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的決定,令瓦崗軍上下都仿似看到了終點,不用再以亂軍之身四處漂泊、居無定所,而且還能報效朝廷,建功立業,使全軍士氣大振,只要打完這一仗,好日子就會來了。在這樣的信念驅使下,瓦崗軍連克宇文化及數陣,將宇文軍趕到北方。

  「終於把那班叛國賊打跑了!」咬金在馬背上振臂高呼。

  「前不久我們也是叛國賊啊,你的立場怎麼變得那麼快。」秦瓊說道。

  「你再不久之前不還是隋兵嗎,只不過是恢復原來身份而已。」

  「我不喜歡這樣,活像個三姓家奴。」





  「骨氣能值幾分錢啊?而且這是亂世嘛。」

  「真沒想到你是這麼沒立場的人。」秦瓊策騎轉身離去。

  「你沒想到的事還多著呢……」咬金獨個自語後,才跟上秦瓊。  二人並排而行,身邊的士卒都滿身傷痕,盡顯疲態,但一想到漫長的造反日子終於結束,都難掩笑意。

  「你看,大家都很期待李密大哥輔政呢,而且我們就是最大的亂軍,那我們都歸順後,天下不就太平了?」

  「引起天下大亂的原因都沒解決,這樣的和平也只會是曇花一現。」





  「楊廣不是死了嘛?」

  「他只不過是讓問題浮面的可憐人而已。你知道嗎?我在隋軍中的那幾年,是人生中最痛苦的經歷,即使身邊都是武人,但還是會拿門第說事,像我這種平民百姓,即使身手多好!戰功多高!也比不上那些僅僅只是沾邊叨光的所謂望族子弟!」

  「可你之後不也熬出頭了?」
  秦瓊望了望手中的金槍,緊緊地握了握,說:「是張老頭兒不顧軍中規矩,硬是提拔我的。所以才會對他死心塌地,要說的話,其實我是忠於他,而不是忠於隋。」

  「難怪你會肯歸順瓦崗。」

  「不過瓦崗比起隋軍實在是好太多了,即使是翟老大死後的那段時間也是。在戰場上,身邊都是肝膽相照的兄弟,不必擔心會有人從背後給你來一槍。」





  咬金沒有答話,秦瓊便問:「怎麼了?」

  「唉……你讓我開始擔心起前程了。」咬金重重地嘆了口氣。

  瓦崗軍就這樣,在期待、迷茫和擔憂中,迎來覆滅。
  明明是凱旋的路上,卻莫名其妙地響起了交戰的聲音,秦瓊和咬金馬上率領著一隊輕騎先行探視。

  只見李密所在的主軍,在一片前林後嶺的地形裡,遭到了隋軍攔腰截擊,當中還有數面「王」字帥旗。

  「豈有此理!王世充那傢伙竟然偷襲!?」秦瓊道。

  「這麼說,那新帝的招降果然是陷阱。」咬金話畢,跟來的將士都面如死灰。

  突然,又一隊軍隊從咬金等人不遠處殺出,並大聲招降:「願降者赦罪!不降者殺之!」





  只一瞬間,已戰意全無的瓦崗軍就降了大半。

  「叔寶,你回去帶領兄弟逃走,真逃不了就降吧,快!」

  「那你呢?」

  「我去還債!」話畢,咬金橫槊策馬,剎那間便把秦瓊甩在了身後,直搗主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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