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夏普的馬是一匹強壯無比的壯年富賓恩馬,所以令他可以無後顧之憂的向前進多幾里。但馬很快就煞住了,在牠眼前的是一小段斜坡。小心翼翼的跳了下去之後,畢夏普才抬頭發現西北方不遠的地方有一座小小的城塞。

畢夏普看看太陽都快中午了,但城塞並沒有生火的煙霧。此時,畢夏普不禁因身在冬季感到幾分幸運,不然在夏季整隊人都馬上在正午時分被太陽折騰至死。畢夏普回一回頭,想著伯裏斯應該能及時把這段斜坡報告給主隊。

所以,他便策馬奔向這個城塞的方向。眼看也有二十多里的路,但轉眼間便來到近門的距離。而在木柱排列而成的木牆上,已經有數名男人持矛在戒備狀況看著畢夏普停下來。

「走開!不然看我把你弄死!」城塞上的男人舉著矛叫道。當聽到他說公務語,才真真正正的放心下來。這下他才有對話的機會,便拉著馬打圈的說:「我有一支騎士團在身後,我死了,他們便會認為你們是強盜,然後對你們開戰。」話語一落,便看到高位的人們猶疑起來。

看他們不像強盜的樣子,但很可能跟他們拉鋸了好一段時間的感覺。牆上的男人又開聲問道:「怎樣證明你是位騎士!」畢夏普直接攤開了雙手道:「你認為有強盜可以得到這身裝備嗎?」當男人開始相信他的時候,另一人站了出來道:「萬一你是拾荒者怎麼辦?」





當刻畢夏普毫不遲疑的說:「沒有拾荒者會跑到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那個男人又再問:「為什麼?」畢夏普只好不厭其煩的回答道:「因為他們都是膽小又狡猾的商人。」男人爭論道:「不,他們好戰又貪婪。會跟你一樣裝成騎士來騙人。」

畢夏普立即回話道:「聽著,陌生人。他們來到戰場上拾獲裝備之後,只是讓裝備在最好的狀態下賣到最高的價位。」畢夏普把馬拉回原位繼續說:「好戰又貪婪的人不會當拾荒者,而是士兵跟賊人。」短短兩句,頓時令這人無言以對。

很快便相信了眼前的騎士,打開了木門,讓他進來。在防護心仍然很重,盡管是騎士,但在這種地方,又確實沒有多少人會管別的行為。而畢夏普眼前只有一個個麻布帳篷,他拉著馬的步進城塞,打算先看看這種的情況。

這裡的人是穿身普通衣布的平民不錯,但女人跟孩子幾乎被他們收好了。畢竟他知道軍界一直對這兩類人都不好是事實,但他還是必須親眼確定一眼。來證保門前的幾個人不是裝出來的平民。一旁的男人看到他突然走近其中一個帳篷時,便嘗試用言語說服他。

比起村長要見自己,畢夏普便在意女人的存在。最後在他心表以決的翻開那個帳篷時,看到一個女人抱著兩個小孩在餵奶。在婦人還沒能搞清狀況前,畢夏普馬上閃出了帳篷。他已經可以安心是見村長了。





畢夏普去了那裡?這個問題開始在伯裏斯在的腦中不斷迴響著,這時巴德恩正好趕上了他。因為畢夏普沒有接時返回匯報,所以便讓巴德恩給上了他的位置。很快兩人便向前方的左右翼進發,而主隊的左翼交給了其他斥侯負責。

巴德恩很快遇到一小段斜坡,而肉眼可見的不遠就是那座城塞。而巴德恩決定先回主隊報告斜坡,畢竟兩者的距離已經差不多了。而後方的傷者要更加小心的下坡。這長長的斜坡也很快阻止了伯裏斯的前行,當他想到畢夏普的性格時,很快猜到他多數是去了那座城塞。

因為畢夏普的失蹤,傑農立刻召回希爾達,避免這貴族一拼走失。而整隊的氣氛也開始在傑農的警告下,也安靜下來。同時,亦因為所剩下的糧食不多,傑農不打算停下來,現在他們最需要的是一個臨時的落腳地。

畢夏普就站在門口旁,他並不喜歡這種被包圍的氣氛。他的馬已經被當地的村民拉去了一邊休息,而他則獨身一人的看這個表面隨時都有可能離開人世的老人,吃力地用木杖撐起自己。四周的人不敢上前攙扶他。

老人的眼神甚至要比剛才帶路的人還要精神,這讓畢夏普理解他是村長的同時,他對這種老人比青年精神的現象也很費解。老人猶如火陷般的眼珠直視著畢夏普,說:「你…就是我們的救星了…」





老人蹣跚地踏前,讓一旁的火把照亮那充滿各式各樣紋身的皮膚。老人穿著十分簡樸,甚至連眉毛都剃光來紋上墨水。畢夏普雖然嚇到後退兩步,但他還是對這個老人的紋身十分有興趣。

「你…不用知道我的名字。但你必會請救這些村民!」說一落,老人便一聲倒地,在畢夏普旁邊的村民立即上前查看老人。老人死了,在他見到這個外人之後,便馬上死了。就連畢夏普讓沒搞清楚情況,村長便離世,緊接是眾人都向著他朝拜起來。

畢夏普一手抓起了最近的人,衣服都差點把它扯破,一聲憤怒的叫道:

「都給我站起來!!」

他們並不知道在北方的國度,要得到跪拜的人只有虎侍而已。即使畢夏普離開了故鄉許久都忘不了這些傳統。在村民的連忙解釋之下,他知道這位老人是黥教的苦修僧。所以才沒有人敢幫助他,而老人亦單靠獨自一人來存生到目前為止。

村民還說這些苦修僧懂得預知未來,而他眼前這位便預言了村民必定會得救。而現在他們得救的機會來了。畢夏普仔細想了想,現在他們失去村中的首腦,就算救了他們,也不能讓他們跟著騎士團的來去。

但提前還是要打聽一下他們面對的威脅,畢竟村民有他們所需要的糧食。

這一帶原本是自給自足的不同村落互相連繫著彼此,強盜由近四個月之前,就開始侵擾他們。一開始只是來搶點糧,很快就開始屠殺四周的村落。由原本幾十條村落的八千多人剩下現在的一百多人。





而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生活一帶是有甚麼勢力在管,亦無任何勢力主動介入。硬要說的話,騎士團就是唯一的勢力經過此地。畢夏普一邊回想村民的陳述,一邊騎著馬回去正在下斜坡的主隊。

對於騎士團來說,眼前的城塞就跟綠洲一樣。使他們眼前一亮,最少有地方可以歇一歇。一出城門,畢夏普使感受到這種要冷不冷的冬風和薄薄的陽光一點點的蒸去人的水分,不一會他便開始口渴了。

伯裏斯首先上前迎接他,並很快知道了前方的城塞是有善的。但畢夏普的馬也開始疲憊不堪了,只好交換伯裏斯的馬,再回去匯報給傑農。但一個能屠宰十多條村落的強盜,來頭絕對不少。就算在貴族境內也沒有如此猖狂的惡人,他幾乎想像不到對方的規模有多少。

而消息也很快到達傑農團長,經驗豐富的他一看便知道眼前的城塞是無法承受強盜的強攻。但現在的確可以解決燃眉之急。

「你會怎樣做,團長?」一邊的希爾達問道,傑農微微低下頭,凝視著馬的鬣毛道:「大概要把平民趕走。」希爾達難以至信的質疑道:「把當地人趕出他的家園…這…這是為了甚麼?」傑農將視線放在希爾達的雙眼中間,凝重地說:

「為了勝利。」

一七三一年十一月二十三日,夜。





在傑農的命令下,村民不情願地趕走了。傑農只是將他們的糧食取了一半,並給他們指了東南方的路,只要能進入黑羽的地方,加上剛才得手的南利城。這批境外的村民更容易混水摸魚的成為南利居民的一份子。

這一夜裡,城塞很快塞滿了傷者。這裡原來就不是為一萬二千的兵馬的城塞,但除了糧食之外,還有不少木村之類的戰略資源。無論是人還是馬,都不能有任何行動。這是白鴉騎士團最脆弱的一晚,能站崗的人幾乎沒有。

而飯事更不能再拖遲下去,騎士團的人好久都沒大吃一頓了。傑農站在木牆上,不禁抬起頭觀望著明月。就連他也不知道騎士團可以再向那裡走,由壯年時的他見證著上代的阿傑爾拒絕成為皇氏騎士團時,他就不知道騎士團的未來是甚麼了。

堆滿人的城塞開始使營火升起,飯香﹑肉香紛紛傳遍千里之外。木牆擋住了夜中寒風,人與人之間肩並肩的坐在一起。這一刻,涼風反而使他們更加溫暖。傑農轉過身,俯視著眾人,雙手放在木牆上的尖刺,微略一些累意。

在眾人開始分發食物的時候,伯裏斯先給團長的打算,被希爾達搶先了一步。他便走向傷患的位置,把手上的份給傷者們。團長微微閉上眼睛片刻後,希爾達便把香噴噴﹑熱騰騰的肉片湯遞給了他說:「沒想到團長居然是孤狼呢。」

傑農沒有想多的說:「也是呢,反正我能很快跟那個老人一樣—」希爾達打斷他道:「別這樣,我的父親也過得好好的。」傑農微笑問道:「哦?看來霍爾也很懂養女嘛。」希爾達自豪地差著腰的說:「對嘛,父親外表很冷淡,但其實很細心啦!」

「如果我有一個這樣的女兒有多好。」傑農不禁笑道,希爾達對他的過去不禁產生了興趣。傑農緩慢地離開背後的依靠,一邊步落木牆樓梯,一邊說:「小女孩,你還有許多事等著你呢。」天真的希爾達很快便追了上去。

得到了新的物資,原來是應該高興。但對於亞伯特,能高興的只有終於可以停下來這一點。撤退戰中,他已經放棄了許多重傷者,盡可能的帶上輕傷的人脫離黑羽的追擊。





但醫療物資也遺留了不少,在一開始就已經見低了。所以,他只能看著原來的輕傷者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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