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業魔法師:駐急症室解咒師與女助手》: 四十: 附魔
接下來就是正題, 我們目的只有一個, 就是解決掉施子雄, 阻止他在就職禮當日殺害所有人, 無差別的大屠殺。而對付施子雄, 就必需要對付無限魔力的他, 換句話說要破解他的傳送門系統。
「..就係咁樣, 佢就有無限魔力, 即使被反瑪那包圍都可以隨心地施法, 當然除非沈默然能使出全力。」
「嗯..我有..有個諗法。」溫可柔緊張的道。
「放膽講, 可柔。」副台長道。
「呃...等等我..我唔知有冇用啦, 但係呢張係牧野行動時, 全港瑪那波動圖。」
「哦?」
台長與副台長好像最快看到了甚麼東西, 接著是我, 而千雪與Jean的樣子完全是一頭霧水。
「呃..」
我道:「我明啦, 可柔, 勁!」
「多...多謝..」
「阿然呀, 我唔明呀, 要睇D咩呀?」
屏幕上瑪那濃度隨時間變動而變化著, 如衛星雲圖一樣由不同時間的觀察結果組成動畫, 當中能看到其中一個地方瑪那值出現異常!
「千雪, 即使開左傳送門, 佢都只係用大氣魔力施法, 換句話說係門既另一邊, 魔力都係會被消耗, 而只要魔力被消耗左, ,梅林值就會弄跌, 獵戶座天文台就會觀察到--」
當日我們與施子雄交戰時, 大嶼山-- 香港最大靈點之一的天壇大佛, 瑪那值暴跌。
「呢度就係傳送門既另一邊!」Jean如夢初醒。
「靈點既瑪那湧動特別強,而係山卡啦, 的確係涉取魔力既好地方。」
換句話說, 只要同時消除天壇大佛的魔力與施子雄身邊的魔力, 他就會無法使用魔法!
「而且佢一定唔會就咁揀個地方吸魔力, 附近可能有佢既陣地, 會長亦可能係個邊。」
「咁仲等咩?」千雪道, 「集合獵巫者呀?」
「千雪..獵巫者唔係直接由我地管理, Jean同沈醫生之前只係少數, 大多數都係好似狗哥佢地咁收錢做野, 而我地只係穩定同最快搵到Job俾佢地, 可以即刻動身既獵巫者大約只有10人左右..」
「10人...」施子雄那場在學校單人解決掉的也不只這個數。
「而且,依加北斗會館基本上已經係由施子雄控制, 甚至有D人係知道左施子雄既計劃並讚同佢, 所以如果集合獵巫者同北斗會館開戰既話, 將會係第二次香港既魔法師內戰。」康台長凝重的道, 「真係要搞到咁?」
我想起師傅說當年的慘狀, 馬上搖頭:「千其唔好!」
「咁樣, 行動將會以暗中行動為要前題,依加去救會長......」
而然就在這時, 副台長的手機狂震, 因為這兒一般職員沒法進入, 又施加了隔音等魔法, 外界溝通便以這方式--
--而且響起恐怕不會是甚麼好事。
果然她說了幾句後, 便放下手機道:「我地收到求救訊號。」
「會長?!」
她搖頭說:「係另一個會長, 熊會長。」
中華魔法聯會。
我馬上冷嘲熱諷:「唔使問施子雄實係要鏟除佢啦, 我黎估下, 佢係俾施子雄襲擊, 然後想我地去救佢? 搵伐魔隊啊? 搵中南海啊?」
「詳情未知, 我地出去先。」
康台長魔杖一揮, 出口的門彈開, 副台長的輪椅駕出, 溫可柔緊隨其後, 接著是Jean, 千雪走左我前方, 我與康台長最後--
「沈默然。」
「嗯?」
「如果要救人既話, 你要去。」
「個死肥佬?」
「係。相信我, 一個會輕易受任何人操縱既人好過一個只受北京操縱既人。」
「....哼。」
這傢伙有時我還真是沒法駁話。
溫可柔與其他職員調動堪天室中的機器, 她坐到其中一個象限的座位上操作電腦, 一連串看不懂的圖表與數據飛閃而過, 屏幕上的光影倒映在她的眼鏡上, 接著她道:「的確係來自熊會長既求救信號, 發出地點係荔枝角附近既九巴車廠, 但係點解..點解佢會度?」
「可能提前黎左香港? 始終一星期後就係就職典禮, 你知架啦, 見下中聯辦, 政府高官之類..」Jean道。
「...附近觀察到瑪那波動, 而之前既日子瑪那值平穩得好唔尋常, 連正常因天文現象既起伏都冇, 附近可能有黑曜石..係用黎限制佢施法?定根本無魔法活動定咩?」
「去左睇就知。」副台長道, 因為台長又不知跑到那兒去了。
「好啊, 大家加油, 我同千雪去休息啦, 拜~」我牽起千雪的手道。
「沈醫生, 呢個係機會黎。」副台長道, 「敵人...只有一個。」
在外面不方便提起施子雄的真面目嗎?
「一個..咁又點?」
「佢唔可能同時出現係天壇大佛同車廠, 如果我地兩邊都去既話, 其中一邊一定會有收獲。」
「...咁另一邊呢?」
「避免交戰就好。」
她卻說得沒錯, 簡單, 卻正確無比。
Jean自告奮勇:「我去大佛個邊。」
「咁...我同阿然..」千雪試探式道。
我心中暗罵一句粗口, 要不是剛剛姓康那老婆奴說要去, 我打死也不去! 先別說那是中華魔法聯會的人, 我寧願給別的國家當總幹事也不希望是他! 只要不是他或是施子雄, 誰也沒所謂, 現在卻要去救他?!
「唉。」我輕握千雪的手, 「去啦去啦, 一見到阿邊個就閃架啦我。」
「嗯, 佢唔會落手, 如果依加佢有D咩事, 佢的確會係最可疑, 所以姓熊個肥佬應該唔會死。」
「千雪, 著返你件斗篷, 唔好俾人認到你。」我掏出黑色口罩掛到臉上, 「我地依加都算係逃犯。」
「係。」千雪手一揮, 斗篷從遠處飛來投到她身上, 「支援就靠你啦, 可柔。」
可柔先是一呆, 然後嫣然一笑:「交俾我地啦!」
夏富那小子, 還真幸運。
不過, 不及我。
「千雪, 我地行!」
獵戶座天文台以防有危險, 派出了魔偶駕駛車子送我們穿過藍巴勒海峽去車廠, 我問過為甚麼魔偶可以駕車但千雪不行, 副台長說那魔偶師有車牌但千雪沒就是這樣簡單, 好像有點奇怪的邏輯但我又沒法反駁, 所以還是乖乖跳到車上。
魔偶在我們下車後還比出一個OK的手勢, 然後把車子泊在附近的暗角中, 於車中化成一堆爛泥等待我們, 如果被人看到鐵定嚇到魂飛魄散吧。
晚上的車廠靜悄悄的了無人煙, 在黑夜中本來更難認的巴士看似更一模一樣, 我真是不明白那些巴士迷如何分辦不同巴士的分別, 不過也正如他們沒法分辦印尼降頭與泰國降頭的分別吧。一架又一架的巴士在黑夜中矗立著, 求救信號就是在這兒發出, 但之後便再沒有信號, 會不會是陷阱?
「沈醫生, 千雪, 現場暫時觀察唔到有魔法活動, 瑪那值平穩。」
「大佛個邊呢?」
「Jean未到。」
也是, 這時間去大佛可不是一件易事...特別當你是北斗會館的逃犯時。
「阿然, 個邊!」
千雪指著遠方, 一條人影在巴士之間一下子閃過了!
隔開吧, 視線; 隔開吧, 低語; 概念強化:盲點!凍結於此, 閉路電視與一切視物之器!
我們上!
千雪強化自身躍過鐵絲網, 我弱化腳下重力輕輕浮起, 從鐵絲網頂以站姿滑向車場中。即使沒法完全飛行, 但在空中的確可以的到有幾個人影在巴士之間閃動, 鬼鬼崇崇地不知在做甚麼--
哼。
「千雪, 等我一陣。」
雖說我是個解咒師, 但在沒有解咒師這正式職業前, 我的職業是被歸類為咒術師, 雖說沒有曉兒, 施子雄那麼強, 但簡單的咒術我還是能用。
被注入魔力的摺紙被我摺成紙鶴, 隨風拍動雙翼飛去。
馬上--
「哎呀呀呀.!!」被我惡作劇或簡單偵查用的紙鶴襲擊, 兩個人從巴士之間走出--
「定身!」
千雪手一指, 二人全身沒法動彈, 呆站原地。
「郁唔到!! 死啦! 死啦!」
「救命呀!呀呀!」
甚麼人?
還好這兒被隔音的魔法阻斷聲音, 二人無論如何叫也不會引起外面的注意。
「喂, 你兩個。」
被我們從後叫住的二人回身一看:「唔好食我呀! 我唔好味架!」
「要食食佢啦! 我唔好味架!!」
「你兩個, Up乜鳩呀!」我怒道, 「收聲!」
二人對望一下, 馬上閉嘴。
食人的東西?
「名?」
「呃...」
「無名架咩你兩條友?」
一個肥的傢伙道:「我..我係油麻地拓也哥。」
旁邊的高佬道:「我叫OoKennyKingoO。」
「嗄?」我一頭霧水, 這樣的名字也能申請身份證?
「唔係叫你地講網名呀!」千雪差著腰罵道, 但油麻地拓也哥好像有點高興的樣子?然後我馬上發現到他的視線望向千雪白紗長裙內及膝裙子沒蓋住約隱約現的小腿, 再向上掃視---
「萬咒目錄。」我手上湧出腥風。
「阿然! 唔好!」
「No, 無得傾, 絕對要殺左佢。」他明明看了! 這傢伙, 仆你個街我的千雪是可以這樣給你掃視?!
「呀呀呀呀唔好! 大佬! 對唔住! 我唔望! 我唔望!」他抬頭望天。
「你再望佢半眼, 我就令你屎忽生味蕾。」
「係! 明白! 唔望。」
旁邊高一點的傢伙似乎是正常人, 他道:「你兩個, 係咩人?」
「醫生。」
「醫生...」他眼中充滿懷疑。
「你兩個夜晚係度搞咩, 屌死氣喉呀?」
「想黎..影相啫, 請唔好因為一小撮人而誤會所有巴士迷!」
「半夜入黎, 我唔報警算係咁。」
「....」他無言以對。
「你地避緊D咩?」
OoKennyKingoO..也就是那高佬說:「我地本身係七個人入黎。」
「七個?」我戒備起來。
「係..然後..其中有五個撞左邪咁咬人, 我地咪用巴士做掩護..」
「....我送你地出去先。以後唔準再夜晚偷入黎巴士廠。」
「...」二人沒回應, 根本就想再來吧?!
但是突然, 前面幾光柱射來。
不是一道, 而是幾道由巴士亮起的光柱--
「嗚..」強光照射, 我與千雪舉手擋著強光, 同時解開二人身上的定身咒, 以免二人盲掉。
「追巴士我試得多。」希望自己猜錯的我道, 「但係我唔太想俾巴士追!」
「隆~!」
巴士引擎發動, 五架巴士向我們撞來, 這果然是陷阱!!
然後, 我看到車上五人的樣子, 馬上知道這不是邪靈附體, 而是詛咒!
「沈醫生, 我地呢邊觀察到魔力波動!」
躍空避過巴士的我道:「我都觀察到!千雪!」
千雪一躍撞穿擋風玻璃, 一看到巴士受到破壞的巴士迷馬上發狂抓向從擋風玻璃穿進車內的千雪, 我連忙鼓動魔力控制巴士避免無人駕駛下失控! 但是旁邊的車卻直向千雪與那人所在的巴士撞去, 這樣下去可就是擠罐頭了! 我使用反瑪那解咒就不能分神, 更不可能同時控制五架巴士, 真麻煩!
「...而且, 魔力波動既特徵, 同當時我得到幻人能力, 同小玉得到法力可以變人時既特徵一模一樣!」
甚麼?!那五人, 難道...
竟然會在這兒再次回想起這問題嗎!
「千雪! 小心佢地臨時用到魔法! 你解咒, 我截住D巴士!」
千雪在巴士內與那傢伙扭打成一團, 因為巴士空間窄狹, 平日她大開大合的招式使不出來, 但靠著強化魔法她還是在佔上風! 她百忙中點點頭, 馬上以她為中心反瑪那湧出, 五人身上的所有魔法效果被解除, 但同時巴士馬上失控!
「嘿..啊...」我運起魔力, 巴士下的重力上升, 失去動力的車子馬上巨大的擠壓聲, 車體變形, 速度也慢了下來!
「無啦無啦架46!」後面的其中一人叫道, 即使看到魔法也是最關心巴士嗎?
巴士發出怪聲, 整個區域中的重力上升, 但因為巴士的質量與動量都相當大, 而且通通在移動, 還要避免影響車中的人, 一時間剎停五架巴士真的需要點時間!
「隆---」終於--在五架巴士互相把對方撞成廢鐵與把車中的人壓成肉醬前, 巴士停下, 但已經是體無完膚, 扭成廢鐵, 連一塊完整的玻璃也看不見。
「千雪!」我叫喚她的名字。
她一手拖著其中一人, 一手如撕包裝一樣輕易的撕掉巴士的門下車道:「好在! 好在我壓得住佢地身上既魔力!」
千雪已經能使用這樣強力的反瑪那了呢。
「做得好。」我手一揮, 其餘失去知覺的四人飛向我們, 輕輕飄落地上:「佢地恐怕被強化左魔法能力。」
「有冇咁既可能..?」
我搖頭道:「無聽過, 但強化魔法可以強化肌肉, 如果係竅既話, 唔係絕無可能....」
竅就是魔法理論上的一個人體器官, 我們可以使用魔法就是靠竅, 而竅也能成為通道使靈魂出入, 不過你叫我們解剖屍體拿出「竅」給你看看也沒人做到, 所以才說是理論上存在的一個器官, 即使是魔法師也不是無所不知的, 我們還在研究這世界, 與科學家一樣。
但現在有一個更大的問題。
這東西無疑是施子雄搞出來的, 但是他也應該深知這程度的攻擊沒可能殺得死我與千雪, 為甚麼他要這樣做?
一想到他的城府與深謀, 我就不禁不斷猜想他的動機。
熊會長真的在這兒?恐怕..只是陷阱。
而陷阱內容, 自然不可能只是用巴士輾過來這樣簡單, 這程度恐怕連溫可柔也殺不死。
「千雪, 警戒附近, 張開魔盾, 靠晒你。....好, 至於你地幾條友, 聽住。」
交換吧, 夢境。
我把七人的現實與夢鏡交換掉, 使他們認為這兒發生的事認為只是一場怪夢, 而我就在夢中道:「依加即刻離開呢度, 有宗教信仰既就Keep住念經, 你手上呢條手環唔係我俾你, 而係你一直帶住, 自己上IG Shop買既。」
我一邊說一邊為七人套上黑曜石手環, 一邊叮嚀道, 這算是...外診服務吧。
那五人醒來, 接著七個都中了交換現實的魔法而神智不清, 但還是乖乖的離開現場,那麼接下來就是魔法師的事--
「施子雄!!」我對著空氣吼道, 「出黎!!」
「出黎--出..黎..出.....黎.....出..........」回音在空曠的車廠中回響, 但阻隔聲音的魔法邊陲是在辦公大樓那兒, 整個車場中還是能互相聽見。
不理他在玩甚麼, 直接進正題, 別再給我裝神弄鬼!
「...佢唔係度。」巴士的玻璃碎浮起, 凝聚成人形, 接著開口說話, 「今日係呢度搞事既, 係殺生天尊。」
「車...」那傢伙在附近吧, 他的魔偶是近距離控制的類型。
「定係..蒙面獅子俠會好D?」玻璃碎變形, 接著變色, 低象素版面的蒙面獅子俠活現眼前,「阿然..點解你唔幫我, 明明你都覺得我係岩。定係你覺得姓熊個肥佬做總幹事會好過我? 大家都知道佢背後係咩人操縱緊佢。」
我白眼一翻:「反正你同佢都唔係好人選。」
「咁你點? 含淚支持? 定兩害取其輕呀!!」玻璃碎的低清施子雄喝道。
「....我..」但我還是沒法認同他這種斷六親, 弒友殺人的手法!
「萬物皆有代價。」低清施子雄道, 「抗爭同魔法一樣, 如果我地咩都唔付出, 就咩都改變唔到。阿然, 我到依加都希望你可以加入我個邊。」
千雪沒說話, 她的表情相當複雜, 恐怕也在掙扎。
「我的確害死左好多人, 但係你反對我既理由, 全部都係私怨, 依加係北斗會館最有可能同北京抗衡既機會, 你既私怨同憤怒我明白, 但係你真係想為左私怨而成為千古罪人?」
施子雄是天生的領袖, 所以他的說話中總帶住說服力。
也是這樣, 更多人倒戈向他的一方, 即使知道他幹出了這麼多事, 知道是他計劃了這一切。
沒甚麼魔法比崇高的理想更可怕. 即使這理想有毒。
「我相信其他魔法師會阻止北斗會館沉淪, 我亦相信有除左大屠殺以外既解決方式, 施子雄, 你最好收手, 我唔想同你去到你死我亡既地步!」
「魔法師都係香港人...我唔覺得香港人會為左利益以外既野行動, 佢地見到人抗爭只會覺得收左錢, 因為佢地除左錢以外唔會有其他動機, 正義, 自由, 平等, 廉潔都唔成動機, 佢地都係職業魔法師, 魔法師對佢地黎講只係打份工, 只係職業!你相信呢班人?!」
「你今晚搞呢d野出黎, 只為黎同我上堂說教?」
低清施子雄一邊走動, 一邊掉下玻璃碎, 但又一邊吸收其他玻璃碎保持外形:「我只係想有人可以理解我, 而我最希望個個人....係你。」我從勉強成形的魔偶上卻感到了他的視線。
「我地唔會互相理解到, 你既理想係建築係鮮血同屍體之上, 我點理解!」
狗哥, 郭融, 古sir, 無數被波及受傷的人, 破碎的家庭, 現在的他更加不理會其他無辜, 為求目的而大開殺戒, 我怎可能理解!
「哼..如果唔沾染雙手, 就咩都唔會拯救到, 如果一定要有人做魔王先可以拯救北斗會館既滅亡, 咁樣我唔介意個個係我!」
「你只係係度合理化自己既行為!」
「權力可以使人腐敗, 但係權力亦可以令我拯救我成長既地方....我需要權力,而唔需要你口中既仁義道德!」
「你搞錯左一點, 施子雄。」我怒道, 「我唔係你口中既道德撚, 對住D仆街, 折磨個時我絕對唔會留手......對住你我都係。」
說穿了, 我與施子雄最大的差別在於相信。
他對這城市的魔法師...不, 這城市中的所有人感到失望, 故此他不惜滿手鮮血也要登上總幹事的寶座, 使北斗會館能拒絕中華魔法聯會的統戰。
而我, 相信當北斗會館的核心價值受到威脅和動搖時, 魔法師們都會拒絕來自他們的滲透, 抵抗入侵, 而不是只靠一個英雄, 一個烈士, 一個.....魔王。
「我以為你討厭人類, 又明白依加情況有幾嚴峻, 所以先覺得你會最易加入我呢邊。」
「討厭人類, 係因為我係急症室中見盡無數白痴, 即使犧牲一切, 身負無數詛咒, 痛楚, 連累晒身邊所有人, 都想滿足自己既貪欲...就同你一樣啊! 」
千雪點點頭支持我, 感覺吵這一架不會比和他打一架輕鬆。
「貪欲? 我先唔係!」低清施子雄激動地揮手, 玻璃碎分散一地, 「我只係...算啦, 同你講黎都無用, 你根本唔理解!!」
「唔理解既人--」我結出手印, 準備施法, 「--係你!!」
低清的施子雄消失, 更加碎片與灰塵吸過來, 慢慢地他變成了殺生天尊的樣子:「咁我唔需要你既理解。」
來了, 真正的殺著! 他知道只靠幾架巴士是沒可能解決掉我們, 那麼我告訴你只靠這魔偶也不行!
起舞吧! 反瑪那!
「咔喀!」閃光燈閃過。
記者?!
接著燈光亮起, 十多個背光的人向我與千雪走來, 眼前的魔偶已因為反瑪那而化成地上一堆碎屑, 只剩下我們與那個記者。
「沈醫生, 估唔到你真係勾結殺生天尊, 想破壞下星期既就職典禮啊!」
真正的施子雄, 出現了。
那麼即是說大佛那邊不會有他阻礙吧。
看來我們是選錯了邊, 雖說大佛那邊也應該不會好玩到那兒。
伐魔隊與獵巫者把我與千雪包圍起來, 燈光將我與千雪附近照成白晝一樣, 我們只能舉手投降, 施子雄這傢伙..太狡猾了!
「佢都唔係未試過架啦。」
「上次都係咁, 一為左條女就六親不認。」
「你估個天尊俾左幾錢佢...」
眾人議輪紛紛, 這就是制度的力量嗎? 即使我們能拼死一戰, 還是不可能逃到永遠, 而且受施子雄控制的記者拿著我與「殺生天尊」交談的相片相信能大造文章, 施子雄的「對付」, 根本無需使用任何魔法。
「沈默然, 白千雪, 我以北斗會館臨時會長既名義, 以叛變罪, 進行恐怖活動, 危害非魔法族群, 傷人, 意圖謀殺, 將你地拘捕。」
枉你還常說他們有多黑暗, 但是這手段不就是他們最常用的嗎!
「我睇錯左你啊, 妹。」還是站在施子雄旁邊的白錦雲道。
「...大佬..」
可憐的千雪。
「沈醫生。」耳邊的溫可柔道, 「拖延一陣時間, 撤離方式好快到!」
這可不是甚麼能輕易拖時間的場合!
「白錦雲, 咁多人之中你最唔應該企佢個邊。」我道, 「我死左, 你都會死。」作用在他身上被我扭曲的因果律與千雪身上的一樣, 我死掉的話二人也會死, 因為當年千雪是以「自己的一切換自己與哥哥的性命。」
「沈醫生以性命要脅施隊長同袍, 只求一條生路。」記者舉起錄音筆道。
「我唔會殺你, 阿然。」施子雄冷冷的看著我道, 「但你一定要接受會館法度既裁制。」
「...你..」
出口術明顯不是我的強項, 要硬上嗎? 但是上次光是施子雄一個已經將我, 千雪, Jean, 甚至解放了「神話重現」的會長壓制, 現在不只有他, 還有更多魔法師, 發爛的話..不行吧, 最多能死守一分鐘左右。
「阿哥! 點解你要企佢個邊呀!」千雪喊道, 表情的真摰使我一時間分不清是拖延時間的說話, 還是她真心的吶喊。
「我只係係度帶罪立功, 唔使屈係個山窿度我已經心足。」
手執綑仙索的魔法師繼續逼近。
「你真心咁諗?!」
「施隊長係個偉大既人, 即使佢選唔到總幹事, 我都認為跟住佢有野學。」
這傢伙才不是會考慮有沒有學到東西的人, 只是因為施子雄要用他作人質, 來換取他能夠假釋吧, 他知不知道施子雄的真面目還是一個問題。
「我唔似你呀妹。」他趾高氣揚的道, 「我有帶眼識人。」
換句話說, 千雪結識我就是有眼無珠了吧。
「你咁講野呀, 你信唔信我依加就即刻中斷契約?」
「阿然!」千雪難以致信的望向我,壓低聲線道, 「唔好!」
「大下佢, 我點會。」
嚴格來說是千雪不同意下不會, 他朝有一天千雪萬一有甚麼不測, 第一個要陪葬的就是這混帳。
「你...」處處受人限制和要脅的男人, 白錦雲,哼。
「如果你咁做既就唔係意圖謀殺, 而係謀殺。」施子雄道, 「不過都唔會有分別。」
分別兩個魔法師壓制著我們, 另一個人把綑仙索纏住我們, 確保我與千雪沒法施法。
「多謝你今晚既邀請, 施隊長。」那男記者與施子雄握手道, 「即使落選都唔會俾殺生天尊既人破壞就職典禮, 你係一個君子。」
「唔好咁講, 應份既, 你就咁照直寫就可以。」
「嗯, 我識做。係呢, 殺生天尊復活件事, 搵日我想同你做個訪問。」
施子雄笑道:「依加我選唔成, 日日都得閒, 隨時上黎北斗會館, 我請你試下個間好出名既Cheese cake.相信我, 殺生天尊只係重傷下靠一口氣殘存, 想搵佢之前安排係北斗會館中既叛徒--」他望向我與千雪, 「想幫佢東山再起。」
「香港真係好在有你, 施隊長。」
「香港勝在有每一位魔法師啫。」他把手蓋到與記者互握的手上, 輕壓了一下。
擺出一副清簾的樣子, 舉手投足都叫人信服, 但在我們這些知道他真面目的人眼中卻是嘔心到極, 特別是過去被人稱為英俊的樣子露出完全是虛構的笑容, 更令人覺得莫明煩躁, 有種想沖過去捉住他臉孔撕開兩半的衝動。
我與千雪被押出車廠, 黑眼圈比施子雄城府還有深的善後組到場, 開始清掃巴士碎片與殘骸。
正當我們走向他們準備好的車子時, 耳邊傳來溫可柔的聲音。
「沈醫生, 千雪, 我希望你地識游水。等陣一有信號, 就向海邊沖, 再跳入海。」
海?
正當我與千雪聽到這句時, 我們都下意識的望向車廠旁的海邊, 所以我與千雪第一個看到了正啟動了引擎的魔偶。
「不是吧」-- 我心中閃過這念頭。
馬上, 他就告訴我: 你猜對了。
「隆...噗噗噗噗...」車子引擎響起, 車燈亮起---
「睇住!」
車子直接往我們撞過, 但是施子雄在場, 這程度根本就是來搞笑的, 只見他手一揮, 空中閃過一道銀光, 車子便削去一角, 剛好是司機右臂的斜位, 如果車上是真人的話司機手直接飛了, 方向便會改變..
但車中的是魔偶。
「隆砰!」
車子從我們之間沖過, 我與千雪連摔帶滾的倒地, 而車子就重重撼到路邊石博上!
「大家有冇事!」
施子雄當然第一時間提高警戒:「看住沈默然同白千雪兩個!」
我與千雪倒在地上, 雙手被縛, 能做甚麼?
接著施子雄手中多了一個魔球, 那只把瑪那凝合成純能量並具現出來, 接著他把掌心對準正冒煙的車身--
「砰!」
魔球飛出, 擊中車身, 結果就是車身爆炸, 湧出...濃霧?
「沙」背後傳來一下閃動。
濃霧不是平日那種滲出的方式, 而是激噴而出, 為防有毒我連忙閉氣, 連施子雄也自然反應地以手掩面, 接著他便大喝:「沈默然! 咪走!」
我還在這兒啊?
然後, 我看到了一堆自己與白千雪在霧中出現! 以其人之道呢....好吧計劃不錯, 但是我與千雪還是被人以綑仙索縛著, 只要他.....
鬆綁了?! 甚麼時候?!
「千雪!」
我與千雪連忙站起來逃跑, 重新能用上反瑪那的我們也許不是施子雄的對手, 但是在這場的混亂下不給魔法師們捉住我們還能做到! 活該啊施子雄, 當日以假的我來騙我與千雪, 結果就被人騙回來!
施子雄召喚強風捲向四周, 我與千雪都有默契地一起以反瑪那罩向他,結果沒有出現預期中吹散濃霧的強風, 只有淡淡清風吹出!
我與千雪就好像惡作劇成功的孩子一樣轉身拔腿就跑, 先不理為甚麼突然被鬆綁, 那兒來的幻像與魔偶, 跑掉再說!
「海邊! 海邊!」耳邊的溫可柔嚷道。
但施子雄也不是一般人物, 他一把將白錦雲壓到地上:「白千雪! 你再跑既話我就殺左你阿哥!」
看樣子他也不打算留那記者活口了。
結果我猜錯, 事後那記者說這是急智, 是逼不得已。
但是這招現在竟然有效, 我身邊與我有連繫, 真正的千雪在海邊馬上停下腳步回身警呼:「唔好!!」
糟了!魔盾!
「砰!」
我舉起手心召出魔盾, 格下施子雄放出的魔球, 魔球爆出黑色的火焰蒸發在大氣中, 火焰從我視野中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施子雄前所未有暴怒的臉!
「你地搞咩呀?!」溫可柔的聲音在耳機中叫到我耳朵有點作痛。
「睇黎留活口係我太過仁慈啊!」我沒有見過這樣憤怒的他。
「唔好停, 繼續掩護佢兩個!」溫可柔叫道。
沒有實體, 幻影的「我」與「白千雪」, 與魔偶們化成, 有實體的「我」與「白千雪」再次增殖, 其中一個魔偶甚至巨大化起來, 以巨掌拍向北斗會館一行人!
「千雪, 你無可能擔心佢一世!」
施子雄卻歪歪頭, 挑釁地擺出一副你有種就跑的表情, 舉手指住白錦雲的太陽穴, 與魔球同為黑紫色的光芒從他指尖滲出。
「千雪!!」
「阿然, 我..我..」
「我以契約命令.....千雪, 你..」
幻象與魔偶在北斗會館的魔法師攻擊下灰飛煙滅, 馬上就到作為本尊的我們!
不行, 要用契約命令......不, 我辦不到。
「千雪, 望住我。」
「阿然..」
我展開十二魔盾, 然後向她唇上吻去。
「千雪, 萬物皆有代價, 你無可能救佢一世, 自己對自己落既詛咒係唔會解得開, 可以解開既只有佢自己, 如果唔係, 佢就要自己承受自己種既果, 呢個就係世界既法則, 世界既規則。」
施子雄與魔法師們狂轟猛炸, 一重又一重的魔盾破裂消失, 如果不是擅長防禦的我根本連這少少時間也掙取不了!
「千雪!」
「...我..我明。」
但接受不了, 這與當年一樣, 千雪總覺得自己能拯救自作孽的白錦雲。
「係時候要放手。」我抱住千雪, 後方魔盾背的炮火聲頓變渺小與遙遠, 「佢總有方法死唔去既。」
「....」千雪看著下面的海有點緊張。
「我係度, 唔使驚, 跳啦!」
我拉住千雪的手, 後方傳來最後一重魔盾破裂的巨響, 熱風, 雷電, 冰雪, 沖擊波等捲來, 但是我與千雪向海中一躍, 重重魔法從我們頭上飛過--
「噗通--嘩啦!」浪花捲起, 把我與千雪吞噬, 海水表面似乎有點油污, 躍下前還有點臭味, 但我們還是使勁向水下沉去, 避開頭上的追殺---
巨大的黑影, 把我們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