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哲理]《黑白的世界不止於灰》: 16 旅行的意義(2)

走在街上，背後超過的車不計其數。
 
每踏兩步，就有汽車駛過。
 
明月姐走在前面，我跟著她去買午飯。
 
從什麼時候開始，我變成了無欲無求的人？
 
小學時期不突出的我？
 




長處不及別人長，短處沒有別人短。
 
中學時期看著家姐離家出走，我只要乖乖留在家中，就會被稱讚是「好孩子」的時候？
 
在家裡我只要不學家姐，阿爸阿媽就很滿意了，沒有別的要求。
 
還是……
 
上班後，只要每天完成自己的工作，就不會有人干涉你。沒有多少稱讚，也沒有什麼斥責。
 




日復一日地工作，當發現一年前的日子，跟今天做的事完全一樣……
 
還能夠繼續去做的時候？
 
漸漸地，就會無感。
 
對很多事，都會麻木。
 
「噗！」我撞到明月姐，她突然停下。
 




「你又諗緊咩啊？」她轉身問。
 
「反省緊自己。」我說。
 
明月姐看不下去，「不如咁，我比一個建議你！」
 
「咩建議？」我問。
 
「首先你去諗一件，最冇可能依家去做既事。」明月姐說，慢慢地引導，「你明明係好想去做既，但係唔敢，覺得唔應該去做既事。」
 
本來昨天晚上，有人騎自行車衝過來時，我把佩盈推到牆壁。
 
她在我耳邊提議，今天探望爸爸後……
 
「聽日我地不如一齊踩單車？探完老豆之後，你陪我去一個地方。」她提議。




 
「聽日？」我反應不來。
 
可是計劃被小麗打亂了，小麗的出現，使佩盈被迫要跟她一起學習。
 
「最冇可能依家去做既事？即使係在情在理，都唔應該去做既事？」我問。
 
「作奸犯科除外。」明月姐說。
 
「我……諗到喇。」我懦弱地說。
 
「有冇信心去做？」她問。
 
「冇。」我肯定。
 




「有冇勇氣去做？」她再問。
 
「冇。」我回答。
 
「Good！」她很滿意，「咁你可以去做喇，出發啦。」
 
「真係？」我問。
 
「去！」明月姐命令。
 
我轉身離開，往醫院走去，慢慢加快步伐……
 
按著頭頂的帽子。
 
跑了起來。




 
我心無雜念，只想著一件事。
 
跑進醫院，奔上樓梯。
 
直至眼睛再次見到佩盈和小麗，她們正坐在排椅，看著參考書。
 
「何常？」小麗說，把筆放在書上。
 
我走過去，有點喘，來到她們面前——
 
「何……常？」佩盈說。
 
「唔好意思，小麗。」我凝視佩盈，眼中只有佩盈，「今日你要自修。」
 




右手把佩盈的書，慢慢合上。
 
「吓？」小麗沒反應過來，「你講……」
 
拿走佩盈的書，收進大袋子裡，負到肩上。
 
「你地去邊？」小麗一臉茫然，「佩盈？」
 
這時佩盈勾一下頭髮，有點不好意思地站起。
 
「唔好意思，小麗，我地聽日先再溫。」佩盈很抱歉，合起雙掌，「我今日……其實約左佢。」
 
她來到我的身邊。
 
「佩……盈。」小麗站起。
 
如果小麗的出現，打亂了我的「計劃」，變成了「意外」。
 
那我就再打亂她的計劃，創造新的意外。
 
因為明月姐說，意外，才是一場旅行。
 
佩盈看著我，拿回大袋子。
 
她說了話。我要她等等。
 
我弄弄她的頭髮，才點點頭。
 
一起離開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