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松奇妙物語！》: 08

小松上學、爺爺看碟、外公下棋，這家人每日如事。


每每掠過外公，我都很佩服他的專注。

過程中，眼波炯炯有神，沒有一絲倦意。


至於爺爺，則總是鎖上房門看影碟。奇怪的是，他似乎很喜歡看女性受害的電影？因為電視機裡頭，頻頻發出女性叫喊的聲音。






「中午⋯」看看客廳的鐘，太陽也不經覺高掛了。


我如昨晚約定，前往了那舊破廟。


記得，當初芳把我從「愛護動物協會」的玻璃罩中救出後，我們在市區生活上一段日子。






我向牠學會許多覓食的技能，也一起逃出過不少的捉捕。


有次，我們死傷慘重。


一位年老的元老級同伴臨終前，告訴我們石澳高山有座「貓廟」。


那裡，不會有紛爭、戰鬥、飢餓，貓們亦會受到神明照顧。






眼見即將要逝世的牠，芳下定決心，承諾會搬遷過去。


結果，我們涉足千山萬水，真的來到這裡。


那裡跟想像不同，所謂的「貓廟」變為「破廟」。


似乎，經已荒廢好一段日子。


但我們還是硬著頭皮住下來，逐漸成為我們的聚居所。






如那位元老所說，真的再也沒有紛爭，只是肚餓依然需要找食物。


是次重臨舊地，心情還是那麼沉重。


一如已往，廟宇仍然佈滿塵埃。


所供奉的神明的雕像，也早已給人拆得七零八落，見頭不見身、見手不見腳。


「同以前差唔多，嗰種感覺。」獵豹從柱後步出。






「多謝你先，幫我同伴處理身後事⋯⋯」


「唔洗客氣。如果嗰日我再認真啲叫你哋走，結局可能唔一樣。」獵豹跟昨天一樣，穿著黑色背心。


「冇貓預計到。」我低頭：「我哋同人一樣，總係低估危險性。」


「其實嗰日，我哋收到市區同胞嘅線報，話有個出名嘅虐貓狂徒嚟咗，我同藍熊先暫時變番做貓，諗住聞出線索，結果都係遲咗。」獵豹捏捏鼻子，換個話題：「你真係，好想變成人？」


「係。」再問多少次，我都是那樣堅定。






「我諗方法得一個，就係搵番貓仙人返嚟。」黑豹單手插腰，望望周圍：「但我諗，都無乜可能，連佢尊像都俾人分成幾件。要佢返嚟，至少要有樣實物，俾佢寄宿喺入面先。」


「招財貓？」我憶起附近的魚店，老闆會把它放在收銀機旁。


那「貓模貓樣」的外殼，和充滿靈性的手臂，我覺得可以一試。


「唔得，呢個方法我哋試過。」獵豹搖搖頭：「貓仙人係神明，只可以寄宿喺受過和尚僧人開光嘅實物上，而且要特別製造酷似佢嘅外型，兩者先相融到，所以好難。」


「即係，除非搵番呢尊破像嘅支件再砌好，否則就無其他辦法？」我可以這樣理解嗎。






「係。」


「咁你一早講，唔洗浪費我咁多口水。」


「我唔想太快抹殺你嘅希望。」


「可以喺邊到搵，貓仙人雕像原本嘅組件。」就我現在所看，那尊像缺了頭和手而已。


「我哋有查過，手好似俾附近一個居民拎咗，頭就好似俾人轉賣咗出去。」獵豹倒是很清楚。


「既然你知，點解唔去拎返。」


獵豹沉默了半晌，說：「因為已經冇意思，自從貓婆婆死咗。」


「又一個新角色。」


「貓婆婆，係以前運作「貓廟」嘅人。」獵豹緩緩地抬頭，彷彿憶起故人：「當時好多貓每日喺到聚居，就係因為佢會定時定侯分派貓糧，每一日，都無微不至。」


沒想到，這破廟從前有那麼多故事。


「之後嘅日子，有啲難捱，直至小松嘅出現。」獵豹泛起微笑：「記得⋯⋯個陣佢仲係好矮嘅細路，而我哋仲係小貓，佢每日都會特登上山，過嚟同我哋玩。」


很難想像，小松曾經跟眼前看似酷酷的肌肉男子，親密地玩過。


「之後正如琴日你哋所講，許願後成為人類陪喺小松身邊？」我引述。


「係，因為⋯⋯」獵豹有點難以說出口：「想長久咁陪喺一個人類身邊，就係變成佢嘅朋友。因為佢會大個，而且總有一日會忘記我哋呢啲貓，只係估唔到最後會願望成真。」


「聽落有啲殘酷。」我望那殘破的雕像，問：「佢隻手嘅部件，喺邊到？」


「石澳村入面，有間133號屋，嗰到住咗個伯伯，佢有個興趣係專門收集廢荒嘅公仔玩具、人偶殘件、毛娃娃呢啲嘢，你可以偷偷哋入去搵下。」


「你唔一齊？」


「我唔需要復活貓仙人，你需要我先同你講呢件事。」


「好，我會自己諗辦法⋯⋯」


今天的會晤，就此結束。


看來我想要變成人類，必先要復活「貓仙人」。


下午，我都在思考著如何把殘件弄到手。


心神未回，小松就「咇哩吧啦」地回家。


一回來，就換件復古間條上衣和有輕微損爛的長褲，過程不需一分鐘。


「葵，我哋行囉。」她興高采烈地說。


我亮出不耐煩的視線：「唔？」因為預計不是什麼好事。


「你唔記得咗？我哋約咗美香要去睇「中彈少年團」啊嘛。」她說。


「你琴晚明明仲好唔願意咁⋯⋯」


「有得周圍去吓，邊到都開心嫁喇。」小松唇開齒露，展出漂亮的微笑：「唔開心又係去，開心又係去，我選擇開心！」


「呵，正好我有啲事辦，可能要出遠門。」可以順便探查，雕像頭部的下落。


於是上小巴時，我叫小松用手機查查貓仙人頭部的下落。


「咩嚟⋯？」小松感到莫名其妙。


「叫你查就查。」我又用肉掌拍她臉蛋。


「搵到！有個古董網站，寫住拍賣「貓仙人頭部」組件喎，係咪你要嘅嘢？」要小松辦的事，五秒內完成。


她把手機放到我面前，我亦當然坐了在她膊上。


「我諗係⋯⋯」


「咩啊，你對呢啲古董有興趣啊？」小松笑意盈盈地問。


「仲好想得到。」


「可惜啊～佢價錢寫住幾萬蚊。」小松無奈地搖搖頭：「依種玩具對你嚟講呢，太高級啦！」


「我要。」


「冇啊，葵葵你都唔知賺錢幾辛苦嘅。」小松安慰地捏摸我頸子。


可惡，連小松也沒辦法買給我嗎。


「旺角，有冇人未落車！」小巴司機停車、叫喊。


這個站，有接近一半的人下車，看來是市中心之類的地方。


我如常地，拍醒小睡的她：「小松⋯⋯好似唔少人落車。」


「啊⋯」她懵懵地醒來，望望窗外：「係啊⋯係啊⋯小葵，我哋落車啦。」


剛睡醒的她，那聲線才是最溫柔。


一如上次，把我放在膊頭上的小松，吸引不少人的注目。


「應該喺附近⋯⋯」小松查看手機：「旺角商店街中心。」


這條街，就像不會找到沒人的角落。


店舖與路人的距離極近，那些賣熟食的小店，總是傳出陣陣魚蛋香辣味，單是氣味刺激一下，舌頭已經滲出唾液。


街道的狹窄，也逼使大家擠擁起來。


左右兩膊，幾乎每數秒就要側身擺動一次，令我像玩海盜船般暈眩。


我能做的，只有死死抓住小松的衣服，不讓自己掉下。


說到掉下，不得不提地面的衛生有夠惡劣，很常見到垃圾、蟑螂之類的出現。


唯獨等待紅綠燈時，大家會停下急速的步伐，凝視對面的人，讓車先過。


「叮叮叮叮叮叮──」綠燈亮起。


大家又回復老模樣，在這市區前進。


熱鬧如此的街頭，很少見人放鬆停下。


「啊⋯總算搵到。」小松費了點功夫，來到一橦商場前。


抬頭去望，商場的外圍建築並沒如一般的，顯示出純玻璃窗。


而是貼住各種大型的廣告牌和霓虹燈，使得大樓成為此區的地標。


現在夕陽剛下不久，但那五光十色的燈牌，經已大刺刺地耀亮著整條街道。身邊路人都沒把奪目的它們，當做任何一回事，彷彿早已習慣。


商場幾乎是密封，只有小松面前的主要入口。


但即使是入口，也不少人排隊，當中不乏年輕男女，也不乏大叔中女，這種混亂帶序給人奇妙的平衡。


「要排隊？香港嘅地下偶像有咁出名架咩，點解未聽過⋯⋯」小松的表情說明，完全意想不到。


「你當然唔知喇，哈哈。」美香從後呼喊小松：「你都唔留意本地嘢。」


「哇，你咁快到嘅？我仲諗住人生路不熟先早啲嚟。」小松高興地緊握美香的雙手。



「唔排早啲啊，啲飛就俾人買哂嫁喇。」


「咁我係咪要排最後啊？」小松問。


「呃⋯」美香注意也不好拿，因為插隊是件不道德的事。


「大家都應該唔介意嘅⋯⋯」小松悄悄地走到美香身邊。


在這裡，人聲便是自然的聲音。


「呢到咁旺嘅，我都未嚟過。」小松左望望、右望望。


「成條街連店舖商場都係旺角偶像街嚟，有好多韓國、日本出名嘅男女團後援會，仲有地下樂隊都會喺到，我成日嚟呢到買周邊嘅～」美香把書包勾住的徽章，顯示給小松觀看。


「呢個男仔係⋯⋯」小松不認識他們。


「咪「中彈少年團」嗰幾個囉。」美香甜甜的笑容，沒有一刻下垂。


整條街的廣告板，幾乎是印住明星組合的臉孔。


比較不出名的，則以海報形式貼在牆壁、街燈上。


「都唔係話特別型仔啫⋯⋯」小松嘟起嘴。


「但佢哋舞蹈好正，包你睇完即係變粉絲。」


一大部份人從商場出來，看來某對組合的表演結束了。


「高斯死亡樂隊萬歲！！高斯死亡樂隊萬歲！！！」那些出來的人，更如此大叫著。


他們不約而同地，說著同一句話。



突然，有個披著長髮的男子，走到來隊列向排隊的人，狂喊：「高斯係永遠！高斯係不滅！！其他都係垃圾狗屎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啲粉絲真係幾狂熱吓⋯⋯」小松低聲說。


「唉⋯⋯小心呢班友。」美香提醒。


「唔洗講我都會⋯⋯」


「佢哋成日都好暴躁，又狂熱，唔惹得。」美香神情擔憂：「如果「中彈少年團」仲唔快啲出隊，真係好驚有一日，會俾呢班人打死。」


「會唔會咁誇啊⋯？」小松問。


「唔係講笑架，曾經有個人覺得呢班高斯狂迷好煩，啲歌成日播到全場最大聲，影響其他樂隊組合嘅地下偶像表現，又成日宣染死亡、暴力呢啲信訊，所以去踩場拔咗佢哋條音響線⋯⋯」


「結果⋯⋯」小松咬咬唇，不感想像。


「結果，佢俾人打到重傷，兩日後就死咗。」


「咁恐怖嘅⋯」小松有點怯懦。


「主辦單位試過唔想俾高斯死亡樂團喺到表演⋯⋯結果主辦單位都收到大量恐嚇，夜晚又俾唔知咩人破壞咗器材道具，先唯有繼續租個場俾佢哋。」美香果然是資深顧客。


不一會，那些高斯樂迷便徐徐地離去。


排隊的觀眾，似乎對他們的行為感到厭惡，但是敢怒不敢言，只能投以不悅的眼神，盯住他們的遠去的背影。


街道，又回復剛才生氣。


「好熱⋯」伏在小松膊上的我，覺得快溶化了。


「就算係秋天，一嚟到旺角呢啲地方，就同夏天無分別。」小松既是說給我聽，亦是說給美香聽。


美香有意無意的瞧我一眼，笑言：「一陣入面啲氣氛，可能令到你仲熱啊。」


「話說⋯⋯」小松用她瘦弱的小手，撥撥臉頰：「美香，識你咁耐，估唔到你會鐘意本土嘅地下偶像，仲以為你只係鐘意韓劇同追星。」


「我既然叫得你嚟，當然係有神秘嘢準備咗，你一陣就知。」美香又說又笑。


「下一場表演即將開始！請各位排好隊！」工作人員呼喊。


「終於入得啦。」小松立即回復精神，踮起腳望向隊頭。


「小松，拎住。」美香給了一張票她。


看來每個進入商場的觀眾，都必須交出票。


「歡迎，請好好享受精彩嘅表演。」入口負責查票的人員，以微笑迎客：「你買嘅票係「中彈少年團」，入去轉右四號台就係。」


緊接，工作人員跟我們說了同一番的話。


可是進去之後，那工作人員突然猶豫起來：「等陣⋯小姐⋯⋯」


「唔？」小松一面懵然，回望對方。


「呃⋯」那工作人員望望膊上的我，像是下著很難的決定：「冇嘢喇⋯唔好意思，好好享受表演。」


「嗯！」點頭的小松，嫣然一笑。


工作人員隨即寬懷一笑，目送小松的背影。


「喂！係咪Check飛嫁，快啲喇⋯⋯」後面的觀眾，呼叫工作人員。


嚴格來說，這裡不是商場，它只有商場的外殼。


內裡，更像是間龐大場的錄影廠。


即使我們身在通道，亦沒有明亮的燈光，只有淡淡射燈，射出薄弱的光線。

樓底高，通道寬，站在路中心的話，可以隱約聽到附近表演場地的聲音。


「四號台？」小松觀望手上的票。


「小松，呢邊啊。」美香的聲音，從右面傳來。


望過去，果見有塊牌子掛在上方，寫著「四」字。


「呢到都有幾多表演場地⋯⋯」小松邊說邊望。


「好似九個？有三個係大場、三個係中場，三個係細場。」美香停在四號會場入口外：「我哋偉大嘅「中彈少年團」當然係大場。」


「呢啲又係咩嚟？」四號會場外擺放住一張檯，而放在檯上的小箱子，都分別印有不同男生的樣子。


「哦，第一次入嚟睇偶像？」負責看管小箱子的大叔，問。


「算係嘅。」小松答。


「根本就係。」我說。


「呢到係投票區，你可以投票俾你最鐘意嘅偶像，當做支持佢哋，票越多出道嘅機會就越大。」穿西裝的大叔，繼續講解：「而票，就係你入場時嘅飛，大叔我就係呢個場地嘅工作人員之一。」


「哦⋯」小松點點頭。


「點啊，有冇心水咁啊？「中彈少年團」算係近年最Hit嘅本地男團。」


「冇啊，其實我都係嚟參觀吓。」小松仍在選擇，將票投入哪個小箱好。


「我就建議投金泰城啊⋯⋯？」西裝大叔指指中間的小箱：「佢好大機會出道。」


小松突然玩起點指兵兵，然後將票放入了被點中的箱子：「呃⋯我投呢個。」


「居然有人會投LT⋯⋯」大叔感到訝異。


進入會場後，已經見零散地進入的觀眾們，都一同聚集在舞台的正下方，等待著偶像出場。


「美香好似喺最前企緊。」小松望見後方兩側設有長椅，便走過去坐下。


雖然會場密不透風，但有很多部冷氣為會場降溫，以致空氣不會太侷促。


再過約莫三十分鐘，會場的射燈總算開始變化，一閃一爍地亮起。同時，工作人員亦把四號會場的大門關閉，隔絕外面一切的聲音。


隨住音樂升起，一群少年亦伴唱著出來。


他們唱幾句，就跳起舞來，一直重複這個調子。


台下的觀眾十分接受，還不時大聲告白。


只有我和小松，待在那遠離舞台的長椅上，聆聽著他們的歌聲。


「大家今日有冇準備錢，向我課金啊？」台上一名男偶像，以溫馨的聲線問觀眾。


「有～～～！！！」女觀眾們回答。


「好開心喔！」那男偶像親切地寬笑：「就算我他日真係出咗道，我金泰城對唔會忘記大家！」


原來這名男偶像，就是金泰城。


在他面前，其他成員的確略遜一籌。


金泰城大聲呼喊：「今日邊位觀眾會俾我哋抽中，做「機槍手」呢？我哋要抽喇！」


此話一出，會場的音樂逐漸澎湃，那激昂將要升到臨介點。


「射我呀！射我啊！！射我啊！！！射我呀泰城！！！」女觀眾們亢奮地跳起狂喊。


金泰城作出開槍手勢，在音樂爆發的瞬間，向站在最前方的美香，作出射擊姿勢！


「就決定係你！」金泰城說。


緊接，意想不到的美香害羞又高興地上台，而那群「中彈少年團」則一同走到舞台左方。


「哇⋯⋯好似有啲嘢睇。」這是小松唯一感到好奇的場面。


然後，站在右方的美香，向「中彈少年團」作出機槍掃射的手勢，「中彈少年團」的人隨即扮作瘋狂中槍，全身像抽搐痙攣一樣猛顫著。


在震顫的同時！音樂越升越強！！射燈亦越來越耀眼！！！


「咩話？」小松愣然地：「難怪佢哋叫「中彈少年團」，原來有意思嘅！」


「係啊！呢個係佢哋最出名嘅「中彈舞」！」一名狂熱的女粉絲，回頭向座席的小松說：「試想像中槍嘅同時，嗰種身體嘅擺動，就係一種舞蹈！簡直係藝術！！」


「⋯」小松抿起嘴，掩口忍笑。


「哈哈哈哈哈哈，中咁耐槍都未訓低先好嘢。」我可以盡情大笑，因為沒人類會聽得出。


「頂你，笑得咁大聲。」小松低頭偷笑：「救命⋯⋯我就嚟頂唔順⋯⋯佢哋真係好似抽緊搐咁⋯哈哈哈哈。」


直至音樂一停的瞬間，「中彈少年團」眾成員亦倒地「身亡」，會場燈光亦熄滅起來，一切回復平靜。


良久，柔和的燈光亮起，偶像們才站起來，感謝各位觀眾前來收看表演。


「多謝各位！多謝各位！！記住支持我哋嘅話，就繼續課金！！！」「中彈少年團」他們異口同聲地呼籲。


「小松，啱啱有冇幫我錄低啊！！」還在舞台上的美香，興奮不已地喊問。


「呃⋯⋯」小松眼睛、臉部都僵住了：「有嘅⋯不過刪咗。」


我代答：「即係冇。」


「咩話！！！咁難得同重要嘅時刻居然唔錄低！！！」相信美香要抓狂了。


突然，剛才坐在門外看管箱子的西裝大叔，走進來宣佈：「各位觀眾，依家可以同「中彈少年團」個別成員影相或者擁抱，收費寫咗喺門口，俾錢嘅嚟我呢邊就可以。」


「大叔！？你唔係工作人員嚟嫁咩？」獨個站在座席的小松，問。


「係，但我哋借出場地俾地下偶像，當然要喺某方面商業化下，抽少少佣金。」大叔輕輕一笑，答。


最後，我們要等美香付錢，去擁抱「中彈少年團」的成員。


「應該趕到車返屋企嘅。」小松舉腕望錶。


「一直以嚟多謝各位支持「中彈少年團」啊！」西裝大叔又說：「嚟緊有唱片公司會嚟物識新人，如果少年團可以繼續保持呢個支持度，相信都有啲機會嘅。」


「吓，點解只係有啲機會？」那些選擇留在會場直到最後一刻的女粉絲們，問。


「因為另一隊，「高斯死亡樂隊」支持率都好高啊，支持率同課金率一直上升，主唱高斯仲係大會嘅頭號偶像，佢出道機率應該好大。」


「嗰隊死人Band友！音樂又嘈、聲又沙！都唔知有咩好聽有咩好睇！」女觀眾們紛紛替「中彈少年團」抱不平。


「嗰班友好恐怖架⋯望佢一眼，都好似要殺咗你咁。」一位四眼少女，說。


「高斯死亡樂隊？」小松悄悄跟我說：「唔知點解我對呢隊嘢仲感興趣多啲。」


「邊個侮辱高斯大人！」突然，一名正在收拾會場設備的工作人員，對女粉絲們怒喝。


「哇⋯！！」一行十幾人的女粉絲們受到驚嚇：「講下啫⋯！洗唔洗咁呀！有言論自由嫁！」


「總之侮辱高斯大人⋯⋯」那男性工作人員，放下手上的音響電線：「就一定唔得！！！」


「咩唔得呀！」一名胖女勇敢地上前，向他大罵：「高斯係食屎狗呀！咁點啊！郁我呀！」


「收嗲啦！死八婆！死八婆！！死八婆！！！」男工作人員對胖女連毆三拳。


「嗚啊～！！」被拳打的胖女退後，那些女粉絲想接住她。


但太胖了，捉不住，只好讓她倒下。


「打⋯打人啊⋯報警啊⋯！！」胖女驚惶地高呼。


「哇⋯好痴線。」眼見這幕的小松，不禁說。


「打我嘅Fans！！？」以金泰城為首的「中彈少年團」，一起衝落到台下。


那襲擊他人的工作人員沒有一絲悔意，更變本加厲想追打「中彈少年團」們。可是一個男人，是敵不過一群少年，他很快就被人壓在地上，報警處理。


「威脅到高斯大人⋯⋯」台後，又一名工作人員出現：「去死去死！！！！」


對方掏出小刀，衝向「中彈少年團」們。



「哇！有刀⋯！跑啊！！」成員和女粉絲們爭相閃避。


「放低把刀！」金泰城正義嚴詞地指住對方。


「食我一刀嗚嗚～！」對方勇往直前。


「嗄⋯！」在金泰城腹部將要受刀所傷前，美香把他推開。


「小心啊⋯！」刀，擦過了美香的腰側：「啊！」


美香受傷倒地。


「報警啊！報警啊！！」其他人只懂大叫。


「美香！」小松馬上跑過去觀望。


「報警會影響呢到嘅聲譽⋯⋯」西裝大叔把持刀男制服，咬牙切齒地說：「擦傷小小啫⋯真係要報？」


小松沒理會大叔的說話，已徑自拿出手機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