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松奇妙物語！》: 第一章──地下偶像

在沙灘上，大家都安安靜靜地坐著。


因為夜晚的關係，亂跑可能會摔倒。


其實沒被人亂摸亂揉的話，在這吹吹海風休息下也不錯。

就這樣，數名男女包含小松在內，舒適地慢活。


「我帶咗蜂蜜蛋糕啊，你哋試吓味，特製嘅。」此時，小松才把籃子的布塊掀開。


「哇，聞到面個陣蜜糖味，都覺得正啊。」美香正紮雙辮髮。






「你成日話要減肥喎。」小松笑言。


另一名穿藍色短袖、體形胖胖的男生舔舔嘴巴：「我，要食十個。」


「小熊，由細到大識你都係咁為食啊。」小松理所當然地點頭。






「呢啲係小松你嘅心意，唔可以浪費。」阿熊二話不說，將蜂蜜蛋糕塞進口。


「Oh，你食相太難睇。」說話的男生，是個就算來到沙灘，也穿得時尚的人。


紋理高雅的長褲、耳朵簡單的吊飾、身上貴氣奪目的風衣，猶如漆黑中的螢火蟲。


「小煌，要唔要啲啊？」小松的笑眼，如同月亮般彎。


單是觀感，就能感受到她的善良。






「唔洗，Thanks～」叫小煌的，微微一笑。


感覺⋯⋯


這人很愛裝帥。


「蔥蔥同小豹呢？」小松又望向另外兩個男生。


那個髮色染成淺草綠的蔥蔥，開朗地展笑：「唔洗喇，第一日識小松咩，哈哈哈哈。」






肌紋外露，叫小豹的高大男子，也沉笑：「小松，今次你喺入面落咗啲咩？」


「嗚嗚嗚嗚嗚⋯⋯！」一口氣吞下整個蛋糕的阿熊，想要作嘔的樣子：「唔可以浪費食物⋯⋯」


「怪味糖囉。」小松悠然地說：「有混入正常口味嫁，原本諗住機會衡等⋯⋯點知小熊你。」


「唔！！」小熊強行吞下整個蛋糕後，打了個嗝：「嗄⋯仲係好肚餓。」


嗝氣中，還殘留怪味糖嘔心的氣味。






「去個廁所先～你哋慢慢。」小松站起、離去。


出奇地，大家都凝望小松的背影。


直至她完全進入到廁所，竟把目光轉移到我的身上。


有種⋯⋯


奇怪的預感。

五人的影子，彷彿堆疊在我身上。


「佢應該，真係聽唔明我哋講嘢。」美香凝視我，說。


「我見過佢，喺公園到。」全場最高的小豹，低頭望我：「可惜，佢同伴⋯⋯好似全部遇害。」


「⋯」我全身肌肉忽然繃緊。


「我已經幫佢去埋葬咗班同伴。」小豹黯然地說：「希望佢唔會太傷心。」


「我哋要唔要變番做貓，同佢講幾句咁？」那個跟小松一樣，活力寫在額頭上的蔥蔥，笑道：「反正小松唔喺到。」


「傻瓜。」小煌敲了敲他的頭：「你唔記得咗？小松可以同動物溝通，萬一佢同小松講咗我哋嘅秘密，咁就玩完。」


「呼嚕呼嚕⋯⋯」小熊在眾人不為意的情況下睡去。


「你幫我埋葬咗，我嘅同伴⋯⋯？」我全身愣住。


這次，換他們全部愣然不動：「佢聽得明我哋講嘢！！？」


「明明係人類嘅語言，點可能⋯⋯」美香驚訝掩口。


「我哋唔洗變身，佢都聽得明⋯⋯」小豹也感到意外：「第一次見。」


「你哋同小松一樣，有同貓溝通嘅能力？！」我抬頭，橫視他們奇怪的五人。


「嚴格上嚟講呢，我哋都係⋯⋯」蔥蔥說到一半，被小煌掩住了口。


「小松出緊嚟⋯」小煌低聲道。


果見，小松步出了廁所，正返回營火這邊。


「你哋同我解釋清楚。」我說。


「美香，洗開小松。」小煌打個眼色。


「嗯！」說畢，美香就跑向小松那邊。


「第一次見咁嘅情況，都唔知點同你講好⋯⋯」小豹訴說：「我哋係同類，明未？你喺公園嗰陣，我仲提醒過你，有虐貓狂徒嚟咗呢頭。」


「獵豹！？」我記憶回來了，是那隻跟我單挑決戰的野貓：「你係獵豹！！？」


「我知道你會覺得好奇怪，點解我以前明明仲係貓，依家就變咗做人。」


「唔單止好奇，仲好想知道原因。」


「不過，我都好想知，點解你識聽人話。」獵豹不解地說：「除咗小松之外，我無見過兩個唔同物種嘅生物⋯⋯可以交流。」


「我天生就識聽人話，某程度上，我諗同小松嘅能力差唔多⋯⋯你哋？」我說。


不計算走開的美香和正睡覺的阿熊，餘下小煌、蔥蔥、獵豹的三人，正互視彼此，好像想要達成某種共識。


「你哋似乎，好唔想小松知道某啲事？」我說下去。


「呃⋯呃⋯⋯唔好同小松講，其實我哋都係貓啊！」蔥蔥衝口而出。


「Oh⋯⋯」秘密被爆出，小煌立即掩臉。


「唉⋯⋯」獵豹也無奈地搖頭。


「無嘢好隱瞞，既然係同族嘅人，你哋點解會變成人類？」我真的十分好奇。


「我諗⋯⋯美香仲可以拖到小松一陣。」小煌望向那邊，拖拖拉拉的兩個女生。


「小松呀小松呀！！！陪我去多次廁所喇，好驚驚啊！」美香很努力地拖延著。


「唔啊！去完又去！！」小松很想回來。


「既然係咁，我開始講。」小煌深深呼吸，用手勢示意大家坐下：「首先，認識我哋五個之前，你要知道我哋真名。」


蔥蔥快速地告出：「阿熊真名叫藍熊、小煌叫紫煌、小豹叫獵豹、美香叫粉香，我叫青蔥。」


「聽落，都係差唔多。」我淡然地說：「講正題，你哋點變成人類？」


變成人類的話⋯⋯


我就能靠自己的力量，去找芳吧。


「我哋自細就喺到長大，係呢區嘅街貓。」獵豹續說：「嗰陣仲係讀緊小學嘅小松，已經係我哋朋友。」


「佢真係一個神奇嘅女仔啊！第一次見，就聽得明我哋講嘢。」青蔥翌起一隻手指，說：「諗番起小松細個嗰陣，真係好cute嫁！哈哈哈哈！」


「越大，就越靚女。」紫煌安慰地點頭。


「我唔係要聽你哋嘅友情成長史⋯⋯」我說。


「好啦，講番正題。」青蔥一貫開朗的腔調：「話說呢，有一晚小松如常去貓廟同我哋玩，咁啱流星就劃過咗天際，嗰日嘅美妙簡直難以形容！」


「少啲形容詞。」


「小松喺流星雨面前，許下咗一個願望。」紫煌緩緩地說出：「我哋五個就默默許咗個願，就係希望變成人類陪伴佢。」


「結果，你哋就成變人類？幾時會再有流星雨。」我問。


「唉吔！你唔好咁冷血喇，聽埋先。」青蔥溫煦地抿笑：「結果，流星雨冇令我哋變成人，反而貓廟嘅貓仙人顯靈，當晚將我哋五個變成人類。」


「貓仙人？」


「貓廟嘅神明，即係你以前跟同伴住嗰間破廟。」獵豹說。


「貓仙人仲會唔會喺到⋯⋯」


「嗰到頹廢到咁，最近仲發生滅貓慘案⋯⋯」獵豹無奈地說：「睇怕貓仙人都一早走咗。」


「最好嘅地方係，我哋可以隨意變成人類或者貓！」青蔥的表情與快樂分不開。


「你好想變人類？」紫煌留意到我所想。


「嗯⋯」


「我唔會過問你原因。」紫煌的語氣，淡漠如水：「但我只係想講，你太遲，講緊我哋變成人類⋯⋯已經幾十年前嘅事。」


「同埋，即使俾你見到貓仙人，佢都未必會答應你嘅要求。」獵豹的人類肉體，是他們四個中最健壯。


青蔥來緩和氣氛：「唔緊要喇，變人同貓其實都差唔多啫，哈哈！係呢，未問你叫咩名？」


「差好遠⋯⋯」我痛恨地說：「天生體格上嘅絕對差距，就限制咗我嘅能力。」


正如我之前所說，就算一個精通十八般武藝的六歲小孩，也打不過沒習武的正常成年人，這是「絕對武力」。


「你要人類嘅身體做咩？」紫煌還是決定問出原因。


沒回答的我，反問：「真係無方法⋯⋯令我變成人類？」


「大家本身都係貓族，你有事，喺能力之內我哋都會幫。」獵豹那成熟人類的語氣，聽上去很酷：「先講講你嘅難處。」


「我朋友失蹤，另外⋯⋯」我望著沙上的影子，那比人類細小許多的影子：「我覺得，自己太渺小。」


「咁你真係相信，我哋由貓變成人嘅故事？」紫煌再問一次。


「既然都有可以同動物溝通嘅人。」我望向小松那邊，說：「咁有幾隻貓變做人，都係好正常嘅事。」


「你接受到就好！」青蔥爽朗地展齒：「話說，除咗你之外，我哋都好耐冇同過貓咪傾咁耐計，始終人類嘅身體太好用～」


「既然你咁想知道點變成人，咁聽日中午，就去嗰間破廟前等。」海風漸大，但都只是穿著背心的獵豹說。


「啊啊啊啊啊！！！！！」恰好，小松跑回來營火這邊了：「美香好煩啊！！！救命啊！你三個淨係掛住傾計！好心你哋日日咁無所事事，就陪佢去下「中彈少年團」表演啦！！」


「男仔隨便加入女孩子嘅對話，似乎唔係太好～」紫煌無奈地搖頭。


「咦，你哋做咩圍住葵？」小松留意到腳邊安坐的我，馬上將我抱起放到膊頭上。


「佢⋯佢好可愛⋯⋯」獵豹生硬地編籍口：「黑黑哋，似個霉球菌咁。」


「⋯⋯」全場雅雀無聲。


營火會在十二時前，就告一段落。


原本青蔥老弟還想多留一會，至少讓他玩玩撥沙、砌城堡的遊戲，可小松只是說了句：「夜歸的孩子會有危險。」，青蔥就怕得要馬上離開沙灘。


「小松，你會陪我嫁可⋯⋯」美香的喉嚨沒有停過，快要沙啞了。


「陰公囉⋯你搞到聲都沙埋，我有啲唔忍心添。」小松不忍地，凝視住美香。


「求你啦！松姐姐！」美香貼住小松手臂，像個小女孩。


「唉⋯好啦！不過我陪你嫁咋。」小松抱手、別面：「講明先，我先唔鐘意嗰啲青靚白淨嘅娘娘腔～」


「耶！」美香高興得跳起。


在其他三人面前，只有紫煌和獵豹是顯得特別成熟⋯⋯


等等⋯


是不是少了個？


「咦？阿熊呢？」獵豹轉頭，問。


在小巴站的我們左望右望，確實少了個人。


「佢應該仲喺嗰沙灘上面訓緊覺⋯⋯」紫煌無奈地返回，去把藍熊叫醒。


翌日，我成為了小松的鬧鐘。


在貓掌連擊下，成功將她打醒。


「有冇畫花我塊臉啊⋯⋯」她模糊地張眼。


「自己起身照鏡睇。」我落床，開始準備別些事情。


在這家庭，應該也有一周多了。


我開始明白他們的一天，是如何運作。


首先，我先按下寵物自動餵食機的按鈕，讓它自動放出狗糧，給金毛進食。小松一旦遲起，忙著要洗頭、沖身、刷牙，他懶散的爺爺便會按下這部小機器幫忙。


其後，我走到小花園，並跳上那安裝在屋外的水籠頭，將它扭開，最後咬住那根流著水的管子，澆灌周圍的花兒和農作物。


順道，我會學外公把自家種植的蘿蔔，帶給屋內的兔子啃。


由於早上會有大量塵埃，我會咬住除塵刷，打掃餐桌、沙發、櫃子那些地方，這是外公心情好才會做的逸事。


當一切也準備得七七八八後，小松她則是一面愣然，橫視著整間屋子。


「哇。」頸搭面巾的小松不敢置信：「我間屋係咪施咗魔法咒語？居然咩都準備好哂、唔洗我餵嘢食、唔洗我抹檯、唔洗我搵鞋⋯⋯」


此時，我剛好咬住小松一雙校園黑皮鞋，放到玻璃趟門前。


「嗄⋯有冇錯，今日唔使著運動波鞋。」我返回屋內。


「葵，全部都係你做嫁！？」小松感看起來意外又興奮，周圍環顧。


「住喺到，都要付番少少責任。」我說。


「你仲企理過我⋯⋯」小松邊行邊點頭。


「見識到～訓醒唔會執被、襪同鞋亂咁飛、十年都唔做一次家務。」要說小松的缺點，這裡就有三樣。


「方便啊嘛，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