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個個應該係我至岩!」
睇到呢個訊息之後,我根本冇時間理咩身份唔身份,咩承諾唔承諾,我即刻用我自己部手機打俾呀妹,冇人聽。再用「我部手機」打去,都係冇人聽。
於是,我再傳訊息俾佢:
「你係邊呀?」
「我而家嚟搵你!」
「唔好做傻事呀!」
「我係你呀哥呀!我地見個面啦!」
我send 咗好多訊息俾佢都得唔到回應,於是我即刻跑上去佢屋企搵佢,但我拍極門都冇人應,連我「父母」都唔係到。咁我就更擔心啦!佢係咪就係突登簡佢地唔係到既時間去做傻事。之後我又去咗青年中心到搵佢,但個到啲人話佢已經辭咗職,前日係最後一日返工,但我竟然一啲都唔知。此時此刻我非常焦急,已經諗唔到呀妹仲會去邊到,只諗有個人(神)可以幫到我,就係小鏡。我係心入面呼喚佢,求佢出嚟幫下我。但係冇用,佢冇出到嚟。
於是我係青年中心即場借咗琴房用,彈起「if you」呢首歌,我彈咗一次又一次,緊張既我彈到手都震埋,又因為擔心開始流眼淚,根本就彈唔好,但我堅持繼續彈,希望小鏡會出現。我心入面一路諗:「小鏡!求下你!幫下我,救下我個妹,我求下你。」
似乎小鏡終於聽到我既祈求,出現咗係我面前。





「詩賢!你咁又何必呢?」
「小鏡!我呀妹依家係邊?」
「你去到都冇用,你想親眼見住佢死?你會後悔架!」
「唔係!我係要去救佢。」
「你救唔到佢!生死有命。」
「咁你都俾我見佢最後一面。」我改變自己既說法,希望小鏡會同我講呀妹所在既位置。
「我知道你諗緊咩!我可以同你講冇用!」
我終於忍唔住,跪咗係地下,飲泣咁講:「小鏡!如果我見唔到佢最後一面,我會後悔一世。求下你,講俾我知,佢係邊!」





小鏡嘆咗一口氣:「唉!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佢最後一句讀得特別慢。我諗我知道係咩意思,我即刻搭笠上天台。小鏡亦跟住我係笠入面,同我講:「我強調多次,你去到都只係能見佢最後一面。」之後就消失左係我面前。

到我上到天台,我果然見到呀妹危企係天台邊緣,係兩個呀妹至岩,兩個一模一樣既呀妹,無論衣著定樣貌都係。我知道其中一個一定係小鏡,佢想阻止我救呀妹。我行近小小佢地既位置停低,我驚行太近,佢地(佢)就會跳落去。我望住眼前既兩個呀妹,分唔到邊個先係真,邊個先係假。尤其佢地有時同步咁講嘢!有時左邊個個講完,右邊個個重覆,有時又右邊個個講完,左邊個個重覆。我知道咁樣做對可以睇穿人諗咩既小鏡而言,的確輕易易舉。
「呀哥,你嚟啦!」佢地同時向我講。
「你點知?」我驚訝咁問佢地。
佢地調皮咁搖搖手上面部手機,講:「你自己同我講話嚟搵我既!(沉默一陣)哥!你都唔好當我傻,由我收到你生日祝褔既時候,我就搵咗人去check邊個hack 咗個電話number。我就更確定你係我呀哥! 」
「更確定?」
「一開始我仲係到諗呢個世上點會有一個人做筆記既方式咁相似,字體咁相似。我仲以為你地做筆記既方法都係睇同一本書學既添。(佢地皺一皺眉頭)直到我見到你係筆記簿上面畫既圖案,個個食人花既圖案。食人花上面有幾多牙齒,就代表個課有幾多個大重點。我問我自己,呢個都係巧合?」
我本來諗住一面聽,一面睇清楚邊個先係真細妹,但佢地講既説話真係聽到我呆咗。我從來冇同呀妹講過食人花公仔既含意,但佢竟然留意到,仲對我做筆記既方式了如指掌。相反地,佢依家企係我面前,我都認唔出邊個先係真正既佢。」
我忍住唔俾眼淚流落嚟,講:「對唔住!我係咪嚟得太遲?」




佢地低頭甜笑,左邊個個講:「唔遲!」
右邊個個接住講:「唔遲!一啲都唔遲!」
左:「一啲都唔遲!」
右:「估唔到我走之前仲可以見到你最後一面。」
左:「估唔到我走之前仲可以見到你最後一面。」
再一齊講:「知道你過得好,我就安心啦!」

我緊張咁講:「唔好,今日唔會係我地最後一面,既然我地相認返,我地以後就可以成日見。我知,我以前成日丟底你一個,對唔住!但以後唔會啦!我唔會再丟底你一個人。信我,唔好走,落返嚟!」

呀妹嘆咗一口氣:「我從來冇怪過你。(摸住自己個頭)但係我真係頂唔順啦!我個頭好痛,好痛,成日痛到瞓唔到(左邊既呀妹轉向右邊望向下面,右邊既呀妹轉向左邊望向下面),如果我跳咗落去,咁就唔會再痛啦!我就可以解脫啦!(佢地一齊再轉向我呢邊向我笑)呢次係我要丟底你先!對唔住!」

原來呢個先係佢成日食止痛藥既原因,究竟佢既壓力有幾大先會頭痛成咁。我真係好心痛!
「唔好呀!呀妹!」我喊住咁叫佢。
佢只係無奈咁笑,講:「哥!唔好喊!生亦何歡,死亦何苦。你教我架嘛!我唔怕!但最後想你幫我做兩件事,第一件事,我係你信箱入面放咗兩封信,一封俾我父母,一封俾你既。請你幫我交俾佢地。第二件事係,唔好望住我跳落去,我唔想你傷心。哥,忘記我地啦!唔好再俾前世糾纏你,放過自己。我祝福你!」





「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細個我地去姑丈喪禮既時候,我同傷心既細妹講過。姑丈係長年病患,要成日食藥,成日出入醫院,好多病痛。我同呀妹講,唔好傷心。對姑丈而言,死,可能係一種解脫。

聽到佢去意已決,我已經喊到收唔到聲,只想盡力叫住佢。
「呀妹!嗚......唔係咁架!唔係咁架!我地可以重新開始,我地仲可以過得好開心架!嗚......唔好走,求下你,求下你。我依家再嚟過,嗚......仲未遲架!仲未遲架!我地仲有時間。唔好呀!」

右邊呀妹講:「太遲啦!」佢苦笑。
左邊呀妹望一望右邊呀妹,再向我露出笑容,講:「太遲啦!」
呢刻我就清楚知道右邊個個先係真正既呀妹,但我見佢地都同時企直左個人,兩個都準備放鬆自己跌落去。我衝上前想捉住佢,佢已經開始向後傾倒。
而小鏡就展開佢背後一雙黑色既翅膀,佢展開翅膀既個股風力大到將我吹跌左落地下。當我再次抬起頭望,見到漫天飄落既黑色羽毛,而呀妹,已經唔再企係天台邊緣既位置。
「呯!」
伴隨而嚟既係,重物墜落地面既撞擊聲。我唔敢相信眼前發生既事,我爬起身,行上前想望下呀妹既身影。但小鏡撥一撥翅膀,個股風力再次將我吹跌。
「詩賢,唔去望佢既死狀,係你依家唯一可以為佢做既事。」
「呀⋯⋯唔好阻止我呀!」我衝上前望落去,隱約見到呀妹,同個一攤血。





「小鏡!我知道佢會去投胎,求下你。俾我係佢投胎前見多佢一面。」我仲有好多野都未同佢講。
小鏡望望下面,對我講:「佢已經投胎啦!」
「去左邊呀?」我激動咁問。
「所有自殺既人,都會撥去畜牲之道,投胎為畜牲,100年之後先可以再世為人。呢個係對自行了結生命既人既懲罰。」

竟然,所謂既解脫就係生世為畜。點解呀?點解小鏡你唔救佢?明明你可以救到佢。
我緩緩企上天台邊緣,岩岩呀妹企既位置,講:「你講得岩,太遲啦!太遲啦!我地都返唔到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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