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業魔法師:駐急症室解咒師與女助手》: 四十二:魔盾
吃驚的人何止我們! 殺生天尊目瞪口呆, 但馬上又鼓動魔力, 瑪那沸騰, 混天綾被強風吹走, 甚至連停泊在外面送薄餅的外賣電單車都吹翻在地上!
「好啊, 一箭雙雕!!」
趕上了-!!
但是, 動作更快的卻是古太! 古太以我生平前所未見過的神速, 甚至使我產生瞬間移動的錯覺! 她飛身撲在晴晴面前, 張開雙臂, 臉再不再是悲傷或是空洞, 而是咬牙切齒的決意與燃燒的鬥志, 即使眼前是完全不了解的魔法, 即使是未知的敵人--
也要保護自己的女兒!
「全部--死啦!!」
接著, 只能稱為是奇蹟。
「砰!!隆!!」
古太面前拉起強力魔盾, 單獨的魔盾玲瓏地包裹古太與晴晴,卻不是由我們任何魔法師施法, 而是因為她的強烈意志操縱了瑪那, 如即將淹死之人突然掌握了泳術一樣!!
「所謂魔法, 就係實現願望既能力; 瑪那, 就係人類精神干涉現實既媒介.....如果我地既意志同決心咩都改變唔到, 呢個世界未免太可悲。」 初初進入魔法社會的我被這樣教導。
強力的魔盾展現了終極的守護力量, 魔球強烈爆炸, 大堂門口被炸成廢墟, 鋼筋玻璃地板飛散一地,
但是在抱著必死決心的古太面前卻是風平浪靜, 她閉上眼側臉, 明顯怕得不行, 但是還是死死的舉起雙手大字形地站在晴晴面前!
「隆...」爆炸散去。
「嗄..?」她明顯不明白自己為甚麼還沒死, 但全身虛脫的古太馬上跪下,「晴晴...快D走...呢度..」
「呢度...交俾我地。古太, 晴..晴。」
千雪與我早已站在二人面前, 而且我們面前的魔盾沒有用過, 因為所有法術都被古太無意識的施法完全擋下。
「你地係沈醫生..千雪?」
千雪倒不知為甚麼感動得哭起來:「係.係! 我地今次點都唔會俾你地有事!」
「佢係..你地又係..」
果然還是會這樣呢, 魔法師的親屬是最難隱瞞。
「我地係魔法師, 而佢----」我放出風力, 吹散硝煙與粉塵, 「只係貪婪既化身, 用一堆藉口合理化自己對權力渴望既人渣。」
濃煙散去, 火舌已被吹熄, 空中一個人影飄身, 殺生天尊的「外殼」閃動了幾下, 似乎像要褪去, 但馬上穩定了下來, 殺生天尊的魔王身影與施子雄重疊, 接著虛構出來的殺生天尊卻更加穩固如侵蝕向施子雄的初心, 最終把他取代掉一樣。
失去了初心, 只剩下的便只有心魔罷了。
「吾名為.....殺生天尊。」
終於, 在他出手想殺害古太與晴晴的開始, 他就真真正正的成為了殺生天尊。
「咆哮啦! 反瑪那啊!!」
我念動咒語, 鼓動反瑪那掃蕩所有魔法, 反瑪那席捲視野內一切, 沒法懸停迴避魔法的殺生天尊以體術輕盈的著地:「你真係想出全力? 沈醫生。」
「你唔使旨意用千雪黎要要脅我。」在反瑪那的包圍下, 他只能以體內傳送門的魔力施法, 多多少少只減弱威力與速度, 「因為你真正既對手, 係佢。」
我指著的, 當然是晴晴。
「打唔贏, 準備走。」千雪壓下聲線道, 「會長, 你有冇咩辦法拖住佢?」
一但施子雄使出如在赤徑時的全力, 我們可沒辦法打贏。
「我..? 咩拖..? 媽咪....」晴晴一臉迷茫。
你給我來玩這一套啊會長?!
鍾鈴連忙道:「會長唔係度, 佢雖然係晴晴體內, 但係只係類似暗示或者臨時附體咁! 主人格都係晴晴!」
「咁岩岩神話重現係咩事?!晴晴?!你知唔知自己做左咩?!」
「我? 我好攰....唔想彩你..」她嘟起嘴道, 與古太一樣馬上也是筋疲力盡! 那只是危險時的應急附身, 用完後會長的意識又回到沉睡中了?!
「好...反正我係..我係施..唔係..我係殺生天尊! 只要將你地通通解決, 我先可以完成我既大業!! 只有我先有決心同勇氣去完成既大業!!」
這傢伙, 還在說服自己!
「沈醫生!! 天壇大佛個邊發生瑪那蒸發!! 瑪那值係一秒之前變成零!! 所有瑪那都被消耗晒!!」
這傢伙, 打算把整住紀律部隊宿舍鏟平嗎?!
「走唔切! 我地走唔出範圍! 千雪!」
我張開光盾, 光線交織成六角形的屏障, 接著一道又一道屏障連接, 巨大的城牆展現, 十二重, 廿四重, 卅六......無數張魔盾, 魔穹, 魔罩把我們一行人圍住, 千雪也是在使出自己的全力召喚防禦, 準備接下...殺生天尊的一擊!
對..那是殺生天尊, 不是我認識的蒙面獅子俠!!
「古太, 晴晴, 呢邊!伏低!!」鐘鈴一把將使出了自己不能使用的魔法而軟癱的二人拖進保安櫃檯中作掩體, 我用盡最後一點魔力對櫃檯施展強化魔法!
「大家! 幫下我地!!」
鐘鈴對不知甚麼東西求助, 然後室內所有能搬動的東西都飛起來, 一些擲向殺生天尊, 一些堆砌在櫃檯旁變成巨大的掩體--
「天壇大佛, 瑪那蒸發! 紀律部隊宿舍! 瑪那蒸發!到底....好! 我知點做!!」耳邊的溫可柔道。
天壇大佛的魔力變成殺生天尊雙手間正燃燒著的魔球, 即使我與千雪合力把這兒所有瑪那抹消掉也有這威力?!
接著---
「轟隆----砰!!」
飛向我們的魔球把路徑上一切掀飛, 剛剛已經被炸開的地板直接變成飛灰! 其威力之大, 好像要把一切都要焚燬似的! 閃爍電光的紫黑色球體代表著的是殺生天尊追求的單純破壞....施子雄, 這就是你追求理想的手段嗎?!
六角形光盾之牆拼合而成的巨壁與魔球互撼, 交接之處閃爍刺眼的光芒, 為防冷箭我不能把光盾陣收起集中與魔球對抗, 只能繼續這樣欄住整個大堂! 大樓晃動, 地面震盪, 鐘鈴緊抱住二人, 一但這兒輸掉的話, 就是全軍覆沒了!!
「隆....」盾牆外, 魔球不斷突進, 強光照得我與殺生天尊的臉一光一暗, 我只有擔憂, 她卻是勝卷在握的笑容。
「放心, 阿然--」千雪走到我面前, 舉起手印, 「我唔會令你失望--魔盾! 收束--!!」
所有由千雪召出的魔盾沙一聲從所有方位集中到光盾之牆與魔球交戰的地方, 相比起廣寬的光盾之牆, 單點的普通魔盾防禦力更強---
「咚....沙....」魔球力量盡耗, 消散在空中。
「點會....白千雪竟然...」
千雪揮動雙手, 強化魔法貫徹四肢的她道:「而且我仲未用盡全力哦?!」
因為我用盡了全力啊!
我站在原地不敢動, 怕被殺生天尊發現我連半步也動不了, 施法消耗的是精神力, 我現在隨時也可能昏死過去或者睡著...
「你地到底有幾希望香港沉淪, 使唔使同我作對到咁既地步!」
千雪道:「你唔使再扮偉大! 你想點都好, 傷及無辜我已經唔會放過你, 你敢掂古太同晴晴一條寒毛, 我都要同你死過!!」
「好啊, 就黎睇下你係沈醫生身上訓練出既防禦, 同我既決心相比邊一邊更強!」
只剩下千雪一人能交戰了嗎?
「觀察到紀律部隊宿舍魔力濃度上升, 係施法完成後既反饋現象! 你地點呀沈醫生, 千雪!」
而然, 遠方傳來警車與消防車的聲音---
「嘁....」殺生天尊看看後方的藍白閃光, 「你地再搞事既, 下次我唔會再手下留情。」
到現在我們還不知道那是真還是假, 是硬要挫我們氣勢還是殺生天尊身上, 始終還帶有一點點施子雄的元素在。
一陣怪風吹過, 殺生天尊消失於視野中, 下次見面..就會決戰之時吧?
「大家冇事呀嘛?」千雪走向二人。
「我有..千雪。」
站不住的我向後倒--
「阿然!」千雪一把托住我, 「點..點解既! 你..你你唔好有事! 阿然, 阿然!」
累死了...
「先離開呢度, 唔係等陣北斗會館既人黎善後我地都好煩。千雪...頭先做得好好。」
千雪又再成長了呢。
這個姿態才是我理想中的助手, 我不需要跟在我背後唯唯諾諾的跟屁蟲, 我要的...或者只要是千雪, 怎樣也好。
「我....我頭先其實好驚囉, 好在..好在阿然係度..」
「好啦..肉麻野遲D先, 我地離開呢度。喂, 會長! 出黎未呀!?」被千雪扶起的我對晴晴問道, 她倒是一臉不安的躲在媽媽背後。
「佢依加就好似個時個傅嘉琪咁, 只按本能行動, 有事佢先會暫時施法保護晴晴。」
「下?! 但Jean依加冇左奏, 無得好似個時咁打爆佢令佢...」
「放心啦, 等陣我做返召魂儀式就可以, 而且晴晴係度, 即係對佢黎講係親近既人, 應該唔會太難。」
這樣會長的魂魄與肉體都回到我們手上。
恐怕, 要解釋的問題不少吧。而且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而然我們那時還沒有參透出施子雄說話中無意間的弦外之音。
當北斗會館的人, 警察, 消防, 救護等等到達現場時, 我們早就溜走, 還好我與千雪究極的防禦把那一擊擋下, 要不然紀律部隊宿舍恐怕真的會被移成平地。
「不得以魔法傷害無辜」-- 施子雄本來就應該是保護者, 制裁者, 沒想到...
事後北斗會館把事件粉飾成煤氣爆炸, 但那是後話, 如果麻瓜們看過現場的話恐怕就知道這說是核試也應該會有人相信。
還沒到達獵戶座天文台前我一直都全神貫注, 提防有敵襲, 直到我們進入了結界後, 看到天文台打開的巨大透鏡才安心下來。
「呢度係...」古太不敢下車。
「古太, 放心。」千雪牽起她與晴晴的手, 「我知道你一時間好難接受, 但係..我地係魔法師, 呢個世界上有魔法存在, 當然..你老公古Sir, 都係魔法師。」
「魔法師..??」
「嗯..你可以當只係一種職業, 當中亦有好人, 壞人, 一樣面對好多問題....但係我地係保護你地。」千雪手一揮, 在空中畫出一道白光, 白光結成雪花, 霜雪結界輕輕落到她手中, 再放到晴晴手上, 「就好似古Sir保護我地咁。」
一提起古Sir, 古太又眼泛淚光, 但她馬上刷去:「嗯..之前..我好無精神, 但我會加油既, 為左晴晴我會加油既!」
「媽咪...」晴晴看看在手上漸漸化成花掰的雪花道。
「入去先啦我地。」一向活潑動人的千雪, 在急症室中能起到安撫家屬的作用, 但是明顯地她經歷過種種後, 成長的不只是魔法能力。
我們下車, 走向獵戶座天文台的入口, 千雪牽著古太, 古太牽著晴晴, 從老遠已經看到溫可柔在門口看著我們, 晴晴一看到還是每星期幫她補習的溫可柔, 馬上跑向她:「可柔姐姐!」
這種時候, 我這種粗魯的傢伙還是不在現場比較好吧。
「千雪, 陪住佢地。」
我走到交誼廳, 從冰箱中看到有一些零食寫著「Jane」字, 便打開吃起來, 正當我要享受一會兒躺在沙發上的休閒時光時, 後方傳來那名牌古龍水的味道--
「沈默然。」
是康台長呢。
「咩事啊老世。」我直接把頭後仰, 在我眼中他頭下腳上的「站」在天上。
「我無做你老世好耐...想同你傾兩句啫。」
「嗯? 又諗通D咩?」
康台長找我通常是提供情報, 解釋假說之類。
「係關於施子雄。」他抽起我手上一條百力支優雅地放到口中道, 「萬物皆有代價, 世事都被無形既力量平衡住,唔會有完美, 你真係覺得施子雄一邊吸收遠方既魔力, 同時維持防禦, 同時施展攻擊, 會有咁完美?」
「......你講咩。」
「施子雄既代價, 或者係話..佢既弱點?」
不會有完美。
遠方的無限魔力同時維持傳送門, 傳送門維持著就吸收魔力, 有魔力就能施展各種魔法, 當中又包括傳送門....這根本就是--
「--永動機, 科學文明早已經證明左, 按佢地既熱力學定律, 永動機係無可能實現。」
而施子雄打開傳送門, 吸收魔力, 施法, 當中又包括傳送門, 再施法....就能以無限魔力不斷施法下去, 行星會自動回復瑪那, 只供給施子雄使用的情況下, 施子雄能永遠地無限施法。
--不可能。
我搖頭道:「呢點點可能做到, 魔法永動機? 唔可能!」
「無錯..我地否定永動機, 用既唔係熱力學, 而且優劣平衡理論, 你黎我實驗室。我邊行邊講你知。」
我沒有太深究這問題, 只是覺得萬物皆有代價, 說的只是「施法就要消耗魔力」這種東西。所以在路上, 康台長向我解釋了一點他的優劣平衡理論。簡單來說, 就是針無兩頭利, 人工高的職位就要面對高壓力和工作量; 遊戲中強力的角色, 抽中的機率便低得嚇人; 好吃的油炸東西, 就不健康; 快的交通工具, 意外下存活率便會低........為甚麼?
為甚麼沒有健康又好吃的東西?!
「你好似對呢點有D不滿啊? 康台長...」
「無..食麥皮食到燥, 真係好難食!! 健康啫, 唔使日日食掛?!」是摩根太太為了他健康著想吧。
總之, 似乎一切東西在誕生的時候就會被賦予了限制, 弱點, 沒有人工高又不用做的職位; 沒有又強力又易抽中的角色; 沒有又好吃又健康的食物..... 這就是魔法界的熱力學定律, 這就是魔法永動機永遠不會誕生, 康會長稱之為「優劣平衡理論」。
「嗯...所以根本無可能無限使出魔法。」
「唔止係咁, 咁方便, 威力咁大施法, 背後一定有佢既代價同限制, 你既反瑪那都有架啦?」
的確..我也不能無限抹消魔法, 反瑪那不能直接吸收大氣魔力轉換而成, 而是要事先儲藏在體內再放出才能變成能抵消魔法的反瑪那, 距離與範圍也有限制, 也沒法抹殺已扭曲的現實......就是這種意思嗎? 優劣平衡理論, 有優點, 就應該要有....
「唔係應該叫優弱平衡咩? 劣點係咩黎, 弱點先岩Wor。」
康台長白眼一翻:「咪同我玩文字遊戲!所以, 我由一開始既研究目標就建基於呢個理論上,終於被我發現到....無限魔力模型既代價。」
密碼輸入, 指紋確認, 再撤去防護術式, 康台長位於天文台大樓角落的實驗室打開。
「魔法師其實同運動員好似...消耗魔力就好似佢地消耗體力咁, 而運動員做運動既時候除左燃燒脂肪, 碳水化合物外...重要呼吸。」
我擺出一個「廢話」的表情。
「唉..如果你有可柔一半我就唔使解釋得咁辛苦, 運動會消耗氧氣, 理論上提供無限氧氣佢地係咪就可以無限運動? 並唔係。」
康台長拍拍手, 他招牌的實驗器材升起, 今次是一個玻璃箱, 箱中有一隻白老鼠, 但是白老鼠背上被紋身紋上了一個法印, 似乎是與瑪那起反應的術式。
「呢個法印, 令佢可以吸收瑪那, 瑪那就好像元氣咁, 令佢精神。」
康台長拔出魔杖, 接著對住玻璃箱輕點幾下, 箱之中出現幾個黑洞, 瑪那從黑洞中湧入, 因為魔力沒有質量, 傳送也相對實物簡單, 連康台長也能做到。
白老鼠活潑起來, 又去玩玩具, 又去食東西。
「如果我不斷俾魔力佢, 提高魔力濃度俾佢, 佢係咪會繼續落去呢?」
魔枚向上輕彈, 馬上白老鼠好似吸了毒一樣又跳又跑, 相當高興--
但接著...白老鼠漸漸慢下來。
「咩事?!」
「如果你不斷輸氧氣俾運動員, 佢地都無辦法不斷運動, 因為馬上佢地就會氧氣中毒。」
玻璃箱內的白老鼠, 肌肉痙攣, 接著嘔吐倒地不能活動。
「同精靈, 幻想種等既魔法生命唔同, 人類本身同呢隻老鼠一樣都唔係魔法生命, 就好似氧氣中毒一樣, 無限魔力並唔會令佢可以無限施法, 因為時間一長, 瑪那就會令佢中毒, 最終就係咁。」
剛剛還活潑的白老鼠躺箱底, 奄奄一息, 氣若遊絲, 黑洞不斷湧出的魔力令牠...這是瑪那中毒?瑪那會中毒嗎?! 不..不過在醫院聽說過連水也會令人中毒, 也許瑪那的確也有可能。
我又想起在急症在中被送進來的潛水員, 真正的醫生護士化了好大的力氣才救回, 我與千雪提起的時候, 他們說是潛水員吸入太高濃度的氧氣做成的氧中毒事件, 他們的樣子...與這老鼠的確相似。
「正常魔法師根本唔會發生咁既事, 因為法力提升同時意味住用作吸入魔力既竅有幾強, 好似運動員肌肉強壯, 無咁易抽筋一樣。有竅控制, 人都唔會吸入過量魔力....除非, 你用傳送門黎取代竅。」
康台長的魔杖一揮, 所有黑洞消失, 除了其中一個--- 沖進白老鼠體內。
「魔力一但係體力, 會發生咩事呢? 雖然無質量, 但有能量, 過度溢出既魔力結果就係---」
白老鼠體形暴漲。
特別是背上被紋上與瑪那作用的魔法陣, 在暴漲的同時發出亮光--
「啵~!砰!」
玻璃箱內側被染成鮮血。
這就是無限魔力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