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松奇妙物語！》: 13

裡面空間不大，就一間普通房間的大小。


房間地板以深色的雲杉打造，跟外面地板的用料不同。而牆壁上，更塗有血紅的文字和符號，讓氣氛變得格外陰沉詭秘。


中央堆放住五個深白骷髏頭，並且地上畫有某種複雜且特殊的符號，堆疊在最高的那顆骷髏頭，頂上插住一根白溶溶的蠟燭，正燃亮起幽紅的火光。


和那顆骷髏頭對視時，會感覺要被人吸入去一樣。






之於紅線的指引，就到此為止，沒有再伸廷出去。


是說，小松在這房間？


不會吧，這裡走一、兩步就會撞牆，根本沒什麼空間給小松躲藏。






「唔通…」我再一次凝視那骷髏頭。


小松，已經遇害……


變成這頭骨了！？






與那空洞的眼窩對視越久，我就越感頭暈，眼珠就像瘋狂轉動一樣！把我徹底弄眩。


暈得，我幾乎什麼也看不清。


‧


‧ 


‧ 






「嗄…」直至，我感覺到腦筋忽然清醒過來，我才重新呼吸：「嗄…嗄…」



我的呼吸聲……


怎變那麼大了。


我張開眼睛，納入眼內的竟是第二個地方……


「啱啱明仲喺……」我想說下去，卻被身體震驚到。






身體出現了我從未控制過的神經，產生極為奇異的感覺。


「呢個係…」我低頭，凝望自己雙手。


一雙，人類的手。


「…」我震驚不已。


一雙，人類的腳。






我再伸手觸摸自己的臉頰、頭髮、五觀……


一切齊全。


顯然地，我還未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


為什麼我突然會變成人類的身軀？


我像個初生兒一樣，慢慢站起身。






打量著自己全裸的身體，推測體格約莫是十九至二十六歲左右的青少年，性別明顯是男。手臂、小腿、腹部至胸膛，都有堅實的肌肉紋理。


「呼…」我重新感受呼吸的奇妙。


能一次，吸入大量的氧氣！


正當我對這副人類身體嘆為觀止的時候，這地方的深處發出了一撕慘叫。


「！？」我目光立即移到前方。


這裡，完全是另一個地方吧？


而且氣氛比起剛才，更為不祥。


我上前先探索幾步，同時感受著兩腳行走的奇妙。


這裡像懷舊的士高，射燈綻出紫醉的光，一旁放有高椅、小餐桌等。


我如同陌生人般，邊走邊望，直至……發現了血跡。


地上廷伸到舞池那裡，有條深長的血跡，應該是某具屍體被拖拉時造成。


我帶住深疑的目光，走到舞池中央，橫視周圍。


用餐區、廂房、酒吧檯、舞台、鋼管區都可一眼望見，但全部都是空無一人。


唯獨那孤獨的唱片機，正播放著Michael Jackson１９８２年的經典金曲──《Beat It》。


我身體很奇怪，想要跟著節奏擺動，但我很快就打消這個念頭，因為那無人的不安感，仍然未退。


我走到酒吧檯附近，檯台上放住杯……喝餘一半的威士忌。


還有一枝，火種未滅的雪茄。


「仲有人喺到……」


我警惕地跳入吧檯中，並順道走入廚房。


與酒吧檯相連的廚房，入去就能嗅到濃烈的腥臭。


比起腐爛的死魚腸子，更要噁心……


「呢到發生過咩事…」我看到的，幾乎只有一片血紅。


廚具、刀子、雪櫃、廚櫃、砧板、餐具、地板，無一不是沾著血跡的。


更嚇人的是，砧板上放著一隻斷掌。


手指似乎曾被人用豬肉刀大力地斬去，而飛出砧板的範圍。


一方面我希望是場夢，另一方面我很渴望是真實的。


我把最近自己的一個鍋子打開，一開惡臭就源源不絕地釋放……


一個被熱水泡得五觀溶溶爛爛、發脹發臭的頭部，被放在鍋中。


後腦左側的位置，更明顯被什麼咬過了一口，看那裂口的痕跡，對方似乎有把尖利的嘴巴。


最後，我將雪櫃打開。


儘管，我大概預料到裡面存放著什麼。


「噠」雪櫃是鐵製那種。


不出所料，兩具凍結的人類屍體，被存放在裡頭。


那僵冰的表情，反映出他們生前遭受過極大的畏懼……


「好凍…」雪櫃的冰凍，使得滿佈神經的皮膚感覺到刺骨之寒。


難怪人類需要穿衣服，皮膚的毛長得那樣稀。


為了禦寒，我把雪櫃一具屍體身上穿著的衣服脫去，再換到自己身上。


還是陣陣涼快，但比起其他沾滿血跡的衣服，都總乾淨得多。


等等，這身裝扮不是高斯狂迷的服飾嗎。


美國夾克外套、黑白間條短袖、深藍牛仔褲、Converse鞋。


算了…


都穿上身，換一換又要費很多時間。


「今日羅蘭真係幸運，居然揀咗個靈力深不可測嘅少女……嘿嘿。」忽然，外面傳來了聲音。


另外一人，聲音既瘋且癲：「一定…好好食…好想…好想！好想將佢煎皮拆骨！再啜乾脆佢每一根骨頭，剪佢嘅秀髮…扼住自己氣管！！不斷深深吸入佢殘餘嘅髮香！」


「你食得太無品味…嘿嘿嘿嘿！」他的笑聲，足以讓人心寒：「咁樣太浪費信仰者嘅肉體……哈哈哈哈…」


我執起豬肉刀，躲到廚房門旁，偷偷往外面瞧去。


那長得離譜的頭髮和深白的妝容，使得認得出他們……


正是「高斯死亡樂團」的那兩名隊員，鼓手和低音結他手。


這樂團，果然如小松所說……


並非簡單。


「放落水煮係最原始，亦都係最好名！」鼓手說著的同時，我把目光移去剛才那鍋子。


那噁心的水煮人頭，應該就是他做的。


「生食人腦～」低音結他手還舔舔手指：「先係最高嘅享受啊嘿嘿嘿嘿……」


「今日抽中嗰個肥仔我都未食完嘻嘻嘻，我返廚房繼續食埋佢……」鼓手的嘴腔猛然突變，腮子變得極為腫大，聲音也變得怪異：「如果羅蘭嘅貢品食得，記住…叫佢至少留返條手臂骨俾我噒下喔啾啾啾……」


「羅蘭佢短時間內都唔食到，比起食物，嗰個女仔更似一件藝術品。」相較之下，正常一點的低音結他手竊笑：「而且，個女仔仲未對我哋，抱含足夠嘅信仰……就算食用咗都唔會增加力量。」


這群食人魔……


「但聞到陣味已經流口水…」鼓手開始走近廚房。


「…」


伏在牆後的我，經已準備好。


「水煮頭～嘻！水煮頭～嘻！」鼓手他，踏入廚房了。


「噠！」

一下，把豬肉刀砍往他異常腫大的腮子。


「哦…？」鼓手絲毫無傷地，緩緩轉頭。


當我想再砍一刀時，鼓手張大了嘴巴，發出吼叫！


惡臭的口氣、唾液通通飛到我身上。


其腫脹的腮子裡，滿滿是密集且尖銳的小牙齒！！


「有貢品未斷氣～？」外面的低音結他手聞聲即笑。


我無畏他的震懾，把刀再向他砍，沒料到他居然張大嘴巴……


他打算吃掉這把豬肉刀！？


我立即鬆手，豬肉刀落入其嘴腔之後，不到數秒就發出了鐵塊碎裂的聲音，咬合力強烈得恐怖！對方已經是非人的怪物了吧！！？


鼓手發出魔性的聲音：「將你個頭放入我個口，只要承受一秒痛楚就可以！！肯定會好似多汁嘅西瓜咁……滋潤下我口腔哈哈哈哈哈…」


退後的我，漸漸被他迫入廚房的死角，任何刀具擲向他都沒有功效，皮太厚了。


退無可退的我，忽見一桶煮食油於是把它一同掉入其口中。


可是，鼓手似乎吃得很香：「花生油好香，不過我目標係你個頭！嘻嘻。」


他要撲過來，捉住我的瞬間，我舉手抵擋，用盡超乎從前貓體的力氣，才成功推開他一小步……


要是沒有這副人類的身軀，我肯定早赴黃泉。


我又見廚櫃上有枝辣椒油，於是把它拿來灑往食人魔鼓手的眼睛。


沒想到，這有點效用，令他陷入致盲狀態，在廚房撞來撞去，呼天大叫。


「啊啊啊啊啊啊！！！！！」


我試圖打開旁邊的爐頭，成功起火後，拉住被辣椒油刺激眼睛的鼓手，往爐頭那團火焰中壓去！


「嗚嗚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鼓手痛苦大叫。


「哈哈哈哈…」外面的低音結他手，卻兒戲地問：「聽聲音，你連人類都唔係對手～？定係你玩緊嘢。」


被火燒頭顱的鼓手，那腫脹的腮子呈現紅根，更冒水泡。


「我要食咗你！！！！！！」他用著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聲線呼喊。


然後，打算一下子直衝撲向我。


退到盡頭的我，扭起了焗爐的數字和熱力，在鼓手衝來的瞬間把焗爐打開，再立即夾住！把他頭部卡在焗爐中，並飽受熱能的摧殘。


「嗚啊啊啊呀呀呀呀呀呀──！！！！！！！停手！！！！！！」鼓手的頭部燃燒著，且發出不知明的蒸乾聲。


=xx-large「啪！」


一聲巨響，焗爐血肉橫飛。


廚房又添上新一層腦漿、組織、血肉，作為油漆。


鼓手雙膝無力地跪在焗爐前，上半身頭部的慘狀我不想刻意去看，所以就直接行出了廚房，與低音結他手對勁。


在廂房喝著威士忌的他，望見我的第一個反應，是愣然。


隨後，很快意識到同伴的死訊，對我亮出邪惡的笑貌：「人類…你真係搞掂咗我朋友？就憑你……？嘿。」


我一拐一拐地，跨出酒檯外，走到他面前：「交返小松出嚟……」


「有本事，你可以帶佢出去……」低音結他手陰森的臉孔，能如黑暗交織：「你闖入咗我哋三兄弟嘅私人俱樂部，點都交低半個腦葉額俾我仲送酒菜，嘿嘿嘿…同你講，處於畏懼嘅腦袋，係最可口最美味！」


我眼睛瞧去桌球檯那邊，跑過去就拾起枝桌球棍。那低音結他手淡淡一笑，放下酒杯，卻只消兩秒，就去到桌球檯前，拿起另一枝球棍。


「論力氣～論速度，你都唔會夠食人魔鬥。」他亮起深白的牙齒。


「你兄弟啱啱先俾我親手解決。」說畢，我就要一棍揮下。


他眼神一銳，俯身避開，再拿握一個桌球重重地擲到我身上！


「啪！」桌球的力量讓我馬上咳了一聲。


我站起就跑到舞池中央，那裡夠空曠，方便我戰鬥。


「其實我對你根本就唔上心～嘿。」他不緩不急地把桌球棍掛到頸上，慢步過來舞池中間：「你入嚟呢個空間，就唔洗諗住可以出番去……」


「果然…呢到係第二個空間。」我握緊球棍，盯緊目標。


「唔通你唔打唔撞入嚟～？人類係我哋面前，只有成為食物嘅作用。」低音結他手又說：「我決定咗，要先打斷你四肢。」


驀地，唱片機的曲子改變，轉為Bon Jovi的《It's My Life》，為這場戰鬥添上搖滾的氣息。


我先搶攻，揮著桌球棍連續使出橫擊、側擊，每數下揮擊後都會轉身，以消除身體的疲勞僵直，確保時刻保持進攻的姿態。


可是他避得輕鬆，完全不放我的攻擊在眼內。


「你雖然可以解決到我三弟穆阿基～不過哈庫尼唔同…嘿嘿嘿。」他還有空當展現笑容：「我實力遠高於佢……」


說畢，他快速地揮動桌球棍，打在我臉頰！


「啪！」


要不是我立即鎖頸，這下大概頸骨要斷……


「咳…」嘴角出血了。


「信仰我。」他捉住我的下鄂，微笑：「然後，成為我力量嘅一部份。」


「嗄…！」我用肩撞擊，把他擊退。


「你真係諗住用體術嚟制服我～？」低音結他手哈庫尼淺淺一笑，張開雙手：「會唔會自大咗少少……我以為人類入嚟紫魅空間，都總會帶啲符咒、神靈入嚟防身。」


「…」


「喺食用你之前，最好用烈酒除一除味。」哈庫尼一手將我拋去酒吧檯那邊。


「冰──！！！」我整個背部撞向酒櫃，大量酒瓶因而破裂。


玻璃碎片也如雨點般，降下到我身上……


「嗄…嗄…」絕望之際，卻讓我抬頭望見了希望。


一張小清單被釘在酒吧櫃上，是一則配方清單：


「穆阿基的食人魔藥劑小配方：
辛艾酒：100ML
伏特泡酒：75ML
門多金酒：100ML
食人魔血液：50ML

功效：暫時提升速度、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