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戰亂的關係,東都洛陽早已不復當年的繁華,但相比滎陽或其他瓦崗軍佔領的城市,還是壯觀得多。

  瓦崗軍戰敗後,將士四散,李密、王伯當和崔世樞等人投向了剛稱帝的李淵,而咬金則帶著秦瓊等人向王世充請降。

  「結果還是成為了三姓家奴啊。」咬金笑著說。

  「可你為甚麼這麼開心啊?」仍被洛陽大街的恢宏震懾的秦瓊問。

  「畢竟李密大哥他們也平安無事嘛。」





  「可是從今以後,我們就是敵人了。」

  「或許做個四姓家奴也不錯。」

  「別胡說,在朝廷裡幹活可不能亂開玩笑。」

  咬金瞪著秦瓊,問道:「你真的是我認識的那個秦叔寶嗎?怎麼變得這麼迂腐了。」

  秦瓊別過面去,說:「因為朝廷就是這麼多掣肘。」





  「也是呢,像這個東都洛陽,雖然看著寬敞,但卻很侷促。」

  「喂!那邊的降將,別竊竊私語!」領隊的隋將大喝。

  咬金和秦瓊望著對方,無奈地苦笑。  在跋扈的隋將領路下,一眾瓦崗降將來到一座大宅,門牌上寫著「太尉府」三字。

  「我還以為會是去面聖呢。」咬金說。

  「真荒謬,你以為自己是誰?不過是些投降的雜牌亂軍,王太尉肯見你們已是三生有幸了。」隋將云。





  「之前不知是誰總被雜牌亂軍打得落花流水呢?」秦瓊想制止咬金繼續挑釁,卻還是來不及。

  「你說甚麼!?」隋將拔刀指向咬金。

  「是誰?敢在我的府第前舞刀弄劍?」一把熟悉的聲音響起。

  「太、太尉閣下!?抱、抱歉!小人知罪!」

  咬金被自己最討厭的聲音救了,世上還有比這更難受的事嗎?  眾人抬頭望向王世充,只見他身穿紫色官袍,在門階上俯視眾人,其目光在咬金身上多停留了一陣,還附送了一聲不屑的冷笑,但咬金早已習慣,只把這當成是歡迎,或是將來要還的債。

  王世充只在大門接見眾降將,簡單說了兩句,就把眾人打發到安排的住所去了。

  咬金被安排的住所明顯地比其他人偏遠,但卻相對接近崔氏別苑。

  咬金剛推開門,就發現一個身形消瘦的老人獨坐廳中。





  「知、知節!?」老人那熟悉的聲音響起。

  「老頭?」咬金憑聲音才能肯定眼前的人是他父親。

  程父撲向咬金,緊緊地抱住兒子:「兒啊!」

  「老頭你怎麼啦?減肥過頭了嗎?怎麼瘦成這樣啊!」咬金像逗小孩玩般,一把抱起自己的父親,感覺輕飄飄的。  「你、你幹甚麼,放我下來!」

  咬金小心翼翼地把父親安放在椅子上,就似父親是個易碎的花瓶一樣。

  「我這是想你想得都吃不下飯,才會瘦成這樣啊。」程父這才回答咬金的問題。

  「不會吧,那今晚可要大吃一頓了!」





  「當然啦!人來,去,去買些好料回來,豬牛肉、雞鴨鵝、魚蝦蟹甚麼的,全都要!」程父遞了數錠銀鋌銀餅和一大串五銖錢給家丁。

  「老頭你怎麼有這麼多錢啊?」

  「那全都是你的俸祿啊,因為你人在外,所以全都由我代領了。」

  「不會吧?我早些年在外面可是窮得見鬼,你卻拿著我的俸祿……」咬金望向程父那凹陷的面頰,也就沒說下去了。

  程父又再一把抱住了咬金,並在咬金耳邊細訴了幾句,聲音低得廳內那些負責監視二人的家丁都難以察覺。這一個擁抱,抱了很久很久,兩人都捨不得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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