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業魔法師:駐急症室解咒師與女助手》: 三十九:維多利亞界石
施子雄拚上了一切, 犧牲了一切, 朋友, 同事, 信任, 人格, 良知....只求當選總幹事之位, 保護北斗會館。手法不用多說, 自然是令人髮指, 但是也許在心底我是認同了他的動機。
卻-- 失敗了。
投票記錄顯示大多數幹事的票都投給了中國的魔法組織, 中華魔法聯會的熊會長。
而且不像上任, 他只是取代梅會長了不久, 幾乎是空降, 根本沒甚麼成就可言。
卻-- 勝利了。
把不措一切的施子雄徹底地擊敗。
「造馬」, 我與千雪心中同時浮現出這念頭, 如果只說經驗, 戰績, 法力...即使施子雄不開始計劃, 這姓熊的根本不可能是他對手。
卻還是勝利了。
施子雄的失敗, 始於一點: 他認為這選舉是公平的, 有能力者, 有戰績者就會當選。
「選委會入面...好多都係個一帶一路魔法交流計劃既簽約成員國。」千雪捲動網頁, 「恐怕, 佢地一早已經收晒錢。」
「....」我不知如何回應, 應該高興? 因為邪惡的施子雄滑鐵盧? 應該痛心? 因為傾盡所有的施子雄滑鐵盧? 我陷入了迷茫與矛盾。
這樣下去, 北斗會館的自主權恐怕會再被削弱和威脅。
但總不能採用施子雄的做法。
除了他, 其他魔法師根本是坐視不理, 只看眼前利益, 或是懷念港英時期北斗會館傲視全球的光輝, 卻無視現在北斗會館被中華魔法聯會的侵蝕與沉淪。我們的委員會也不是由我們選出, 不會對我們負責, 除了施子雄...
我是多痛心, 我們的朋友為了我們踏上了成魔之路, 卻不是為了自身利益--
---但還是失敗了。
但我應不應該痛心?
「...阿然。」千雪看著皺頭深鎖的我擔憂的道。
「我無事,千雪, 放心。」
那麼接下來事態的發展就也明顯了。
其一, 施子雄放棄, 就這樣接受現實, 接受自己的無能為力, 可能會移民退休之類。
....至於其二, 施子雄極度不甘心, 極度暴怒, 終於以最激烈的方式襲擊, 現在體制內的方法行不通, 而麼便追求體制外的方法, 而體制外的最激烈抗爭方式被世人稱之為恐怖襲擊。
我掩臉閉眼, 好像想揉開自己皺成一團的眉頭似的, 因為我已經可以確定施子雄絕對會走向第二種發展, 已經拚上一切, 犧牲所有的他絕不會放棄。
....接下來, 就是最終的魔王戰了吧, 套用千雪那些遊戲的稱呼, 只是我不知施子雄能不能算是魔王。
「喂? 康台長? 係, 係, 好, 哦....阿然, 康台長搵你。」
「唔該。」我接過千雪給我的電話, 「喂?」
「你地有冇睇到新聞?」
「選舉單野?」
「係, 估唔到啊。」
「...可能唔係估唔到, 總之依加點算?」
康台長道:「施子雄一定唔會放棄, 呢點可以肯定, 但係佢仲要做總幹事, 所以佢唔會親自出面, 我諗佢會類似用返殺生天尊咁既模式, 將理事會鏟平一次。」
「可能其實唔錯?我都唔想姓熊個死肥佬做總幹事。」
「哈哈..條友根本只係傀儡黎, 你睇返佢點樣做到中華魔法聯會主席就知, 佢地雖然唔係玩選舉, 但依加黎講都係講聽唔聽話, 之前梅會長仲會同中南海個邊拒絕下, 依加呢條友就係勝在夠聽話, 中南海先俾佢做會長, 無邊個魔法組織可以同政府完全切割, 沈默然, 只可以講...錢先係世界上最強既魔法呀。」
「竟然唔係友情奮鬥勝利之類?」
「有種理想叫你就想, 你都唔會係我呢邊睇住佢發顛架啦, 快D養好傷唔好拖累白千雪。佢點樣?」
「略有火喉, 但落唔落到手就難講。」我看看千雪道。
「唔到佢唔落, 佢落唔到就你落, 再唔係用契約強制佢落。」
「我唔會用契約逼千雪做任何野。」
「依加開始怕老婆唔係咩好事黎喔?」
「你好意思話我?」
「挑...」康台長說不過我。
但是康台長說得對, 不列顛的田野生活恐怕不長了。施子雄一定會出手的, 也不會放棄, 如果沒人阻止他的話一場殺戮恐怕難免。
也許是別人的話, 我會像當時還不知道施子雄就是殺生天尊的置身事外, 但是如果是他..惟獨是他, 我希望能親手阻止。
職業魔法師, 就是說魔法師只是我們的職業, 只是收份糧--先前我的確這樣認為, 這也是我們魔法師的主流價值觀, 大概...也是我們城市的主流吧, 魔法師根本和普通人沒甚麼兩樣, 我們以自己的工作優先, 而眼前利益優先....那位永遠笑著的犯罪王子說過「If you good at something never do it for free」, 也是如果你擅長某種東西, 便永不免費去做----某程度這種「利字當頭」的確代表我們魔法師, 也代表著這城市。
但是同樣是這種文化, 也鑄成了我們的沉淪。
不只是北斗會館, 而是這座曾經的維多利亞城。
施子雄反抗了, 即使用了錯的方式。
也許我也受到了他啟發。
選舉結果公佈後, 施子雄正常的發表了落選宣言, 還君子地祝賀了對手熊會長..不, 應該稱呼做熊總幹事了。接著他也正常地發了個假, 正常地回到「暫替會長」的工作中, 但我們幾個知道真相的人自然也知道施子雄正在準備終極的反擊。
時機總會來到。
但沒想到會這樣快。
「啪。」康台長把一個紅色信封放到晚餐桌上, 迪迪見狀馬上躍到其上用鼻子輕嗅, 千雪也把握機會把牠全身上下摸了一頓, 但迪迪馬上發現這不能吃而無趣地躍到千雪膝上睡覺。
「咩黎?」
「邀請函。」康台長拿起道, 「國際魔法與巫術理事會既亞洲總幹事就職, 自然要搞得風風光光, 當選者係中華魔法聯會既會長, 咁中國之中邊個城市最國際化, 又有悠久既魔法歷史。」
「香港。Oh Shi.....」我扔下手上的薯蓉, 「唔撚係掛?!」
「施子雄既機會總算黎到。定係話殺生天尊復活既機會終於黎到?」
我接過邀請函看, 上面有魔法的痕跡, 只限康台長能開啟, 但對我而言沒有意義, 反瑪那輕晃便將其破解掉, 拆開一看, 康台長能帶一人出席, 正裝, 時間日期也有, 地點是聖約翰座堂, 香港最古老的教堂。
「佢絕對會郁手。」千雪一臉擔憂的道, 「而且..恐怕以殺生天尊既名出手, 佢就唔使怕會傷到無辜。」
「無辜? 個日出席既都係大人物, 而且包括其他成員國既代表幹事同佢地帶黎既人, 施子雄可能會將成個港島車成平地。」
「咁點算呀, ,仲有好多普通人係附近架!」
真是好心腸呢, 我的千雪, 不過我腦海中已經可以看到殺生天尊召喚流星砸向教堂的畫面。
「所以你想係度繼續嘆薯蓉, 定返去阻止佢?」
「依加?!」
「咁又唔係咁急既, 下星期先係。」
我把薯蓉塞回口中:「咁我嘆埋薯蓉先, 千雪你煮得好好食呀。」
「多..多謝。」
害羞的千雪也很可愛。
「話說, 賴地準備點樣返去?」摩根太太問道。
「嗄?」身為非法入境者我的問道。
我與千雪是透過會長的傳送門來到英國的, 擁有權限的他自然可以打開傳送門, 但已經引發了哥伯尼天文台的大規模搜尋和調查, 但一般來說一個地區的結界但會阻擋不尋常的空間扭曲和連結, 除了認可了神根公約的歐洲諸國許可魔法師在公約國內傳送。
以香港大結界為例, 傳送魔法只限香港對香港內傳送, 需要穿過結界的傳送事前要向北斗會館申請, 基本上就和出入境一樣, 而且會傳送魔法的人實在稀少得過份, 我也只識古Sir, 會長與施子雄三人。
但是現在, 我們這兒沒人懂得施展高深的傳送魔法, 康台長請了結界師為他在巨石陣與家中開了傳送門, 但只會傳送巨石陣瑪那供他研究, 房子是以室內和其他地方交換, 也不算是空間扭曲的傳送魔法, 而是概念轉移之類的東西, 他自己最多能把迪迪這樣的重量傳送兩米左右, 迪迪再胖下去也傳送不了, 我與千雪更是完全不會。
「用魔法做假證件? 就咁坐飛機返去?」千雪道。
「關口有結界師睇住, 仲有破解偽裝既術式。」我搖頭否定。
「物理方式做假證?」摩根太太道。
「我就唔識D咁既人。康台長?」
「我都唔識。」
「....」
「...」
「...」
這下尷尬了。
「好啦, 只要唔係傳送魔法就得啦? 就好似我間屋咁。」
「概念轉移? 定叫交換?」千雪問道。
「時間唔多, 沈默然你既傷養成咁就算, 我地聽日出發, 方法係由英國踏入香港既範圍。」
因為我們來到英國時身無分文, 所以離去的時候也沒甚麼好帶的, 多了的東西也只有千雪那件斗篷, 康台長親手製作的法器實在算是稀世奇寶, 我當然著千雪穿著。
「好啦, 歷史題, 香港既起源係點樣?」穿回乾濕褸與紳士帽, 提著公事包的康台長與我們走到花園中。
「下?」
「呃..」
抱歉, 我與千雪也答不出。
康台長一臉鄙視的說:「1841年, 穿鼻草約割讓港島...講真你兩個中學冇讀中史?」
我攤手道:「唔記得晒。」
千雪苦笑道:「我中史堂用黎訓教...」
康台長喃喃自語:「依加D 80後90後...自己地方歷史都唔清楚...總之! 香港開埠始於港島割讓,英國人建立維多利亞城, 而維多利亞城就係香港既起源, 代表住香港正式誕生。」
話說我們為甚麼要在花園中上歷史課?
「而個時用黎畫定維多利亞城範圍既法器, 就係呢樣....來也!」
「呼--咚! 砰!」
一條石柱從天而降, 我張開魔盾為千雪擋下飛濺的泥土, 花園中被石柱擊出一個小坑, 塵土散去後能看到這是一根花崗岩四方石柱, 四邊匯聚成尖頂,柱身上寫刻寫著CITY BOUNDARY 1903...
維多利亞城界石?!
「當年既結界就係靠佢地..算係文物?」
我突然想起:「好似話有一塊界石唔見左, 莫非..」我望向康台長。
「痴線! 我無偷界石! 我係救啦, 而且..呃..總之界石定義左香港既範圍, 就好似強化十字架既守護概念一樣, 強化界石既邊界概念, 定義出香港既範圍就係...好, 方向係呢邊, 企過黎企過黎。」
康台長拿著指南針, 確認我們站的方位背面是香港, 然後---
「概念強化!」康台長, 我, 千雪舉手注入魔力到界石中, 古典不列顛魔法儀式發動, 界石重新定義出香港的範圍, 我們在英國步入了香港的邊境, 接著--
「賴地小心D啦~」抱著迪迪在揮手的摩根太太向我們揮手--
「我地個邊戰場見啦!」康台長發動界石的權能--
「蓬--」
界石重新定義香港的範圍, 我們背後幾千公里外是香港, 前面是維多利亞界石, 在強化概念下我們被界石包圍, 身處於被界石定義的香港之內。但是香港的範圍絕不可能橫越整個歐亞大陸, 世界的修正力馬上會向我們這現象襲來, 將這邊的「異常」吞併到正常的香港中---
「砰!」
我差點又摔到地上, 千雪眼明手快, 千鈞一髮地捉住了我以防我的傷口破裂, 天旋地轉, 頭暈轉向, 一時間我連上下左右又分不清, 接著污濁的空氣湧入鼻中, 吵鬧的引擎聲傳入耳中, 然後隨之而來的是親切感與熟悉感, 即使沒有歐洲的風光, 卻是這醉人的都市..
「歡迎返黎香港呀, 兩位。」 康台長瀟灑地以雨傘撐地, 然後轉了一圈卸掉著地的力道, 再順勢開傘, 「呃....我其實無戰鬥能力, 所以呢度交俾兩位, 我地老地方見。」
「嘔....」他說甚麼?
「阿然, 你點呀。」千雪揮動手印把我的穢物通通扔到垃圾箱中, 還不忘為我擋下雨水。
戰鬥?
「你地就係沈醫生同佢既女助手?」
我現在才抬頭看看四周, 康台長似乎為剛剛的傳送附加上了合理化咒語, 所以即使我們三人與界石這樣出現在公園與巴士站之間也沒人覺得有甚麼神奇。界石停止了冒出白煙, 鑲到混凝土斜坡上, 我坐在一角剛剛吐完, 千雪就是站在我身邊, 而她身後卻多了一群...魔法師。
「唔係。」我道, 千雪身上穿著康台長的斗篷能阻止樣子被認出, 我也帶著黑色口罩掩蓋傷疤,他們應該不能認出我們, 「冇聽過呢兩個人。」
心領神會的千雪馬上點點頭。
「咁你地點樣得到佢地兩個既七星陀錶?」
為首一人打了一個響指, 我與千雪身上幫對方保管的七星陀錶馬上發出嗡嗡的聲音, 組成北斗七星的七個光點閃爍, 完全是斷正!!
「我地係自己友, 聽我地講, 一星期後既就職典禮會有危險, 施子雄會破壞一切, 殺死所有人, 我地要阻止佢!」
如果是伐魔隊一起上的話, 也許能爭取到一點兒時間。
「....」但他卻沒有說話。
不對勁, 他們是....!!
「千雪!!」我把拖住她往後猛躍, 千雪眼前銀光一閃, 幾根頭髮的瀏海被突然出現的刀削斷!
「我地唔係要破壞一切, 而係要守護一切!!」
看來他們不但知道施子雄的計劃, 而且還支持他這樣做!
附近的樹葉恍動, 葉子的邊緣閃爍寒光接著怪風吹動, 萬千刀片向我們飛來! 千雪馬上帶回斗蓬, 雙手飛舞結出手印低語:「魔盾!」, 接著前後雙重魔盾展開, 飛葉在魔盾上粉碎, 正當我要還擊時--
痛--!!!
「嗚...」
...我還真是個沒中用的解咒師..
「阿然?! 阿然!」
難道康台長已經預見到這點了嗎?
「千雪, 今次要你黎。」
起舞吧, 反瑪那!
反瑪那四溢, 罩向整個公園, 怪風停止, 葉刃落下, 但魂俱只會弱化--
「砰!」
「裂..」
魂俱砸到魔盾上, 魔盾發出破碎的聲音!
「唔緊要, 阿然。」千雪身上閃動強化的光芒, 「只要你需要我, 我永遠都會幫你!」
「砰!」鐵拳轟出, 魂俱與強化了的千雪對撼, 被弱化的魂俱匕首和千雪不分伯仲, 馬上千雪變招錯開, 用力過猛的魂俱使向前倒, 千雪看準時機一肘砸向他手腕, 匕首飛出--
糟了!!
「魔罩!」
「噹!」馬上飛回的匕首被千雪以全包圍式的魔罩格下, 輕輕浮起的她腳下被魔罩壓凹了一個小坑, 沒想到她已發現到那不是匕首, 而是飛刀!
反瑪那纏著幾個魔法師, 沒法使上魔法的他們向千雪以物理方式攻來, 但都被能施法的千雪輕易的收拾, 另一方面纖出魔罩的千雪浮在半空, 她雙目如雷結出手印, 魔力沸騰, 同時掌握戰鬥,施法, 解咒的她在倒下的魔法師之間展現一夫當關, 萬夫莫開的霸氣--
「你地想一齊上?」 她雙手一揮, 魔罩消失, 寒風捲出化成風壓壓向所有魔法師, 冰冷的風將他們壓倒在地上, 千雪輕輕落下, 「定係想自己投降。」
「嗚..」
「咕...」
她成長了呢。
但是卻沒有發現了一點。
「咔喀。」路人拍照。
「嘩, 個姐姐識飛呀! 媽咪!!! 媽咪!!! 個姐姐識飛呀!!!」
「今次係咩咩奇俠? 依加D CG咁勁既?!」
那幫人根本沒下過逐人咒, 合理化咒語或是鏡迷宮!!
「呃..呃..我.我..」千雪不知所措, 馬上收起所有魔法!
機不可失-他們是這樣盤算吧!
「咪郁。」他冷冷的道, 直接捉住那個正在尖叫的男生, 「唔係佢就係會死係天尊手上。」
還是繼續把所有罪名推到天尊身上。
「你..唔好亂黎!」
「嘩嘩嘩!! 搞咩搞咩!」
「報警好Wor!!」
「喂拍戲定咩呀! 喂D血真架! D血真架!!」
眾人尖叫, 馬上雞飛狗走, 有人跑出馬路, 有車子為了避過跑出馬路的人直接撞到路肩上, 後面的車馬上急煞, 結果被後面的車追撞上去, 有人為了逃命連鞋子也甩掉, 只有一人沒有動--
那男生的母親。
「放開佢。」千雪道, 「唔係既話..我..我唔客氣架啦!」
我與千雪放出雙重反瑪那, 大氣魔力完全蒸發, 這群人看樣子也沒有無限魔存, 但即使魂俱連意識也失去, 那把刀還是足夠割斷那男生的喉嚨!
「我地唔會俾你地阻止到, 即使點都好, 我地都一定唔會放棄!」
「個細路係無辜既!」我喝道, 「即刻同我放左佢, 如果唔係我要你求我殺你條仆街一個痛快!!」
這才是威脅。
「嗚啊啊救命呀!! 唔好殺我呀呀呀!! 媽咪呀!!」
不, 這男生誤會了!
「小朋友, 唔好喊, 我地會救你。」強顏歡笑的千雪道,「姐姐..姐姐係魔法少女呀!」
「..嗄?」我, 那男生, 魂俱使都望向千雪。
「所以, 唔使驚架。」千雪道, 「喂, 你到底想點, 你以為仲走得甩?」
他的同黨掙掉自己身上的冰, 紛紛走到人質身邊戒備。
是知道我們還活著, 所以監測著所有界石的情況, 並派出人在附近看守吧, 這樣一來馬上其他界石附近的魔法師便會來增援, 現在這援兵之計是令我們沒法逃跑。不像我們要掩藏魔法神秘, 他們是施子雄的同黨, 在反擊前他需要的是混亂, 因為殺害無辜的行為或是令魔法文明曝光的行為他們才不會在意。
一但他們的增援到, 可就糟了。
不過, 也不是只有他們有增援。
一團黑霧無聲無色地顯現在人質背後, 我與千雪見狀馬上把反瑪那從那邊散開, 黑霧暴漲成象, 先是影子, 接著是邊緣, 然後成為人形, 幻人顯現--
「伏!」幻人以巨力折斷魔法師的刀, 我緊痛使出躍空飛奔過去拖走孩子, 千雪亦以更快的速度欺近, 對準他下巴--
「嘿.哈!」
「咔啦!」 那人口中噴出鮮血, 半條舌頭飛出血淋淋地扔到地上, 沒法呼救的他被幻人舉起, 接著幻人一手拉住他的頭, 一手拉住他的腳--
「夠啦!」溫可柔喝住幻人, 「唔使做到咁。」
幻人慚愧的點點頭, 將那人如垃圾一樣扔到一邊。
「可柔!」千雪與她一見如故, 二女相擁, 「多..謝你呀!」
溫可柔的幻人一腳把那人踹入草叢後向我們揮手然後消失, 身穿LAB袍與眼鏡的她笑道:「千雪你頭先好型呀。」
「嘻嘻..係咩..」
太可愛了, 我說千雪。
「魔..魔法少女..」男孩眼淚汪汪的看著二位。
突然覺得歲月催人老呢。
「嘛..你可以咁當我地係啦, 不過魔法少女都係留返係夢入面啦。」溫可柔舉起手指, 頂住他眉心, 接著又向那男孩的母親再做一遍, 「其他野, 善後隊會負責, 我諗你地都係離開先, 係呢, 陀錶俾我。」
溫可柔接過我們的七星陀錶, 以手掌掩著念念有詞:「好啦, 我停左追蹤機能, 依加你地去天文台, 台長會等你地。」
「可柔, 但係點解你會係度?」
「...因為我都睇唔過眼施隊長做既野。」
始終是自己地頭, 辦起事來就是爽快!我們躍上Uber, 直駛向獵戶座天文台, 現在施子雄已經神擋弒神的地步, 即使司機是無辜者下一秒被天上飛過來的流星轟飛也不是甚麼出奇的事, 以防萬一我施加了多重保護與隱匿咒語.....結果並沒有意外, 我收起魔盾與咒語和千雪下車, 然後向天文台方向跑去。
在熱夜的暖風中, 獵戶座天文台一如以往的在山丘的最高處俯視我們, 我與千雪在破碎的樹影間穿過小徑, 又回到了這兒。
「吱-」自動門打開, 冷氣瀉出, 我與千雪內進, 接待處的職員早已認得我們只是斜眼看看沒作反應。
「黎左啦?」推著輪椅的副台長出來道, 「仲以為你地有咩事, 原來去左搵台長。」
千雪躬身道:「全..全靠康台長幫手。」
「放心啦, 佢好快會叫你地還人情, 而且...你地要見既人唔係我。」
「嗯?」
穿過堪天室, 在交誼龐中是熟悉的背影---
「千雪..阿然!!」
Jean一把抱住我, 我道:「Jean..呃..」
「呀, 呀, 千雪, 對唔住..」
千雪道:「嘁! 唔..唔緊要啦。」
不, 她明明生氣了吧?
我連忙輕撫千雪瀏海牽起她, 她才撇撇嘴的摟住我手臂不作聲, 我道:「你又係度既..咁個日之後點樣?」
「...會長救左我。」Jean低頭道, 「其實件事幾無腦下, 就係會長同我分頭走, 施子雄得一個, 佢既分身同魔偶都唔係我對手, 似乎會長對佢更有價值, 所以去左追佢, 我既魔鏈係樹林之間好敏銳, 可以捲住樹枝向前蕩, 所以我好快就借樹林逃離左。」
「咁..咁咪好..」
但她為甚麼這表情?
「佢似乎遷怒到俾武器既狗哥同郭融身上, 佢先係話我係北斗會館既叛徒, 而佢兩個就係同我勾結, 所以...佢兩個已經...」
「點樣..」
「伐魔隊, 將佢地就地處決左。」Jean 只是說出了結果。
「....」
我與千雪良久沒作聲。
雖說那二人有點為利是圖, 但在我因保護千雪而反抗伐魔隊而被捕的時候二人還是和古Sir來幫我, 當年作為獵巫者的時期二人也是我的同事之一, 郭融與狗哥還挺恩愛的, 而且即使有點煩人但和二人喝酒還有點意思..
施子雄....!!
「依加任何人, 即使被視為潛在威脅都好, 佢都會落手..而且唔會理後果, 郭融同狗哥個次, 附近既屋受到波及, 有人受傷送院, 有人燒傷要換皮...佢地已經痴晒線..佢真係仲係我地識個個施子雄?」
剛剛見識過他們的做法。
我搖頭道:「個個子雄, 已經死左, 有冇聯絡曉兒同宋皇臺?」 當時這二人也插手事件, 萬一連他們也..
「有, 曉兒出左國, 依加係加德滿都, 之後會去達蘭薩拉, 宋皇臺我地聯絡唔到, 無人聯絡到, 不過佢係潛艇又識郁, 我諗問題都唔會大。」
「咁都好D。」
接下來應該如何辦?
「我地依加都算係逃犯, 你地路上有冇咩事?」
「有少少, 但千雪係度就無問題。」
風雨飄搖的日子呢。
「總之, 呢段日子我都係度, 伐魔隊同北斗會館既魔法師都唔敢入黎攞人, 我諗你兩個都係唔會出去。」
我看看角落堆成小山丘的杯麵,她說留在這兒的意思就是字面意思, Jean這段日子連戶外也沒有離開, 只是困在堪天室旁邊的小小交誼廳!?
「Jean, 你冇事呀嘛?」
「我? 我無呀, 我好好呀。」她笑著拍我肩膊道。
「咁樣..奏呢?」
「......」她的手捉住我的上臂, 沒有說話。
「Jean..」千雪也憂心忡忡的問道。
「如果我個日有奏,咁樣我, 你, 千雪, 會長聯手, 有冇可能打得贏?」
Jean她..
「唔係你既錯, Jean.」
她沒有回話, 漸漸發紫的雙唇在微抖著。
「千雪, 睇住佢。」我掏出香煙, 感覺大腦快要停轉似的。在交誼室的一角有一個小陽台, 我拉開趟門, 熱氣撲面而來, 我點燃香煙深吸一口, 再悠長地呼出, 二手煙在初夏的天空中消失, 我的煩悶卻沒有絲減退。
施子雄已經變成了這樣的一個人。
還是說他本來就是一個這樣的人?
還是說, 這樣還算是人嗎?
「屌-!!」我一手把煙蒂扔出陽台。
「多謝1500蚊. 碌卡定現金俾?」康台長魔杖一揮, 煙蒂飛回我手中。
「..無聊.」我乖乖把煙蒂塞到煙蒂箱中。
「點呀, 心情好d未?」
我搖頭道:「完全無。」
可能自責的不只Jean一人。
「發洩完就黎會議室, 要開會。溫可柔都返左黎。」
「....」
「點呀, 有咩諗唔明就交俾我地諗, 反正要動腦既野一向我地負責。」
我苦笑搖頭:「呢個問題, 我諗你都諗唔明。」
「下? 你挑我機?!」康台長拉拉羊咩鬚道。
「點解施子雄會變成咁。」
「.....」
這次換成康台長的沉默。
「唉。」接著, 他傾天嘆氣, 「我活著既日子唔短, 但係呢個問題我都唔明...似乎人生天就會有自己既心魔, 無人擺脫到。」
「我地每個人可能變成佢咁?」
「..的確係。」
「我想像唔到我或者千雪會變到咁恐佈。」
康台長卻說:「如果千雪被人威脅住呢?殺佢既人既屋企人就係你面前呢?」
...也許不是沒可能。
誰也逃不過心魔這一詛咒嗎。
「即使係我都唔敢講, 施子雄佢本身唔係咩魔法既名門之後, 亦唔係天才, 佢做到伐魔隊隊長靠既係強大既意志同奮鬥, 而呢一份執著用係作惡之上, 結果就係咁。」
不惜一切, 視人命與無辜者如無物, 這也是另一種的執著吧。
更糟的是現在的他似乎拉攏了其他魔法師, 那些來襲擊我們的魔法師早已知道了他的計劃, 但還是這樣支持著他, 這樣下去北斗會館與獵戶座天文台之間的內戰會在現代再一次爆發吧。
得了結此事。
參加會議的人不多, 多了一項臨時議程就是為了阻止魔法曝光, 受魔法界控制的傳媒會發放某天后婚變, 老公與電視台姐仔偷食的片段, 現代的善後技巧不是令人看不到魔法事件, 而是用更大的話題轉移大眾注意力, 那片段將會造成社會現象級的熱議, 即使有看到千雪施法的漏網之魚也沒法在網上說甚麼, 畢竟大家也只會去聊八封新聞, 這招是我們從政府身上學回來的, 香港人的注意力模式其實相當好控制。
接著是正式會議。
「首先係香港既現況, 大家都認為施子雄係好人, 知道佢真面目既, 只有呢度既咁多位。」
說的, 自然是我, 千雪, 說話的溫可柔,副台長, 康台長, 與Jean。
「我..咁樣..Sorry, 有少少緊張。」溫可柔拿起杯子喝水, 康台長向她點點頭作鼓勵, 她才收復好心情--
「依加Jean, 沈醫生, 千雪都被北斗會館列為叛徒, 係殺生天尊既殘黨, 所以恐怕三位行動唔易, 而北斗會館都略略估到我地正庇護緊你地, 天文台都無辦法守太耐, 恐怕一星期後就職典禮之後, 佢地就會強攻呢邊。一般伐魔隊員, 幾個獵巫者都可以應付, 但係按觀察, 施子雄體內唔知點解好似有無限魔力一樣...」
我道:「唔需要等一星期, 個日之前我地就要解決佢。個日佢就會開殺戒, 所有人都會死, 過左個日就係佢既勝利。」
「我諗唔易。」溫可柔顯示出幾張相片, 「施子雄最近多左D 保鑣, 出入都有保護, 而且我地仲未知佢無限魔力既秘密。」
身懷蓋世魔力的施子雄要保鑣?!
「阿然..個個人係..」
千雪抖著的手指向投影屏,站於施子雄身邊不知是助理還是保鑣的人堆中, 有一個熟悉的臉孔--
--白錦雲, 千雪的哥哥。
那些不是保鏢, 而是人盾。
真卑鄙!
「呀, 關於呢點, 無限魔力既原理其實同我地一樣...」康台長站出去解釋道, 早已知道的我與千雪自然沒在聽, 溫可柔就馬上抽出筆記猛抄。
「阿然..點解我大佬會係個度架..佢..佢..」
千雪自然是在明知故問, 她只是沒法接受吧。
「如果你唔想既, 都係我黎啦, 千雪。」
「咪傻, 你仲有傷, 但我大佬...阿然, 我好怕。」
「呢種人, 被施子雄巴結到其實一D都唔出奇。」
「唔好咁啦阿然,大佬佢...」
不過千雪除了我外, 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也只剩下那垃圾了吧。
如果那個不是白錦雲, 而是我姐姐, 恐怕我也會動搖。所以即使我如何不喜歡那個傢伙, 但是我還是會體諒千雪的感受。
我沒有回話, 只是靜靜的牽起千雪的手, 使她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