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成功賣了很多番薯。
 
然而隨著火車站關門,連職員都光顧之後,街上十分寧靜。
 
沒有人了,怎麼辦?
 
「我諗……」佩盈想著,看過來,「我地係時候換地方。」
 
「換地方?」我瞳孔大了。
 




這時前方有兩個人出現,使我眼睛睜得更大。
 
水魚來了。
 
「明月姐!家姐!」我招手。
 
她們正在吃串燒,看到了我,也十分驚喜。
 
「喂,終於搵到你地喇。」明月姐一臉喜悅,用串燒揮手。
 




「細佬!」何諾兒也揮手。
 
太假了,我一看就知道是裝出來的,她們有望遠鏡,應該早就發現了我。
 
不過,真假並不重要。
 
「唔好聚舊住!」我先一步說,「我想問你地啲串燒係邊度買架?」
 
她們面面相覷,咬著肉。
 




「附近邊度有宵夜夜市?」佩盈問。
 
她們一起指著自己來的方向。
 
「明月姐,幫我一個忙,如果十點鐘有個叫『陳嬸』既女人黎搵我,你話佢知我去左人多既夜市。」我說。
 
「咳……」明月姐咳了,聽到無理的要求。
 
我和佩盈默契互望,「一、二、三!」
 
兩人一起推著小販車,一起用力起步,推著車前進。
 
「推啊!」我們一起叫著,腳步一直加快。
 
「一陣見。」家姐對我揮手。




 
明月姐還在咳,又忽然康復。
 
小販車一直前進,穿梭在人流之間。
 
我們掠過了串燒小販,掠過了賣米線的小販,才找個好位置停下來。
 
這裡的人流很旺,有著吃飽飯散步,也有想買宵夜的人。
 
剛剛好新一批的番薯烤好了,我馬上蹲下來,夾到車面。
 
佩盈把亂了的車面收拾好,便準備叫賣。
 
「埋黎試下喇喂。」我喊出第一聲,拿出小簿子準備記錄。
 




「好靚既烤番薯。」佩盈跟著喊。
 
也許是跑了的緣故,也許是炭火太猛,又也許我們太熱血。
 
她出汗了,要紮起馬尾,方便工作。
 
我看著她頸上的汗,看著她的鎖骨位,幾乎入神。
 
「唔該想要兩條番薯。」客人喚醒了我。
 
戴起厚手套,我立即入袋,佩盈負責報價和收錢。
 
再在小簿子上記錄。
 
上面的正字太多,我早已沒有去算,到底還差多少才夠數。




 
總之賣到陳嬸找來,或者全部賣光為止。
 
「晚上特價,五毫一條,買兩條減一毫,買三條減兩毫。」佩盈傾力叫賣。
 
「晚上特價,黃薯對身體好,紫薯都對身體好,食番薯對身體好!」我傾力招徠,「埋黎睇喇喂!」
 
人們一個一個望過來,不乏光顧客。
 
果然,換地方是正確的。
 
「哩三條唔該。」女客人說。
 
手把掛頸上的乾布,抹一圈臉,便忙不過來地入袋和收錢。
 




我們合作無間,主次互換,互相補位。
 
烤番薯是我,因為陳嬸教過我,但有時是佩盈幫忙夾上來。
 
「我哩邊紙袋唔夠。」佩盈說。
 
「拎去。」我分一半給她。
 
我們一左一右,各自應付眼前的客人。
 
當沒有客人的時候,我們就叫喊,有客人的時候分工合作。
 
終於到了十點。
 
家姐已經觀察了我一段時間,明月姐客氣地帶陳嬸過來。
 
我完成了最後的記錄,放下了筆。
 
陳嬸來到面前。
 
「唔好意思,我擅自換左地方。」我對陳嬸說。
 
她看看番薯剩餘無幾,拿起了小簿子,數數裡面的正字。
 
我嚥下口水,心情緊張。
 
佩盈站在我的身旁,替我緊張。
 
「後生仔,你點解可以咁落力去賣烤番薯?」陳嬸問,已經數完。
 
我望一眼佩盈,再慢慢看回陳嬸。
 
「因為我鐘意既人好鐘意食烤番薯。」我回答。
 
所以我必須要學。
 
僅此而已。
 
陳嬸看著小簿子,讀出數字。
 
她的口形彷彿像慢動作一樣,慢慢地把口形做完。
 
「五百三十條。」聲音進入耳朵。
 
「耶耶耶耶!」我振奮起來。
 
「好耶!」佩盈開心得笑了。
 
我舉高雙手,她舉起雙手。
 
「啪——」用力拍了一下。
 
「原來係因為佢。」何諾兒看著這一切,明白了,「所以細佬先無啦啦要開烤番薯店。」
 
「噓——」明月姐要她小聲點。
 
最後我和佩盈擁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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