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救護員正趕赴現場處理A案件(去車),或者正在運送A傷者到醫院(回程),而又於行車途中遇到突發既B案件。救護員係唔能夠掂行掂過,而係需要停車,落去視察現場情況,甚至要落手處理,而呢種情況叫做Running call。
 
Running call都分兩個處境,第一種情況係本身有任務在身,即去車途中發現街上有事發生,於是要落車望。第二種情況係剛剛做完call,將病人運送去醫院期間遇到running call,同樣係要落車望。
 
救護車遇到Running call既最常見做法,係主管吩咐車籠獨自留守現場,先為Running call 既傷者進行治理,同時主管會聯絡control派另一架救護車B到現場接走傷者。當主管認為Running call既傷者情況穩定,就會同司機兩人繼續去原先嗰轉call,而車籠則繼續留喺現場,等大家完成哂所有嘢之後,救護車A先去指定地點接返呢個車籠。
 
如果本身正趕卦現場處理既係DBA 呢類危急案件,但Running call既對象只係阿婆普通跌倒受傷,如果擺低個車籠喺現場照顧Running call傷者,咁等陣去現場處理DBA嗰陣咪少咗個人做CPR!?
 
係…不過做咩決定好視乎主管個人風格,有啲主管會選擇唔擺低個車籠,剩係通知control有一宗咁既Running call,快啲派另一架救護車黎。但假如Running call傷者於等待中途發生啲咩事,呢個主管有機會要負上全責。
 




如果本身要處理既係一般頭暈發燒,但Running call係DBA,咁結論就好清晰,一定係成車人落車做咗呢單DBA先,因為呢個係危急程度既問題。至於原先要去嗰轉call,會通知control派另一架救護車去。
 
決定係點,好睇究竟當時面對緊咩環境,所以救護員係要好識得隨機應變。
 
車籠好多時都係年資較淺,甚至係剛剛出班既新仔。對於佢地黎講,最驚既可能會係遇到Running call,因為通常都係得返自己一個留喺現場,無乜經驗但又要獨自撐起成個場面。畢竟平時做call都總會有主管同司機喺身邊傍住,假如突然身邊無哂人,難免會感到空虛寂寞騰。
 
我人生裡第一宗要獨自留喺現場既Running call,係阿伯過馬路跌到,而原先係要去處理一宗男性頭暈。兩單都唔係危急,主管於是吩咐我留喺現場幫阿伯處理咗傷勢先,然後當另一架救護車黎到我就上埋去,最後喺醫院會合。
 
當時既我只有一個急救箱。拎住拐杖既阿伯過馬路時唔小心跌低,跌傷咗膝頭同手肘,我於是幫佢止血同埋進行包紮。
 




「頭先見佢綠公仔閃緊,諗住行快兩步過去架喇,點止踢到塊石仔,咁就跌低咗喇。」阿伯表現得有啲唔好意思。
 
佢彷彿用表情去話我知,身為老人家既佢笨手笨腳,而家麻煩到我,感到非常過意唔去。
 
「咁下次小心啲喇…過唔切咪等下一個綠公仔先過囉…」我一邊幫佢處理傷口,一邊講。
 
阿伯跌正喺馬路中心,好彩我地架救護車咁啱經過,扶返佢去路邊。萬一啲司機睇唔到一嘢撞埋去,到時就唔係擦損皮膚咁簡單。
 
「真係麻煩哂你地啲救護員…」
 




!?
 
佢竟然知道我係救護員…
 
唔知點解,我當時有啲感動。
 
阿伯繼續講:「我個孫仔都係做救護員架,佢中學一畢業就去考喇。」
 
原來身邊有人做呢行,唔怪得能夠講出「救護員」呢三隻字。
 
「咦…咁咪即係同行?你個孫仔可能我都識架喎!」
 
「係!?佢個名叫俊傑啊,你識唔識佢啊?」
 
當聽到呢個名,就諗起我細佬阿傑。




 
當時條街有唔少人,經過既途人都對我眼望望,可能佢地覺得奇怪,點解剩係得一個救護員喺度。
 
老實講,當時我有種覺得自己著住呢套制服確係幾型既感覺。
 
因為當時經已入夜,身穿白色制服並蹲喺路邊幫阿伯處理緊傷勢既我就好似一點白光,而呢個社會其實係非常需要有呢啲白光既存在。
 
「搞掂。」
 
阿伯既傷,我經已處理好,而呢個時候,另一個救護車亦剛好到場,我於是暫時成為咗佢地既救護車第四人。
 
遇到Running call既機會唔多,但職業生涯裡面總會遇到。獨自一個留喺現場做嘢,唔多唔少可以訓練到膽識,因為除咗要面對傷者,仲要面對街上既途人,佢地有機會對自己指指點點,甚至明明佢地係唔識,但又會扮哂嘢咁教你點做。途人又可能會拎住部手機喺度影,面對鏡頭或多或少會有啲壓力,因為驚自己萬一做錯嘢會俾人話唔專業,對方仲要有埋影片做證據。
 
但無論點都好,著得呢套制服落場,就預咗要面對就連自己都無法預料既場面同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