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單騎入陣,亂舞赤槊,將隋軍衝得不成隊形,本已潰不成軍的瓦崗軍見狀,心底裡最後的傲氣與憤怒都一湧而上,跟隨著咬金的步伐大開殺戒。

  咬金每多衝數丈,就有多十數個瓦崗兄弟加入隊伍,本是單騎之身,在快將抵達戰場中央時,已變成了數百人的精兵戰伍,人人都因為被背叛而怒髮衝冠,一往無前,這可能是瓦崗軍成立以來,戰力最強的一支隊伍,也是當下最後一支有還擊之力的部隊。

  「嗚啊啊啊啊!!」整支部隊,包括咬金在內,已無一人能說人語,只有怒吼之聲響徹雲霄,隋軍的血染在甲袍上,遠看就像是一條盛怒的火龍,張牙舞爪地吞噬著可憐的隋軍。

  終於,火龍直殺到魏國公的帥旗前。

  李密披頭散髮,手執三尺劍,在戰馬上指揮著衛隊頑抗。





  「咬、咬金?為甚麼你會來……?」

  「我是來還債的。」咬金笑道。

  「我、我還以為你是……」李密錯愕了。

  「別說了。兄弟們,你們給我護送李密大哥回去!」

  「啊啊啊!」火龍隊仍未能言語,只好以吼聲作答。





  「那你怎麼辦?」被火龍隊簇擁著的李密回頭問道。

  「我來殿後,你們先撤!」

  李密說不出話來,只能默默地被火龍隊護送著離開。

  「程咬金,你果然是叛徒!」房彥藻從隋軍中一支裝備異常奢華的部隊裡走了出來。

  「叛徒?何出此言?」咬金舔了舔嘴邊的血跡。





  「你放走了李密,這不是背叛是甚麼?」

  「我只不過是來還債而已。」咬金緊緊握住了長槊。

  「哼,看吧,是李密對你施了甚麼恩德,讓你有了反心吧!」

  「你搞錯了,我還債的對象不是李密,」咬金提起了長槊,然後向前一拋:「是你。」

  長槊劃過灰濛的天空,直穿房彥藻的胸膛。

  「這是替建德還給你的。」咬金笑了。

  「你、你……崔家不會放過你的……」房彥藻連著血,將最後一口氣吐了出來。

  那支異常奢華的部隊這才反應過來,一同衝向咬金。





  「哼,看這身裝備,你們就是崔家的直屬部隊吧?」

  崔家的將士沒有回話,卻用了刀槍答覆。

  咬金縱身跳下馬背,然後拍了拍馬臀,讓坐騎先逃,留下自己獨個迎戰。他迎著對方的槍鋒前進,在快刺中的一刻才輕輕閃身,然後握住槍柄,借對方前刺之勢,將對方摔到身後,並把長槍搶了過來。

  崔家軍尚停留在砍殺手無寸鐵之人的心態上,還未反應過來,已有一排士兵被長槍刺成一串了。咬金再借對方震驚之時,搶來了兩把大刀,一陣亂砍,又再砍倒了數人。

  激戰過後,只餘滿身傷痕的咬金仍然屹立,他搖搖欲墜地走到房彥藻身前,說道:「看,只要沒有證人,就沒人會知是我殺了你。」

  咬金取回赤槊,然後從房彥藻懷中,奪過了第三面金印牌,但他並沒有揣在懷中,只是粗魯地裹入袖裡。正準備離去,卻發現房彥藻死不瞑目。

  「我可不會替你閉眼啊,你就好好地看著我逍遙法外吧。」





  「嘿,我還真是意氣用事。」咬金把建德的金印牌掏了出來,望著,笑了笑。然後吹了聲馬哨,答答的蹄聲從不遠處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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