一波又一波的妖物,我們邊戰邊逃!這樣下去, 牠們會愈來愈強, 而且還會席捲全島!!

「隆...隆.....」樹林在搖動, 卻不只是開始成精還是風吹而至...管他的, 快跑啊!!

身邊除了黑就是黑, 海是黑的, 天是黑的, 樹林是黑的, 在蠕動的蟲是黑的, 不..不只是蟲, 還有鳥, 獸...之類, 所有活物都雙眼通紅地在發狂!!完了, 這島要完了!

「咪-使-旨-意!」

銀光一閃, 一頭野豬被貫穿, 噴出血霧消失在山崖下。

「專心, 阿然! 專心走, 其他交俾我同奏!」

終於, 我們在Jean的劍舞下, 從南邊跑回了橋頭島連島沙洲的末端, 海水已經完全淹沒掉連島沙洲, 遠方的橋頭島可以看到魔偶正在給我們的閃光訊號, 這白痴看不到沙洲已經變成了汪洋了嗎, 為甚麼不把直昇機泊過來啊?! 雖說叫他泊到那兒是我的主意, 自己不會思考啊?! 不過這程度的魔偶好像真的不會。

「依加水唔算深, 再唔走就真係無得走架!!」Jean喝道。

聽到島上已經傳來無辜者的驚叫, 不行, 要在這島上解決掉!

等等, 想到這點的不只我..

「Jean! 你跟我地走!」

「....阿然, 快D走。」她回首向我道, 「快D。」

她沒法置島上的群魔不理, 其他人又因施子雄的計劃而在忙得不可開交, 天文台剛剛處理完施子雄假人質的入侵, 北斗會館中不知誰是他的人, 難度....Jean打算.....

不。

我全身好像浸到了冰水一樣。

施子雄..古Sir..Jean..難道Jean打算..

「即刻跟我地走! Jean! 成島痴撚晒線呀!!」

「阿然, 魂俱使係我既職業, 斬妖除魔正係我既使命。」她舉刀到胸前, 指向正在遠向向這邊士多, 碼頭, 泳會, 露營區侵來的怪物們道, 「我點可以係度走!」

「咁多! 返去搵支援啦!」

「到時就遲架啦! 求下你..阿然...聽埋我呢一次。」

不..

不行..

但是, Jean當時的質問再次在腦中響起---

「阿然..點解你一次都唔企係我呢邊?」

Jean..

「阿然, 保護好所有人。」Jean守在連島沙洲的盡頭, 眼前盡是扭曲亂舞的群魔, 「我都會係度, 守到揮唔到刀為止..唔係, ..揮唔到刀, 就用拳頭, 拳頭都唔得, 就用牙咬!!」

我心中閃過無數方案, 甚至連由人質放在這島上死掉, 也要與Jean逃出的方案也考慮過...不過, 她一定不會接受吧。

「阿然..點解你一次都唔企係我呢邊?」當時的Jean在我腦海中, 凝視著我。

眼前Jean的背影, 好巨大, 好巨大。

「千雪, 放心啦, 你阿哥....我會留佢活命。」

「千雪, 我依加就要解開契約魔法------」這樣的話, 我沒法說出口, 因為我已經知道千雪是不會接受。她剛剛完全沒有遲疑, 是建立在「白錦雲死不了」的前提下。

只要我說要殺掉白錦雲, 她就會在這兒與我....接著, 海水就會完全把連島沙洲埋在汪洋下。

最後這一刻, 我決定站在Jean的一方。

我三位朋友, 最後的一位, 我決定站在她同一陣線。

「出發, 千雪。」

「係...係....」千雪眼泛淚光, 催動魔力。

「幫我睇住沈默然, 照顧好佢, 千雪, 」Jean卻嫣然一笑, 「佢無左你唔得架。」

接著, 我們奔向連島沙洲..... 浮力啊, 凝於吾等足下!!

隨著眼前的橋頭島愈變愈大, 身後的Jean漸漸變小, 但是在銀芒閃動中,我看到她的身影永遠都是巨大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