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哲理]《黑白的世界不止於灰》: 16 旅行的意義(1)
16 旅行的意義
不打擾佩盈和小麗學習,我走到了醫院外面。
明月姐跟在我的後面,讓我有點不耐煩。
我停步。
她撞到我。
「你話我應該點?」我轉身問,「明明係你帶我黎既,話帶我去災區旅行,話係我執到寶。」
「但你……咁都算帶我旅行咩?」我很不滿,「你做過啲乜野啊?」
明月姐摸著下巴,認真地想。
「記唔記得最初,你係一個點既人?」她要我想。
「無欲無求,係咪?」她問,手指輕撩我的臉。
「依加呢?」她揚起嘴角,拍我臉一下,「有欲有求啦,係咪?」
「我唔知自己想點。」我說,抓住她的手,認真起來,「我覺得留係哩個黑白世界,目光就會,擺晒係佩盈身上。」
「就會圍住佢轉,就會想支持佢,想見到佢好。」我說。
路旁有自行車駛過,也有汽車駛過。
「咁係正常既。」明月姐說,「因為佢就係一個咁有魅力既人。」
「所以佢先會係彩色?」我問,又想起,「仲有小麗,都慢慢有左色彩,點解?」
「係咪每個人,都可以變成彩色?」我再問,「答我。」
「並唔係每個人都有資格變成彩色。」明月姐回答,「你就當哩個係我比你既謎題,你慢慢參透啦。」
「如果我冇辦法變成佩盈、小麗咁有魅力,係咪……只會一直變灰?」我問。
然而我,根本沒有辦法變成她們那樣。
她們有志向、有青春、有活力,又長得美麗。
「彩色之所以係彩色,係因為佢唔係一種顏色。」明月姐說,「佢係多種顏色。」
「紅黃藍綠,拍埋一齊,係彩色。青、紫、啡、粉紅,拍埋一齊,何嘗唔係另一種彩色?」她反問。
「加油啦。」她拍拍我的肩膀,「依加,首先諗下食咩仲好啦。」
「啊,仲有一點!」她想起。
我在聽著。
「對我黎講,旅行,唔係跟住行程,一步一步去完成。」她拿出眼鏡布,拿出無度數眼鏡。
「我知道既野實在太多,按計劃走既行程太無聊。」她抹抹眼鏡,「就好似依加啲人,上網搵齊資料先去旅行,出發前就已經知道晒每一點去邊,食咩餐廳,全部都按計劃行事,唔容許出錯……」
聽到「計劃」,我腦海,想起一些人。
我曾經在一間公司上班,有同事在入職的時候,就已經算好了所有的將來。
例如一萬五千元一個月的話,一年最多就是十八萬。三年後升職,能獲得多少加薪,數目又怎樣換算。假如最後工作到六十歲,總獲得的金額是多少,他全部都計算了。
滿意的話,就一直幹下去。不滿意,找到機會就立即離開。這些人,長期以一種自以為理性的目光處世,把自己放在計劃當中。
「幾無聊。」她說,慢慢戴上眼鏡,「我眼中既旅行係——」
「意外。」她說。
「無法預測既意外。」她說,「同無法預測既人認識,進入無法預測既發展,談一場無法預測既戀愛。」
「種種既意外,先至係旅行。」她沉醉在自己的話當中。
曾聽說,人生下來,就是一場旅行的開始。
前方是無法預測的際遇。
人們能掌握的只有當下的自己。
繼續有車駛過,掠過了我倆。
「交通意外,算唔算意外?」我問。
「你想我推你出去?」明月姐準備動手。
「唔洗喇唔該。」我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