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千雪與可柔照顧著古Sir的遺孀時, 我可沒閒著。

「準備成點?」我走進會長身體沉睡的地點, 「佢.....你條友仲未走?!」

徐醫生怎麼還在?!

「我要待命, 廢事你地D咩儀式搞到一半有咩事無人識救人, 個鬍鬚仔係咁講。」

康會長吧, 但是姓徐的這傢伙不但只討人厭, 還...還....總之就是討厭到極!





「佢人呢?」 康台長神出鬼沒, 總之想到那兒就去那兒。

「唔知。」理想當然的回答。

「師兄, 呢邊冇咩問題, 會長既竅已經隨時可以打開。」鐘鈴作為靈媒中的高手, 做這種儀式當然使人放心, 「依加, 只要請晴晴過黎就得。」

「得, 我去叫佢。」我帶回口罩, 以免臉上的疤痕嚇倒晴晴。

可是我才一打開門, 便看到了可柔, 與晴晴。





「咦?」

「我黎解釋。」可柔道, 「其實係晴晴話要過黎。」

「晴晴你...」

她臉上也有點迷茫:「我..硬係覺得要過黎行下咁..我都唔明....咦, 姜哥哥?!」

她視線穿過門邊, 看到正躺在床上的會長, 竟然激動起來擠開我, 甩開可柔走到會長身邊:「姜哥哥, 姜哥哥? 點解..唔醒既?」





這有點難解釋, 因為他的靈魂寄宿了在你身上?

「姜哥哥佢有D攰啫。」鐘鈴對我與可柔打個眼色, 可柔默默地點頭退後拉上房門, 接著鐘鈴結出手印, 幾道符飛到牆壁上, 有淡淡冷光滲出的符咒分別貼於四道牆, 天花與地板上, 把我們包圍著, 「係呢, 晴晴你攰唔攰? 頭先驚唔驚呀?」

「我? 有.....」話音剛落, 鍾鈴把把手印輕輕印到晴晴額前, 空中響起一下很難形容的怪聲, 就好像你躍到水中, 耳朵透過水面一瞬間的聲音, 接著一下柔風吹過, 好像有甚麼無形東西飛過空中, 床邊的簾子噗一下鼓起又落下, 鐘鈴打開一直放在旁邊的紅色雨傘, 口中念念有詞, 接著--

「好, 嗯....」

她和誰在說話?

我輕輕干涉重力, 把睡過去的晴晴放到沙發上, 脫下醫生袍輕輕蓋到她身上以防她著涼。

「哦...好, 一陣啦。阿然, 會長話要借一借我既身體.....」作為靈媒, 天分相當重要, 鐘鈴本身就易見到鬼, 竅也相對易被打開進入, 所以---

「哈!」鐘鈴冷不勝防地大喝一聲, 手上的雨傘也掉到地上, 握傘的手抽搐了一下, 好像甚麼東西從傘中注入了她的身體, 連我也嚇得微微往後縮--





「喂..你係..」

「阿然? 死唔去啊? 英國好唔好玩呀?」

老實說我覺得這樣超毛骨悚然的!!眼前明明是鐘鈴, 但一舉手一投足都是會長的身影! 靈魂學這專業我真的不喜歡!

「嘩, 真正姐姐既身體就係咁呀? 嘩, 好大?! 有冇C?! 唔係, 由我黎睇我覺得有D...」鐘鈴把手探向自己胸膛....

「喂! 人細鬼大啊你! 唔準摸!!」我連忙捉住想非禮自己的鐘鈴。

「咩啫! 自己摸自己唔算係犯法呀?」

「你上佢身就係為左咁啊?!」





「一部分啦。俾我捽一下得唔得?一下啦?」

我要報警了!

「唔得! 一下都唔得! 放開自己啊你條咸濕仔, 等陣, 咁你之前係晴晴身上, 唔通你...」我露出一個超鄙視的眼神, 剛進入青春期的小鬼最麻煩了!! 我應該大義滅親嗎?!

「無! 我向天發誓, 絕對無! 晴晴受唔住我既人格, 一路上我都係沉睡緊, 好似訓教咁, 真係無野!」

「邊個信一個會為左....而上人身既人講既野啊?! 你對晴晴負責到底啊! 唔係我刪你AC!」

「負咪負囉, 我本身就想架啦! 咪掂我AC!! 死啦! 我斷左每日登入獎勵呀!!」

後來Kitty說一直每天幫會長登入不同帳號拿登入獎勵。

「咁你上佢身為左咩啫!」





會長道:「人既身體就好似電腦咁, 我返返去自己既肉體, 係唔會即係彈起身同你講野, 好似電腦重裝左系統要Load一陣, 整下磁碟咁...特別係我有一半既轉世能力需要更多時間, 所以我怕返返自己身體起瑪訓多一兩日先會醒到。」

「哦...」當然我還是捉住鐘鈴罩向自己胸脯的雙手。

「我唔係一被佢地捉就用靈魂出竅, 我知道如果佢地知道我有呢個能力, 件事會更複雜, 我既肉身可能會成為人質...所以我等到Jean同死神隊開始進攻個時佢地唔為意, 先出竅離開....因為我知道左好重要既野。」

「係咩。」

「佢地最終既計劃, 施子雄點樣拉姓熊條友落馬既計劃。另一方面, 我亦知道左奏被封印既地點, 施子雄無限魔力既秘密一定有副作用, 似乎佢想利用魂俱黎令自己唔使咁依賴。」

「....先講奏。」

我不如施子雄一樣高尚的大局為重, 我深知自己這點不如他...不如說, 根本沒任何人如他吧。可是一想到Jean在長洲時的樣子, 我心底便一陣悶痛, 一陣悸動, 古Sir...施子雄...我是對Jean沒興趣, 但是我更想看到昔日那個英氣的她回來。





如是者, 附在鐘鈴身上的會長便說了奏的事與施子雄的計劃, 因為站在施子雄那邊的伐魔隊員沒想到會長的魂魄會在囚禁他的地點間飄來飄去, 所以這小子以自己的小聰明也偷聽到不少回來,。

直到Jean她們發動攻擊, 以防萬一的他完全離體飛到晴晴身上--雖然按他的說法他是沒有計劃附到晴晴身上, 因為遠距離離體的靈魂是活靈, 不同於在身體附近.......總之就是這樣, 我也沒聽到靈魂學上的解釋。

「....咁樣, 我地人手唔夠。」

「無錯..解救奏同阻止施子雄基本上無可能同時做到。」

.....到底要去那一邊。

這樣的安排, 難道也是施子雄的安排嗎?

如果奏落入他手, 成為他的戰力, 便真是完蛋了, Jean的戰力會瓦解, 魂俱也對我與千雪相當不利。

「我要講既得咁多....我回想起眾多先代仲殘留既記憶之中, 似乎都無類似既難題, 我真係姜子牙既轉世? 我..我..」會長站起來, 走到晴晴身邊, 憐愛地看著她, 輕撫晴晴的瀏海, 「我可能真係個得父幹既垃圾。」

青春期正常發揮中。

不過即使背負先代留下的記憶與法力, 即使是會長....他還只是個小子罷了。

「其實我同你地一樣。」會長繼續說, 「封神..封神傳說對我黎講, 只係一個第一人稱既故事, 我有時都會唔知自己係邊個..自己覺得自己有D遙遠, 有D陌生。」

我攤攤手道:「你咪係你...個個好似你咁既年紀都係係度探索緊自己架啦。」

「係..係既咩?」

我認真的道:「或者呢D事完晒之後, 你應該去返學。」

會長苦笑道:「先代既知識我都有, 雖然唔多..似乎佢地返過學既人唔多, 而且離開左學校後就好多都唔記得晒學校教既野。」

我道:「學校教既唔止係知識呀。」

又回想起鄭楚楚與威Sir她們, 如果只靠知識就得避免, 那為甚麼悲劇還是會發生?

「咁睇黎我都真係要返下學。」

「到時先啦。」

「...咁樣, 晴晴就靠你地照顧。」

會長揮揮手, 然後鐘鈴的身體湧出一陣清風, 吹向床上的會長, 鐘鈴白眼一翻, 身體抽搐幾下還差點摔到地上, 還好我馬上扶住她。身為靈媒的她似乎也習慣了, 馬上便站起來:「唔..唔該師兄..咦? 啊, 得左?」

鐘鈴作法關上會長的竅, 我卻被剛剛他說的話壓住心頭。

解救奏的話, 就沒法阻止施子雄, 大開殺戒的他目標將會是--所有國家幹事的親屬, 家眷, 全是無辜者的老弱婦孺!他的計畫倒簡單, 就是擄走家眷們用作威脅幹事, 要他們提出不信任動議然後通過,再把現場的大屠殺說是殺生天尊所為, 再屈害熊會長與殺生天尊勾結, 把他拉下台後, 便由偉大, 光明, 正確的施子雄登上總幹事的寶座!


解救眾人的話, 就要直面施子雄, 但是即使我們能奇蹟地打倒他後恐怕便太遲救出奏, 奏的靈魂會被侵蝕, 腐化, 翻轉, 即使打倒了他也沒補於事, 奏成為了犧牲品, Jean..也是, 老實說在這樣的選擇下絕對是選擇解救人質, 阻止殺生天尊大開殺戒, 我說過只要總幹事不是熊會長與施子雄, 我根本不介意這種事, 只要阻止屠殺的話就是正確, 就是--

--正義。

Jean, 奏, 我....

也許我們人人心中, 都有名為心魔的詛咒。

眾人晚上再次於會議室中會師, 當然台長還是一如以往的不在這兒, 眾人聽畢了我的報告後, 副台長道:「一D幹事已經到左香港。」

溫可柔補充:「無錯, 根據結界師佢地既報告, 日本, 南韓, 越南, 蒙古, 印尼, 泰國,新加坡, 七個國家既魔法師組織係理事會既幹事同家眷已經到左香港, 會係各界出席活動, 另外既幹事會係聽日, 後日朝早陸續到港, 當中大部分係就職典禮既當晚就會離開香港。」

「已經到左?!」

「係, 呢度...係佢地酒店分佈既地圖, 因為行程係由當地魔法師組織安排, 獵戶座天文台只係負責附近既魔法活動觀察。」溫可柔操作電腦, 飛快地在地圖上標出所有酒店。

分佈在全香港。

荃灣, 機場, 尖沙咀, 金鐘, 住赤柱那傢伙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將軍澳, 連科學園也有?!

「如果施子雄要去捉人既話, 都一定係呢兩日?」千雪問道。

「唔會。」副台長斷言道, 「 只要其中一個地方受驚動,所有地點都會加強防衛, 本來殺生天尊殘存既事令到防衛都已經好高, 咁樣做幾乎可以話無可能做到。」

「咁樣施子雄點樣一口氣捉走所有人質黎做要脅? 要佢地發動不信任動議?」

「嗯.....」在座最聰明的可能是副台長與溫可柔, 副台長我了解不多, 至於可柔....她只是讀書考試擅長罷了。

而然我卻沒有注意到在角落一直沒說話的徐醫生。

即將對我掀桌的徐醫生。

「的確無可能.....」我也想不通。

「有可能。」會議室後面傳來智慧的聲音, 「只要施子雄唔係一個人就可以。」

「雪兒~~~」還沒看到台長, 一個微胖的女人穿過通道, 一把抱住千雪, 「禾巧掛住賴呀~」

摩根太太?!

「摩..摩根太太...」

「沈醫生, Halo~」

「你..你好, 點解會係度?摩根太太...」

「因為如果佢無入境記錄既話, 就無人相信進入會場既真係我同佢。」康台長說道。

「下? 下下下下?」我一頭霧水。

「一步一步黎。」台長給手上的雨傘下了個必中的魔法, 輕輕一擲便準確地刺進雨傘架中, 「首先, 佢地既保護係由北斗會館負責, 而當中又係由伐魔隊負責, 而伐魔隊既人....」

「..就係施子雄既心腹。」

這樣的話, 的確可能!

「好在, 我地都唔係勢孤力弱。」台長視線望向遠方會議室的入口, 在磨砂玻璃外還有一個人影, 「並唔係所有伐魔隊都倒戈向佢個邊, 至少仲有佢。」

一個穿著伐魔隊暗紅色大衣的女人推門而進, 鏟青的短髮, 只在後方留有少少髮尾, 一身中性的打扮, 走路步姿也如男人一樣---

「係你條噴火妹?!」我站起來大吼, 結出魔盾警戒, 「喂! 佢?! 真係?!」

正是上次那個在街市以五味真火差點把我與千雪燒死的噴火妹!

「哼, 係咪唔滿意呀!我係伐魔隊第一分隊既副隊長, 講野同我小心D啊, 解咒師!」

「康台長?!」我回頭攤手問道。

「唔理你地之前有過咩恩怨都好, 佢依加的確係站係我地呢邊。」

「佢絕對係臥底, 千雪!」

「係!」

千雪亮出帶有強化魔法強益的鐵拳準備進攻, 我也掐出避火訣準備應付火海。

「依加我都係逃犯, 你唔使咁大陣仗, 解咒師, 我係俾面康台長...同埋伐魔隊既名號。」

嗄?

「伐魔隊本來係應該討伐入魔者同魔物, 結果孕育出最可怕既魔王, 我諗即使唔係康台長叫我, 如果我一知道左施隊長就係殺生天尊, 我絕對...」

她握緊拳頭, 眼神如燃燒起來, 甚至身上吹出熱風。

「咁樣, 就人齊。」康台長道, 「咁樣可以講之後呢三日既詳細部署.......」

可是他的說話卻被人打斷了。

「咪住。」

眾人望向坐在一角的人, 剛是不諳魔法的徐醫生。

「我啊...本來唔關我事, 但係略略聽過後, 我真係完全睇唔過眼, 沈醫生....你真係完全唔打算講?」

這傢伙, 難道..!!

「講咩。」

「個個叫 "奏"既野, 被封印既事。」

我的到Jean向我望過來的眼神比五味真火還要灼熱。

「..你....」

「鐘醫生被個細路附身個時, 即係你地個會長講過, 奏被封印既地點, 點解你完全唔提?」

因為我們現在沒..沒有人手與時間..

我下意識地迴避Jean的眼神, 卻更顯我的狼狽。

「會長知道埋奏被封印既地點?!阿然?!」Jean向我質問, 「真係?!」

「呃..」

我覺得, 我遲疑了的這下子已經再不用說甚麼。

「點解你唔同我講?!」

沒想到那兒病房中只有我, 被附身而沒有意識的鐘鈴, 會長的身體, 與這傢伙!!

我心中把自出娘胎所有會的粗口罵了一遍, 現在是這種時候嗎?!

「因為..因為講左出黎, 對件事無幫忙。」

千雪攔在我與Jean之間, 可是Jean卻沒有幹甚麼, 但是臉上除了憤怒外更加的是悲傷, 在獵戶座天文台擔任獵巫者的時候, 她算是我亦敵亦友的競爭者, 之後我們, 古Sir, 施子雄四人也是會出來喝酒的朋友, 在古Sir與施子雄現在已經.....而Jean對我不知甚麼時候起也有了些好感, 恐怕..

她心如刀割吧。

沒想到是我騙了她。

「無幫忙? 你既意思即係, 我地唔使理奏?!」

「部署中....無奏既位置, 封印地點一定有防備, 我地本身都人手唔夠, 奏既話...」

「所以就唔理佢!!」魔力沸騰, 幾張辦公室被震飛。

「Jean...」

「我..我對你好失望。」Jean面如死灰--好似那時在長洲一樣。

決定了, 把姓徐的變成石像, 分屍七件沉到七大洋中。

正當我要回話時, 千雪拉住我:「阿然, 呢度我地處理啦。」

千雪知道我的本意不是這樣, 但是她更知道一但由我去辯護的話事情會變得更糟, 氣氛會鬧得更彊, 畢竟我說話技巧實在連我自己也不敢恭維。我看看四周望住我們在吵架的眾人, 實在是尷尬萬分, 這下子倒好, 本來把所有人力物力投放到營救人質上現在就要去解開奏的封印了。

「阿然, 話我知封印地點係邊。」

我怕Jean聽到後會直直的沖過去送死, 看看台長, 看看為我們擔憂的摩根太太, 只能嘆氣一聲把頭哄到千雪耳邊說出封印地點, 再道:「Jean...你應該知我係個點既人。」

說罷, 我只能在沈默中離開會議室。

揮發吧, 淚珠。

「嘶-」

「施子雄當初都成日講呢個。」Jean冷冷的扔下這句於我身後, 我本身想反駁, 但最後還是吞回步出會議室中。

煩死了!

我走向交誼室的小陽台, 點燃香煙。

「呼--」

煙霧消散在夜空中, 我的煩惱卻沒有。

魔法師....也許只不過是個凡人罷了。

視線從第二支煙開始從身後傳來, 直到第三支煙燃盡為止還在....算了, 抽這樣多等會兒千雪又要罵上我半天。

我回首一看, 卻發現一直盯著我的是晴晴。

好險!!

還好我回首時習慣性地拉上口罩, 不然我的臉就要嚇倒她了。

「......」她瞪著我一直不說話, 到底是想怎樣。

「......」我把煙蒂扔到垃圾桶中, 施法吹散身上的二手煙後走向她, 「做咩一個人係度?媽咪呢?」

「訓..訓左教..」她一直站在沙發旁, 矮個子的晴晴以沙發為掩護看著我。

如果我不是覺得自己因為在古Sir犧牲上有點責任, 所以也對其妻女有責任的話, 我絕對不會管這女孩。古太因為強大的意志召喚出相同強度的魔盾而筋疲力盡, 休養幾天也是合理的。

會長正在沉睡, 其他都在開會, 只有我在呢。

「肚餓?」我習慣性地執起寫著Jean字的零食, 突然覺得好像不能再對不起她, 所以只能緩緩放下, 「呃..飯堂咁夜唔知收左未...」

「我唔肚餓。」她搖搖頭道, 然後掏出了一台..IPAD。

嗄?

「沈醫生幫我入Wifi, 我想睇Peppa Pig。」

「P..P乜?」

「Peppa Pig, 沈醫生你有冇睇?」

「無。」

對小孩的印象可不能留在古代, 鬼才和你玩洋娃娃, 現在連三歲小孩已經在公園用父母的信用卡轉蛋了。

我把交誼廳的Wifi輸入到晴晴的Ipad中, 她便熟悉的開出卡通津津有味地看起來, 基本上就視我如空氣, 還坐在我旁邊的沙發上, 我以眼角餘光看看畫面, 就是一隻豬在...在跑來跑去, 抱歉我只聯想起某次家豬成精作祟的案件, 我實在沒甚麼興致...

果然卡通就用童心去看呢。

「哈哈..嘻嘻...Suzy好衰呀!哈哈..」晴晴倒看得挺高興的。

一想到她幾年後會變成會長的那種小鬼我就不敢想像...

「......」我正沉思著奏與就職禮的事, 就在這樣主要照明關掉的交誼廳中, 我陪著晴晴看卡通。聽說過有小孩在關掉燈光的房間看Ipad結果急性青光眼入院的案例, 千雪看的那些日本卡通..還是叫動畫片頭也會提醒保持室內明亮, 所以晴晴頭上的一個魔法光球正在照亮著這兒的一小片角落...

「..沈醫生你睇唔睇?」

「我?」

「嗯。」她期盼地點頭, 好想與我分享她喜歡的卡通。

我搖搖頭:「唔睇。」

「但係你好似唔開心咁既...」出奇地沒有表現出失落的晴晴關掉Ipad望住我。

「唔係啦.....我帶住口罩你點睇到。」

要悲傷的應該是你。不過晴晴沒有感受到古太的那種痛, 大概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不理會長怎樣看待晴晴, 至少現在會長待她如妹妹的話她的生活應該不會...

「感覺到。你成個頭都係唔開心。」

....這是甚麼魔法?! 甚麼叫成個頭都唔開心?!

「大人既野你唔明架啦, 晴晴。」說出這句突然覺得自己好老。

「車...個個都咁講...反正睇Peppa Pig就會開心返。沈醫生唔訓教?」

事後我看了一兩集, 還..真是有點意思。

「...呃..」感覺不能令她明白殺生天尊施子雄甚麼的。

「你真係唔開心。」她高興的斷言道。

我白眼一翻:「好啦好啦, 係啦, 咁點算?」

「請你食。」她掏出糖果,「唔睇Peppa Pig既食糖都會開心架!」

小孩子的世界還真單純。

但為甚麼我眼角好像有點悸動。

我把糖果收好:「..多...多謝。咁你訓未呀。」

「沈醫生唔開心我唔訓。」

「下?」

「你開心返先啦。」

我在她示範了一次皮笑肉不笑:「滿意未呀衰妹, 同我去訓啦, 細路女唔準咁夜訓, IPAD沒收。」我手一揮以魔法吸來Ipad。

「嘩, 魔法呀!」

在幽暗中她雙眼發光, 這只是最基本的挪物啊....不過在小孩子眼中就是這樣神奇吧。當初最初成為了魔法師時, 我對魔法其實是憎恨的, 始終我家人是被魔法害死, 但接著也感到了一絲的新奇....在他們眼中, 魔法真是是這樣神奇嗎?

我突然間想起了一句, 如果把興趣化成了你的職業, 那麼你只會殺死你自己的興趣。

就是這樣? 我看著舉到眼前的手心, 風力在凝聚, 幾片花掰飛來形成了小旋風。

「嗯..魔法。」我握緊拳頭, 手上的旋風破滅, 同樣是魔法, 在她與眼中已經兩種東西。

「我可唔可以成為魔法師架?! 我都可以好似岩岩咁?! 識魔法仲使唔使返學架? 默書唔識可唔可以用魔法?!沈醫生教我呀教我呀!」

需要這樣雀躍嗎?

「你大個D先啦。」我輕輕用手梳順她的瀏海, 「魔法師冇你想像中咁好玩。」

如果一切能重來, 我寧靜要整齊的一家四口, 也不要當甚麼職業魔法師。

「車...係咪架, 我大個D就學得?」

「如果你仲記得既話。」

只要長大, 不同的壓力, 人際關係等等淹過來, 也許不用施法她也會自己忘掉魔法的事。

「要扣手指尾喔?」

即使已經拿Ipad看卡通, 但還有這種儀式呢。

「好。」

我與晴晴勾下手指尾, 雖然不算是正式的魔法儀式, 但是只要我與晴晴記住, 重視,相信, 就會有魔法發生在其中。

吵死了....快點把她送回古太身邊, 我也要去找千雪了。

「雖然我唔知點解沈醫生你點解唔開心, 但係要學識開心呀。」

我苦笑不語。

「晴晴, 咁你覺得最開心係做咩?」

「嗯...同姜哥哥一齊玩Minecraft個時!」

應該是電腦遊戲吧, 千雪好像有向我說過類似的名字。

「點解既?」

「因為..我做緊自己鐘意做既野呀。」

不不不, 所謂成長就是不能只做自己....

....我想通了。

不就是這樣簡單嗎?!

「沈醫生?」

「無..無野, 你好快D訓, 記得刷牙, 早抖啦。」

說罷, 我拉上房門, 以防她察覺到我的欣喜若狂!

想通了的思路如暢行無阻的水道, 思緒的浪潮在腦中翻騰, 沒想到就是這樣簡單!

施子雄與我們最大的分別在於, 他認為只有自己當上總幹事, 才能保護北斗會館, 即是香港魔法界的獨立與自由。

而他不相信, 但面對干涉時我們會群起反抗, 不相信魔法師們。

正如我剛剛鑽進的死胡同之中: 只有我才能在就職典禮上打倒施子雄 或是救出奏。

並不是!

即使我去了一邊, 另一邊也會有人去增援, 人手不足的話就想辦法增加人手, 而不是去犧牲掉其中一邊!

成事, 需要英雄; 成就大事, 需要的是群眾。

需要犧牲少數的不算是正義-- 我不是這樣說過梅會長, 施子雄嗎, 沒想到我差點步上了二人的道路。

現在要做的, 是自己認為最重要, 最急切, 最擅長的事, 最應該去做的事--

剩下的, 便相信其他人!

「Jean!」我一腳踹開會議室的大門。

會議室中只有坐在位置上抱頭的Jean, 與在旁與她商榷的千雪, 二人一聽到我的開門聲也馬上望過來, 千雪的表情是複雜的, 又有點高興又有點擔憂, 倒是Jean...

好像看到施子雄一樣的眼神。

「你黎想點。」Jean冷冷的說, 「你得左啦, 你岩晒啦, 大家都話就職典禮牽連甚廣, 有外國魔法師組織既幹部, 無人手會去解開奏既封印! 你地先係岩!」

「...Jean..對唔住。」

「阿然道歉?!」千雪好像看到鬼一樣的眼神。

「你...講對唔住都冇用。」

「我理得佢地, 頭先個會我又冇開, 佢地既計劃關我差事!」

「但..阿然, 你唔記得左咩, 徹底擊潰施子雄既話, 要有我同你係度, 兩個都用到反瑪那既人先得架嘛。」

「千雪, 世界上無話無左邊個唔得。」

「嗄?」千雪看傻了眼。

所謂魔法-- 就是實現願望的能力, 我們是職業魔法師, 正是要化不可能為可能。

「後日正午十二點係就職典禮, 我地仲有聽日既時間。」

「你..你真係同我去?」Jean道, 「但係, 佢地全部人都去D酒店度救人質, 咁樣咪得我地去救奏?」

「唔只得我地, 千雪, 你去邊邊?」

千雪看看我, 我向她微微點頭。

「我係你既女助手, 自然你去邊度, 我都會跟埋去。」千雪牽上我的手, 我們感到二人體內的魔力在共鳴, 「沈.醫.生~」

我微笑道:「嗯!」

選擇去解開奏的封印, 你可以解讀成自私, 不理大局的行為。

但是, 在我眼中, 這是相信北斗會館, 伐魔隊, 獵戶座天文台, 獵巫者們的行為。

只有奏那邊, 非我們不可。

而且侵蝕著奏的, 是封印, 是對靈魂的囚禁, 是對實體的侵蝕, 現實的扭曲。

那麼, 需要的職業是---

--解咒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