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業魔法師:駐急症室解咒師與女助手》: 廿四:入魔
不妙。
透過阿Jean的低衣領, 我幾乎就能看到那似有還無, 卻又約隱約現的兩團..
不..妙..
阿Jean放下馬尾的秀髮在撩動著我耳垂, 臉頰, 臂膊..
不..不..不太妙吧..?
阿Jean身上散發的香氣, 正在刺激著我鼻孔中的每一條神經....
「阿然, 記唔記得我地點識?」
女人舊事重提準沒好事。
「記得, 天文台嘛。」
我與阿Jean同屬獵戶座天文台, 我是獵巫者, 對付非法施行秘術與利用魔法作出傷天害理之事, 但伐魔隊又不便討伐的邪術師們; 而阿Jean就是手持魂俱「奏」的魂俱使, 斬殺成精變人的妖孽與陰魂不散的惡靈--
只是..同事。
「同你個死人頭。」阿Jean道, 「你個時岩岩加入我地, 唔係我帶你你連茶水間都唔知係邊呀。」
「咁都係同事啊?」
「.....」Jean沒答話。
那時我正式效力於北斗會館與獵戶座天文館後, 算是最活躍的時期, 憑著反瑪那我把全香港所有的邪法師掀了個人仰馬翻, 將家人死去的怒火轉嫁到他們身上, 甚至有時連伐魔隊負責處理的伐魔令我都趕在他們到場前已經邪術師的陣地蕩平。
至於Jean本人魔法能力絕不算上強, 甚至連白千雪現在也能輕鬆壓制沒有魂具的她, 但她手持的魂俱威力非比尋常, 擁有這等威力的魂俱相信在生前名震天下的劍士, 死後寄宿在劍上的靈魂才能強成如此, 但我們曾經在Google搜尋奏的真名, 卻一無所獲,那麼只能說, 他在歷史上留下的名號想必是假名。
總之...我與阿Jean的名聲一時間壓過了伐魔隊, 獵戶座天文台作為協助機構甚至比北斗會館獲得更多的注意力, 跟隨我工作的曉兒, 與之後的頌音也有不少人掘角和賞識, 我, 阿Jean, 施子雄, 古SIR 被視為香港魔法界的皇牌, 一但連伐魔隊也沒法擺平的傢伙, 就會把我們四人加到陣容中聯手出動.......直到我遇上白千雪, 之後我只能用上一半的法力--那麼自然不可能再擔任獵巫者, 最後成為了解咒師。
對呢, 白千雪。
「Jean.」
抱歉, 我只對白千雪一個--
「...係?」
-有那種感覺。
「如果你係女仔, 你會想俾人點表白?」
「係醫院走廊度訓係個男人膊頭上, 一邊想當年, 然後佢問, 我再拖住佢隻手話可以之類?」
.....別開玩笑了。
「咪玩啦。」
「.....」她想必感到了吧, 「你想同白千雪表白?」
「嗯, 都..係時候, 始終我覺得我對佢, 應該唔..唔止同情掛, 我係.係有小小..小小鐘..」連我都害羞了起來! 真煩! 煩死了! 立契約不行嗎!
「表白根本使咩儀式。」阿Jean笑道, 「係對象, 重點係對象, 岩既人, 點講都冇問題, 錯既人, 咩佈張設置都係晒鬼氣。」
「咁呀...」
「反正約佢出黎, 一手拖落去就得, 白千雪一定受, 如果唔係, 你大可以用契約命令佢呀, 反正佢對你係付出所有, 你可以強制佢行動。」
我搖頭道:「我永遠唔會用契約命令佢。」
「唉, 真無癮。」阿Jean站起來, 紮起馬尾, 「明明我依加枕住你, 你就問我點同白千雪表白, 如果冇左佢既話, 你大概每日得罪50個人左右啦, 你到底有冇腦? 但其實你係Hehe?」
「我..Sorry...」
「奏!」
別砍我啊喂?!
她把奏收到裙底:「快D去搵佢, 順便幫我同隻狐狸精講下次我見到佢就會砍開佢廿八碌用黎打邊爐。」
「呢度..唔使我幫手?」
感到阿Jean身上重新散開出身為魂俱使的自信英氣:「唔使, 呢度交俾我, 去搵你既千雪啦! 表白加油啦。」
她卻沒發現, 我在離去時看到她有點寂寞的背影。
離開了醫院後, 我聯絡不上白千雪, 想必是我在會議室放出了阻礙通訊的魔法吧。我改以文字訊息通知她現在我回來, 然後躍上剛剛來到的Uber 車子沿馬路前進, 我滿腦子都是她, 特別是剛剛略略認真思考了一下如何表白後, 我更是完全沒法把思緒抽離, 還真夠不專業的, 萬一現在黑小玉來襲的話怎麼辦?
「阿生..」
那個是先代狐仙留下的東西對吧, 即是說是在被當年北斗會館前輩們追殺的狐仙留下的--
「阿生! 到啦! 差館呀!!落車啦!!」司機吼道。
「哦..哦..唔該。」
我躍下車, 順便給了他一個一星的評價。
夜裡, 白千雪正坐在警局前的樓梯, 一臉不高興的用手托著雙頰的瞪著地上不知甚麼小昆蟲, 搞得好像甚麼不良少女被保釋後沒人接的樣子, 如果這兒不是警局面前大概會被人搭訕吧。不過如果這兒不是警局門前而白千雪被人搭訕, 我就會把來的人通通變成石像埋到將軍澳堆填區中。
「.....」悶悶不樂的樣子呢。
「千雪。」
我叫喚她的名字--
「沈醫生..」她抬頭看我, 露出熟悉的笑容。
今晚, 她也累壞了呢。
「醫院個邊...」
「個邊冇事, 你呢邊點樣?」
「無事呀, 大家都好勁, 好Pro, 黑小玉好快就會被解決, 每一個人都....」
白千雪始終覺得自己不及別人。
「千雪。」我再次呼喚她的名字, 把她拉到身前與她四目相投, 「今晚你都出左好多力, 點解唔講下自己?」
「我..」她別過臉去, 「我一直都係穿手帶, 除手帶, 咩都冇做過, 連可柔都可以做到既事....」
「佢做唔到喔?」
「下? 但係..」
「白千雪就係白千雪, 天下間就只有你一個人可以做到, 除左你, 我邊個助手都唔要。」如果不是白千雪的話, 恐怕我還困在那個完美世界的幻象之中吧。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救了我。
「醫生..你幾時咁口花花架, 我我我...」白千雪害羞起來, 但是我知道這只是暫時性的鼓勵, 如果沒法抹去她心底自卑的心魔, 終有一天會成為一發不可收拾的災難。
「返去啦。」
「係..!」
還是沒法說出口呢。
魔法社會分工明顯, 但其實就如科學文明一樣, 有不如的職業。追獵黑小玉的話, 阿Jean與其他魂俱使才是專家, 還有鄭教授兩頭對妖精專用的獵犬, 再加上香港被結界包圍, 黑小玉沒法穿過, 捉住了她只是時間問題。
至於小玉的事件已經向北斗會館報告, 而她的意願是完全作為普通人類, 活到80, 90歲就自然死去, 所以也不會如Kelly一樣加入北斗會館工作, 而是會與阿魚繼續生活在一起, 過上平凡的日子。
所以問題只剩一個---
「你話先代狐仙啊。」會長在辦公室一邊玩著電腦一邊問道, 「我唔知Wor, 幾時既事?」
「80年代...30年前既事。」
「30年? 我得個13歲, 你問我38年前既事?!」
「你唔係靠父幹既咩?! 當年會長實有份架件事, 搞到上晒報紙咁大獲!」
「唔知唔知, 如果知我就同左你講啦, 不過可能唔同, 你咁串。」
「.....」小學雞...
Kelly問我:「解咒師, 件事已經交左俾魂具使處理。到底同你有咩關係?」
「玉澡前既故事你地聽過架啦。」
「知啊, C狐, 四大拐之一, 永動機能源, 寶具係...」
「唔係打機個隻呀!」
「咁唔知。」
Kelly向會長解說了一下, 有關玉澡前死前的事。
先後化成妲己, 褒姒, 的九尾妖狐化名「玉澡前」來到了東瀛, 打算如同商朝, 西周把天下玩弄於股掌的她, 卻遇上了稱為被魔法史上最偉大的魔法師之一 , 陰陽師:安倍晴名之孫-安倍泰成。安倍泰成以陰陽法訣破解了玉澡前的妖術,玉澡前只能從皇宮中逃到日本的那須野附近。
「安倍泰成最後組成伐魔軍, 成功將玉澡前誅殺, 但結果玉澡前死去化成一舊叫殺生石既毒氣石, 附近一帶變成死亡地帶, 一切生靈接近殺生石都會馬上中毒而死, 直到一名叫源翁心昭既高僧, 相傳亦係解咒師先成功將擊碎殺生石, 令附近回復生機。」
「係..所以呢?Kelly你繼續講, 你條友講到1999, 我先唔想聽你講。」
死港孩..
「....按小玉講, 當年皇室堡既狐仙同樣留低某樣野, 就好似玉澡前死後留低殺生石一樣, 只係一路無顯現或者生效, 但到依加仲係皇室堡某處, 假如個舊野同傳說中既殺生石一樣---」
「大災難。就好似生化襲擊一樣。」
魔法文明與科學文明程度其實相去不遠, 持續放出毒氣的殺生石, 其實就像在鬧市中放出神經毒氣一樣。
到時就不是放出反瑪那就解決的簡單事件。
「但..都係佢傳啫, 有咩證據?」
「溫可柔仲記唔記得?」
「呀, 可柔姐姐, 記得呀! 咳! 我指..記得..嗯..」這傢伙還在裝成熟, 為甚麼要向這些人請求協助啦。
「溫可柔第一次發動幻人時, 現場出現過輕微既瑪那波動, 同一種波動, 就係皇室堡附近出現過, 恐怕係某種我地未知既秘術啟動時做成既瑪那波動。」
我展示獵戶座天文台的觀察報告, 折線圖顯示兩天的魔力數據趨勢相當類近。
「....同我20字內講完佢, 我聽唔明。亦唔想聽。」
父幹的垃圾-- 我第一時間想到了這五個字。
「皇室堡有殺生石, 一但爆發就死傷無數。」
只希望那天黑小玉從魂俱使手中逃跑時, 沒有帶上當年狐仙的殺生石, 這樣的話搜索範圍就會變成了全香港。
「咁我點幫到你?我又冇實權。」
「我要你俾我獵戶座天文台既最高權限, 同當年一樣既權限就夠。我幫你搵出殺生石將佢破壞, 唔好忘記當年都要由解咒師先破壞到殺生石。」獵戶座天文台的追蹤準度相當驚人, 就好像科學社會中那種叫微氣候觀察的秘術。
但我說了謊。
我真正目的是要找出殺生石, 然後將其削弱, 弱至人畜無害--
然後交由白千雪將其粉碎, 使她立下大功, 到時她就會被成就感與讚揚淹沒, 那麼她就能明白到自己其實已經相當厲害吧。
會長不情願的掏出印章在剛剛寫好的批文上蓋印，印子下方就是他的真名與「維多利亞城 北斗會館 會長 」的字樣。
「寫得唔錯啊，會長。」我收起批文，「完全睇唔出係十三歲無返學既港孩既作品。」
「照抄咋嘛，咁多年都係。」
有時我會懷疑會長到底是成熟的人在裝小孩，還是小孩在裝成熟，不過會長一族傳承的只有法力修為，而沒有是靈魂一部分的記憶--還好沒有。即使是魔法也絕不可能超越生死-這可是鐵律，恐怕他姓姜，也和那位古老的封神者沒有直接關係吧。
「咁唔阻你送頭。」我看到他點開遊戲。
「走啦你。」他向我裝鬼臉道。
今天除了來北斗會館取得批文外，還有一事。我看看手錶，溫可柔應該考完了吧，對，就是她的臨時注冊試---
咦，大堂有點熱鬧啊？
「唔係下嘩！？」
「痴線架！？」
「すごい！」
連在北斗會館的外國魔法師也圍著... 溫可柔？
「可柔。」
「啊！沈醫生！！」她在眾人包圍下看我揮手，「我考完啦。」
試卷的批改是即場的，反正大部分只是選擇題。
「點呀，睇下係咪真係...」我接過她交給我的試卷一看--
140/140 滿分。
「滿！？分！？」我嚇得驚叫出來，臨時注冊滿分的話正式注冊筆試也能從七成分起跳吧！？80分合格, 我當年考100多，白千雪92，施子雄考117, 即使是獲獵戶座天文台青睞的鐘鈴也是131 ( 北斗會館最高紀錄），而溫可柔直接考了個滿分回來！
「小姐，我地係來自英國既白金漢宮皇家魔法局...」
「小姐我地代表梵蒂岡神聖教皇圖書館...」
「本人謹代表合眾國魔法同盟...」
現場掘角嗎！？
「係呀嘻嘻，全靠沈醫生教導有方～」她避過邀請她的外國魔法師走到我面前, 再摟住我臂灣道。
馬上，所有目光投向我。
..糟了。
這孩子, 是知道解咒師地位低微, 所以明知道我教得一塌胡塌也決定把所有光環套到我身上嗎。
「解咒師? 你就係佢既老師?」
好心做壞事!!
「千雪, 同我攔住佢地, 可柔, 我地離開呢度先。」
「沈醫生短時間內佢唔會離開香港, 如果要聯絡兩位既話暫時可以Send電郵去呢個電郵地址....」白千雪舉手攔住在這兒的各國魔法師, 至於我與拖著溫可柔急步離去。白千雪擺平了各路魔法師後, 來到了樓下升降機大堂對面的咖啡店與我們會合, 還好只是學者們而不是全職狗仔隊, 不然就要跳到西貢結界裡去了。
「對唔住呀千雪。」溫可柔首先向白千雪道歉。
「唔使, 我慣。」白千雪看來心情很不佳, 是因為剛剛學者們圍著的只有溫可柔與我, 害她才像局外人一樣嗎?
殺生石的搜索一定要快。不可以給白千雪的心魔這樣壯大下去。
「千雪.....」
她看穿了我看穿了她, 馬上氣鼓鼓的吹起雙頰:「我先冇咁小氣!」
不, 完全是在生氣吧。
「咁你依加有咩打算?」我問溫可柔道, 「白金漢宮皇家魔法局係不列顛女皇陛下既組織, 至於梵蒂岡神聖教皇圖書館入面有好多所有人一世都睇唔到既....」
「我...暫時都係留係香港。」溫可柔道, 「我考埋DSE先, 考完之前, 我睇下獵戶座天文台會唔會請Part Time.」
我笑道:「Part Time? 你Full Time都可以直接免面試直收添啦。」
「多謝..你..沈醫生, 一路以黎, 由個時就開始保護我, 唔俾我做錯事, 又教我...呃, 呃呢餐我請啦!」
白千雪舉手道:「唔該要多兩盒馬卡龍, 要雲呢拉味, 我杯拉鐵轉最大杯加朱古力碎同Cream 再加多個蘋果批攞走。」
嘩, 超狠!
我連忙用手機無聲無意的過數給溫可柔再說:「咁我地唔客氣啦。」
溫可柔燦爛的笑道:「哈哈, 反正古Sir個邊都會有俾車馬費, 係Wor, 今星期可以幫晴晴補返習啦。」
「好呀, 反正依加我唔使跟住你去, 你自己同佢聯絡就得。」
說起那邊, 我們還要過去一次呢--與小玉一起。
殺生石是我們現在要解決的事, 而且這是不是惡靈與妖精, 不屬於魂俱使管轄, 也不是邪法師, 不屬於伐魔隊的工作, 所以---就落到我這解咒師身上。應該說, 我為了白千雪硬搶了這工作過來吧。
一般魔法師的施法可以說是投入- 處理 - 輸出的過程。從大氣吸收瑪那是投入- 透過魔法陣, 咒語, 手印是處理, 最終輸出成魔法效果, 而獵戶座天文台的最新研究指出--
在施法過程, 瑪那會產生質變。
質變指的就是--
例如我現在使用「火球術」, 我, 沈默然, 由大氣吸入瑪那, 詠唱點燃咒文將瑪那轉成熱量, 召喚出火球後賦予動量, 將火球發射出去--
在這過程中, 瑪那會帶上某種沈默然的特徵, 觀察火球爆炸後散發出的魔力, 將大氣中殘留的魔力特徵會與我的魔力特徵比對, 就可以基本證明這一發火球術是不是由我施法。
「瑪那鑑證術」-- 獵戶座天文台又一震驚魔法界的研究突破。雖然有些反對聲音說破壞神秘, 侵犯魔法師循私隱...之類, 但是這方法能夠使邪法師更易被捉拿, 我個人而然是支持這技術。
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由小玉提供魔力樣本, 用來作對比之用, 追蹤黑小玉與殺生石的下落。
地點, 當然是獵戶座天文台。
「又係你呀, 解咒師。」
白千雪掏出批文, 阿Jean與小玉坐在沙發上等著....應該說, 前者在守著小玉吧。
「偽造文件, 我依加報告伐魔隊。」
我怒道:「有病啊?! 真過珍寶珠呀! 唔信你Check下!」
接待員仔細檢查批文, 好像在鑑定著甚麼上古秘卷一樣。
「佢地係..」
「阿Jean, 你識架啦。」追蹤黑小玉的工作由她負責, 「個大波妹叫小玉, 我地約左瑪那鑑證術收集樣本。」
這傢伙簡直是獵戶座天文台之恥。
「呢邊。」她還是一臉不爽。
我們穿過有巨大投影圓桌的勘天室, 走到一個小房間中, 研究員取出一支試管這樣的東西, 試管盡頭是...結晶的魔法陣吧。就我猜測, 是利用結暗結構來對比再數據化? 每個人以魔力影響礦物結晶規律結構, 在顯微鏡下能看到每人的魔力「特徵」, 是結晶的紋路嗎?
正當我被新穎的技術勾起了興趣時, 一把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