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業魔法師:駐急症室解咒師與女助手》: 十九:人柱活祭-血月魔殿西九龍(3)
「點會...」剛剛才暴打完了那群家長的白千雪自然看到奏與阿Jean宣告真名然後使出究極的一斬, 可是她與我一樣沒想到梅會長卻活下來了!
「等我同你解釋呢個結界啦, 醫生。」梅會長身上長長的斬痕的確還在,但卻正在快飛地癒合, 「簡單黎講, 我會叫呢個陣做萬骨枯.一將功成。」
萬骨枯.一將功成..嗎?
也很貼切。
「係陣中, 所有既生靈既元氣, 都會被吸入瑪那循環中, 再輸入到我身上。」梅會長指著倒於地上的阿Jean與溫可柔, 再以眼神示意設於不同方位的活人祭壇。
換句話說, 剛剛阿Jean的一斬的確是劈倒了梅會長。
他甚至真的到地府走過了一圈。
但是他卻是接近吸命的方式, 把自己治療。
瑪那也是元氣, 這樣下去被吸瑪那的他們可不只是元氣大傷, 而是元神俱滅, 直接死亡!
「本身只係以防萬一, 估唔到啊....」
戴老板卻開口道:「你地知唔知自己做緊咩。」
我放出反瑪那包裹溫可柔與阿Jean, 至少要保住這二人的性命, 聞言我卻怒道:「你好意思問? 我原句俾返你! 戴老板, 我可以睇到詛咒, 你同個班垃圾一樣, 你身上無魔法, 你係清醒既!」
「我當然清醒...咁你地又知唔知, 高鐵地盤2010年開工, 到2016年頭, 已經600人工傷, 新聞報既就死左四個, 你又知唔知無報既死左幾多人?! 你又知唔知有人傷到開唔到工, 地鐵又唔賠, 搞到要自殺!?」
我大吼回去:「你作為承建商, 你好意思提啊?!你對得住佢地!?」
「我都唔想D手足有事! 我都想大家平平安安返工放工! 但係我地...呢度係有亡靈作祟, 唔打生樁就永無寧日!」
「你講大話! 北斗會館派過靈媒黎睇, 根本冇咩亡靈! 亦無挖穿乜鳩鬼門關, 只係你地心魔作為崇!」
事後我與會長討論過這點。
他的說法是, 瑪那的本質是「實現願望」, 給予人的精神干涉物質的媒介。
如果人的精神和信念, 沒辦法改寫任何東西, 那不是很可悲的世界嗎?
當大量人都對某事寄予一種希望, 整個土地上的瑪那也會配合, 甚至扭曲概率與現實將這「集體願望」給予實現, 所謂的信則有, 所謂的吸引力法則就是這樣。
我問他, 那麼香港人的集體願望是高鐵建不成嗎?
他沒有回答我, 而是露出高深的笑容。
「梅會長用雞鴨活祭過後, 的確係有改善, 要治本就要用人, 犧牲幾個人, 換黎全城既安全! 所有人都可以平安返屋企!你地唔係成日話要咩正義咩! 乜土地正義, 程序正義...大家有工開, 有飯食, 有樓住, 依加又有大灣區, 大把世界, 只要我地作出少少犧牲, 就----」
「砰!」白千雪使閃電一樣的速度掌了他一巴掌。
所有人, 包括梅會長與戴老板也沒有反應得及, 這一下突進其速度之高實在前所未見!
「要犧牲既, 算得上係咩正義啊--!!」
白千雪展現前所無見的力量, 旋腰舒背, 轟出強力的一拳將戴老板重重擊飛。
「嗄..嗄...嗄...聽夠你地D歪理!!」白千雪尖嘯道, 「唔好係度懶正義!! 係度扮贖罪!! 你地只係以正義同父親之名, 出賣自己骨肉同自己土地既垃圾!」
「垃圾!! 垃...圾....垃..........圾......」白千雪的回音在地下空間激蕩, 昏黃的射燈映著她巨大的背影。
而且--
--早已在剛剛的打鬥中耗完了反瑪那的她離開了反瑪那場的範圍。
卻沒有倒下。
「講得好, 千雪。」即使這種場合, 聲音的主人還是帶著附合工地安全指引的安全鞋與白色頭盔, 有人說他墨守成規, 但是這是一個需要點老式堅持的時代。
古SIR走下樓梯, 隨著他的步伐, 大氣中的結界支離破碎, 瑪那流動亂七八糟, 卻沒有轉換成魔法效果, 不像我以反瑪那堵截風水結界, 而是將其引向錯誤的方向--
--不是堵塞洪水, 而是將河道疏通。
結界師- 古SIR, 於這 人柱活祭- 血月魔殿西九龍中登場。
吸命結界傾刻粉碎, 我不知道古SIR施了甚麼法, 但是身為北斗會館最強結界的他, 當然沒有給梅會長比下去的理由。
「今年花紅凍過水啊, 阿然。」他的手結出手陣, 優雅地揮動, 好像攪動河中的清水一樣, 梅會長的面色變得愈來愈難看。
「你係...」
古SIR正氣凜然的說道:「我只係個識D小小法術既香港人。」
梅會長的傷口完全癒合, 他怒道:「哼..算..反正我都已經吸夠, 有剩既, 用黎做打生樁都夠用有凸!」
「唔好咁望我。」古SIR搖頭道, 「你地既對手係佢地, 駐急症室解咒師同佢既女助手。」
解咒師與結界師都是防禦向的魔法師職業。
但是, 這一刻, 我不只是解咒師--
--我是魔法師獵人。
「砰!」待二人回過神來, 我手中的槍已經冒出硝煙, 嘹亮的槍聲震動整個月台層, 在回音跳動之間, 金色的子彈已經從槍管中飛出--
--鎮魔彈。
反瑪那瀉向梅會長與戴老板的一方, 後者身上的強化魔法被解開, 先前受過的衝擊馬上轉成傷害使他呻吟倒地, 至於鎮魔彈在我冷不勝防的冷槍下順利的擊中了梅會長---抬起想格擋的前臂!
魔法師的剋星, 只要命中的話, 基本上完全剝奪魔法能力。
那麼, 只要換上普通的手槍, 給予其致命一擊就可以了。
「嗚....啊..」他鼓動魔力, 但鎮魔彈強化轉成的反瑪那入侵其身體經脈,引發劇痛。
接著, 一把刀子俱現在他手中, 地面的鐵砂好像被提煉出來一樣凝固成刀身, 刀身的鐵砂不斷在流動, 雖說只有這大小, 但相信還能切斷骨肉。
是煉丹術嗎?
「你再用魔法就會死。」 身中鎮魔彈也能做到這程度, 他的造詣的確相當高。
口角滲出鮮血的他正在極力控制體力因反瑪那而在暴走魔力:「已經..用完!」
甚麼?!
他右手把小刀向下揮, 左手噴出血花, 發出似在敲擊聽者神經一樣的咔咔聲!接著, 他活生生的把自己卡著鎮魔彈的前臂切斷掉!!
何等的意志!
於手臂與其身體分離的一瞬間, 我馬上再次放出反瑪那, 但是大氣中的魔力即使消去, 他體內儲蓄好的魔力也足夠使出一定程度的魔法---
魔盾!
我與古Sir同時揮動手印, 無形屏障展開, 結成尖刺向我們刺來的鐵砂瓦解,接著是排上倒海的鐵砂浪, 黑色的粉末被梅會長以魔力從地上拉起, 一道道的波動向我們掃來, 雖說有魔盾在, 但是攻勢一浪接一浪, 現在只能拚他體內魔力先耗盡, 還是我們的魔盾先破掉!
反瑪那能抹消大氣魔力, 令魔法師沒法把大氣魔力轉換成魔法效果, 也可以把被魔力纏繞的人或物解開身上的魔法效果, 但是梅會長的魔力源是來於自己體內。
萬咒寂靜的休止符嗎? 世界的修正力可以還原被魔法扭曲的世界, 魔法效果會消失,鐵砂會墜地, 但是休止符也只不過是魔法的一種, 透過魔力作為代價, 召喚出世界修正力, 所以本身也可以被逆向詠唱等等瓦解, 在梅會長面前不會有用...
還有那招, 但本身相當惡毒, 也有違解咒師的原則, 不能用也不想用。
果然, 最後還是要靠我的絕招---自我結界, 嗎?
「裂...」魔盾開始出現裂紋。
「千雪, 行開D, 退開D!」
「醫生?」她擔心的看著我, 是怕我做甚麼危險的事嗎?
事到如今, 再發射鎮魔彈也無補於事, 在有了防備的魔法師面前子彈本來就沒可能命中, 即使鎮魔彈有著我的加持, 最多也只能消去魔法師身上的被動式防禦魔法,不會達到目標效果。
「放心, 千雪。」魔盾下, 鐵砂化成黑色風暴吹襲, 但是在我與白千雪之間, 卻如冬日的雪景一樣平靜與安寧, 「我唔會扔低你。」
「...你..你話架! 你扔抵我既話, 我就唔理你!!」
「未富先嬌啊! 北斗會館既香港魔法師黎阻止自己城市既發展, 哈哈!!」已經以法陣封上自己手臂截口的梅會長高舉手臂, 鐵砂一直噴向我們, 可以看到石柱正在被飛行的鐵砂削去一角, 他所在位置如黑色的風眼一樣, 「食甚之時已至, 同我好好認清自己既弱小啦, 港豬!」
食堪開始, 所有魔法都如靈點一樣強化!
「古SIR, 同我撐住, 我要了結佢!」
「.....盡力啦!」他使出六臂式的不完整分身術, 各自的手向各方結界結出手印進行強化!
萬一古SIR的結界瓦解, 在其中的阿Jean與溫可柔, 以及我唯一不能失去的白千雪也會..不行! 絕對不行!
我舉起手心指向梅會長,走到結界的邊緣, 把自己與梅會長的距離拉到最近, 這樣無疑是最危險--
--但對白千雪也是最安全。
「吾名為沈默然----」
真名, 宣告。
既然是自己的地方, 就由自己來守護。
「三千世界眾生, 皆在此聽令--」
不需要犧牲, 而是透過協商, 為了多數人的利益時, 也不能漠視小數人的權利。
「此界-以乾為天, 以坤為地, 乖離於星辰之間。」
我們是香港的北斗會館, 是要如天上北斗般指導迷失之人。
「以真我為象, 以己律為限:禁止一切魔法存在。」
我們才不接受甚麼發展才是硬道理。
「於此時此地, 顯示於此!」
閃亮而不刺眼的光芒在我與梅會長之間爆發, 四周景色扭曲, 然後從光的中間開始破碎,現實在視野中脫落, 我的自我結界把這範圍包裹, 接著從現實世界中割除出去!
「呢度..」
百花映雪.無名墓!
光芒退去。
點點細雪從極光輕舞的穹蒼中緩緩飄落, 地上開滿雪白的花朵佈滿一個又一個的小丘陵, 千百白雪輕輕著於花掰上, 輕輕的重量使晶瑩剔透的花朵微彈, 化成一點雪水又流到土地上。無數的墓碑在遠方包圍, 卻不帶一絲恐怖感, 而似是前人安靜的看著又一個以實現願意的力量作惡之人, 面臨著自己的絕境。
「相信我唔使用你解釋, 梅會長。」我掏出手槍。
「自我結界...」他封住手臂截口的魔法變成從不存在, 血水湧出。
「呢度係無任何魔法既世界, 我地就好似個普通人咁解決件事。」
「咳..咳..係梅某睇小左你。」
「你功夫再好, 都快唔過槍。」完美的壓制。
「竟然可以將自我結界修練到如此壯觀..我以為只係用黎滿足下自己想像既小法術啊。」
「某事練到極緻都係一種專業, 唔知邊個講過。」
「解咒師...明明以你既造詣, 成就一定會更高,點解..」
「因為我既修練, 要為救助受魔法所害既人, 」我的瞄星從沒有移開過, 「救可以救既人。」
「咁啊..你有冇對抗整個北斗會館既覺悟?」
「關佢地咩事。」
「總有一日, 你會。」他因為失血過多而意識恍惚, 「你一定會。」
「呢句就係遺言?」
他裂開滿是鮮血的嘴, 血滲透牙縫使其樣子相當嚇人:「你連自己敵人係邊個都唔知。」
「砰!」子彈貫穿腹部--
不.致.命。
接著, 動作一定要快!
腳下花朵滿開, 春風從地平線看不到的盡頭吹來, 片片花掰隨風揚起, 飛向極光下看不到的彼方......自我結界, 解除!
「沈醫生!」
武裝召喚-- 鎮魔彈!
「砰! 砰! 砰! 砰!」價值四萬元的鎮魔彈射出, 分別命中梅會長所有不致命的部位, 確保其身絕對沒法使用半點魔法。
「啊...」他以跪姿倒地, 直到最後卻沒有半點後悔。
「北斗會館...唔係, 國際巫術法庭會對你既罪行作出判決。」在醫院除了學會了基本急救外, 我還學會了致命區域的辨別。
「沈醫生!!」白千雪從後一把抱住我,「你..你又係咁, 點解次次都自己去啫!」
我用額頭輕輕貼著熱淚盈眶的白千雪:「對付呢D人唔使千雪你出手啦。」
相比起擊倒了梅會長, 再次感到白千雪的體溫與看到到她高興的樣子, 才使我最為安心。
「胡.....」
「未完! 大家唔好鬆懈!」不遠處, 響起施子雄的聲音!
「吼!!」梅會長以詭異的方式弓身彈起, 撲向還倒在地上的溫可柔與阿Jean!!
「嘿---哈!」
「砰!」
施子雄閃身沖出, 右手一拳轟向梅會長眉心同時喝出咒語!
「熊----!」火舌從他指間噴出, 梅會長班白的頭髮被湧出的火焰烤成焦炭, 更別說皮膚與眼球, 唦雖說急症室中也有不少令人倒胃口的病症, 但我還是不想白千雪看到, 連忙一手抱住她後腦, 一手輕輕遮住她雙眼。
「啊呀呀呀!!!」被活活焚燒的梅會長發生我至今難忘的慘叫。
「差D衰收尾!」
火柱消失, 梅會長倒地, 頭部已經以慘不忍睹也沒法形容。
「點會...」身中四顆鎮魔彈, 還能施法自己動起來?
「永遠唔好大意, 阿..沈醫生。」
這傢伙真入戲。
「原來...我都係活祭...」他氣若遊絲的說出這話後便完全斷氣。
「你既活祭都唔夠抵銷你既罪。」施子雄怒道, 「沈醫生, 記得凡事小心, 如果係靈媒類既話小心佢死前用奪舍去避開死亡既話, 最好用封印封住靈魂.....算..無事。」他突然記起我極恨奪舍這門邪術, 始終當年...
「..多謝你,子雄。」我差點又大意了。
「我係蒙面獅子俠。」
「.....」
但事件還沒完全結束。
「所有人舉高手。」
從剛剛梅會長被我收進自我結界開始, 他的魔法就已經失效, 古SIR也早收起了魔法用保護結界。他, 白千雪, 溫可柔, 阿Jean都在關心著我們的勝負--
於是,沒人注意戴老板。
在我們發現他的時候, 他已經掏出了一把小型的防衛手槍,頂著那個人的太陽穴作為人質---
「舉起手呀!!」
--人質是自己的女兒, 大家姐。
「......」我們面面相覷, 還是乖乖的高舉雙手, 雖說我們有千種魔法解決這情況, 但...
首先, 已經再沒有我們介入的餘地。
「戴老板, 你用自己個女做人質?」
「食..食甚仲未過! 儀式在於有人埋入柱度就得, 所有事前準備乜鳩餵人蔘個D都完成晒! 只要落石屎就完成! 同..同我繼續儀式!」
我道:「魔法師唔會介入科學社會既事, 呢度唯一既干擾因素已經消失...」我望望地上梅會長的屍首, 「之後只係你地既責任, 使唔使我報警?」
魔法師不介入科學社會的事, 以中東那個恐怖主義國度為例吧, 以魔法師的能力的確可以加快世界各國討伐的進度, 但是因為這個地獄的誕生與魔法無關, 而是政治, 軍事等等原因, 所以魔法師不會介入。 即使自殺炸彈在自己面前爆炸, 極其量也只能保護自己, 因為別人受害是命運, 科學社會亦自有其惡因, 最終引致受恐怖襲擊的惡果。
「我地只係魔法師, 另一個社會上既普通一分子, 而唔係咩超級英雄。」我曾警告看著某異博士海報雙眼閃閃發亮的白千雪道。
直至那個國度動用了邪術與招攬魔法師加入, 國際性的巫術組織才派出魔法師加入戰鬥, 阻止他們從魔法層面進攻.也只會壓制敵方魔法師。
因此, 現在作惡的是梅會長, 而他已經死了。
再沒有魔法師從魔法層面作亂, 我們沒有必要制止戴老板--只要當中沒有魔法因素。
因為「為了眼前利益連自己女兒也用作人質」, 是徹底不關我們魔法師的事。
是他的心魔作崇罷了。
避矢術式放到白千雪與溫可柔身上, 以防二人受流彈誤傷。
「岩呀! 呢度係我地盤, 呢個係我個女, 關你地撚事啊! 走! 走!」
「.....」可以看到古SIR, 虛弱的Jean, 與施子雄也是敢怒不敢言。
「沈醫生...」白千雪以眼神向我請求道。
.....收回前言。
既然是白千雪要求的話--
「戴老板, 你個女好驚, 你放左佢!」我喝道。
「驚? 佢先唔會, 係咪呀, 嘉兒!」
大家姐已經清醒過來, 雙眼竟然沒有一絲恐懼, 不慚是被訓練成領導者的人, 即使這情況下也輸人不輸陣!
「你竟然用我做人質?! 你當我係咩!!」憤怒, 卻沒有如溫可柔般失去理智。
「為左戴家, 為左我地所有人, 一個女算係咩! 我認我做錯, 但我一定要咁做! 我地係地獄見!」
「你就落地獄! 你全家除左我同媽咪全部落地獄!」
後來我才知道戴氏家族除了高鐵站外, 還有其他家族生意與政府有來往, 又和地產商有交情, 本來是國家級任務的高鐵站工傷連連, 超支不斷, 如果這樣下去的話, 戴老板這一房就會成為罪人。
「收聲! 活人樁打唔成我地慘過落地獄!!同我繼續儀式!喂 Siri! 」
「咚咚~」
「打俾明哥!」
明哥就是其中一個工頭。
「打緊俾明哥既手提, 嘟..嘟..」
「喂? 喂大佬幾點呀屌你老母, 我---」
「係我。」
「戴戴戴戴戴戴戴生!?」
「搵幾個唔多口既伙計落黎月台, 要執漏!」
「依加?! 咁夜?!」
「係咪有意見呀? 唔係請你夜更守係呢邊個場度托柒呀, 十分鐘內同我落黎!!路上見到咩都唔使理!完事每人5萬蚊攞去飲茶叫雞又好!!」
接著電話掛斷。
這樣不好辦啊, 在場只剩下不便插手的魔法師們, 不過必要時我做醜人打破規律也是可以的..吧?
反正我也慣了當醜角。
糟了, 聽證會上一定會問「點解個時你救人, 但係見到路邊撞車你唔救人? 沈醫生你係咪雙重標準?」, 這樣如何反駁..?
「溫可柔? 你點解會係度?」
口中不屈服, 雙腳雖抖震著卻硬要站著的大家姐苦笑的看到了她。
「朋友有事唔通唔黎咩!」她卻沒有思考半分。
「..我之前咁樣..」
溫可柔面露難色:「之前..還之前..」
躺在地上以平面方式現界,裝成影子的幻人點點頭表示同意。溫可柔也打算無視我之前告訴她的法度, 想以幻人救人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同樣是父親的古SIR差點按捺不住, 結果被施子雄拉著, 作為結界師, 他施的法未必快過子彈, 他也不敢太冒險--科學也是有科學的優勢。
十分鐘過去--
樓梯上傳來一堆腳步聲。
「咁夜執漏唔係出咩事呀?!」
「屌啦講到明要守得秘密既人實出事啦。」
「俾D記者查到咪又仆街?」
「咪鳩唱呀,嘩....」
看到了月台層上的混亂, 一眾工人先是吃了一驚, 然後紛紛望向我們, 又望向戴老板。
戴老板好似看到救星似的:「重有時間, 黎得切! 黎得切! 你地! 去倒D石屎落去個窿度, 接返上面條柱! 黎得好, 搞掂事後每人俾多五萬!」
眾人直接無視我們, 跑向各個方位的活人祭壇。
「收手啦! 咁樣...咁樣係錯架!爸爸!」
連中學生也知道是錯的事, 在大人眼中卻如真理一樣。
「你係最後一個, 咪撚同我嘈!」
「你啪左我囉! 咁樣仲算唔算係活埋活祭! 睇你到時點收科!」
「收聲呀! 不肖女!你..你..」
出手的一瞬間--
就是混凝土倒下的一剎那!
他一定會分心, 那麼我與溫可柔就有機可乘, 這距離..趕得給的, 即使被淋上一點點混凝土也不會即時死亡, 再把他們救回來就好!
但--
那一剎那卻沒有來到。
「戴..戴生, 入面有個人Wor.」
「照落石屎! 你咪理啦!」
工人們看看戴老板, 又看看掛著的混凝土斗。
「人黎架Wor..」
「高鐵成千億! 你理入面係人係大笨象呀! 每人再加五萬!」
總金額, 到達15萬了。
「......」沒人動手。
「再加十萬!」
總金額, 25萬。
「公司2%股份!!」
難以想像的高價, 相信是接受了後就能原地退休的價錢吧。
卻沒有一個人動手。
「人命黎架! 屌你老母!」明哥喝道, 「我理你俾幾多我呀!!」
「人咋嘛! 香港欠人咩! 我地同香港, 就係欠條高鐵, 國家既大動脈!」戴老板喝道。
「你都痴撚線!」
「我地唔會執呢個漏!」
「作反呀係咪呀! 唔使供樓啦係咪呀!!!」戴老板最後是咆哮道, 回音在地下空間中迴盪著。
卻---
「我唔撈啦。」明哥把頭上的頭盔脫下, 從事這行業多年的他, 自然知道甚麼是打生樁, 事實上現在新屋動土時, 還會有灑雞血於四角和柱內的儀式。
「我地都係!」
「東家唔打打西家!」
「去宵夜!」
「訓街都好過殺完人住山頂!」
眾叛親離。
「成班死窮撚..抵你地撈死一世地盤!」戴老板完全沒法理解--
沒法理解,每一條人命同樣重要的簡單道理!
「玩完啦, 戴..老板, 收手啦!」溫可柔勇敢的揚聲道。
如果我們攻擊的話, 就是以魔法攻擊普通人。
同時, 介入了與魔法無關的科學社會事務。
指引說, 這程況即使是魔法師, 極其量也只是報警。
但---
「唔會..唔會..無理由...我要死都要佢陪葬!」他把手槍壓向大家姐額角!
「收手啦, 阿戴!」
阿..戴?
一把女聲從樓梯上走下, 即使在這地盤中也不減甚貴氣, 一看就知一直以來養尊處優的舉止, 是戴太與曉兒。
「無啦..無架啦..我地..」一直強橫的戴老板卻哭了起來。
「使唔使我祝你既子彈中到十足十呀?你個女黎架!」
就是這句發言, 使我起了疑心。
果然, 隨著曉兒手看似無意一揮, 一小婁瑪那飛散到他手中的槍, 附加了「必中」的術式。
「正係因為我個女, 正係因為佢.係.我.既.!!」
「佢就係佢!! 唔歸於你! 唔歸於我!!」說罷, 一向舉止優雅的她, 一腳踢飛了高跟鞋! 赤腳在地盤中行走如自殺無異, 我之後也提醒了白千雪無數次!她從一個高貴的夫人變成了河東獅, 這時我才驚覺大家姐的脾氣是從母親身上遺傳的!!
「同! 我! 放! 開! 個! 女--!!」
如心有靈犀一樣, 大家姐從戴老板懷中往下縮, 失去了人質的他面對最終抉擇--
面對自己的錯束手就擒?
還是自殺?
他卻--
戴老板看看手槍, 看看正結出手印施法的我, 看看從地上影子撲起的幻人--
舉槍, 是自殺嗎? 不! 瞄準著的是逃跑的大家姐!
「砰!」
「嗡---」魔盾展開! 卻不是我們任何一人!
兩秒後。
「啊...」
戴老板中槍。
同時, 緊抱著大家姐, 把她護在懷中以自己身體擋下那一槍的戴太, 身上護身符停止震動和收起光暈, 反彈式魔盾解除, 帶上了「必中」術式的子彈命中了戴老板自己。
「點解...」
自作孽。
我不知道現場多少人看穿了曉兒為戴老板的槍加上了必中術式令其攻擊變成了必中魔彈, 再利用反射式護身符令戴老板自食其果這計劃, 但我自然乖乖閉嘴, 而且正如曉兒之後說的一樣--
如果他沒有狠心到開那一槍, 也不會被自己射出的子彈擊中。
「砰。」戴老板倒地, 血從自己身體流出, 從著黃土變成了血泊淹沒了他扭曲的表情, 如心魔俱現似的眼睛即使死了也沒有閉上, 卻被自己的鮮血滲透, 最後沈沒在自己的罪惡中。
「....」
「....」戴太與大家姐沒有說話, 既沒有獲救的喜悅, 也沒有喪親的悲傷。
「我送你地出去。」曉兒輕拍二人臂膊。
曉兒大概是猜中了一切吧, 只要為戴老板手上的槍加上必中效果, 就是魔法層面的攻擊, 護身符的反射就能生效。只要戴老板射擊大家姐, 戴太必然以身相救, 反射生效; 戴老板射擊戴太, 反射生效--
只有扔下槍, 才能避過死亡的命運。
戴老板卻沒有看到這放於眼前的活路。
「呢度我黎執手尾。」施子雄道, 「睇黎, 暪唔過北斗會館啊。」
「我都幫手。」身為父親的古sir, 想必感觸也不少吧。
「千雪, 可柔, 我地同護送佢地出去。」我拉拉醫生袍, 轉身跟著曉兒三人踏上樓梯。
白千雪默默的牽上我的手, 明顯正在強忍淚水的她鼻子暗地抽泣, 卻不知和甚麼賭氣的忍著。
而這次, 我沒有放開她, 而是緊緊握著。
「..沈醫生!」感受到我手中溫度的她, 防線馬上崩潰, 淚水隨動人的臉蛋滑下。
「做得好, 今晚, 好在有你係度。」我把手撫住她的瀏海讚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